“小錢,汽車也就五十,摩托車和電動車二十。”
任運喜笑呵呵的指了指保國懷里的牌子。
“什么時候來這里吃飯還要給停車費了?新規(guī)矩?”
陸偉深深皺眉:“而且你們要的也有點太多了吧,就是省城也沒有這么高的停車費。”
“狗屁,我看他們這幫人就是窮瘋了。”
陸偉的同伴可沒有他那么好的脾氣,昨天差點把桌子抽了的一個毛寸青年本來對任運喜就沒什么好感,此刻更是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菜價黑成那樣,我們?nèi)塘耍吘箘e的地方也吃不到這么好吃的東西。嗎的,你們到好,特么現(xiàn)在連停車費都收起來了,還敢一輛車跟我們要五十,草你么,誰給你們的臉?我看你是真不想讓我們以后再來光顧了。”
“我還是昨天那句話,你們以后來不來光顧,跟我有一毛錢的關系?”
任運喜臉上依舊笑呵呵的,但是眼神已經(jīng)開始變冷了:“還有,咱都是文明人,說話就是說話,別總是艸來艸去的,哥們,禍從口出這個道理,老師沒教過你嗎?”
“交錢可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陸偉拉住要發(fā)火的同伴,目光灼灼的看著任運喜:“收停車費這個事兒任老板知道嗎?還是說,只是你們沒有經(jīng)過他的同意,自己私下干的?”
此刻他已經(jīng)有些明白過來了。
任木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這種坑自己的事情。
畢竟和客人們在這里消費的錢比起來,幾十塊錢的停車費確實只是毛毛雨。
但如果因為點錢,讓眾人覺得自己被當了冤大頭,一氣之下不再來這里光顧,到時候損失最大的是誰?不還是任木自己嗎?
智商只要稍微在線的人,都不會做這種丟了西瓜,去撿芝麻的事情。
所以陸偉雖然說出來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非常的肯定。
所謂的停車費,就是這幾個貨私自捏造的收費項目。
“他知不知道這個事兒,跟你交不交錢有關系嗎?”
任運喜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眼睛也微微的瞇了起來。
“有關系,而且還是很大的關系。”
陸偉語氣堅定:“這個錢我可以給,但前提是,必須讓任老板親自來跟我要。”
“如果收停車費的事情,他是知情的。那么別說一輛車五十,就是一百,兩百,我都二話不說立馬掏錢給你,但同時我可以保證,我們以后都不會再踏進這里一步。”
“但相反的,這事兒如果沒有得到任老板的同意,是你們自己私下決定的,那么不好意思,我一分錢都不會給。”
“呵,話說的挺牛逼啊,還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不給試試?你的車要能從這個村子里開出去,我任運喜跟你姓。”
任運喜冷笑一聲,也不裝什么文明人了,一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指著陸偉的鼻子,語氣囂張狂妄。
“明告訴你,你們停車這塊地,是村里的地,收停車費的事兒,也是村里決定的。村里沒有通知木頭,他確實不知道,但是收不收費的,他特么也管不著。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想開車,就拿錢,一輛車五十,懂嗎?”
“我懂你么了個比,給你個姬霸你要不要,草!”
毛寸青年不耐煩了,轉(zhuǎn)身就準備去開車:“我現(xiàn)在就去開車走,我看你們能咋地。敢攔我的車,撞死你們這幫癟犢子。”
“聽小杜的,去開車。誰敢攔就撞誰,停車費一毛錢都沒有,喪葬費要多少給多少。”
其余眾人也開始紛紛起哄,都要去開車離開。
他們本來就是縣城里的一幫富二代,雖然還達不到家里有礦的地步,但是每家?guī)浊f上億的資產(chǎn)還是有的。
錢他們多的是,但是這口氣卻忍不了。
比囂張,除了一些官二代,他們還真沒有怕過誰。
“二娃,保國,看看他們開的哪輛車,輪胎氣給他們放了。”
任運喜瞥了他們一眼,也不廢話了,直接開始指揮兩人去上手。
“好嘞。”
二娃答應一聲,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剛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
在別的地方不敢說,在自己家門口這兩畝三分地上,還特么能讓外人給欺負了?
他的目標很明確,別人不管,直奔毛寸青年而去。
就這貨的嘴最欠,第一個就收拾他。
“草你么,別跟在我后面,滾遠點。”
脾氣火爆的毛寸青年,看到跟上自己的二娃,直接就動了手。
他伸手推了一下二娃,卻被二娃一個閃身躲過了。
“你這個B嘴,是怎么回事兒?”
任運喜的脾氣也上來了,眉頭一皺,拎著鐵牌子走了過去。
一場沖突,即將爆發(fā)……
而另一邊。
毫不知情的任木,此刻正在廚房里忙的熱火朝天的。
這時,一個蘭姨帶過來的二十來歲的小年輕,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不好了,老板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任木的身形頓了一下,不過卻沒有立刻轉(zhuǎn)身,而是將鍋里的菜又翻炒了幾下,然后裝盤,關火,這才出聲詢問了起來。
“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村里的人跟這里的客人起了沖突。”
青年咽了一口唾沫,催促道:“老板,你快去看看吧,我來的時候二嬸已經(jīng)快要攔不住了,兩撥人快要打起來了。”
青年嘴里的二嬸,就是任磊媽蘭姨。
“帶我去看看。”
任木也沒廢話,摘掉圍裙,又叫上任磊,讓青年領著路,三人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兩分鐘后,來到旁邊的空地上,任木就看到場面確實有些控制不住了。
任運喜和毛寸青年兩幫人互相對罵著,什么難聽罵什么,把對方十八代以內(nèi)的女性親屬全部親切的慰問了一遍。
蘭姨被一群大老爺們擠在中間,左勸一句,右勸一句,辛苦的阻攔著,但也沒什么用,誰都沒有理她。
而當任木三人趕到的時候,二娃正好因為罵不過對方急了眼,直接動了手,揮舞著胳膊,一拳砸了上去。
只不過蘭姨正好攔了一下,這一拳沒砸在對方身上,卻打中了蘭姨。
“哎喲。”
蘭姨痛叫一聲,被打的身子一個踉蹌,失去平衡,差點摔在地上,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陸偉給扶住了。
“臥槽,敢打我媽。”
任磊一見自己親媽被揍,瞬間暴怒,握起砂鍋大的拳頭,就準備沖過去。
“等會兒,先問清楚再動手。”
任木一把拉住了任磊,不讓他動手。
這到不是任木膽子小,他其實比任磊更想揍人,一看見任運喜那張臉,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給他打個桃花朵朵開。
這小B崽子簡直沒完沒了,真覺得他任木提不動刀了?
要換成以前,有人敢來這么撩撥自己,任木早就跟收拾劉子剛一樣,脫了他的褲子把他打的流著大鼻涕叫娘了。
不過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任木漸漸懂得一個道理,做事情還是應該有理有據(jù)一點。
這就跟那些殺人犯一樣。
有理有據(jù),有爆發(fā)殺人的原因,那被判刑的時候也可能會判的輕一點。
但是反過來,什么都不管,抓著別人就是兩刀。
那妥妥就是個惡性殺人,死刑基本沒跑了。
所以任木認為,打是肯定要打,但也得把事情弄清楚了之后再打。
任木三人沖了過去,把兩幫人全部分開。
任木又拉了蘭姨一下,把她護在身后,這才看向陸偉,開口詢問了起來。
“陸偉,到底怎么回事兒。”
陸偉一指任運喜,沖著任木說道:“你這個服務員讓我們交停車費,我們不愿意交,就罵起來了。”
“停車費?什么停車費?”
任木的眉頭皺了起來。
接著陸偉又簡單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任老板,我就想問一句,你實話說,收停車費的事兒,你知不知情,或者說,是不是經(jīng)過了你的同意?”
雖然任運喜已經(jīng)親口承認了任木并不知情,但是陸偉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萬一他們只是在演戲呢?
他們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中間有什么道道,別人上哪兒知道?
“我瘋了?不過了?自己這么坑自己?”
任木冷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任運喜,眼睛里都快噴出了火:“喜子,你特么真是餓瘋了,看到誰都想咬兩口,打秋風都打我頭上來了?我的客人,你有什么資格跟他們收錢?嗯?”
“木頭,說話別那么牛逼。你的客人怎么了?你的客人停車的地方不是村里的地?村子里的地,那就是全體村民的地,占了我們的地,那就得交錢,不然誰說話都不好使。”
任運喜一口濃痰吐在地上,不屑道:“收停車費是村里決定的,還是你任木覺得,自己特別行了,比村委會都牛逼了?”
“木頭,你別信他的,他肯定是胡說八道。”
蘭姨拉了任木一下,隨后掏出手機說道:“我現(xiàn)在就給村長打電話,讓他過來說清楚。”
“叫吧,隨便叫,我跟村長可是親叔侄,而且我們也是在給全村人謀福利,你看看他來了是幫你們還是幫我。”
任運喜滿不在乎的抖著腿,表示一點都不慌。
“蘭姨,不用叫村長了,這事兒我自己能處理。”
任木攔下蘭姨,隨后走到任運喜面前,冷眼看著他道:“收停車費是吧?行,找我要吧,這錢我替我的客人給了,說個數(shù)。”
說著,任木右手伸進褲兜里,做出掏錢的樣子。
“呵,咋地,嚇唬我呢?”
任運喜的個子比任木低將近半個頭,所以看他的時候,是微微的仰視。
聽到任木的話,他皮笑肉不笑道:“誰給的錢我都敢要,別人給,一輛車五十,你木頭賣飯掙了這么多,一輛車就給你算一百吧,多出來的五十就當是打賞我們這幾個窮鬼,反正你也不差這么點,對吧?”
“行,一百是吧,我給你。”
任木點點頭。右手緩緩從褲兜里抽出來。
任運喜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只不過他看到的并不是錢,而是一只緊握的拳頭。
隨后這只拳頭猛的砸在了他的嘴上。
“草你么,等你被我打死了,我再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