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值九十萬?”許武強問。
周常把自己來時的包裹拿了出來,翻出了一個小瓷瓶道:“這個瓶子就值九十萬。”
“這破瓶子值九十萬?”許武強面帶慍怒,“你小子是在蒙我呢?”
周常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擺擺手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個瓶子看起來簡單,來頭可大著呢,不信你聞聞!”
許武強一臉不相信地拿起這個瓶子看了幾眼,打開瓶子嗅了嗅,登時眉頭皺起:“什么味都沒有???”
“這就對了!”周常點點頭道:“這一瓶藥名叫勾吻,無色無味,吸食之后會立馬出現(xiàn)流血癥狀,五分鐘之后便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這么好的毒藥,你說值不值九十萬?”
他話音才剛落下,卻見得兩行鼻血瞬間從許武強鼻孔里噴涌而出!
許武強急忙拿紙堵住鼻孔,可是鼻血卻直接把衛(wèi)生紙都給沖開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流鼻血誰都見到過,可誰也沒見過像開水龍頭一樣流鼻血的??!
不管是仰著頭還是塞衛(wèi)生紙,這些土方法都一點用都沒有,反倒是鼻血流得越來越猛,像水庫開了閘似的!
要是在這樣繼續(xù)下去,不得真像周常說得那樣流血直接給流死了!
“你小子敢給老子下毒!”許武強咬牙切齒地瞪了周常一眼,轉(zhuǎn)頭對著一眾小弟大叫道:“你們還傻站著干嘛?快送老子去醫(yī)院!”
話音才剛落,只見周常的身子率先沖了出去,身子一躍而起,拉住卷閘門的底,用力一拉。
嘩啦啦,卷閘門被拉了下來。
門關(guān)上,診所里陷入了昏暗,氣氛似乎也染上了一絲恐怖。
周常笑微微地道:“我告訴你一聲吧,五分鐘之內(nèi),你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就算現(xiàn)在去醫(yī)院也來不及了。”
鼻孔還在冒著血,許武強直愣愣地打了個寒蟬,雖是夏天,卻讓他感覺像在一個冰窟里。
他捂著鼻子對著周常道:“小子,你快把解藥給我,不然我就砸了這個醫(yī)館!”
“你砸吧,反正醫(yī)館也不是我的,我就是這兒的一個小伙計,”周常一臉懶洋洋的笑容,“與其威脅砸醫(yī)館,你還不如威脅殺了我,不過殺了我,你也必死無疑。”
看到周常那悠哉悠哉的樣子,許武強算是真的怕了,真拿自己一命換一命,他可沒這膽子。
他身子已經(jīng)因為流血過多而一陣陣發(fā)顫著,終于忍不住了,對著周常叫道:“你給我解藥吧,你說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借條拿出來吧。”周常淡淡道。
在小命面前,那一張借條真就如一張紙般輕了,許武強忙把借條拿出來遞給周常。
周常接過借條,看了幾眼借條上的字,直接撕了,輕輕笑了笑道:“這九十萬花的值吧?”
許武強總算是明白周常為什么說這瓶子值九十萬了,流血過多加上怒火攻心,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咬牙切齒地叫道:“借條已經(jīng)給你了,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
“借條上寫著五十萬,我這瓶藥可是明碼標價九十萬的??!”周常還是搖頭,“你得把剩下四十萬交齊了才行。”
如果不是鼻血還在噴涌著,許武強絕對拿刀把周??乘懒?!一股不加掩飾的怒火在他眼睛里升騰著,“我現(xiàn)在身上也不可能帶著四十萬啊!”
“我當然知道啊,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
周常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了許武強一眼道:“你拿不出四十萬也沒關(guān)系,把衣服脫了吧。”
許武強咬牙切齒地把上衣脫了,對著周常道:“行了吧?”
“還有你小弟的。”周常咧嘴笑道。
許武強轉(zhuǎn)頭對著小弟大吼:“你們快點脫!”
這群小弟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把衣服脫了。
“還有褲子!”
“兄弟,你這就過份了……”
“不愿意脫就算了,對了,你還有三分鐘時間。”
許武強已經(jīng)氣得眼睛都紅光了,心道等會老子非得殺了你!
可是畢竟現(xiàn)在自己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他也只好嘆了口氣叫道:“都脫!快點給我脫!”
一陣悉悉索索,十幾個人一股腦的把褲子都給脫掉了。
看著這群一絲不掛的人,周常嘿嘿笑出了聲,走過去把卷閘門給撐起,轉(zhuǎn)頭對著許武強道:“現(xiàn)在出去鼻血自然會止??!不過記得,你們要是回來,會被毒氣侵入繼續(xù)流鼻血!”
許武強雖然不理解一出門鼻血就會止住算哪門子科學道理,但也沒有別的選擇,趕緊走出醫(yī)館。
等許武強一出門,周常手上彈出一根毫針,扎在了許武強的背上。
許武強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背上多了根毫針,他只知道自己踏出門不到三秒鐘,鼻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真的好了!”
許武強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涼風吹來,站在門口光溜溜的十幾個人,同時打了個顫。
許武強想回去拿衣服,可是身子又人忍不住縮了縮。
剛剛周常可是說了,要是回去可是會被毒氣侵入,會繼續(xù)流鼻血的!
自己一出醫(yī)館鼻血就停了,說不定真的是因為醫(yī)館里面有毒氣呢?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回去拿衣服了。
一個小弟忍不住問:“大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沒穿衣服難道你還想亮個相?跑快點,別被人看清楚臉了!”
說罷,許武強邁開步子,捂著臉便跑了。
后面十幾個光溜溜的身子,也都捂著臉,在大馬路上撒丫子狂奔!
后來這件事在跳馬村成了一條大新聞:許武強帶著十七個小弟捂臉裸奔。
當然,這是后來的故事了。
……
……
診所里面,陳小玲已經(jīng)看直了眼睛。
她原本也就覺得周常不過是個醫(yī)術(shù)高明點而已,可哪想得到,周常不僅能治人,還能下毒!
看來周常比自己想象中深不可測多了!
然而周常倒是一臉平淡,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默默地轉(zhuǎn)頭對這廁所叫道:
“人都走了,屎可以拉完了吧?”
只聽得一陣悉悉索索,陳洞明從后院的廁所探出了一個腦袋,見到許武強已經(jīng)不見,才咳嗽一聲走了出來。
陳洞明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人怎么走了?”
陳小玲道:“是周常把他們趕走的,借條已經(jīng)撕了。”
陳洞明楞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地上有許多碎紙片,趕忙撿起看,眼睛越看咪得越深,最后咧嘴笑了起來:“你小子,竟然幫我把債還了,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錢的嘛!”
說著,他一把攀住周常的肩膀,湊到他耳朵邊道:“我看你比隔壁化肥廠廠長公子有前途多了,有沒有興趣和我女兒撮合撮合?”
周常直接點頭:“可以啊。”
“可以什么?”陳小玲氣得直跺腳,瞪著自己父親道:“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想著吊金龜婿?”
陳洞明一臉恨鐵不成鋼:“誒,小玲看你說的,我看重的是周常的錢嗎?我看重的是他的能力!”
說著說著,他的話突然停住,目光觸向了堆在墻角的一堆衣褲。
他走上去提起其中兩件看了幾眼,笑了起來:“小玲啊,爸果然沒白養(yǎng)你,還知道給爸買衣服了,這十幾身夠爸好幾年不用買衣服了,嘿嘿,是不是又哪個服裝廠公子哥在追你???”
陳小玲的俊臉上一頭黑線,哼了一聲道:“這是許武強和他們小弟脫下來的衣服褲子。”
陳洞明眼睛霎時一瞪:“他們衣服脫了干嘛?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給我好好說一遍!”
陳小玲撇著嘴,把剛剛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只見陳洞明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一咂嘴一拍桌叫道:“這可闖下禍了!那個許武強可是跳馬村頭號混混,你惹誰不好惹他啊!還逼他裸奔!他可是蹲過大牢的人,殺人放火的什么是他干不出的?”
說到這里,陳洞明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小玲,快叫你季師公出來,咱們?nèi)ツ戏奖茈y!”
周常在旁邊一臉黑線:“有我在這跑什么跑?你放心吧,我?guī)煾附形規(guī)湍銈冡t(yī)館,我就不會丟下你們不管。”
“你小子還吹牛呢?你不怕死,我怕死!”
陳洞明罵罵咧咧說了一聲,快步跑進后院。
過了十秒鐘,只聽得從后院傳來一聲大罵:
“你個兔崽子給我滾,我就呆在這,哪都不去!”
陳洞明灰溜溜地跑了出來,眼珠子一轉(zhuǎn)對著陳小玲道:“小玲,你師公不肯走,去下點藥,把他扛走。”
“我也不走。”陳小玲一臉堅決地搖頭,“我們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要我們走?”
陳洞明這下終于說不出話來了,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你們一老一少,是要把我逼死?。?rdquo;
“已經(jīng)下班了,我要睡覺了,我的房間在哪?”周常打著哈欠問。
陳洞明一臉幽怨,心道這你還睡得著!
忽地,他又想到什么,對著周常道:“對了,剛剛叔要撮合你和小玲是和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我女兒你就別想了。”
周常:“……”
陳小玲道:“剛剛你不是還說看中的是周常的能力嗎?怎么一發(fā)現(xiàn)他沒錢又反悔了?”
“有錢就是最大的能力!”陳洞明一吹胡子,看著陳小玲道:“你看你,沒學會賺錢就學會反駁你爹了!快去把后院的雜貨間收拾一下吧,讓周常去休息。”
“周常好歹也幫你還了這么多錢,你竟然好意思讓他睡雜貨間!”陳小玲秀目狠狠剜了自己父親一眼,轉(zhuǎn)頭對著周常道:“你跟我來,你睡臥室。”
說罷,她便帶著周常走到醫(yī)館的后院,打開里面的一間房。
臥室雖然不算寬敞,但好歹也是明亮整潔。
周常一屁股坐在床上,嘿嘿笑著道:“謝謝護士姐姐了。”
“我房間在對面,你要是缺什么可以直接敲門和我說。”陳小玲說了一聲,便轉(zhuǎn)頭走了。
看著這一搖一擺的纖細長腿,周常忍不住嘆了口氣,都是一家人,怎么做人的差距就這么大呢?
他嘆了口氣,在床上盤膝坐下了。
周常平時晚上也沒睡過什么覺,一入夜,往往都是直接修行到第二天早上,這樣反而比睡一晚上要精神得多。
夜?jié)u漸深了,暮色一點點傾漫著。
跳馬村的夜晚依然星火盎然,在這里,農(nóng)業(yè)早變成了工業(yè),附近的村民也早已穿著工作服進了機器轟鳴的化肥廠。
路燈二十四小時閃耀著,斜斜照入周常的房間,照在周常臉上。
周常盤膝坐著,呼吸聲幾不可聞,像是死去般寂靜。
忽地,他的眼睛猛然睜開。
“有動靜!”
道了一聲,周常披上一個外套就奔出房間。
站在院子中央,他四處望了一眼,跑向了對面陳小玲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