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大廈三十九層,一間裝修得極度精致的辦公室。
“老板,我親眼所見,那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子只用一拳,就將何威打傷。”
一個滿頭黃發(fā)的壯碩大漢垂著身,對前方手指夾著雪茄的西裝中年人說道。
西裝中年人叫葉城虎,是葉紫舟的父親。
葉城虎彈了彈雪茄上的灰,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何威不過是個草包,學的東西都是用錢堆出來的。獅頭,你去試一下他,陸小魚是吧,姓陸?這可巧了,北江以前倒是有個陸家,不過應(yīng)該不可能,陸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都死光絕后了。”
葉城虎揮了揮手。
“獅頭,好好看著小姐,別再犯上次的錯誤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念在你跟了我十幾年的份上,沒有動你。”
大漢身形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后往前走去。
北江是南方比較繁華的大都市,市中心周圍,高樓大廈矗立,大型影院,豪華酒店,娛樂會所數(shù)不勝數(shù)。
當然,很多東西都是兩極分化的。
比如周麟的偵探社,居然是在一條極為破舊的深巷子里。
連招牌都是用紅色水筆寫在三張32A白紙上,然后黏在墻頭。
“魚啊,大隱隱于市,做人低調(diào),做事也一樣啊,要低調(diào)......”
周麟忽然住了嘴,有些呆滯地看著巷子口。
陸小魚隨著看去。
天色灰暗的巷子口走來一個壯漢,走得很慢,踏出的步子落在石面上,發(fā)出很清脆的“塔塔”聲。
“獅頭?”周麟說道。
“舟舟的保鏢,很能打!北江出了名的鐵拳!”見陸小魚疑惑,周麟又說道。
“獅頭叔,舟舟不在這里!”周麟正要過去,陸小魚扯住了他。
“嗯。我來找陸小魚打架。”獅頭應(yīng)了聲。
周麟怔了一下,看了看陸小魚。
“你退回房。”陸小魚冷笑一聲。
樹大招風了么?還是何威派來的?
獅頭走到陸小魚面前,將近一米九的個子,抬著眼皮盯著陸小魚。
“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叫獅頭,打了十三年黑拳,蟬聯(lián)九年鐵拳冠軍。”獅頭淡淡說道,“今天暗中保護小姐時,見你一拳打退何威,一時技癢,特來上門討教。”
“不好意思,今天才來北江,在鄉(xiāng)下收破爛時間太久,沒聽過。”陸小魚咧開嘴道。
“有意思。”獅頭忽然粗獷地大笑起來。
周麟將頭探在窗前,拿著手機不斷撥著電話。
“陸小魚,同為武夫,我欣賞你!但老板不喜歡你,你太傲了!”
獅頭說完,右腿后弓,沉腰出拳。
臥槽!說打就打!
慌亂中,陸小魚下意識地伸掌握住了獅頭擊打來的拳頭。
“咦?有幾分力!”獅頭疑惑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使不上擊打出去的力氣。
獅頭怒吼一聲,另一只手凝力成拳,往陸小魚砸去。
陸小魚只得又伸出一只手掌牢牢抓住。
獅頭老臉一紅,罵道,“你吃啥長大的!這么大力氣!”
“葉子粥,鄉(xiāng)下人最喜歡的東西,長力氣!”陸小魚咧嘴說道。
獅頭大聲暴喝,居然抽回了雙手,打了個趔趄,站不穩(wěn)差點摔在地上。
平了口氣,獅頭雙拳合起,小跑助力,直直往陸小魚打去。
“魚啊,躲躲啊......”
周麟的驚喊聲顫抖著叫了出來。
陸小魚瞟了一眼,學著獅頭的把式,也助跑起來,雙拳打出。
......
“舟舟,你要相信我,獅頭叔真的被小魚打飛到了樹上,你看,腿還吊著。”周麟看著馳跑車而來的葉紫舟,一臉肅然地說道。
獅頭確實趴在巷子頭的老樟樹上,翻著白眼,口泛唾沫,兩條大腿被風一吹,晃啊晃,晃啊晃。
陸小魚像犯了錯的孩子,走到葉紫舟面前,眨了眨眼睛。
“葉紫舟,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葉紫舟拍了拍額頭,自己就偷偷下了一回鄉(xiāng),這是認識了怎樣一個妖孽?。?/p>
自己的保鏢獅頭叔,可是北江出了名的鐵拳,在陸小魚手上,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陸小魚,麻煩你把獅頭叔放下來吧。”
陸小魚嘿嘿一笑,走到那棵老樟樹下。
輕描淡寫地拍了一下,老樟樹劇烈晃擺起來,如遭了狂風般。
獅頭晃了幾下,從樹上摔了下來。
周麟和葉紫舟看得目瞪口呆。
陸小魚緊緊接住摔下來的獅頭,回過頭沖兩人咧嘴一笑。
“周麟,你告訴我,陸小魚一巴掌能不能扇死一頭牛?”
“兩頭吧......”
葉紫舟嘆了一口氣,將獅頭放進跑車里。
“陸小魚,一天送兩個去醫(yī)院了。”
“這個不能怪小魚,舟舟,這種情況即使小魚不出手,我也會出手的。”周麟凜然說道。
葉紫舟白了周麟一眼,駕車離去。
帝王大廈三十九層,葉城虎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打著石膏拄著拐杖的獅頭。
“用了幾招?”葉城虎急問道。
“一......招。”獅頭悶著聲回道。
“驢操的!你可是鐵拳王!”葉城虎怒極之下,爆了粗口。
獅頭垂著身,不敢應(yīng)聲。
“查出什么來頭沒有?”葉城虎緩了緩口氣。
“就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子,以前收破爛的......”
葉城虎揉揉頭,“罷了,這也怪不得你,是我疏忽了。我要親自見見他,這樣一個人留在舟舟身邊,我不放心。何家那邊沒動作么?”
“何威還在醫(yī)院,聽說還要過幾天才能出院,何老爺子已經(jīng)派人往天城了。”獅頭答道。
“噢?看來,何鋒要回來了,有意思!”葉城虎瞇著眼笑道。
“后天晚上有個酒宴,獅頭你去把那鄉(xiāng)下小子請過來。”
獅頭領(lǐng)命,蹣跚著身子走出了精致的辦公室。
“陸小魚?陸天海?最好不要有關(guān)系,不然,再能打,也沒人保得住你。”
天海五星級酒店。
據(jù)說是北江以前的一個陸氏大世家,家主陸天海所籌謀建造。
北江許多達官貴人,紈绔子弟偏愛來這里。
宴會也好,簡單地吃個飯也罷。
總之一句話,能進天海酒店的人,非富即貴。
酒店門口,周麟很惆悵地看了陸小魚一眼,說道,“魚啊,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你不打算換一件衣服嗎?”
陸小魚很淡定地扯了扯身上的老舊白襯衫,說道,“這衣服穿了幾年了,很舒服,干嘛要換?”
“我跟你講,這天海酒店你穿成這樣,你連進都進不去!”
周麟很得意的彈了彈自己身上的西裝,雖然押了一些錢,但至少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富家公子的味道了。
無數(shù)豪車駛?cè)胩旌>频?,周麟很無恥地將自己的電驢子直接搬起來塞進了一個大花壇里。
“魚啊,我猜你誤會我了,你要明白,我這車并非是國產(chǎn),是我托中東的一個酋長親手組建的,車蓋下鑲著鉆石,我真的不想露富。”
得了吧,這是綠原牌子的!陸小魚滿頭黑線。
這時,葉紫舟從酒店里走了出來,看到周麟和陸小魚,歡喜地揮著手。
“魚啊,走吧,今晚跟著周哥,周哥帶你好好見識一下上流社會的生活。”
陸小魚已經(jīng)習慣了周麟的無形裝比,事實上,獅頭送來請柬的時候,只有一張。
周麟腆著臉給獅頭錘了一個下午的肩膀,獅頭抹不開面,只得又拿出一張請柬。
“陸小魚,你很厲害,但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還有,我說的是假如,如果你是陸家人,不要留在這里,回鄉(xiāng)下吧。”
陸小魚想起獅頭對自己說的話。
陸家人?
陸小魚冷笑一聲,時隔十三年,沒錯,陸家人又回到了北江。
眼前這天海酒店,便是自己父親費盡心血一手所建,如今卻被其余五個世家平分了股份。
龍何王馬葉!
還有青臉組織!
都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陸小魚會討一個交待!
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