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千璃有些驚訝。
“理由嗎,我暫時想到了三點,你要聽幾點?”路宏回答道。
“我都要聽。”
“第一點,我自由自在慣了,對于你們世家的那些事,我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我是路家單傳下來的,我要是入贅我老子豈不絕后了,雖然我老子這種人,也活該絕后,但我總不能對不起我祖宗。”
“第二點呢?”千璃問道。
“第二點嘛。”路宏頓了頓說道:“你要是嫁給我,那個霜國的皇子霜晨怎么辦?你別以為我在山里待久了,不知道你從小就和霜晨定了娃娃親。”
“霜晨失蹤多久了。”千璃說道:“等我成年了,若還找不到,婚約自然就作廢了。”
“這樣嗎?”路宏說著,算了算手指,自言自語道:“還有三年。”
“你說什么?”千璃沒有聽清路宏的話。
“我說第三點。”路宏說著,走到了千璃的身后。
“嗯?”
“第三點,你說得太晚了,都不重要了。”路宏說著,露出了個壞笑。
“嗯?”
“別嗯了,你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他說道:“鏡子在二樓第三間房里有鏡子。”
“鏡子?”千璃疑惑了一下,然后臉色一變,看了一眼路宏,急匆匆的沖上樓去。找到第三間房,推開門,看見屋內(nèi)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銅鏡。她急忙拿起銅鏡,看了看脖子,一條紅色的如蛇般的紅色印記燙印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
“啊....................................................”樓上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路宏坐在下面喝著剛泡好的茶,嘴角露著笑容。他喝著茶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獸皮衣服的人走了進(jìn)來。
“九爺。”進(jìn)來的人半跪在地上說道。
“什么事?”路宏問道。
“寨主讓你立即去會客廳一趟。”
“現(xiàn)在?”路宏放下茶杯。
“是。”
“好。”路宏答應(yīng)道:“那你在這里看守著我屋內(nèi)的人,我沒回來之前,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
“是。”
這人聽令后,路宏走到衣架旁把掛在上面的獸皮大衣取了下來,披在身上,便往外走去。他屋里離會客閣并沒有多遠(yuǎn),加上外面風(fēng)雪很大,路宏也不想在外面凍著,不一會便到了會客閣門口。
顧名思義,會客閣是黑龍寨會見客人的地方。和黑龍寨其他地方不一樣,墻壁外面貼著黑色的大理石,門上掛著兩個發(fā)著寒光的冰晶燈,照在大理石上面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威嚴(yán)。
不過路宏并沒有這種感覺,他也沒有敲門。徑直打開門,只見一個中年人站在屋內(nèi)。這個中年人有些肥胖,穿著上好的貂皮做的大衣,手上拿著一個毛帽。右手拇指上戴著一個青翠的翡翠玉扳指。他看著他對面坐的那個人,低著頭臉色發(fā)灰。
他對面擺著一張石桌,桌子后面,一個穿著黑色麻衣一頭灰發(fā)的老人坐在一張黑木打造的太師椅上。微閉著嘴,眼睛半睜半閉著看著中年人。
屋子里的生的火很大,雖然外面風(fēng)雪很大,但是屋內(nèi)卻有點熱。路宏走進(jìn)來,脫下大衣,也沒有和兩人打招呼。找了張凳子放在屋子的兩旁,左腿搭在右腿上,坐了下來,斜著頭,看著站在中間的中年人。
不知是火太大了,還是中年人穿的太多的原因。中年人頭上滲出汗來,一直不停地擦著汗。
過了不知道多久,灰發(fā)的老人睜開了眼,用一種有點沙啞的聲音說道:“金信嗎?好久沒見到你了,去年我六十壽宴的時候,我記得你好像是沒來吧。”
“我那時候在霜國,實在是趕不過來看老爺子您。”中年人趕忙回答道,聲音有些顫抖。
“哦,那貌似是沒辦法的事。不過,你當(dāng)時人沒來,我還是很傷心的。”灰發(fā)老人說道。
這時,中年人似乎忍不住了,拿出來一個黑色包裹,捧著走到了灰發(fā)老人面前,打開了包裹,一對白玉玉馬露了出來。
白玉玉馬羊脂白色,一眼就看的出是價值不菲的精品。中年人小心地摸著玉馬,說道:“這是一對古玉馬,是大臣戚共獻(xiàn)給林惠王的寶物。”
灰發(fā)老人稍微斜了一下眼睛看了眼玉馬,然后睜開眼睛看著中年人,臉上似乎有些懊惱,沙啞的聲音變得更加生硬起來,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灰發(fā)老人這么一說,中年人撲通一聲,竟直接跪了下來。路宏坐在旁邊,稍微側(cè)了一下身子,似乎并沒有什么驚訝。
而灰發(fā)老人像沒看見中年人的動作一般,只是朝著路宏的方向閉上了眼睛。
路宏見狀,知道灰發(fā)老人是要自己出來圓場。路宏站起來,走到中年人面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假裝剛認(rèn)出中年人似的,說道:“哎呀,這不是金伯伯嗎?”
金信看著路宏,顫顫地說道:“這位小爺,你是?”
見金信沒認(rèn)出自己,路宏心里冷笑道,這人是多少年沒來黑龍寨了。真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怪不得老大這副樣子。
不過路宏嘴里并沒有這么說,:“我是小宏呀。記得不?小宏。”說完,路宏把頭發(fā)像小孩一樣扎了一下。
看見路宏這個樣子,金信似乎恍然大悟道:“哦,哦,是九爺。九爺你長這么大了。”
“是啊,我都長這么大了。”路宏拖著重音說著這句話。金信聽路宏這么說,心里一陣后悔。
“對了,您女兒金楠呢,你怎么沒把她帶來。”路宏說道。
路宏這一說,金信嘩的一下眼淚出來了,對著路宏說道:“九爺啊,我女兒,金楠,再過幾天,估計您是看不到了啊。”
“怎么了?”路宏假裝很焦急地問道。
“金楠被紅旗山的土匪虜走了啊。我今天來,就是想請黑龍寨的好漢們救救我女兒啊。”金信說著說著跪在了路宏面前,眼淚嘩啦呼啦地流了出來。
“紅旗山的土匪?是哪個土匪,這么大膽子敢劫金伯伯您的女兒,誰不知道金伯伯您家纏萬貫,而且還和林國的大領(lǐng)主們私交甚密。我們這種山間野人,怎么配得上去救金楠這種金枝玉葉,我怕磕著碰著了,您找我們賠怎怎么辦?”路宏譏諷道。
金信聽見路宏這么一說,心涼了一陣。但是,卻不肯放棄??匆娐泛隂]有佩劍,說道:“九爺,我們家有一把古劍,古色雅香。鋒利無比,相傳是句王的佩劍。寶劍配英雄,我想把他轉(zhuǎn)贈給九爺您。”
路宏聽了,心里一陣?yán)湫?。正欲再嘲諷兩句的時候,老人站了起來,聲音沙啞地對著金信說道:“我們認(rèn)識有七八年了吧。”
“是,是的。”金信聽見老人說話了,看向了老人。
“那你為什么如此不尊敬我呢?”老人臉上帶有怒色。
“不敢。”
“你這么多年沒來看我了,今天突然來。就帶著這么多貴重的東西。你是覺得我把這些身外之物看得比情義還重?”老人說道,聲音有些失望有些不滿。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金信趕忙解釋,但是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我真是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弄得你如此的不尊敬我。你上次來黑龍會,你帶的那個小姑娘和小九玩的好不開心,我說干脆討給小九做老婆好了。本是句玩笑話,你推辭推辭就算了,結(jié)果你倒好,好幾年都不來了。”灰發(fā)老人說著,聲音透露著失望。
“我,我......”金信本想說些什么,但是這種時候,說什么都是錯的。
“算了,我也老了。也不想跟你們這種年輕人計較什么,想起那個小女孩生的也是玲瓏可愛。好歹以前叫我過聲爺爺,紅旗山那幫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這么個水靈的姑娘要落個半死不活的,我也看不下去。”灰發(fā)老人說半死不活的的時候本是無心,但是地上的金信卻被嚇的臉色慘白。
“老太爺呀,您真是活菩薩呀。”金信見老人同意,一顆懸著的心都掉落了下來。
“不過,金信啊。我這老頭子,現(xiàn)在也老了,不像以前了。”老人說道:“要直接讓紅旗山那幫后生放人,那幫后生不見得會賣我這要入土的老頭子面子。”
老爺子這么一說,金信剛落下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來,問道:“那該怎么辦。”
“嗯,好辦是好辦,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同意,您說什么我都同意。”金信不假思索的說道,對他來說女兒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紅旗山上有個后生,跟小九關(guān)系特別好。”說著,老人就看向了路宏。
“你說的是小黑吧。”路宏說道。
“九爺。你得幫幫我啊。”聽老人這么說,金信向路宏求道。
“只怕好難,小黑這個人啥都好說話,唯獨在女人方面一點都不好說話。你女兒跟我非親非故的,我真不好意思跟小黑開口。”路宏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九爺。”金信急著哀求道,但是路宏并沒有回應(yīng)。
金信見路宏沒什么反應(yīng),又看向了路老爺子。路老爺子見狀,對著路宏說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見路老爺子發(fā)話,路宏想了想說道:“要是你女兒加入我黑龍寨我旗下就好說了。是我旗下的人,小黑怎么也會給我這個面子。”
“???”金信驚訝道,半晌沒說話。
“怎么,你不愿意?”路宏見金信不說話,做出一副惱怒的樣子:“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金信見路宏惱怒說道,“只是我女兒從小體弱多病,我又就這么個獨女。從小把她慣大的,我怕她幫不了九爺您什么,反倒給九爺帶來很多麻煩。”
老爺子在旁邊聽見金信說的話,心里一陣?yán)湫?。但是并沒有說出來,只是順著金信的話說道:“麻煩什么,小九跟你女兒年紀(jì)也差不多。而且,就是名義上加入小九旗下,有什么麻煩不麻煩。”
金信聽了,本還想拒絕,但是老爺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也實在無法再推辭什么。
“那就拜托老爺子和九爺了。小女的性命就交給老爺子和九爺了。”金信低著頭說道。
“放心,既然你來了黑龍寨,找到我。說明你還是尊敬我,把我當(dāng)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我就會幫你的忙?;啬愕淖√幒煤眯菹?,我一定會把小姑娘毫發(fā)無損的送回你府上。”老爺子抬起手,像拍舊友一樣,拍了拍金信說道。
金信聽見老爺子承諾,心里一片石頭拉下,朝兩人行了禮,告了別,便走出了會議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