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女廁外頭陡然傳出一聲驚恐的呼喊,然而卻被酒吧的喧鬧徹底淹沒。
那名猥瑣青年大步跑回至尊包間,滿臉的嘚瑟和壞笑。
這間至尊包廂乃是琥珀酒吧最為頂級的存在,平時根本不對外供應(yīng),專門留出來給各方權(quán)貴的,平時沒人來也空著,以備不時之需。
琥珀酒吧的格局規(guī)模雖然不是泉安市最大的,但背后的資本力量,卻相當(dāng)驚人,有鑒于此,能夠進入這個包間的人,決然不是普通的富貴。
此時偌大的豪華包間里,有著整整十多人,沙發(fā)正中心的位置,坐著一名身穿肥大T恤和沙灘褲的微胖中年,腳上還踩著一雙人字拖,跟其他人比起來,要多屌絲有多屌絲,偏偏,他是今夜當(dāng)之無愧的主角。
猥瑣青年跑了過來,對其附耳道:“剛剛上廁所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我敢保證,您享受過的女人中,能夠跟她媲美的,不會超過一手之?dāng)?shù)。”
嗯?
中年頓時就松開了環(huán)著美女的手,臉上浮現(xiàn)了無窮的興致,“真的假的。”
“我怎么敢拿您開涮啊,要不是真的美到驚心動魄,我也不會干這事兒了,人就在外面呢。”青年嘿嘿笑道:“典型的成熟御姐,那股子韻味,堪比熟透的水蜜桃啊。”
嘖嘖嘖。
中年這輩子就好兩樣,吃和色,并且時常把“食色性也”掛在嘴邊,此刻聽到青年說的天花亂墜,內(nèi)心直接開始蠢蠢欲動,“趕緊的,帶進來,這里都是自己人,不礙事。”
青年知道自己立功了,肯定少不了好處,激動不已的跑了出去,將人帶進來。
包間里的音樂停止了下來,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兒,一個個盛裝出席的男女,將屌絲中年襯托的尤為尊貴,這是一種反面襯托!
燈光驟亮。
在中年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下,何韻被人壓著帶了進來,那張五官精致的俏臉,在恐懼神情之下,不僅沒有喪失美感,反而平添了一抹別致的韻味,只一眼,中年就愣住了,那狗腿子所言非虛,這當(dāng)真是個極品!
饒是他縱橫風(fēng)月場所多年,也沒見過幾個美到這種地步的女人,真是太令人驚喜了。
此時何韻死死的盯著中年,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有模糊的印象,卻怎么也記不起來了,很快警惕的喊道:“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你們想干什么?”
“當(dāng)然是法治社會,不管什么人都要遵守法律的,不然可就亂套了。”中年悠哉游哉的翹起二郎腿,靠在那兒笑道:“但現(xiàn)在只是請你過來喝兩杯而已,又不干什么違法勾當(dāng),你這不就言重了嗎?”
“是啊美女,沒必要這么大動肝火的,這位先生可不是一般人,跟他喝兩杯,估計你這輩子都不需要奮斗了,這樣不好嗎?”一名中年嘿嘿笑道。
這豪華的包間,在此刻竟是如同阿鼻地獄一般,活脫脫是權(quán)貴人物的一個游樂場!
到底是經(jīng)過社會摸爬打滾的成熟女人,何韻不像小女生那樣只知道尖叫,她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重重的掙開狗腿子的手,主動走到中年面前,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這酒我喝了,滿意了嗎?”
嘶……
中年吸了口氣,臉上浮現(xiàn)考量的神色,這個女人非常美,但也不是絕無僅有的存在,可是面對這種場面,卻還能收放自如,這等氣魄和氣質(zhì),就遠遠不是其他美女所能媲美。
“美人折枝,柳腰不遜。”中年附庸風(fēng)雅的念了句詩,連連驚嘆道:“滿意,太滿意了,請坐。”
何韻心里直打鼓,她熟知各種社會套路,可以判斷這中年很有權(quán)勢,應(yīng)該不至于跟流氓似的在這里霸王硬上弓,無非是想要把自己灌醉了抬走,等事情辦完,再隨手抹除后患。
基于此,何韻努力保持鎮(zhèn)定,坐下喝酒,拖延時間,以期周南他們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失蹤了。
整整半小時過去。
周南并非樂意紙醉金迷,而是幾個女人太黏人了,讓他有些應(yīng)接不暇,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何韻不在包間里。
倒是田初雨,她一度以為何韻拉肚子了,才遲遲不歸,然而拉肚子也不至于去了半小時吧?直到發(fā)現(xiàn)電話打不通,她徹底急了。
“你們都別玩了,韻姐出去半小時了還沒回來,電話突然打不通,不能出事了吧!”田初雨切斷音樂,焦慮的道。
什么?
眾人同時發(fā)出疑問之聲,隨后一個個的打電話,都發(fā)現(xiàn)打不通。
“出去找找。”周南當(dāng)機立斷,率先跑了出去,先是在外頭舞池周邊尋找一番,無果,又開始硬著頭皮查探每一個包間,過程中難免招來不少謾罵。
此時此刻,短短半個多小時里頭,何韻已經(jīng)連續(xù)喝了好幾杯伏特加,饒是她酒量極好,也架不住連喝這么多高度數(shù)的酒,胃里火辣辣的,目前還沒有醉,但再來兩杯,恐怕就要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了,她心里越發(fā)焦急。
“美女海量啊,來,繼續(xù),再喝幾杯就散了吧,我年紀(jì)大了不習(xí)慣熬夜。”中年假惺惺的笑道。
看著中年那虛偽的模樣,何韻壓抑了大半鐘頭的怒火,終于如同洪水泄閘般的噴薄而出,她猛然端起酒杯,潑了中年一臉,怒吼道:“喝你麻痹!”
操!
見得何韻居然敢拿酒水潑中年,之前那青年直接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扇了何韻一嘴巴子,罵道:“賤人,誰給你的膽子?這位是你能得罪的?當(dāng)婊子還想立牌坊,跟誰倆裝純呢?”
何韻的皮膚本就像嬰兒那般順滑,經(jīng)不起這么用力的一嘴巴子,當(dāng)即呈現(xiàn)一片火紅,并且發(fā)絲也顯得有些凌亂,煞是可憐。
恰逢其會,在青年怒扇何韻,并且惡言辱罵之時,包間門被緩緩?fù)崎_了。
周南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臉上掛著笑容,做好了道歉的準(zhǔn)備,卻是正好看見那一幕,笑容直接凝固,怒火焚天!
在這鴉雀無聲的一剎那,何韻回頭看見了周南,頃刻斂去所有的負(fù)面情緒,展顏一笑。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沒有來由的安全感,遍布心間。
下一瞬,在中年等人訝異的目光中,周南一步步走了進來,一言不發(fā),直接將何韻拉到身后,用那看似單薄的身子,橫亙在她身前,隨后反手一巴掌拍了出去,令得那猥瑣青年猶如炮彈遠遠飛出,砸爛了滿桌的酒瓶瓜果,噼里啪啦,響動不休。
瘋了。
這小子瘋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之人盡數(shù)驚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跟那位中年在一起喝酒玩樂,竟還會有人敢來大動干戈,當(dāng)真是嫌命太長嗎!
如果周南沒有親眼看見何韻被打,必然不會如此暴怒,很明顯,方才青年的舉動,點燃了周南的全部戾氣。
砰砰砰。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周南伸手提起青年,根本不給他慘叫的機會,一記記重拳打出,令其當(dāng)場昏迷,而后好似扔垃圾一般,隨手甩掉。
門口擠著于娜娜等人,皆是被嚇到六神無主,愣在那兒噤若寒蟬。
到了這個地步,中年終于不再緘默了,他眉頭一皺,森然問道:“找死?”
僅僅兩個字,蘊含無窮殺氣。
周南根本不想與之廢話,看出對方是這群人的主心骨之后,赫然又是握起拳頭,然而一道呼喊卻是突兀傳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來者,正是琥珀酒吧的經(jīng)理。
經(jīng)理得知這里出事了,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哪怕不知道中年是什么人,也不曾去細(xì)問對錯,直接對周南喝道:“你他媽干什么,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維護至尊包間的人,是經(jīng)理的本職工作,這絲毫不讓人感到奇怪。
周南深吸口氣,語氣冰冷的道:“這中年胖子強行帶走我朋友,企圖不軌,你說我干什么?”
“你胡扯!”經(jīng)理臉紅脖子粗的辯駁道:“普通的有錢人都不能進入這個包間,像這種人物,會干那種下三濫的事情?”
話落,經(jīng)理直接喊保安過來,要將周南暴打一頓,然后扔出去。
很可惜,幾個保安還沒進來,就已經(jīng)被獵手打得滿地找牙。
獵手快步走到周南身邊,低聲道:“老大,之前怕擾了你的興致就沒有告訴你,這家酒吧是王偉龍開的。”
周南明白獵手的意思。
自己跟王偉龍的仇敵關(guān)系,但基于過往種種,現(xiàn)在王偉龍哪怕在想著如何進行報復(fù),至少短期內(nèi)不敢露出尾巴,也就意味著,在這段時間里,這面大旗,是可以拿來借勢的。
不為別的,只因周南能夠震懾他。
基于此,周南對經(jīng)理淡淡的道:“讓王偉龍滾過來!”
什么?
經(jīng)理陡然身軀劇震,他是越發(fā)搞不清楚狀況了,這個至尊包間里的主心骨,是個穿肥大T恤和人字拖的屌絲中年,而這個脾氣火爆動手打人的年輕人,也同樣是不起眼的屌絲,卻張口就要王偉龍滾過來?
要知道,清楚琥珀酒吧是王偉龍產(chǎn)業(yè)之一的人,并不多!
完了……
經(jīng)理后悔不堪,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現(xiàn)在夾在兩個大人物之間,該如何是好?
由于包間里光線不太好,加上中年穿著打扮隨便,根本讓人認(rèn)不出來是哪位大佬,最終經(jīng)理還是硬著頭皮,打出了王偉龍的電話。
見狀,中年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聲,一屁股坐了下去,顯得有恃無恐。
一場好戲,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