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短暫的錯愕過后,雙手環(huán)胸,一臉壞笑的倚在門框上,“信,我怎么會不信呢,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抱在一起暢談,那是多么純潔的朋友關系啊。”
啊啊?。?/p>
夏嵐簡直快要瘋了,連忙推開周南,手足無措的道:“韻姐,你……你!”
何韻和周南沒有什么男女關系,夏嵐自然談不上什么做賊心虛了,她只是一直以來眼光極高,生怕何韻誤會自己看上了周南。
那不是變相的說明,自己的眼光越來越差了嗎!
所以她才會這么氣急敗壞的樣子,只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剛剛好像很有安全感,很愜意?。?/p>
兩個女人一臺戲,特別是何韻,那是出了名的“妖精”,周南慌里慌張的跑了出去,沖進浴室,用涼水沖刷身體,試圖洗去一身的燥熱。
次日。
周南和夏嵐默契的選擇性遺忘昨晚之事,何韻卻是不肯就此放過她倆,一頓早餐下來,不斷用曖昧的眼神打量著二人,令得氣氛很是微妙,夏嵐那張臉早就紅的不像話了,吃兩口匆匆離開家門。
“韻姐你可真壞,唯恐天下不亂。”周南沒好氣的搖搖頭,起身收拾桌子。
“我哪里壞了,我說什么了,做什么了???”何韻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滿臉無辜的道。
周南:“……”
是在下輸了。
八點鐘的陽光,在這秋老虎發(fā)威的季節(jié),已然十分熱辣,周南跟何韻并肩走進鳳尾街,一路上談笑風生,后者更是決定讓周南“零元入股”,以后中介盈利所得,都二一添作五。
不僅僅是因為周南讓中介起死回生的這份恩情,還因為周南是個神秘的人物,何韻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秘密,但可以確定,周南絕非池中物。
周南本想拒絕,但盛情難卻,最終只好點頭答應。
為了抄近路,二人走入一條不算深的巷子當中,出了巷子再左拐,不足五百米便能夠抵達中介。
然而,他們前腳才踏入巷子,后方便出現(xiàn)了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手中拿著麻袋和鐵棍,躡手躡腳的尾隨而來,準備用麻袋套住周南,狠狠弄他一頓。
此人,正是昨天被同伴胖揍的吳峰!
打從周南出現(xiàn)的那天起,吳峰就飽受折磨和屈辱,他沒有反省過自己,更是未曾想過,周南從來沒有對自己主動發(fā)難過,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如果不以牙還牙,這輩子都咽不下那口氣。
只是很可惜,周南是何許人也?
正當吳峰加快腳步?jīng)_上來之際,周南連身子都沒有轉(zhuǎn)過去,直接一記高抬腿,左腿高舉過頭頂,腳尖狠狠往后撞擊而去,不偏不倚的釘在吳峰的額頭上。
砰。
巨大的作用力,使得吳峰往后趔趄而去,很快摔了個狗吃屎,滿嘴的鮮血讓那張本就腫了的臉,變得愈發(fā)猙獰,就連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何韻驚恐轉(zhuǎn)身,潛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隨后怒發(fā)沖冠,“吳峰,你到底還想干什么!”
此刻吳峰已經(jīng)忘記了什么是恐懼,他恨不得把面前二人給撕碎,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們這倆狗男女,我就算把牢底坐穿,就算判死刑,也要先弄死你們!”
看著失心瘋一般的吳峰,周南內(nèi)心受到了很大的沖擊,自己從頭到尾沒有主動招惹過對方,上次那一巴掌,也是因為對方出言不遜,到底是哪來的深仇大恨啊,這心胸簡直狹隘到極致了。
“狗皮膏藥,煩不勝煩。”
大部分時間和和氣氣的周南,在此時終于發(fā)怒,他大步上前,一把薅住吳峰的領子,將其提了起來,如同抓著一只雞,厲聲質(zhì)問道:“昨晚就有人尾隨我們,今天你又來,真當我脾氣好,可以任人宰割?”
“你……你想干什么?”吳峰雙腳懸空,總算是知道怕了。
周南臉上滿是慍色,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殆盡,根本懶得廢話,提著吳峰就往前走,他要去千城中介討個說法!
剛來安海市沒幾天,能夠派人來尾隨自己的,恐怕也就徐秋紅了,這完全不需要揣測。
在周南剛剛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巷子口有個身穿紅色體恤的飛機頭青年經(jīng)過,他認出了吳峰,心說這家伙怎么被打得這么慘。
好歹也是老同學,飛機頭便擠出笑臉追了上去,對周南道:“這位哥,他是我老同學,怎么招惹到你了,有話好好說啊。”
“讓開。”周南臉色依舊很差,惜字如金。
飛機頭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下,本想再說兩句,但是看周南單手就能提起吳峰,這也太恐怖了,只能悻悻地閉上嘴,側(cè)身讓道。
待得周南和何韻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飛機頭搖著頭嘆息道:“算了,好幾年沒聯(lián)系了,犯不上為他惹一身騷,吃個飯趕緊應聘去。但是該說不說,那小子真尼瑪囂張??!”
……
認識周南這么些天,何韻還是第一次見他發(fā)這么大脾氣,這讓何韻意識到,人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因此明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不敢妄加阻攔。
很快的,周南提著吳峰來到愛家對面——千城中介。
這個點,千城中介已經(jīng)開門了,前臺小姐慌慌張張的跑出來,驚恐的喊道:“你……你要干嘛?”
“讓你們老板出來。”周南淡淡的道。
“徐姐每天早上都有在里面喝早茶的習慣,不喜歡被人打擾,你趕緊把吳峰放下,不然我報警了。”前臺小姐昂首挺胸的道。
不愧是徐秋紅那刻薄老女人的員工,個個都這么蠻橫。
“不喜歡被打擾是吧?”
周南反問一聲,旋即推開了前臺小姐,大步走了進去,在所有千城業(yè)務員的矚目下,一腳踹開辦公室之門,旋即將吳峰狠狠丟了出去。
砰砰砰。
吳峰如同炮彈一般被丟進去,不偏不倚的砸在茶幾上,這會兒茶幾上擺放著不少餐點,瓶瓶罐罐當場倒了一地,稀里嘩啦亂作一團。
正塞了滿嘴三明治的徐秋紅,神情慌張的看著門口,含糊不清的喊道:“你干什么!”
周南往前邁進兩步,皺眉道:“昨晚你讓人跟蹤我,總共八人,個個手持棍棒,今天你這新收的員工又尾隨我,不好意思,我一并算在你頭上了,現(xiàn)在最好給我個說法,不然今天你沒法收場。”
瘋了,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外頭十幾二十個業(yè)務員,其中包括愛家的老成員,均是十臉懵逼,就連何韻都內(nèi)心七上八下,她沒想過,老實人發(fā)起脾氣來,竟這般霸氣。
徐秋紅吐掉嘴里的三明治,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逝,隨即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誰派人尾隨你了?還有這吳峰,他要做些什么,我能干涉?我是他老板,不是他媽!”
面對徐秋紅的狡辯,何韻雖然暫時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無理由支持周南,聲援道:“不承認?那我現(xiàn)在就去請交管部門調(diào)查鳳尾街監(jiān)控,到時候警方介入,這件事就沒有那么好解決了。”
這……
徐秋紅頓時慌了,她讓人尾隨周南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會失手,也料定這是個草根,就算知道那是自己的人又如何?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做事不夠謹慎,是有可能招來大麻煩的!
臉色幾經(jīng)變幻,徐秋紅深吸口氣,道:“好,我承認,昨晚是我讓人跟著你的,但你現(xiàn)在不也毫發(fā)無損?”
死豬不怕開水燙。
周南越發(fā)憤怒了,他在鄉(xiāng)下接觸的人越淳樸,就越顯得徐秋紅惡心至極,從而刷新了他的三觀,簡直忍無可忍!
啪。
周南隨手拍碎了面前的茶幾,令得木屑漫天飛舞,這如同驚雷的一道爆響,令得在場之人無不顫栗,膽小者更是鉆進了辦公桌下。
“給我個交代!”周南緊咬牙根,擲地有聲的喝道。
“你最好冷靜點,不然我報警了。”徐秋紅也是被嚇破了膽,不斷往后退去,很快就抵在了墻角處,她昨晚就知道周南非同一般了,眼下茶幾的破裂,讓她近乎魂飛魄散。
“冥頑不靈。”周南怒火升騰,上前就要給她一嘴巴子。
但手掌才剛剛抬起來,她就慌了,連聲喊道:“好好好,我給你個交代,我知道錯了!”
看著周南收手,徐秋紅背靠墻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我賠你精神損失費,這樣行嗎?”
如果今天何韻沒有讓周南成為愛家的“二當家的”,他自然不愿意讓對方賠點錢就翻篇兒了,但現(xiàn)在確實需要錢,平分收益之余,員工的工資,自然也是平攤的。
“該要多少?”周南問何韻。
何韻想了想,這個人老珠黃的賤女人百般欺壓自己,惡毒不堪,必須讓她放點血,于是伸出五個手指。
五……五十萬!
看著何韻的一巴掌,徐秋紅想死的心都有了,未經(jīng)王偉龍同意,私下派人報復周南,最終要以五十萬的代價收場,這無異于自掘墳墓。
但她能怎么辦?
這筆錢,只能忍痛給了。
當周南拿走支票,和何韻走出千城中介,所有人才重重的舒了口氣,心說這個煞神終于走了。
那一刻,周南稍顯單薄的背影,顯得何其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