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彌留之際,突然間樹影瑟瑟,耳畔呼呼生風(fēng),余木扭頭,只見后方有一道黑風(fēng)正向著這邊席卷而來,所過之處,沙石飛揚,老樹盡折腰。
“那是……”余木的黑發(fā)與青衫在風(fēng)中張揚,他用手遮掩住口鼻,雙目微瞇。
“遭了!想不到我都逃到中原邊界,還是被這老怪追了上來!”看到那團(tuán)黑風(fēng),張雍神色一變,轉(zhuǎn)身就欲逃走。
“哈哈!張雍小兒,就算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黑風(fēng)中傳來一陣粗獷的笑聲,襲來的速度極快,轉(zhuǎn)眼之間,便已經(jīng)飛過了余木與張雍的頭頂。
“該死!”看到這一幕,張雍心中一沉,知道逃不掉了。
“逃啊,接著逃啊,我看你能往哪逃!”那黑風(fēng)緩緩的落了下來,攔在了余木二人的面前。
隨著它的落下,風(fēng)勢也漸漸小了下來,從里面浮現(xiàn)出一個粗布衣衫,滿面胡渣的壯碩男子,正惡狠狠的望向這里。
“嘿嘿,張雍小兒,既然被我捉住了,就乖乖把我徒兒那白玉麒麟還回來,順便把你那水凝珠子也……”黑山老怪一邊張狂的說著,一邊旁若無人的向這邊走來。
“砰。”就在這時,一塊小石子從空中墜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黑山老怪的頭頂。
原來是剛剛黑風(fēng)席卷過來的時候,將許多泥沙,山石,都卷到了其中,搞得這里烏煙瘴氣的,現(xiàn)在黑風(fēng)消散了,自然要從空中墜下來。
黑山老怪走來的腳步一頓,望著彈在地上的小石子,咳嗽了一聲,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向這邊走來,口中說道:“你那水凝珠子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道器,就交給我徒兒……”
“砰!”又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從空中筆直落下,砸在黑山老怪的頭頂,碎裂了開來,而黑山老怪臉上的胡渣又恰巧起到了防風(fēng)固土的作用,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經(jīng)成了灰頭土臉的面孔。
黑山老怪的腳步僵在那里,緩緩的抬起頭,瞪著一雙锃光瓦亮的眼睛,冷聲說道:“再敢砸一個你試試!”
一截斷木正向著他的臉上砸來。
“媽的你還真敢來!”黑山老怪眼神一動,頓時,那截斷木在空中炸成了粉末,不復(fù)存在。
余木和張雍站在那里看著這一幕,一臉的無語。
“這污染空氣的大漢是誰?。?rdquo;余木朝著張雍問道。
“住在黑山上的黑山老怪,修道五百余年,已經(jīng)踏入了真元境多時。”張雍沉聲說道。
“又冒出來個真元境……”余木一臉懵逼,說道:“真元境和周不通的道神境哪個厲害啊。”
張雍斜看了余木一眼,心道:“這真的是隱士高人的出山弟子嗎?真的不是鬧著玩嗎?”
不過這番話他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嘴上說道:“俗話說的好,太初三清到真元,玄靈破虛入道神,造化無極踏輪回,這些個境界是從低到高排的,一個境界一重天,你自己算算哪個厲害。”
“一,二,三,四……五!”余木看著自己伸出的五根手指,不甘的說道:“我跟周不通足足差了五個大境界!”
張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別說什么道神境了,就眼前這個黑山老怪,都不是你我二人能應(yīng)付的,還是趕緊想想怎么逃脫吧……”
說話時,他的目光停在了余木腰間的道鐘上,念頭一動,心道:“不說差點忘了,還不知道面前這小子的真實實力呢,不過就算他斗不過黑山老怪,他背后的高人也一定可以,不如我便順勢來一招移花接木,木已成舟,舟車之利,利大于弊……呸呸呸!”
這會兒功夫,黑山老怪已經(jīng)將頭頂?shù)乃槭抢藗€干凈,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每次下來都砸一腦袋。”
感受到了余木二人的目光,黑山老怪眼神一橫,怒道:“看什么看,我這叫威懾,威懾懂不懂!如果你們二人敢反抗,就與那石塊和木頭的下場一樣,碎個稀巴爛!”
“咳咳,那個,黑大哥,你先把你臉上的灰塵處理一下……”余木摸了摸鼻子,訕訕的說道。
聽到余木的話,黑山老怪神色一變,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可怕起來,只見他兩步并做一步走,轉(zhuǎn)眼之間便已經(jīng)來到了余木的面前,兩人眼對眼,不過兩寸的距離。
看到這一幕,著實把張雍嚇了一大跳,因為黑山老怪這一刻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太攝人了,直叫他渾身打顫,心中暗罵道:“完了完了,黑山老怪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他黑了,今天碰了他的逆鱗,定會讓他兇性大發(fā),難道要死在這里不成!”
“你,剛剛說什么?”黑山老怪雙目盯著余木,用一根手指指著自己滿是灰塵的鼻尖,問道:“我黑嗎?”
說實話,黑山老怪的面龐雖然除了眼睛以為全是臟兮兮的,但并不是很黑。
余木只感覺黑山老怪的眸光如同利刃一般,讓他的面頰如臨芒刺,此刻咽了口吐沫,說道:“不黑啊,黑大哥。”
“咔嚓嚓!”黑山老怪的腳下蔓延出幾道裂痕,表現(xiàn)出他內(nèi)心的頗不平靜。
張雍急忙將頭偏過一旁,做出一副我和這貨不認(rèn)識的模樣,心中痛心疾首的說道:“原來這小子不是裝的,是真傻啊!”
“我不黑!”黑山老怪怒吼道,震得余木發(fā)絲凌亂,耳膜生疼。
“我沒說你黑啊黑大哥!”余木扣了扣耳朵,一臉無辜。
“那你為什么叫我黑大哥!”黑山老怪厲聲質(zhì)問道,滿是塵土的面頰向前逼近,直到與余木的鼻尖只剩下一個小拇指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余木看著面前的斗雞眼,趕緊往后縮了縮脖子,無奈的解釋道:“你不是叫做黑山老怪嗎?而且長的又比我老,不叫你黑大哥叫什么。”
黑山老怪一愣,收回了脖子,做出仔細(xì)思索的模樣,皺眉道:“咦?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沒什么毛病……”
原本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張雍一個踉蹌,嚯的轉(zhuǎn)過身來,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這也行?”
余木深深的松了口氣,要是再讓黑山老怪這么湊過來,自己的初吻……想到這里,他只感覺一陣惡寒,渾身起雞皮疙瘩。
“等等,不對?。?rdquo;就在這時,黑山老怪一拍腦袋,說道:“小子,我叫黑山,老怪,不是叫黑,山老怪,就算叫,也是應(yīng)該叫黑山大哥吧!”
余木一聽,也覺得在理,便改口道:“知道了,黑大哥。”
“恩,這還差不多,今天我便不殺你了!”黑山老怪拍著余木的肩膀,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張雍幾近抓狂,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說你們倆說話能不能走點心??!而且他壓根也沒有改口好吧!”
黑山老怪忽的扭過頭來,朝著張雍一步邁出,怒道:“好你個張雍小兒,我還沒跟你動手呢,你倒先吼起我來了!”
“不敢不敢!”張雍連忙住嘴,一邊后退一邊搖頭。
“哼,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白玉麒麟和水凝珠子交出來,別想活著離開!”黑山老怪下巴一揚,用鼻孔對著張雍。
余木看黑山老怪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便伸手?jǐn)r在二人中間,勸阻道:“張道友,你把黑大哥的東西還了便是,免的傷了和氣啊。”
張雍咬了咬牙,說道:“老怪,你怎能這般厚顏無恥,是你徒兒先與我賭斗,將白玉麒麟作為賭注的,現(xiàn)在輸了,又要出爾反爾,追殺至此?”
余木一愣,又望向黑山老怪,說道:“黑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愿賭服輸?shù)氖?,怎么能出爾反爾呢?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