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爺這時候沖進西屋子里頭,也是顧不得去關門兒了,我就聽到西屋子里頭,傳出了一陣“撲棱”的動靜兒來,像是有啥東西正在掙扎一樣似得。
我探頭往里頭一瞅,就見得屋子里頭那油燈火苗子,竟然是是東搖西擺的,眼瞅著像是快要滅了,而且這西屋子里頭不知道啥時候,居然是起了一陣冷颼颼的風,這風刮過我腦袋和脖子上頭的時候,直凍得我連連的打冷顫。
再看炕上原本躺著爺爺,現(xiàn)在居然是站了起來,那心口位置上的黃紙,如今居然是燒著了,再看那原本釘在爺爺心口位置上的釘子,現(xiàn)在居然是退出來了一些!
而且爺爺他是雙眼睜的溜圓,可更加詭異的,就是爺爺一只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就像是夜貓子似得。另一只眼睛卻給人一種陰毒的感覺,瞅人一眼就讓人覺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時候三爺爺突然已經(jīng)是躥到了炕邊兒上,然后這老頭居然雙腳一踩地,居然“騰”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并且這一跳竄起來將近一米高,而且我見他手里頭像是有啥東西。
緊接著三爺爺一手往前一探,一把是抓住了爺爺?shù)募绨蝾^來,另一手抓著那泛著光的細長的東西,連連的在爺爺?shù)念^,胸,腹三處扎了上去。
本來掙扎不斷,沖著三爺爺掐過去的爺爺,現(xiàn)在也是一下子就僵在了那兒了,不過爺爺?shù)碾p手,也是掐在了三爺爺?shù)牟弊由项^。
而且看起來,三爺爺他是想要掙脫出來,可不知道是爺爺他掐的力道太大,還是怎么回事兒,三爺爺他居然沒弄出來。
不過這西屋子里頭,那油燈的火苗子很快就穩(wěn)了下來,這屋子里頭那股子冷颼颼的風,也是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而從三爺爺進到西屋子里頭,再到我目睹了這一切的過程,其實就是我剛一呼一吸而已。
接著我就聽到身后有動靜兒,三奶奶她也是進來了,趕快是小跑了過去,將三爺爺?shù)耐冉o扶住了,讓三爺爺有個撐勁兒的地方。
我也是從剛剛的震驚之下反應了過來,馬上就也過去了,跟著三奶奶一起幫忙,三爺爺?shù)玫轿液腿棠處兔?,腳下有了撐勁兒的地方后,很快就從爺爺?shù)氖掷镱^掙出了脖子。
然后我們三個人,又是小心翼翼的,把爺爺重新的放倒在了炕上,不過爺爺他現(xiàn)在除了身子不能動彈外,那眼睛還是睜開的,而且仍舊是跟剛剛一個樣子。
三爺爺喘勻實了氣兒后,盯著我冷冷的說:“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害死你爺爺!你從那亂墳崗子墳里頭帶回來的那東西,進了爺爺身體里頭了,很有可能是把你爺爺?shù)幕杲o吞了的!”
我一聽被嚇得不輕,腦袋也是垂到了胸口那里,但還是悄悄的用眼睛往炕上的爺爺那里瞟了幾眼。
三奶奶她驚聲說:“啥!老頭子你說進了大哥身體里頭的,是那貓精跟蛇怪的魂兒!”
三爺爺他“嗯”了一聲,聽著動靜我就知道,三爺爺他是真動怒了,所以我更是不敢發(fā)出丁點兒的聲音,連喘氣都是不敢喘了。
這時候三奶奶她說:“我先帶著小四兒出去,你有啥要的跟我說。”
這次三爺爺沒說話,而三奶奶走過來,拽了拽我的衣領口子,我馬上就領會了意思了,趕快是轉身跟著三奶奶走到了屋子外頭。
三奶奶等我走到屋子外頭后,趕快是將門給關上了,然后她就讓我跟著他到了東屋子。
并且三奶奶還將門給關上了,接著三奶奶讓我先坐下了,她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我講:“小四兒,最近千萬別再犯啥事兒了,你三爺爺他最近心里頭不痛快,這事兒跟你有關,也跟你爺爺成了這樣子有關,還跟老趙家有關。”
我聽后點點頭,三奶奶她“唉”了一聲后,就又說:“你像是這一次,要不是你偷偷溜進去的話,那貓精跟蛇怪的魂兒,不可能進了你爺爺身體里頭的,現(xiàn)在你爺爺身子正是處于渾噩,最是容易招惹這些東西的。”
我抬頭看了看三奶奶,發(fā)現(xiàn)她雖然說是在看著我這里,不過那目光卻不像是在我身上的,而且三奶奶她現(xiàn)在也是滿面愁容的樣子。
這讓我心里頭更加不好受了,但還是鼓起了一些膽子問:“三奶奶,我三爺爺他能不能救了我爺爺?”
三奶奶這次是目光落在我這里了,不過她并沒有馬上就回答,而是遲疑了下后說:“你三爺爺肯定會盡力,不過那也要看你爺爺自己的命了。”
說完這句話后,三奶奶也就沒有再多說啥了,而是讓我先出去在院子里頭,要不就在村子里頭玩一會兒再回來。
我知道這是三奶奶再往走支我的,我也就馬上出去了,走到院子里頭的那石碾子呆坐著。
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我聽到墻頭上,有誰在喊我,我趕忙是扭頭看了過去,原來是同村跟我同歲的兩個孩子,也是跟我從小就一塊兒玩兒的。
趴在左邊兒的那個女孩子是香妮子,右邊兒的那個男孩兒是毛驢個蛋,我馬上站起來跑了過去。
香妮子見我過來了,馬上沖著我說:“小四兒哥,我和毛驢個蛋去你爺爺家找你了,可去了你家就被嚇出來了。”
毛驢個蛋也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說:“小四兒!我聽說那個女人是你二娘!”
他倆這一個一個說完另一個又說,讓我不知道該跟誰說了,于是我回頭瞅了一眼,就讓香妮子和毛驢個蛋在外頭等著我,然后我從院門跑了出去。
我們三個又去了平常經(jīng)常去的村磨糧食石頭屋子,我直接問了他倆,去我爺爺家找我到底看到啥了。
毛驢個蛋就告訴我說:“小四兒,你二娘……二娘好像是在扒皮,就像是這樣子!”
說到這兒的時候,毛驢個蛋比劃了一下子,他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后想著兩邊兒是一扯,我一看他那動作,也是感覺到從腳底板升起來一股子冷意來。
香妮子現(xiàn)在也是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一樣,她聲音都顫抖的跟我說:“我聽我家大人說,你爹帶回來的那個女人,肯定是個禍害,我家里頭的人都不讓我找你玩兒。”
毛驢個蛋也是點頭說:“我家里頭的人也這樣子說,這次我倆是偷偷跑出來找你的。”
然后香妮子她又是湊近了我這里,有些神秘兮兮的跟我說:“小四兒哥,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我看著香妮子點點頭,香妮子這才是對我說:“我聽家里頭的大人說,你娘好像懂得啥妖術,好像是有一年咱們這兒大旱的時候,你娘還求過雨,結果你娘剛求完雨之后,到了晚上就下雨了,而且一連下了三天。”
毛驢個蛋這時候也是說:“這事兒我也聽說過,小四兒我還聽過一件事兒,這事兒是我二舅爺念叨過,他那會兒跟你二爺爺關系好,兩人喝酒喝多了,你二爺爺就說要殺了你娘!還說你娘這不是來報恩的,這是來報仇的!”
我聽到香妮子和毛驢個蛋說的這些后,只覺著心里頭堵的難受,為啥我娘這么不招待見,而香妮子和毛驢個蛋不知道,我曾經(jīng)可是聽到了很多事情的,這些事情是跟我娘有關,同樣也是跟我有關系,更是跟老趙家有關的。
關鍵還有那張相片,我爹為什么會跟我娘,還有現(xiàn)在的二娘出現(xiàn)在上頭,我爹又是在什么地方照的相的?這是不是跟現(xiàn)在我家發(fā)生的這些有關系?
我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就聽到毛驢個蛋在叫我,他有些詫異的盯著我說:“小四兒,你剛都走神兒了。”
香妮子也是一副奇怪的看著我,被他倆這么盯著看,我急忙是說:“那你們倆個還來找我,不怕被家里頭的人揍?”
毛驢個蛋笑著說:“不怕!”
香妮子也說:“他們打我就哭,他們就不會打我了。”
聽他們兩個這樣子說,我正打算說幾句話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到一陣“撲棱撲棱”的動靜兒來,接著就是“哇哇”的兩聲叫喚,從磨糧房的窗戶那兒響起來了。
我被嚇得直接跳了起來,往那窗戶看了過去,就見到一只黑老哇正站在那兒,朝著里頭看了過來。
毛驢個蛋馬上邊罵邊是驅趕窗口處的黑老哇:“他媽的!這咋來了這么一個晦氣的東西!”
而香妮子那里,也是直接的往地上“呸呸”的吐了起來,我卻站在那里不敢動彈。
那黑老哇也不知道是被毛驢個蛋嚇跑了,還是它只是來這里看看,反正馬上就飛走了。
在這黑老哇剛飛走了,從這磨糧房子外頭,就走進來一個穿著黑棉衣黑棉褲的老漢來,而且他身上也是臟的厲害,蓬頭垢面一看就很長時間沒有洗漱了。
我們三個都被走進來的這個老漢嚇了跳,而這個老漢一副根本就沒看到我們的樣子,自顧自大咧咧的就走到了那磨盤上坐下了。
香妮子這時候低聲對我和毛驢個蛋說:“咱們快走吧。”
于是我們三個就趕快往外頭走,可剛走到門口那兒的時候就都站住了,這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子很香很香的味道,而且從來沒有聞過這么香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