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波的大刀上下翻飛,連續(xù)發(fā)動猛攻。
蘇沫爾舞動蒙古彎刀,相對于沐天波的尖翅厚背雁翎刀,她的蒙古彎刀就成了那種小巧玲瓏的圓月刀,只能以柔克剛,閃展騰挪之間,身形似弱柳扶風。
沐天波咄咄逼人,把手刀舞動如飛,以下山猛虎之勢,逼得蘇爾節(jié)節(jié)倒退,只有招架之功并無還手之力。
沐天波手下的兵將,皆露出得意之色,都知道這一場的賭注,也事關(guān)他們的前途和命運。他們現(xiàn)在與沐天波一樣,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過他們對他們的沐王爺都是成竹在胸,沐天波在他們印象之中,論單挑是天下無敵的,當初那么厲害的孫可望,都敗在了沐天波的走線銅錘之下,對眼前這個自不量力的丫頭片子,他們認為根本都不在話下,甚至認為沐天波連錘都不需要出,就能夠克敵制勝。
這位監(jiān)國大人自恃勇武無敵,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女替死鬼,今天是裁定了!
這些兵將個個喜形于色,盼望著他們的沐王爺能夠一刀,把蘇沫爾劈為兩半,然后林毅話復(fù)前言,大兵退出對影山,退出云南,沐天波還是他們的王爺,他們還是當初的他們。
這邊小穎和哲哲都急壞了,張華和馬鑾,也替蘇沫爾捏了一把汗。
獨有林毅站在那里穩(wěn)如泰山一般,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動,好像這一場的拼斗與他無關(guān)一樣,他只是個看客。
“林大哥……”小穎終于忍不住了。
林毅目光斜視,對她微微搖了搖頭,小穎會意便不敢再言語了,她知道林毅是讓她不要亂說話,可是她看到蘇沫爾要頂不住了,便心心埋怨她怎么不用飛針或弓箭。一會兒要是被沐天波一刀劈了,哪里還有機會?
小穎急的恨不得沖上去,幫兵助陣……
對影山的后山,東勝和高一功,田見秀三將帶著無敵營等明軍將士五六千人馬,走那條山洞秘道,悄悄地來到了后山,把沐天波的一家老小包所在的山寨圍了起來。
“來者何人?”沐天波一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幾百口,有超過一千的兵將,專門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明軍現(xiàn)在終于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爾等已經(jīng)被包圍了,降者免死!”
沐府的兵將大驚,他們做夢沒有想到明軍從天而降,這當中有不少是他們看家護院的武教師,或者稱作府兵,這些當然都是沐天波的鐵桿心腹,在沐府當差多年。紛紛拿起刀槍,準備負隅頑抗。
“沖!”
一聲令下明軍如下虎猛虎,沖殺過去,槍聲大作,一時間,箭風呼嘯,流矢如雨,喊殺聲震天,沐府兵將紛紛倒在血泊之中,明軍兵將以銳不可擋之勢便沖進了寨子……
“夫人大事不好了,明軍殺進來了!”有人連滾帶爬地,來向沐母親報信兒。
老太太自從上山來,就心驚肉跳的。本來兒子的事,她不愿多管,因為兒子是世襲的黔國公云南王,封疆大吏,兒子的事當然都是國家大事,她一個婦道人家,只管作為先王夫人享清福就成了,從不干預(yù)。但是近來老太太也沉不住氣了,她預(yù)感到了滅頂之災(zāi)。
今天一聽這話,老夫人知道完了,立即命人把一家老小,都集中到她的這層院子來來,很快院子里熙熙攘攘,哭哭啼啼,就熱鬧起來。
老夫人命管家把沐天波的女人們?nèi)冀械轿堇飦恚逊块T關(guān)上,每人都準備了三樣?xùn)|西,匕首,毒藥,三尺白練,供他們自由選擇自我了斷方式。
老管家哭拜在地。
現(xiàn)在老夫人臉上反倒平靜了,看向沐天波的女人們,“禍事了,但是我們作為沐家的女人,既然踏進了沐家的門,就要對得起沐家的列祖列宗,不能辱沒丈夫和先祖的威名,老身先行一步,”
老夫人說著,讓人把三尺白綾扔到了到了梁上,她顫顫巍巍地踩上了凳子,“兒啊,國家大事興衰成敗,娘也不知誰對誰錯,誰是誰非,放心娘絕不會拖累你,娘先行一步,咱們就此別過……”
沐天波的那些女人們,早已經(jīng)哭出聲來,聽到這里,更加放聲痛哭……
老夫人說完之后,一咬牙,便把自己掛了上去,一腳踢翻了椅子。
正在這時房門一腳被踹開了,明軍將士如潮水一般沖了進來,女人們嚇得都停止了哭泣,明軍將士沖進來,把剛懸起來的老夫人從梁上救了下來……
人字梯觀景臺上,云南王沐天波大戰(zhàn)蘇茉兒還在繼續(xù)。
兩個人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回合,但是現(xiàn)在蘇茉兒,已經(jīng)開始發(fā)動攻勢了。
開始時她采取守勢,以閃躲避讓為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摸清了對手的套路,做到了心中有數(shù),覺得沐天波刀的威力也不過如此,但是上場前林毅已經(jīng)告訴她了,此人擅長的不是刀,而是走線銅錘,讓她務(wù)必小心,蘇沫爾的蒙古彎刀現(xiàn)在開始發(fā)威了。
小刀鋒利,神出鬼沒,刀光閃爍,其快如飛,如無數(shù)的鱗甲向沐天波襲來。
此時的沐天波刀招已經(jīng)用盡,但仍然沒有拿下對手,他就預(yù)感到今天的事情有點懸,再打下去還得重新拐回頭來施展用過的刀招,面對這樣的強手,那就更沒有勝算了,而且體力消耗已經(jīng)過半。
他之所以沒有用走線銅錘,而用刀招來探路,現(xiàn)在看來,此女果然不凡。要想贏她,必須得用自己最拿手的走線銅錘了!
正在這時,蘇茉兒開始對他發(fā)動了攻勢。
沐天波用刀招招架架,拉個敗勢便走,蘇沫爾步步緊逼,手中的蒙古彎刀如暴風驟雨。
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在場的眾軍將,不乏有驍勇善戰(zhàn)之輩,但能真正看透他們二人門道的不多,別看什么旁觀者清,此時想要洞察秋毫,武藝須得達到一定的造詣。
沐天波身后一千多兵將,此時都瞪大了眼睛,剛才認為著他們的沐王能夠三下五除二把蘇茉兒擺平,現(xiàn)在看來他們失望了,二人打到現(xiàn)在,未分勝敗,而且沐天波優(yōu)勢不再,蘇沫爾反守為攻,沐天波變成被迫守勢。怎么個碴兒,莫非這里面還有內(nèi)涵?
這些兵將,一個個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剛才幸災(zāi)樂禍之心,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他們的命全都附于沐天波一人身上,弄不好就會被這個丫頭片子一刀斬去一樣。
現(xiàn)在他們都認識到錯了,把這個拿著小刀、身穿甲衣的丫頭片子看扁了,這無疑是個能夠與他們沐王一決高下的對手。
“王爺,您可一定要挺??!”而且很多兵將都替他們王爺擔心起來……
與沐天波的兵將相反,小穎、哲哲、張華和馬鑾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林毅仍然是那副表情,泰山崩于前而不驚,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波動,兩只機警的眼睛如兩柄利劍,緊緊的盯著戰(zhàn)場,一語皆無。
林毅身邊的這四位男女雖然長出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好看了,
但是他們絲毫不敢放松警惕,這一場如果要沐天波敗了,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而且這期間,沐天波的兵將有沒有人外君子內(nèi)小人,放冷槍冷箭,沐天波吃力的時候,無疑就是危險發(fā)生的時候,他們得明察秋毫,確保他們的林大人無虞,因為他們不是跟著林毅看熱鬧來了,而是保鏢護駕。
特別是張華和馬鑾,一個是林毅的衛(wèi)隊頭子,一個是錦衣衛(wèi)的一把手,深知肩負使命重大,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這時沐天波已經(jīng)被蘇茉爾的蒙古彎刀逼得倒退出數(shù)步,手中刀招有些凌亂,蘇茉兒看準時機騰空躍起,在空中施了一個招仙人指路,凌空斬下。
都知道決定勝負的時刻到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就見沐天波雙腳狠狠地一蹬地,身子倒滑出一丈多遠,手中刀早已交到了左手,右手臂一抖,本來是扎襟箭袖,他這一抖像是被鼓風機吹起來一般,右衣袖倏地就膨脹起來,他對著空中的蘇沫兒一抖袍袖,扎緊的袖口就撐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球形凌空飛出,直擊空中的蘇沫爾。
勁風撲面,迎面飛來一物,蘇沫爾就知道他的走線銅錘終于使出來了。但是人在空中,她來不及閃躲,趕緊把手中的彎刀一順,來擋這一錘。
錘似流星眨眼就到,正擊蒙古彎刀,當啷一聲,蒙古彎刀折為兩斷。
瞬間,蘇沫爾就感到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將她倒彈出去數(shù)尺之遠,摔落在地上,再起來的時候蘇茉爾嘴角已經(jīng)見血了。
“?。?rdquo;小穎、哲哲、張華和馬鑾禁不住異口同聲的驚出了聲,就連林毅的瞳孔瞬間也長大起來。
再看沐天波將右手臂揮舞如風,這顆銅錘雖然不大,也沒錘柄,但是有一根細細的鏈子牽著所以叫走線銅錘,以沐天波為中心,方圓三丈之內(nèi),均有攻擊之力,銅錘在鏈線的牽引之下呼呼刮風,接二連三地向蘇某而發(fā)動起猛。
蘇沫爾手中已經(jīng)沒有刀了,因為本來蒙古彎刀就短,現(xiàn)在又被擊為兩段,連修腳刀長也沒有了,蘇沫爾扔了手中的半截刀左躲右閃。
走線銅錘神出鬼沒接連擊中山石硬地,如炮彈連續(xù)炸響,打得石沫子亂飛,此起彼落,煙霧彌漫。
突然走線銅錘的鏈子,把蘇茉兒的一條腳給纏住了,沐天波用力一扯,蘇沫爾像一個風箏一樣被扯翻在地。
沐天波決定不給她喘息之機,騰空向她撲去。
就見蘇茉兒手一揚,三道銀芒飛出。
空中的沐天波就覺得右臂一陣的刺疼,整條臂膀不聽使喚了,讓他一下從空中跌落下來,此時的蘇木爾就地一滾,就到了沐天波的近前,還沒等沐天波爬起來,張弓弩箭便對準了沐天波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