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和大清第二次和談雙方約定第三日的中間那一天。
二更天剛過,明軍炮營就出動了,400門紅衣大炮人不知鬼不覺的便推到了護城河畔,離城墻不足二里地的距離,開始安裝大炮,裝填彈藥,通過調(diào)整準星和法門,調(diào)整射角和距離。
因為離城太近了,害怕城上的清軍發(fā)現(xiàn),明軍不敢動火,一切都在默默的黑暗中進行操作。
不過,盡管沒有燈火,炮營將士仍然熟練的操作著,炮營指揮使王琦等親臨炮營一線指揮,由于白天他們已經(jīng)看好了地勢,提前一天什么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加上經(jīng)常的練兵,這些炮兵都是老兵了,經(jīng)驗豐富,因此這些專業(yè)工作他們得心應(yīng)手,閉著眼睛就能完成。
正在炮營進行緊張布置的時候,夜幕下,無數(shù)的明軍將士和朝鮮軍的暗流涌動,數(shù)萬人馬悄悄向海城壓了過來。
此時的海城像一個小怪獸一樣,靜靜地臥在黑色的霧中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任憑數(shù)萬明軍逼近。
清軍當然也有探子,尤其是明軍大兵壓境,20多萬明軍的大營離他們只有十里地,城外的所有據(jù)點已經(jīng)被明軍拔除。
在這種情況下,城中也算是高度戒備了。
但是現(xiàn)在城中的清軍,包括他們的偵查系統(tǒng)都知道,范文程與林毅達成了口頭協(xié)議,范文程代表大清同意了林毅列出了所有條款,一個字都不改動,三日之后范文程到大清的京師盛京換正式的條款給大明,雙方休兵罷戰(zhàn),這也算是大清與大明第2次和談了。
也就是說林毅給了大清三天的時間,這三天的時間,清軍認為明軍肯定不會攻城,因為協(xié)議已經(jīng)達成,正在走手續(xù),明軍已經(jīng)打到大清的京師,大清已經(jīng)同意了和談,接受大明的一切條款,就等于說大明已經(jīng)把大清征服了,在這種情況下大明肯定不會再進軍了,他們只想著如何彈冠相慶了。
他們沒有想到明軍會突然半夜下手,特別是清軍的高層認為緩兵之計已經(jīng)成功,可以高枕無憂了。
三更天的時候明軍一切準備就緒。
“開炮!”
明軍的炮營指揮使一聲令下,負責點炮的兵將突然燃起了火把,往引繩上一戳,火藥燃燒發(fā)出嗤嗤的輕響,火花四濺。
“咚,轟隆——”
第一炮打響了,一顆炮彈破空而出準確的飛上了城頭,轟隆一聲炸開了花,漆黑的夜空中像打了一道閃電一樣,接著炸雷轟鳴,打破了夜的寧靜。
第一炮同時也是信號炮,400門紅衣大炮緊接著全部轟鳴起來,打得地動山搖,硝煙彌漫。
城上的清軍突然遭到了炮火的襲擊,夜巡的清兵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抱著刀槍正在打瞌睡,當時被震得飛到了城下,有的正在睡覺被炸得血肉模糊。
城上頓時亂作一團,炮彈的轟鳴聲,跺口被炸塌了的聲音,慘叫聲,奔跑聲,已經(jīng)分不出個數(shù)來了。
反應(yīng)過來的清軍,這才知道明軍突然對他們發(fā)動了襲擊,有的趕緊給他們的王爺送信,有的趕緊進入城上的炮臺陣地向明軍反擊。
但是他們的大炮還沒剛響幾下,便被接連飛來的炮彈給炸毀,明軍400門紅衣大炮對準一個地方猛轟,這樣沒出半個時辰,城門左邊的城墻被轟塌了一丈多長了一個豁口。
擔任攻城任務(wù)的無敵營的明軍和幾萬朝鮮軍隊,一看炮營為他們打開了一個缺口,該他們發(fā)動沖鋒的時候到了。
無數(shù)的火把亮起來了,照得天空一片通紅,數(shù)萬人馬喊聲震天動地,鋪天蓋地一般,他們沖過護城河,由倒塌的城墻處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往城中猛灌。
現(xiàn)在城中的清軍已經(jīng)知道上當了,明軍發(fā)動了突然的夜襲,令他們措手不及,一頓紅衣大炮也把他們轟得暈頭轉(zhuǎn)向,城中的炮火防御系統(tǒng)根本緩不過手來便被打癱瘓了。
大批的明軍沖入城中,城中的清軍還想負隅頑抗,但一是城中的兵力太少,只有幾千清軍。二是明軍突然的襲擊,他們來不及組織有效的抵抗,而且攻進城中的明軍是精銳之師。
無敵營這是孫傳庭的秦軍改編過來的,本來戰(zhàn)斗力就強,現(xiàn)在又裝備了新式的火槍,戰(zhàn)斗力得到了一個質(zhì)的飛躍。
再加上還有幾萬朝鮮軍隊助戰(zhàn),因此這場戰(zhàn)斗沒有多大的懸念,城中的幾千清軍大部分被殲滅。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便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城中守將耿仲明,在炮火中被驚醒,知道明軍發(fā)動了突然的夜襲之后,嚇得他魂不附體,睡意全無。
然后甲衣都沒有穿戴整齊,帶著人便沖出去了,這時城中到處是火光,炮響連天,吶喊聲如潮水一般。
這位大清的懷順王還打算組織兵將抵抗,打算守住城池,但是很快明軍和朝鮮軍隊以銳不可當之勢沖進了城中,耿仲明知道這座城池肯定守不住了,在衛(wèi)隊的保護下奪路而逃。
他們開了北門,逃之夭夭。
這支殘兵敗將一口氣跑出40余里,看看后面沒有追兵,跑的渾身是,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才敢停下來喘息。
這時天就亮了,耿仲明等人相互看了看,一個比一個狼狽,有的滿臉的泥污,有的好像是剛從灶坑里鉆出來一樣,有的被火燒的戰(zhàn)袍一條一條的。
有的戰(zhàn)馬尾巴被燒著了,變成了禿尾巴,有的戰(zhàn)馬身上被燒得一片一片的。這是因為城外的炮火引燃了城中的建筑物,他們從火里沖出來了的緣故。
查點人數(shù),連漢人帶滿人成中一共有8000兵馬,現(xiàn)在跟過來的這些殘兵敗將,有一個算一個,連受傷的也算上,只剩下1000來人。
回去如何向攝政王多爾袞交代?不是說好了三天以后大清給他們正式的和談條款嗎?林毅提的條件范文程代表大清全都答應(yīng)了,一個字都沒改動,雙方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他們怎么能言而無信,第二天深夜就突然發(fā)動襲擊?難道他們識破了我們的緩兵之計?
耿仲明哭喪著個臉,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是現(xiàn)在敗仗已經(jīng)吃了,海城也已經(jīng)丟了,丑媳婦不能怕見公婆,回去向主子請罪吧,生死存亡殺刮存留,聽天由命吧。
耿忠明打定了主意,休息了大約半個時辰,帶著這1000多殘兵敗將繼續(xù)趕路,當然是回大清的京師盛京去了……
天亮之后,明軍徹底占領(lǐng)了海城。
這一場夜襲,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便閃電般的戰(zhàn)斗便拿下了海城,這一戰(zhàn)共殲滅清軍5000余眾,所得的刀槍馬匹糧餉等戰(zhàn)利品無算。
賀人龍指揮著手下兵馬和朝鮮的軍隊,清掃戰(zhàn)場,撲滅殘火,搶救傷員,修復(fù)受損的城墻,盤點清理戰(zhàn)利品,等等處理這些戰(zhàn)后事宜。
有一支明軍將士進入海城帥府,也就是清軍的主將耿忠明在這里住的地方,打掃清理,收拾好之后,準備迎接他們的監(jiān)國大人林毅入城。
這一天的上午巳時剛過,城內(nèi)城外的死尸和斷壁殘垣基本上清理干凈,海城基本上又恢復(fù)了戰(zhàn)前的模樣。
城頭上高高飄揚的是明軍的大旗,一隊隊披堅執(zhí)銳的明軍將士來來往往的忙碌著,站崗警戒的,巡邏的,接管城防的,運輸戰(zhàn)利品的,迎接林毅等人入城的,各司其職,各負其責。
臨近午時一切齊備,南城門大開。迎接的兵將城內(nèi)城外排出多長,有明軍將士,還有朝鮮的兵將。
全副武裝的林毅騎著馬,帶著小穎、哲哲和蘇沫兒,然后隨行護駕還有張華等衛(wèi)隊營的兵將和女營將士,后面是數(shù)萬未參戰(zhàn)的明軍,拔營起寨,帶著刀槍馬匹,軍需糧餉器械輜重等等,浩浩蕩蕩進城了。
一個時辰之后,城外的20多萬明軍全部移師城中。
林毅坐鎮(zhèn)海城,留下了他的衛(wèi)隊營、女營,外加其他營的一共2萬兵馬駐守海城,這也是林毅護駕的隊伍。
其他的20余萬大軍,有軍師宋獻策統(tǒng)領(lǐng),包括盟軍朝鮮的軍隊,在城中休整了一天兵馬,準確的說是半天,也就是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第2天辰時明軍用過戰(zhàn)飯,浩浩蕩蕩開出了海城,出了北城門殺奔大清的京師盛京而來。
海城離盛京只有200多里,這樣的距離對于20多萬兵馬來說根本算不上個路程,因此沒兩天便兵臨城下了。
現(xiàn)在盛京基本上是亂作一團,人心惶惶,這些清朝治下的老百姓不知所終。那些當官的和當兵的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最鬧心的就是那些大清的高層,包括那些大漢奸們。
因為明軍發(fā)動突然襲擊,一夜之間拿下了海城,等于把大清京師的南大門給摘去了,不日必將兵臨城下,明軍打到首都了,這些大清的文武臣民,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焉何不驚?
就像是當年,皇太極等人帶著滿清的韃子越過長城,襲擾大明的京畿重地一樣。
多爾袞和孝莊皇太后現(xiàn)在是如坐針氈,耿忠明丟了海城,帶著殘兵敗將突然敗回令他們措手不及,現(xiàn)在也顧不得治他們的罪了,讓他帶1000多殘兵敗將,趕緊加入守城的序列。
因為現(xiàn)在城中的清軍太少了,算上這1000多殘兵敗將,守城的清軍,包括八旗和綠營,連漢奸也算上才2萬多人。
明朝軍隊突然發(fā)動襲擊,連夜端了海城,肯定會馬不停蹄劍指他們的京師,這是顯而易見的,如果真要那樣2萬多人馬,如何對抗20多萬明軍?
援兵也該到了,怎么還沒有消息?
多爾袞和孝莊皇太后急得團團轉(zhuǎn),要實在不行趕緊棄了京師而逃吧,還會赫圖阿拉城。在這里耽擱下去,20多萬明軍殺過來,把城圍住,到那個時候再想走就難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接到報告:來自漠北蒙古和科爾沁部的1萬援兵到了,離這里已經(jīng)不足50里了。
多爾袞和孝莊皇太后喜出望外,這可真是及時雨啊,說曹操曹操到。多爾袞立即傳令,命令他們不必進城,就在城外扎營,準備迎擊隨后而來的明軍,一定要把他們打退。
負責傳令的兵將,答應(yīng)一聲飛馬而去……
我20多萬明軍剛剛開到盛京的邊上,城頭已經(jīng)在望了,宋獻策剛要傳令把大清京城團團包圍的時候,突然接到報告,東北方向來了一支大清的勤王之師,兵馬不多,在1萬上下。
一向行事謹慎的宋獻策,便命令隊伍臨時停下,找合適的地點安營下寨,此時他們離盛京還有10多里地。
這時賀人龍,郝?lián)u旗,甘寶和姜興元等等眾將,紛紛來找宋獻策。
“才區(qū)區(qū)1萬人馬,何足懼哉?末將不才,愿帶本部人馬殺他們個人仰馬翻,軍師只管進兵!”
“是啊軍師,這點兵馬在我們20萬大軍面前,豈不是螳臂當車,末將愿意出戰(zhàn),殺退這支滿清韃子,如若不勝提頭來見!”……
宋獻策沖他們擺了擺手:“各位將軍,知彼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千萬不可輕敵,待本軍師派人查清探明所來軍隊的底細再做打算。暫時安營下寨,隊伍停止前進,不得擅自出戰(zhàn),違令者斬!”
宋獻策把小黑臉一虎,這幾個刺頭誰也不敢說話了。因為現(xiàn)在宋獻策代林毅掌管三軍,他的話就相當于林毅的命令,誰也不敢不聽。
只好唯唯諾諾,按令而行。不過他們心里不服,暗罵宋獻策是膽小如鼠。
明軍的營寨剛扎下,宋獻策派出的兵將回來了,說清軍|來的這只勤王之旅,全部是騎兵,而且有一多半是駱駝兵,也就是說這些韃子騎的不是馬還是駱駝,而且他們攜帶有重武器,這種重武器說是紅衣大炮,不是紅衣大炮,說不是紅衣大炮,又酷似紅衣大炮,都在駱駝背上馱著。
宋獻策一聽就是一愣,駱駝上架紅衣大炮?還從未見過如此裝備的軍隊,不用問,特殊的裝備必有特殊的戰(zhàn)力,心里說這幾個楞頭青,本軍師多虧沒有聽他們的,看來這1萬人馬來者不善呢!
宋獻策想到這里,一面聚將商議對敵的事,一面立即派人稟陳海城的林毅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