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皇太后,看看下面的這些文武群臣,輕輕嘆了一口氣。
“各位卿家,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大清內(nèi)憂外患正經(jīng)歷著一場災(zāi)難,明軍20萬已經(jīng)開出了錦州,不日將兵臨城下,如何拒敵請各位愛卿獻(xiàn)計獻(xiàn)策。”
在場的文武也全都稱得上大清的精英之輩,但此時也全都面面相覷,鴉雀無聲了。
孝莊皇太后連問了幾聲,還是沒人說話,如玉脂般的臉上就有些不悅。
“你們都這是怎么啦?漢人有句話叫食君祿,報君恩,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爾等拿著我大清的俸祿,平日里一個個能耐可大了,都抱怨自己官小職微,都恨英雄無用武之地,報國無門,爭這個爭那個的,恨天無把,恨地?zé)o環(huán),現(xiàn)在機會來了,只要爾等能夠退兵,要什么哀家都給你們,怎么,都啞巴了不成!”
孝莊皇太后這番話,連諷刺帶挖苦,簡直比罵人和打臉還難受,令下面的這些奴才們,一個個一臉苦相,沮喪的如喪考妣一般。
此時在場的這些文武大臣,不管是漢人蒙古人還是滿清韃子,可不都是無能之輩,站到這里的都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或文或武,全都是階層和部落的精英。
他們的腦子里都是有腦漿的,這可不是到了晚清末期,朝堂上下都是一群廢物,現(xiàn)在這里的都是大清的開國功臣。
他們之所以不敢貿(mào)然言語,是因為個個謙虛,不便先開口。論出謀劃策,范文程和寧完我在這里,他們倆不說話,誰敢胡說八道?
而這兩個人當(dāng)中,曾經(jīng)在官場上經(jīng)歷過幾次大起大落、還蹲過的監(jiān)獄寧完我已經(jīng)看破了紅塵,不愿再做狂吠之犬,鬧了半天,這位寧完年輕時好賭,而且說話口無遮攔,心直性耿,女人好爭論個真假,得罪了不少人,終于狼當(dāng)丟官入獄,宦海幾次沉浮之后,已經(jīng)是年過半百,兩鬢斑白,他感觸頗深,因此不愿再給他的主子當(dāng)狂吠之犬了。
而范文程現(xiàn)在因以漢制漢之計,弄得雞飛蛋打,也失寵了,因此他也不便多說。
這兩個文官不說話,文官之中便沒人敢說了。
而論運籌帷幄,疆場拼殺,多爾袞在這里,攝政王不說話,誰敢亂彈琴?
而且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眼前的形勢非常嚴(yán)峻,他們都清楚。肅親王豪格和貝子尼堪相繼陣亡,洪承疇全軍覆沒了,兵部尚書洪承疇和英親王阿濟格,滿洲第一勇士護軍統(tǒng)領(lǐng)鰲拜生死不明,在場的這些人再牛逼,還能比這些人更牛逼嗎?
因此這些武將也不敢造次。
因此無論孝莊皇太后如何發(fā)脾氣,哪怕就是罵他們的祖宗八代,這些人也是謹(jǐn)小慎微,如履薄冰,三緘其口,絕不帶頭妄言。
這下把孝莊皇太后氣的,如花的容顏也猙獰起來。
正在這時,多爾袞終于沉不住氣說話了。
這個叱咤風(fēng)云,目空一切、與大清龍椅僅有一步之遙的牛逼人物為什么能夠隱忍到現(xiàn)在呢?要擱往常,他早就爆發(fā)了。
原因當(dāng)然是有的。一是因為多爾袞大病初愈,還不能上戰(zhàn)場騎馬沖鋒的他,血性顯得有些不足。
更重要的是因為年前的山海關(guān)大戰(zhàn)和皇姑屯之戰(zhàn),他在林毅面前接連折戟,現(xiàn)在一想起林毅,他現(xiàn)在還心里還有陰影。
現(xiàn)在大清洪承疇又兵敗了,尼堪和博洛也兵敗了,他現(xiàn)在也屬于敗軍之將,要知道,敗軍之將不可言勇,否則就等于當(dāng)眾自己扯自己的耳光差不多。
因此多爾袞一直沒好意思說話,他就等下面的群臣,但是等了半天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在耍肉頭陣。
這位攝政王終于憋不住了。
“太后,本王有一言。”
總算是有人說話了,孝莊皇太后一看是多爾袞,聲音便緩和下來,畢竟他是一國的攝政王。按大清祖宗的規(guī)定,主持朝政的應(yīng)該是他多爾袞,而不是她作為后宮亂政的太后,更何況兩個人還有些不可告人的曖昧情愫。
因此孝莊皇太后,臉色好看了很多,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攝政王爺,有話請講。”
“本王總結(jié)了一下,我們大清國這幾次兵敗,皆是敗在大明的火器手里,雖然我們的紅衣大炮已經(jīng)不次于明軍的紅衣大炮,但是姓林的有一支火槍隊非常厲害,這種火槍太先進(jìn)了,根本不需要火繩點火,舉槍就能射擊,一扣扳機就能把200步開外的敵人撂倒,這是普通的火槍和弓箭遠(yuǎn)不能及也。只要能搞到一批這樣的火槍和足夠的彈藥,退兵也不是問題。”
多爾袞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他這一說話,下面的文武大臣紛紛隨聲附和,不住的點頭,認(rèn)為對我說的在理。
孝莊皇太后也點了點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不如人,怎么能夠打勝仗呢?就像以前沒有紅衣大炮的時候,他們的八旗子弟與明軍戰(zhàn)斗不也經(jīng)常失敗嗎?只有在他們擅長的野戰(zhàn)當(dāng)中才能夠取勝。
但是如何才能搞到一批這樣的火槍呢?搶幾支過來仿制,到批量生產(chǎn)再形成戰(zhàn)力,這個時間就太長了,根本來不及。去買,恐怕現(xiàn)在也找不到供貨商,就算是能找到供貨商,買到以后也不能立即形成戰(zhàn)力呢?換句話說就是林毅給他們一批火槍,他們也用不了。
孝莊皇太后想到這里又輕嘆了一聲,“攝政王爺說的在理,要不我們干脆向大明俯首稱臣算了。”
孝莊皇太后此言一出,在場的文臣武將皆驚。
多爾袞怫然道:“太后不可,何出此言?本王完話還沒有說完,即便是沒有火槍,也絕不能向這些南蠻屈服,否則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我們唯有血戰(zhàn),我大清還有數(shù)萬將士,本王愿意帶著他們是誓死力戰(zhàn),實在不行了,我們還可以退守赫圖阿拉城,再想其他的辦法,沒有火槍也可以打勝仗,就像以前沒有紅衣大炮,大清不也立國了嗎?”
多爾袞說到這里下面的文臣武將也紛紛道:“攝政王說的對,絕不能屈服大明,我等愿意與攝政王一道,與林毅誓死力戰(zhàn)!”
孝莊皇太后對他們根本沒抱什么多大的希望與信心,打一仗敗一仗,大清早還經(jīng)得起這樣折騰嗎?
正在這時,一位太監(jiān)進(jìn)來了,在孝莊皇太后耳邊低聲道:“老佛爺,英親王阿濟格,兵部尚書洪承疇和鰲拜全都成了明軍的俘虜,林毅沒有殺他們,是打算用他們來換幾位大妃和福晉,他們是想用此法來籠絡(luò)林丹汗的后人,與察哈爾部結(jié)盟,以瓦解我們大清與察哈爾部的關(guān)系。”
“哦,消息可靠嗎?”孝莊皇太后聽了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老佛爺,絕對可靠。”小太監(jiān)用他獨有的嗓音道。
“好,多虧哀家早有準(zhǔn)備,那哀家就跟他們換。”孝莊皇太后兩只如水的眼睛嘰里咕嚕亂轉(zhuǎn)。
她與太監(jiān)是低聲耳語,在場的眾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包括多爾袞在內(nèi),都看著他們也不敢多言。
孝莊皇太后腦子里盤算著這場買賣,洪承疇、阿濟格、鰲拜,這都是什么人物?這都是大清國的柱石,將相之人,林毅竟然要用他們?nèi)齻€換林丹汗的幾個女人?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大便宜的買賣。
不就是林丹汗的幾個女人嗎?殘花敗柳,什么大妃、福晉?
這三個女人分別是皇太極的一個妃子,皇太極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另一個是基爾哈郎的福晉,濟爾哈郎殘廢了,就算是不廢他的女人多的是,也不在乎這個女人。還有一個是多爾袞的福晉,多爾袞的女人就更多了。
孝莊皇太后想想這些臉上直發(fā)熱,這么便宜的買賣,姓林的要找到門上來做,難道他的腦子被門夾了?
孝莊皇太后又一想不對,這三個女人對林毅來說價值可太大了,他如果把這三個女人成功救出去,林丹汗的后人肯定感念林毅的恩德,巴林和額哲必然報恩,姓林的就能夠籠絡(luò)住察哈爾部,這可是幾萬戶人口啊!
姓林的真會打如意算盤!
但是這場買賣對他們來說也沒有虧吃,必須得做。要知道這三個人回來,對他們大清來說,太重要了,別看他們打了敗仗,但是他們的能耐在那擺著呢,勝敗乃兵家之常事,這三個人,隨便拉出一個,無論到哪里都能抵得上萬馬千軍,尤其是對現(xiàn)在的大清來說,簡直是不可或缺。
想到這里孝莊皇太后不無興奮道:“眾位愛卿,哀家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洪中堂、英親王爺、鰲大人現(xiàn)在都安然無恙,不久的將來必然安全返回京師。”
這句話聽得在場的文武眾將,如入云中霧中。
多爾袞道:“太后,究竟有什么喜事,可否明示?”
孝莊皇太后簡單的把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最后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樣道:“這下有救了,姓林的要用幾個女人跟我們走馬換將,我們大清又有救啦!”
此言既出,下面的文武也全都議論紛紛,他們原以為阿濟格、鰲拜和洪承疇已經(jīng)兇多吉少,因為他們知道林毅對他們清朝人不留俘虜,全部斬盡殺絕,不允許他們投降。
這次竟然俘虜了他們,還要走馬換將,這可是一件大好事,這三位大人一來,大清的實力就會成倍增加,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像他們這樣的能征慣戰(zhàn)之將,運籌帷幄之才。
因此文武百官個個面露喜悅之色。
多爾袞聽了這話,心中也是猛然一喜,不過緊接著他有些憂心忡忡了。
散朝之后,多爾袞徑直往孝莊皇太后的寢宮慈寧宮而來,剛到宮門口,值班的小太監(jiān)喊了一聲:“攝政王爺?shù)?mdash;—”
多爾袞也不理他,直接往里走。
又過了兩道門,再往里面就是孝莊皇太后睡覺的地方了,多爾袞剛要邁不進(jìn)去,一道麗影攔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