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孫傳庭一看該到的人都到了,就立即宣布命令,那慈善微笑的臉,唰啦一下沒了,把臉板的像鐵塊兒一樣,喝令一聲:“來人,把林毅和賀人龍給我拿下!”
對于孫傳庭的突然變臉,在場的人除了事先知道內(nèi)情的白廣恩和牛成虎之外,余者都是一臉的愕然,不知道這位孫總督究竟要干什么。
最吃驚的當(dāng)然是林毅和賀人龍。
林毅猜到了孫傳庭今天可能會要殺賀人龍,但是沒想到還有他自己,不過林毅一點也不害怕,身經(jīng)百戰(zhàn),歷經(jīng)千險,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的膽識早已經(jīng)歷練出來了。
加上他穿越之前幾年種特種兵的經(jīng)歷歷練出來的泰山而不驚的那份鎮(zhèn)定,就更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而且現(xiàn)在他的武藝用登峰造極來形容不為過,他要說天下第二,估計沒人敢稱天下第一。
這可不是林毅吹牛逼,自從斗敗了滿洲第一勇士鰲拜、多爾袞、祖大弼那個祖二瘋子、李自成、李定國這些傳奇高手之后,特別是劉宗敏親自為他鑄刀,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拔高自己的武力,從猛力招數(shù),無論是馬上還是步下,不管是大刀還是射箭,都稱得上是爐火純青,林毅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好像登上武林巔峰的高手一樣,獨孤難求一敗。
林毅暗道,姓孫的一虎臉對老子要下手嗎?
這時不容分說,從外面走進(jìn)來幾個當(dāng)差的,過來就要綁林毅與賀人龍。
“慢著!”林毅可不管這一套,忽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總督大人,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孫傳庭一聲冷笑:“哼,林大人,你還在裝迷瞪嗎?自己做的事心里沒數(shù)嗎?前者你抓了李自成的侄子李過父子,后來你又抓了張獻(xiàn)忠的干兒子李定國,本督來問你,人犯哪里去了?”
林毅一點兒沒在乎,當(dāng)初做的時候,他就為自己想好了退路,做了就不怕,怕了就不做。就是楊嗣昌問他,他也有法答對,何況是孫傳庭。
因此林毅淡然一笑,“哦,總督大人原來說的是這事兒啊,容林某慢慢道來。眼下大明的形勢,總督大人想必更清楚,朝廷糧餉接濟(jì)不上,弟兄們要打仗拼命,總得填飽肚子吧,軍中糧餉短缺,為了保證隊伍的穩(wěn)定和戰(zhàn)斗力,林某用這些犯人換了糧餉來解燃眉之急,總督大人,這有什么不妥嗎?再者說了,這事已經(jīng)稟報了閣部楊大人,不信你問問他去。”
林毅竟然讓孫傳庭去問一個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膽!”孫傳庭啪的一拍桌子,“林毅,好一張伶牙利口,分明是你私通匪徒,用朝廷的重犯換了銀兩中飽私囊,還美其名曰為隊伍換糧餉,照你這么說你還成了有功之臣了?私自釋放朝廷重犯該當(dāng)何罪?如今天子震怒,要本督治你的通匪罪和私吞銀兩罪。”
“哦,那也成,現(xiàn)在你是總督大人了,楊嗣昌和鄭崇儉都不在了,既然如此,那就你說了算。那么請問總督大人,賀總兵身犯何罪律犯哪條?”林毅一點也沒感到緊張,像拉家常一樣,反而問起了賀人龍的事。
這也正是賀人龍想問的,不過現(xiàn)在的賀人龍可沒有林毅淡定,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別看他是令流賊聞風(fēng)喪膽的賀瘋子,又是什么朝廷赫赫有名的總兵官,孫傳庭要想砍他的腦袋,只是一瞪眼的事。
他可沒有林毅那么有信心,今日之事也太出乎賀人龍的意料了,此人帶兵打仗很有一套,但是腦子相對簡單,是名副其實的武將,沒有文官心里那么多彎彎繞,他只是參加會議來了,絲毫沒有準(zhǔn)備,身邊的隨從衛(wèi)隊也沒帶多少,沒有想到今天孫傳庭導(dǎo)治他的事,心里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因此面帶驚慌,眼神之中透露著慌亂。
自己都火燎眉毛了,反而還關(guān)心別人的事情來了,太出乎人的意料了,這個林毅果然是個奇葩,好奇心這么強?孫傳庭和左良玉,包括那個賀人龍等人一時都這樣想。
但是當(dāng)著眾將的面兒,林毅既然這么問了,孫傳庭又不能不說。
“賀人龍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國,擁兵自重,不聽上峰的命令,兩次舍棄主帥而逃,累及汪喬年和傅宗龍喪命,天子震怒,令本督要他的性命,以正視聽。”
“大人冤枉……我要見皇上……”孫傳庭剛宣讀完賀人龍的罪狀,賀人龍就喊起來了,他當(dāng)然不能認(rèn)賬。
林毅覺得這跟歷史記載對上茬兒了。今天本來他就想管這檔子事兒,現(xiàn)在又把自己牽扯進(jìn)來了,就更得管了。這是要給我們倆擺鴻門宴呢,也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三邊總督,就是楊嗣昌,高起潛或者是崇禎皇帝坐在這兒,老子也不能聽?wèi){擺布。
賀人龍只會喊冤枉那管個屁用,一會兒人家一刀把你腦袋剁下來,至于冤不冤,也只能到閻王爺那說了。老子也不能學(xué)盧像升,逆來順受,當(dāng)一個昏君的愚忠。
孫傳庭把眼一瞪,果然不聽賀人龍分辨,冷笑道:“想見皇上下輩子吧,來呀,把這兩個叛逆之徒一并拖出去砍了!”
幾個闖進(jìn)來負(fù)責(zé)行刑的軍將過來刀壓脖頸,就要捆賀人龍和林毅。賀人龍現(xiàn)在還不敢造次,但是林毅則不同,把兩個膀子一晃,使一招老龍抖甲,要捆他的兩個軍將一下子被甩趴下一對,還有兩個把刀壓在了林毅的脖子上軍將,被甩的東倒西歪,趔趄出數(shù)尺開外。
“林毅,你要造反不成!”
“總督大人,嘴長在你身上,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但是我林毅絕不能任人宰割,至于造反不造反,那就讓后人評說吧,這些年我林毅的所作所為都在那擺著呢,身為大明軍將,老子的本分就是平賊滅寇,執(zhí)干戈以衛(wèi)桑梓,其他的老子不管。今天我倒是想說說閣下,你孫傳庭也算是個人物了,論帶兵打仗叱咤風(fēng)云,閣下不輸袁崇煥和盧像升,但是你也是大起大落之人,在監(jiān)獄蹲了三年了吧,還是沒有悟透人生的一二三四五啊,現(xiàn)在林某是想清楚了,盧總督當(dāng)初為何要隱遁山林,你知道嗎?”
這幾句話林毅真是說到他的心坎里了,或者說到他的痛處。但是孫傳庭跟盧像升一樣,是寧愿死都不愿意反對朝廷的人,何況又是當(dāng)著這么多軍將的面兒。
因此孫傳庭勃然大怒:“好你個林毅,死到臨頭了還敢在這里妖言惑眾,污蔑大臣,就地正法!”
說出就地正法幾個字,他把桌子上的水杯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這就是行動的暗號,大廳內(nèi)外埋伏了上千名軍兵,聽到這個信號以后,全都沖出來了,外面的將門窗全部封鎖,里面的也穿出了屏風(fēng)之外,弓上弦刀出鞘,全都對準(zhǔn)了林毅和賀人龍。
這時賀人龍已經(jīng)被捆上了,心中暗自佩服林毅的膽識和勇氣,他熱血上涌,有林毅給他做榜樣,一咬牙他也豁出去了。
賀人龍一身好武藝,要不然也當(dāng)不了武進(jìn)士,雙手雖然被捆上了,還有雙腿和雙腳。只見他身子擺動,一榜子撞飛了一個,就是往下一低頭,身后的腳就甩起來了,又?jǐn)[飛了一個,接著身子一轉(zhuǎn)圈,另一條就勢腿掃出去了,身邊的兩個使刀的軍差也全扒下了。
賀人龍大喊:“林大人說的對,我們出生入死,為朝廷賣命,朝廷竟然這樣對我們,太不公平了,今天你要是不讓我們見皇上,就是陷害!”
林毅一看,姓賀的不愧是個瘋子,有幾分沖勁兒,還算是個可塑之才。
林毅比較贊許賀人龍,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愚忠之人,在戰(zhàn)場上叱咤風(fēng)云,但是到了朝廷面前成了面團(tuán),被人捏扁捏圓,需要的時候成了統(tǒng)治階級的替罪羊,就像袁崇煥這樣的,也是個無用之人,最多能夠令韃子聞風(fēng)喪膽那么一陣子,能指望他來拯救大明嗎?根本不可能。
要想拯救大明,就得有賀人龍這樣的人,敢于反抗皇權(quán)。另外光有賀人龍這樣的人還不夠,還得有人能夠駕馭得了這樣的人,二者缺一不可。入
要是姓賀的三腳跺不出來一個屁,被孫傳庭砍了也就砍了,林毅今天看來救這樣一個人值得,從某個方面來說,大明朝就需要這樣的人!
因此林毅對賀人龍伸了伸大拇指,那意思是好樣的!
看到賀龍兩只手還被綁著,林毅過來只一扯,綁賀人龍的繩索嘎嘣嘎嘣就斷成了幾截,散落在地上。
那么粗的尼龍繩索,估計一邊十個人對拉都難以把它拉斷,但是到了林毅手里跟扯草差不多,輕松而自然,談笑之間就讓賀龍恢復(fù)了自由。
賀人龍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林毅,對這位林總兵的印象也是非常的好,特別是被林毅扯斷了綁繩,在這個時候不只是驚嘆林毅武力了,更重要的是救命之恩,因此賀人龍很是感激的點了點頭,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抱拳拱手:“多謝林大人援手,我賀人龍今天大難不死,必有厚報!”
林毅救賀人龍也是為自己增加一個幫手,賀人龍有了林毅這樣一個難友,膽子也壯起來了。人大凡有一條活路,誰愿意乖乖的去死呀?
但是這是總督大人的辦公室,高級將領(lǐng)都在,埋伏的千軍萬馬也都現(xiàn)身了,林毅與賀人龍如此目無綱常,大打出手,根本就是沒把這些人放在眼里,這下把孫傳庭等人徹底給激怒了。
“反了,真是反了,給我殺了他們!”孫傳庭氣得胡子亂抖,盡管他們有所準(zhǔn)備,但是沒有想到林毅和賀人龍竟敢如此囂張。
大廳里埋伏的兵將,一窩蜂的都沖上來了,把林毅和賀人龍團(tuán)團(tuán)圍住。
林毅哈哈大笑:“孫傳庭,你擺鴻門宴也多準(zhǔn)備點兵馬呀,就這點兒人充其量不過幾百人吧,不成啊。實話告訴你吧,我林毅當(dāng)年在韃子的萬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就這幾塊料,還想要老子的腦袋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弟兄們,我林毅跟大家遠(yuǎn)日無冤,近日無仇,如果再說得近一點,我們都是大明的軍將,流賊和韃子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身上都流著漢人的血,保的都是大明的朝廷和江山社稷,今天我林毅無端被陷害,如果不想死的都精靈點,如果想死的盡管來吧!”
林毅這番話,沖過來的軍將就是一愣,但是接著把手中的家伙惡狠狠的對著林毅就招呼過來了。
林毅把身子一轉(zhuǎn),幾桿長矛就戳空了,貼著林毅的嘎吱窩就過去了,林毅用胳膊一夾,再用力一甩,這幾個是長毛的軍將,全都飛出去了。有一個還撞到了窗戶上,把窗戶撞碎,摔到了窗外。
然后林毅把手中的一捆大槍,像天女散花一般撒了出去,天空中標(biāo)槍亂飛,被刺倒的,被撞翻的,比比皆是,滾的滾,爬的爬,簡直跟王八進(jìn)了西瓜地差不多。
這時有幾名軍將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撲向林毅,林毅把兩只大臂搖開,身子像蛇一般扭動,刀劍就是砍他不中。左躲右閃之間,林毅手腳并用,躲過利刃的同時,把這些軍將打得東倒西歪,鬼哭狼嚎。
眨眼之間,林毅就放爬下了20多個甲衣勇士,而且林毅現(xiàn)在也不是赤手空拳了,手里奪了一把長矛。
這個時候的賀人龍當(dāng)然也沒閑著,也放翻了幾名軍將,然后手里多了一把鬼頭刀。
有了武器,兩個人更是如虎添翼,這兩個人一發(fā)威,這么多軍兵,竟竟然到不了兩個人近前。
大廳之中總共埋伏了500人,但是這500人被林毅這兩個人打得的亂七八糟,傷亡遍地,剩余的紛紛后退。
“放箭!”
孫傳庭一聲令小下,這其中有100名弓箭手,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對著二人拉弓射箭,亂箭齊發(fā),如飛蝗一般。
林毅把手中的長矛舞動開來,雖然分量比他的青龍偃月刀輕得多,但是比赤手空拳要強得多,射向他的弓箭,紛紛被擋飛。
賀人龍的鬼頭大刀也不吃素,刀光閃爍,呼呼刮風(fēng),飛向他的箭矢,紛紛落地,弓箭對他們而言根本沒有作用。
白廣恩和牛成虎一看只有親自上了。但是這是大廳沒有戰(zhàn)馬,就是有此時也用不上,二將都是馬上將,兩個人只有各拉寶劍,沖向林毅和賀人龍。
但是上來沒有幾個照面兒,白廣恩被賀人龍一刀戳了個透心涼,牛成虎被林毅一矛刺到了大腿根上,險些毀他的蛋蛋。
牛成虎疼得慘叫一聲扔了寶劍就跑,但是剛跑了兩步,林毅來了個橫掃千軍,牛成虎連同其他幾名軍將被抽飛大廳外面去了,有幾個撞到了柱上和墻上,當(dāng)場斃命。
林毅順勢就跳出了大廳之外,賀人龍拎著刀也跟著出來,但是外面人山人海,全是孫傳庭的兵將,吶喊著就圍了過來。
這時大廳內(nèi)的孫傳庭一看左良玉已經(jīng)沒影了,這么多人竟然拿不下赤手空拳林毅和賀人龍,還死傷了這么多軍將。
絕不能讓這兩個人跑了,他親自出馬,命人拿過了他的丈八蛇矛槍,到了大廳外面飛身上馬,向林毅和賀人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