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林毅手刃了祖寬和李明輔,不單是替自己出了胸中的惡氣,還為大明朝除去了兩個奸佞。
在場的八百天雄軍和兩千寧遠軍,本來是各為其將、你死我活的兩大軍事軍事群體,可是現(xiàn)在全都成了觀眾。
他們被震撼的不只是林毅的雙重身份,還有他那獨到的殺人手法和超人的膽識。
堂堂的副總兵和參軍大人,朝廷命官,就這樣被一個不起眼的下屬手刃,廠衛(wèi)的勢力太可怕了,一時間眾人心里只有敬畏了。
特別是那些寧遠軍的將士,害怕此事會牽連到自己,都想敬而遠之,避而不言,三緘其口。
祖寬和李明輔的親兵衛(wèi)隊,還有他們倆的幾個親信參將游擊,害怕接下來林毅拿他們開刀,已經(jīng)腳底下抹油,偷偷的溜之乎了。
林毅當(dāng)然知道這些寧遠軍的心里,趕緊不失時機道:“這兩個亂臣賊子已經(jīng)伏法,此事皆是他們二人所為,與你們這些寧遠軍的將士無關(guān)。只要爾等忠于職守,忠于大明,多殺幾個韃子,林毅敢保證這次絕不會有什么株連之事發(fā)生的。”
“林大人英明。吾等謹(jǐn)遵林大人教誨,一定鞠躬盡瘁,為大明赴湯蹈火,死而后已。”寧遠軍的將士一聽,真是英明的大人,立馬喊出了自己的心聲。
林毅心中一動,連忙點頭道:“在朝廷的旨意和和總督大人的命令未到之前,你們暫時由游擊將軍祖克勇統(tǒng)領(lǐng)。”
這是一支強戰(zhàn)斗力非常強悍的軍隊,主將副將都已經(jīng)伏法被誅,林毅想把這支軍隊抓在手里,但是又不好宣布直接歸自己統(tǒng)領(lǐng),就想起了自己的得力助手。
祖克勇當(dāng)然是這支軍隊最合適的統(tǒng)領(lǐng)人選,因為祖克勇曾經(jīng)是他們寧遠軍的游擊將軍,現(xiàn)在總兵和參軍大人不在了,由游擊將軍執(zhí)掌,名正言順,而且祖克勇對這支軍隊的情況最為了解。
2000寧遠軍將齊聲作答:“我等謹(jǐn)遵林大人指令,愿意聽從祖克勇將軍調(diào)遣。”
林毅心中暗自高興,這下不但收拾了祖寬和李明輔這兩個敗類,還可以零代價把他的2000寧遠軍將士給收編了,兩千寧遠都愿意聽祖克勇的,而祖克勇須得聽林毅的,他和祖克勇士主將和副將的關(guān)系,這樣一來,也等于這兩千人馬得聽林毅的。
這可不是一般的軍隊,而是赫赫有名的寧遠軍,而且還是清一色的騎兵,名副其實的關(guān)寧鐵騎!
把這樣一支軍隊牢牢抓在手里,在這明末亂世,何愁沒有一番作為?就算是將來和這即將亡國的破朝廷決裂了,也沒有什么可怕的。
有這樣一支軍隊,就是自己立足亂世的本錢,各路軍閥,什么流賊韃子,紅毛沙俄等侵略者,都能跟他們討價還價,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不行了就打!
林毅想到這里,激情澎湃,接下來讓祖克勇對這支軍隊進行整編,所謂的整編,只不過是肅清祖寬和李明輔的影響,去其心腹,培養(yǎng)他自己的心腹。
祖克勇是寧遠軍的老游擊將軍了,林毅一授意,他就明白該怎么做了。具體把東大營的防守仍然交給祖克勇這2000人馬防守。
林毅叮囑完之后,帶著800天雄軍回師西大營,王健率800天雄軍的將士已經(jīng)在營門口列隊迎接了。
兩座大營相距十里,成犄角之勢,而且王健奉了林毅之命我是來請祖克勇到東大營吃酒,王建猜到了林毅的打算,他來到西大營見到祖克勇之后,祖克勇帶著親隨離開之后,王建派出探子,時刻關(guān)注著東大營的情況,萬一林毅他們失利了,他這幾百人就做好了隨時救援的準(zhǔn)備,后來得報林毅控制了局面,不但手刃了祖寬和李名輔,還收編了這兩千寧遠軍,雙方并沒有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拼斗。
王健心中暗挑大指稱贊,他們的林大人真是個將帥之才。不但有勇,而且有謀。沖鋒陷陣,運籌帷幄都不在話下,這樣的人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林毅回到西大營,天雄軍又增加到1600人,東大營祖克勇的寧遠軍2000人,現(xiàn)在兩個大營共有3000多人嗎,而且全都是精銳,將帥不和的局面不存在了,全都歸林毅指揮調(diào)度,成了鐵板一塊。
這一下,林毅心里有底兒了。這3600人,有寧遠軍和天雄軍,個個以一當(dāng)十,韃子就是狗急跳墻,再來襲擊這兩座大營,也能殺他們個人仰馬翻。
在林的領(lǐng)導(dǎo)下,遷西的這兩座大營幾千將士嚴(yán)陣以待,然后每日操練人馬,并派出探子探子,關(guān)注著韃子的動靜。
林毅一算計這個時間,張華他們已經(jīng)離開三四天了,遵化離這里并不是太遠,也應(yīng)該有消息了,遵化那邊的戰(zhàn)斗怎么樣了?總督大人可曾經(jīng)接到自己的印信,怎么還沒有回應(yīng)?
害怕張華他們有閃失誤了事,林毅立即又派出人到遵化打探情況……
數(shù)里之外韃子的大營。
阿濟格和阿敏先后投入3萬人馬滅火,天快黑的時候,大火被撲滅,但是10萬擔(dān)糧草只剩下幾千擔(dān),余者全部化為灰燼。鎮(zhèn)守糧庫的六個牛錄韃子一千多名人馬,傷亡慘重。
3萬多人馬,再加上進攻遵化的譚泰率領(lǐng)的2萬多人馬,6萬多人馬,人吃馬喂的一天得消耗多少糧草?
可是現(xiàn)在還剩下不到1萬的擔(dān)糧草,最多還能吃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沒有糧草,他們就得喝西北風(fēng)。一頓兩頓,一天兩天,如果沒有糧草,不出三天這幾萬人馬就會不戰(zhàn)自亂,甚至發(fā)生嘩變而煙消云散。
更別說遵化還在激戰(zhàn),而且他們得到消息,遵化戰(zhàn)場上,韃子完全占了上風(fēng),遵化城外圍的據(jù)點全部被拔除,譚泰正指揮著大批的韃子猛攻遵化城,勝利指日可待。但是如果后方糧草接濟不上,2萬人馬軍心動搖,也成為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別說拿不下遵化,肯定還得吃敗仗。
后果太嚴(yán)重了……
因此阿濟格沒處撒氣,一怒之下斬了鎮(zhèn)守糧庫的主將布扎爾,這名韃子的甲喇額真,多少也算是個大清的中級軍官了,就這樣成了替罪羊,只有到閻王爺那里喊冤去了。
但是接下來的問題他們得面對,盡管他和阿敏提起林毅咬牙切齒,仇人就在眼前,但是瞪眼不能去報仇出氣。
因為他們得想辦法解決幾萬人馬的吃飯問題,而不敢再貿(mào)然進攻明軍的遷西大營了。
昌平,順義,喜峰口一帶,他們占領(lǐng)的城池雖多,但是已經(jīng)被他們洗劫一空,除了他們俘虜?shù)睦习傩占柏斘镏?,剩余的老百姓死走逃亡,沒有任何油水可炸。
韃子們洗劫的糧草,阿濟格帶著7萬多人馬東進的時候,帶走了一大部分,還剩下一小部分,也只能是供駐守昌平、順義和喜峰口這些地方的一萬多韃子們用幾天,并沒有太多寬余。
也就是說現(xiàn)在再從后方運糧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三天的時間,基本上正好是他們的大隊人馬從這一帶撤回昌平的時間。也就是說,如果籌集不到糧草,他們現(xiàn)在必須得拉著人馬撤走,否則就有可能軍中斷糧!
阿濟格和阿敏,急得團團轉(zhuǎn)。就這樣拉著大隊人馬走了,這一仗打的也太窩囊了,阿濟格和阿敏商議之后,立即命令手下就地籌糧。
但是就地籌糧談何容易?現(xiàn)在是秋后,戰(zhàn)爭的毀壞和搶劫,收獲微薄的糧食早就沒有了,而且這一帶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他們早就把這一帶搶光了。因此派出的人馬一天下來,收獲甚微。
無奈之下他們決定把人馬放遠些,第二天,派出了1萬韃子的鐵騎,但是晚上回來,弄來的豬馬牛羊和糧草堆放在一起計算,還不夠他們這一萬韃子一天的消耗,這才叫入不敷出。
就這樣又勉強拖了兩天,阿濟格和阿敏覺得實在拖不下去了,必須得撤兵了,可是遵化那邊戰(zhàn)事仍然沒有結(jié)束,他們只有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時間最遲定到了明天早上,一面派人收拾東西準(zhǔn)備撤退,一面派人給遵化那邊的譚泰秘密送去了撤退的最后期限……
視線再回到遵化。
總督大人盧象升派出林毅和祖克勇帶著2000天雄軍馳援遷西的祖寬,林毅他們走了之后,盧象升率領(lǐng)5000韃子打算死守遵化。
古城遵化是軍事重鎮(zhèn),稱得上城高池深。但是盧象升人馬太有限了,只剩下5000天雄軍的他,面對五倍的敵人,考察之后,他決定城內(nèi)城外共同防守。
于是,遵化城外設(shè)了兩個據(jù)點,分別是遵化城外的左側(cè)城和右側(cè)城臺。
這兩個據(jù)點并沒有有利的地勢,而是他們自己發(fā)動兵馬,新建的八尺高臺,建筑材料就是當(dāng)?shù)氐耐聊臼瘔K。
幾千人馬日夜趕工,兩座高臺建成以后,分別是總兵官劉重鎮(zhèn)和副總兵官羅岱,各率1500人馬駐守,這樣就等于在遵化城的左右兩側(cè),各布了一個防守的小城。
遵化城內(nèi)2000人馬有盧象升親自指揮守城。
三個據(jù)點大致呈品字形,以遵化城為主,左右兩處據(jù)點為輔,受到韃子攻擊的時候,他們可以互相策應(yīng)。以減輕他們相互的壓力,分散韃子的兵力。
盧象升的這一招很高明,但是,他們?nèi)贩直鴦偡峙珊?,監(jiān)軍大人,高啟潛就到了。
盧象升非常討厭這個太監(jiān),他真不是個男人,不只是身體上的缺陷,心靈上更是扭曲。貪婪,奸詐,自私自利,甚至有些變態(tài)。
自從他給自己當(dāng)這個監(jiān)軍以來,不是來向自己討要東西,就是在處處掣肘。兵馬錢糧上到處插手,甚至仗該怎么打,該怎么調(diào)兵遣將,他都要指手畫腳,可是他根本就不懂軍事,完全是在瞎指揮。
盧象升當(dāng)然不能聽他的,兩個人就是同床異夢,盧象升有時也挺別,因為一匹馬和他鬧翻了,因為皇上賞賜的一件袍子也和他鬧翻了,凡是高啟潛相中的東西,盧象升寧可毀了,也不給他。多少次高啟潛氣得臉色發(fā)白,拂袖而去。
現(xiàn)在這個大太監(jiān)又來了,盧象升知道他一來準(zhǔn)沒好事,但又不得不礙于面子客氣著迎接。
高起潛皮笑肉不笑,落座之后,說了兩件事,一是漁陽城外遭遇伏擊的事,雖然最后反敗為勝了,但是皇上震怒。主要是皇上并不贊成他兵出漁陽,把主力拉到了遵化,漁陽只留下幾千人,這完全是置京師的安危于不顧,本末倒置。希望他迷途知返,趕緊退兵,放棄遵化,全力防守漁陽。
盧象升據(jù)理力爭,高啟潛的大白臉陰沉下來,說自己完全是為他考慮,如果不聽良言相勸,圣上震怒,他盧象升負全部責(zé)任。
盧象升也不理他,準(zhǔn)知道這些個投降派軟骨頭,又在崇禎帝面前說三道四,把皇上說的又耳軟心活了。
接著高啟潛又說了第二件事,呂明之死,已經(jīng)引起了東廠的主意,曹公公已經(jīng)放出話來,要徹查此事,廠衛(wèi)的人和錦衣衛(wèi)的緹騎不日即將來到軍中,希望他和林毅都做好準(zhǔn)備。
說完之后,高啟潛拂袖而去。
盧象升腦子嗡嗡直響,讓他放棄遵化,回師漁陽這是不可能的?,F(xiàn)在韃子的主力不在漁陽一帶,而是在遵化,在遷西,意圖永平,自己這一撤兵,韃子必然長驅(qū)直入,林毅和祖克勇他們也得撤,否則數(shù)千將士必將全軍覆沒,但是如果他們都撤了,遵化遷西和永平這一帶的老百姓怎么辦?
更令他煩惱的是高啟潛說的第二件事。呂明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而且真實身份乃是廠衛(wèi)的探子,林毅把他殺了。盧象升瞞天過海,現(xiàn)在看來瞞不住了。
廠衛(wèi)的人來了,肯定是不容分說,把他和林毅全部帶走審查,他們把這件事小題大做,肯定要把自己和林毅定為詔獄,用這種方式搬開他們的絆腳石。
自己死不足惜,為朝廷盡忠報效,或死于廟堂,或馬革裹尸,不外乎這兩種結(jié)果,他早就不在乎了,只希望皇上能夠理解他,他相信他,以死來證明他的忠心,也是值得的。
只是林毅這個軍中的后起之秀,立了這么大的功勞,卻沒有得到皇上的絲毫封賞,現(xiàn)在還要為奸人所害,白白的搭上性命,實在是可惜至極。
思前想后,盧象升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盧象升豁出去了,反正他斗不過高啟潛,楊四昌這些投降派,他帶著將士們在外面與韃子征戰(zhàn),而這些投降派只是靠勾心斗角,諂媚奉承,耍嘴皮子,反而能夠得到皇上的寵信,嗚呼,悲哉是也!
寧可戰(zhàn)死于沙場,也不能死于西市!
高啟潛走的當(dāng)天,盧象升的人馬就跟韃子們接上火了。來的這2萬多人馬,正是譚泰率領(lǐng)的這股韃子,來勢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