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暗爽,他一定是心動了。
回頭看著他,我的眼神依舊平靜,“小姑父,還有什么事?”
他深吸了一口煙,然后用力滅掉煙頭,拉開了辦公桌抽屜,低著頭,雙手撥拉了一陣子,拿出一沓子錢來。
“小浩,拿著吧,這里是一萬。不管你說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小姑父有感于你的變化,希望你能好一點吧!”
看著那一沓子錢,有灰色的老一百,有新的紅一百,我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拿著錢,我道:“小姑父,我只要六千就好了。”
“拿著吧!多幾千塊,手頭能寬松一點。”
我心頭莫名的一暖,“小姑父,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來,我給你寫張借條。”
“呵呵……小浩,這個就不用了,小姑父相信你。我中午還要去陪幾個領(lǐng)導(dǎo)吃飯,你就……去我們這里食堂吃吧,我打個電話招呼一下。”
我搖頭道:“小姑父,不用了,我這得馬上趕過去把場子盤下來再吃飯。”
他見我這么堅決,也是有點無奈,“好吧,你去吧!不過,要長個心眼,千萬別讓人給騙了。”
我笑笑,說不會的。
說實話,重生回來,恐怕只有我騙別人,別人還休想騙我了。
錢揣在包里,我迅速離開。
到門口處,倒是不見二叔張國兵了,倒也是少了一事。既然我回來了,他張國兵想從政當(dāng)老爺,當(dāng)區(qū)長,門兒都沒有,現(xiàn)在我先不屌他。
我趕回家里,拿了戶口本,因為沒有身份證,就用這個了。戶口本還是因為要上學(xué),才從老家?guī)蟻淼摹?/p>
頂著炎炎烈日,我趕到了旺角小街那里。
旱冰場里,除了老板徐陽一個人在那里吃著簡單的午餐,鬼影子都沒一個。
他見我汗水淋淋的過來,還驚了一跳,“張浩,你這么著急來干什么?”
我笑笑,將七千塊往他面前一放,“我把錢帶來了,我們可以簽轉(zhuǎn)讓合同了么?”
“我靠!”徐陽米飯都噴出來了,如看傻子一樣看著我,“張浩,你是不是瘋了???真的要我這破場子?”
“男人做事,說話算話嘛!”我笑笑,坐了下來。
徐陽還是挺高興,給我遞了一瓶冰鎮(zhèn)汽水喝,又?jǐn)?shù)了數(shù)錢,“行吧,小兄弟,你既然這么執(zhí)意,我就把這里轉(zhuǎn)給你了。”
隨即,我們簽訂了合同。
合同還是我起草的,一手字寫的行云流水,瀟灑漂亮,徐陽都看懵圈了似的。
“張浩,看不出來啊,你這字寫的真是好啊!”他一邊感嘆,一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了手印。
我客氣了兩句,也簽字按印。
搞定之后,他便起身收拾了,“張浩,這里就是你的了。唉,我也終于可以走了。要是沒你接手,剩下這兩年房租,又是白搭不說,還得虧不少呢!你這家伙,真是讓我不明白為什么非要接手這里。”
“呵呵,也沒什么,就是對這個感興趣而已。這里轉(zhuǎn)手了,你打算做什么?”
他說:“打算跑出租車去。這幾年,這個場子我還是存了點錢,家里再湊一點,買輛出租車跑著,也挺好。”
我算了一下,那時候在我們市里,買出租車加頂子費用,大約也就八萬塊搞定了。
于是,我道:“要不你先別忙著跑出租,先幫我守著這場子,怎么樣?”
他一笑,“小兄弟,這可不成?,F(xiàn)在跑出租,我自己的車,自己租頂子,一個月怎么著輕輕松松也能有三四千吧?幫你守場子,你給不起這個價的。”
我點點頭,很認(rèn)真的說:“沒問題,我就給你三千一個月。”
“我靠!”徐陽一臉驚震,“張浩啊,小兄弟你這是真傻了還是真大方啊?別的冰場,一個服務(wù)員的工資一個月也不過五六百頂了天了,人家生意還好??涩F(xiàn)在你這地方,算了算了,我懷疑我是聽錯了。”
我搖搖頭,“不,你沒聽錯,我是認(rèn)真的。”
他咬了咬下嘴唇,又看了看我,“行!那我就給你守一個月試試?”
我一伸手,很大方道:“行,合作愉快!”
他愣了一下,然后一笑,握我的手,“小兄弟,你可真是有點不一樣呢!合作愉快吧!”
之后,他去外面把轉(zhuǎn)讓的告示給扯了,回來陪我聊了一陣子天。
對于他,我還是挺看中的,至少還算個本分的人,旱冰場雖然生意不好,但他把這里打理的還是井井有條,收拾的挺干凈。最主要是他手上能湊出八萬塊來。
我在考慮著,怎么從他手上弄出來,然后用分期付款的辦法,把這棟爛尾樓給買下來。到時候,就不止是賺個兩三萬這么簡單了。
不過,這個時候跟他談借錢的事情,肯定不現(xiàn)實,得慢慢來。
我只是問了一個這房東老板什么情況。
徐陽說:“這老板叫吳海軍,在云南做事。具體做什么也不清楚,我都快大半年沒見著他了。不過,前兩天我還接到過他一個電話,說是最近要回來一趟,還問我場子里的生意怎么樣呢!”
我點點頭,暗想著等吳海軍回來之后,跟他談一談這房子的價錢。
隨后,我就打算離開這里,回家去,反正這里有徐陽幫我守著。
我還告訴他,我很相信他的為人,每天的營利不必交給我,先頂著他的工資,不夠的話,到時候算帳時我再補他。
他依舊是震驚,還說張浩啊,你真是個怪人,你把場子盤了,做生意的還是我,營利的錢還是我在收,你一個月下來,不倒貼兩千塊才怪呢,你圖個啥呀?
我只是笑笑,說這沒什么的,只是為了人生的夢想。
“人生的夢想就是花錢賠本嗎?”
“呵呵,是花錢不賠本。”
他一頭霧水,然后眼神有點閃躲,“張浩,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給你講。”
“哦?說來聽聽?”
“你是個讓我看不透的怪人,但也是個很義氣的人,我都覺得有些對不起你。其實我轉(zhuǎn)讓這里,有兩個原因,一是生意確實難做,環(huán)境太差;二是這里是黑虎的地盤,他每個月會派小弟來收保護費的。就我這場子,生意本來不好,但每個月還得交一千呢!”他說著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無奈的搖搖頭。
“哦……是這個事。”
我點點頭,也明白這么個現(xiàn)狀。
1999的果州,黑惡橫行,收保護費都是常態(tài)化的事情。這種局面擺在我面前,怎么化解呢?
徐陽看了我一眼,“張浩,要不這七月份我?guī)湍愠鑫灏侔??我算是坑了你,良心上過不去。”
我對他挺有好感的,搖搖頭,“徐陽,你有這份心我領(lǐng)了。一千塊而已,我并不在乎。對了,你說的那個黑虎是一個團伙的名稱吧?領(lǐng)頭的是不是叫汪虎,長的個頭粗實,皮膚黑,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對吧?”
“他是叫汪虎,但我沒見過真人。每次都是他小弟鄭軍帶著手底的人來收的。”
“鄭軍?”我眉頭一皺,馬上又舒展開來,“呵呵,行,我知道了。先回去,這里就拜托你了。”
鄭軍和趙奇、王兵已經(jīng)進去了,他們倒是不會來。可保不齊汪虎會派別的人來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還暗自想著,看來要成為地王,還特么有一番坎坎坷坷要走的。
像汪虎、鄭軍這種,局子里一定有關(guān)系的,必須找到化解的辦法。鄭軍我不清楚,反正曾經(jīng)強尖了林艷,也沒抓著。
汪虎我倒是很清楚的,這貨砍架宰人都干過,屁事也沒有。但這廝后來洗白了,開了一家很大的公司,混的依舊風(fēng)生水起。原因就是他姐的情人在市上做大佬爺,后來還混到省上去了,能罩著他。
現(xiàn)在的局面之下,他的組織“黑虎”要收我的保護費,我特似乎不給還不行了嗎?如果我找不到辦法,硬給了的話,我一定得想辦法把他這只虎給拔了牙,叫他洗不白,風(fēng)不生水不起。
等我回到出租屋時,正往四樓上走,一個冷脆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喲,鄉(xiāng)巴佬,能喝的起汽水了啊?趕緊上來,姐跟你說個事。”
我抬頭一看,頓時心里熱騰騰的。
一個妙齡混街少女,穿著短短的粉色裙子,站在樓梯口,叉著小蠻腰,一腳蹬在樓梯扶欄上,一雙雪白修長的美tui就那么放肆的岔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