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敲我家的門?”走出來的那個陳慶輝眉頭擰在一塊,問道。
陳慶輝都愣住了,抬頭看那人,拿手指著他:“你是誰啊,怎么長的跟我一模一樣。”
他媳婦在旁邊都快哭了:“你倆是誰啊。”
陳慶輝一回頭,把鞋子脫了:“我是你男人啊,你看,我出去打工的時候,你給我做的鞋子。”
另一個陳慶輝劈手躲過去了,口中大罵:“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拿一條咸魚在這糊弄誰呢。”
陳慶輝一愣,再一看,自己剛從腳上脫下來的鞋子,可不就是一條老咸魚么。
當時陳慶輝渾身都僵住了。
從家里出來的那個陳慶輝抬手就要打陳慶輝,一把攥住了領子,口中罵:“好一個流氓地痞,你可真是有本事啊,裝成我的樣子,來我家蒙人來了,我今天打死你。”
那陳慶輝常年在工地下活,力氣也不小,被這樣揪著,他心氣上來,反手就是揪住了對方領子:“你這個假的,為什么要冒充我。”
陳慶輝媳婦都傻眼了,問:“你們倆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倆人同時動手,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狼煙一陣。
約莫十五六分鐘,倆人分開了,臉上青紫一片,都沒了力氣,坐在地上指著對方罵街。
正矯情著,就驚動了村里面的鄰居,急忙跑出來,一看,和陳慶輝媳婦一樣,都傻眼了。
人群里有德高望重的老大爺,就嘶了一聲,陳慶輝媳婦咋回事。
陳慶輝媳婦也哭,就說:“我咋知道咋回事,三天前,慶輝他打工回來,怎么著今天又回來一個了。”
“別急,慶輝他是不是有什么雙胞胎兄弟。”老大爺問。
陳慶輝媳婦道:“哎呀三大爺,慶輝從小在村里長大的你不知道?他家三代單傳,哪有什么雙胞胎兄弟。”
那老大爺一拍腦門:“是我糊涂了。”
“不是三大爺,那您看,現(xiàn)在要怎么辦呢。”陳慶輝媳婦問。
老大爺大手一揮兒:“我有法子,來啊,把他們兩個都給抓住。”
有年輕的小伙子上來按住倆人。
那老大爺?shù)溃?ldquo;我從小看著慶輝長大的,我問幾句話,你們誰要是答的上來,誰就是真的。”
兩個陳慶輝都點頭。
老大爺就開問了:“慶輝小時候看了村里面一個女人洗澡,看的誰?”
陳慶輝媳婦啊了一聲,瞪著兩個陳慶輝:“還有這事?”
兩個陳慶輝都低著頭,唯唯諾諾。
老大爺一瞪眼睛:“快說。”
兩個陳慶輝不約而同的指著人群里一個四十多歲婦女:“瞧,瞧了二嬸。”
二嬸漲紅了臉,忙道:“小兔崽子別瞎說。”
二叔氣哼哼的不輕。
老大爺又道:“我年輕時得了一個怪病,是慶輝跑遍整個山頭才找到的藥材子,當時慶輝找的什么藥引子。”
兩個陳慶輝又連忙喊:“山頂上最高峰,那顆歪脖子楓樹上面的白霜。”
老大爺一聽,嘖了一聲,低下了頭。
陳慶輝媳婦還問怎么樣,有眉頭了沒。
老大爺搖頭:“八成兩個都是真的。”
陳慶輝媳婦差點沒氣死。
這時候,兩個陳慶輝其中一個睡倒在地上,撒潑打滾:“路上我遇到一個叫花子,他說讓我快點回家,說家里出事了,你看我這,要早點回來就好了。”
接下來,就是我和李老頭到了之后的事情。
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眾人看李老頭,那老大爺還道:“高人,您瞧瞧這事?”
坐在地上打滾的陳慶輝還抓李老頭的褲子:“高人,現(xiàn)在只有您能救我了。”
李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沒事,這不叫事,你剛才不也說了,你家三代單傳,人丁不旺,這不正好么,給你多一個兄弟。”
陳慶輝都快哭了:“高人我的活神仙,您可別開玩笑了。”
我擱旁邊抓了抓李老頭的袖子,壓低聲音道:“我說老頭,你這有沒有法子,不能的話,就把人那二十塊錢還回去。”
李老頭搖頭:“沒,沒錢,不過我有法子證明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我看著他:“你沒開玩笑?”
李老頭點頭,然后轉身看人群:“各,各位,村里所有人都在么?”
人群熙熙攘攘,過了一會兒,那老大爺?shù)溃?ldquo;除了六瘸子,都在呢。”
李老頭點頭:“嗯,知,知道了,好了,各位接下來,聽我的吩咐。”
老大爺搓手:“您說。”
“村,村里有土豆的,都拿過來。”
眾人都不明白咋回事,但老老實實的拿來了好幾袋子土豆。
李老頭一指土豆,沖兩個陳慶輝道:“削,削土豆。”
“削這個干嘛?。。?rdquo;
倆人都楞,同時喊出了聲。
李老頭擺手:“你,你們不懂,真的陳慶輝在工地下活,整,整天搬磚擰鋼筋,力氣大,削土豆肯定不在話下,你,你們倆誰削得多,削得快,誰就是真的。”
倆人聽了一愣,然后趕忙行動起來。
之后,李老頭又問眾人:“在場各,各位有誰是屠,屠夫。”
一個挺著將軍肚的人站出來:“我是,怎么了。”
李老頭搖頭:“沒,沒事,我就問,問,問問。”
那屠夫瞪著眼睛看李老頭,臉上一副你沒病吧的表情。
李老頭也不搭理他。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兩個陳慶輝面前堆滿了土豆皮和削好的土豆,一個多,一個少。
眾人一把按住那個土豆少的陳慶輝,道:“你就是假的。”
那陳慶輝大喊:“冤枉啊,高人,高人,您說句話啊。”
李老頭趕開了眾人:“別,別急,再,再麻煩各位一件事。”
眾人看李老頭。
李老頭道:“誰家有粉條的,都,都拿過來。”
“這叫花子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人群中有人嘀咕。
那老大爺?shù)故浅恋米?,讓人拿過來了兩袋子粉條扔到地上。
李老頭用下巴一指那粉條,沖兩個陳慶輝道:“兩,兩位,真的陳慶輝從小幫忙做,做家務,做飯這種事情,得心應手,你,你們兩個就比泡粉條,誰泡的多,誰就是真的。”
倆人又趕忙捋袖子泡了起來。
李老頭回頭沖眾人道:“有,那位把家里的大鍋端,端過來。”
“你要這玩意干嘛。”我一抓李老頭袖子,低聲問他。
李老頭推開我:“你,你別管,看我怎么揪出來那個假,假的陳慶輝。”
眾人又按照李老頭的意思照做了,搬過來兩口大鍋。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陳慶輝又是把粉條給泡好了,一個多,一個少,多的那個更多,少的那個更少。
“不錯,不錯。”李老頭瞧著點頭,一擦嘴角哈喇子,道:“接,接下來,劈柴,誰劈的多,誰就是真的。”
其中有一個陳慶輝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做了,高人呢,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分出來真假,不能您說句話,別在這玩人啊。”
李老頭一繃臉:“怎,怎么能說玩呢,就,就是開玩笑,快,快點,誰不劈,誰就是假的。”
倆個陳慶輝都沒辦法,只好劈起了柴。
又是一陣忙活,直到天邊露白,這才忙活完畢。
兩陳慶輝坐在地上直喘氣,吭哧吭哧的看著李老頭:“這,這下分出來誰是假的沒有。”
李老頭沖倆人道:“等,等著哈。”
說完,他轉身看眾人。
眾人都站著一夜了,有幾個撐不住都要睡著了,李老頭見狀,大喊了一聲,把眾人嚇了一跳。
“各,各位,辛苦一夜了,都餓了吧。”
被李老頭這么一提,人群中,才響起來了陣陣腹中雷鳴。
李老頭道:“正,正好,咱們就在原地挖灶做飯。”
說著,他一轉身,拿手指著兩個陳慶輝:“你,你們倆來挖灶。”
有一個陳慶輝攤開雙手:“高人,挖灶可以,您倒是給我們準備鐵锨鋤頭啊。”
李老頭搖頭:“不行,不,不能用工具。”
“拿手挖啊,挖成手還能要么?”那陳慶輝問。
“挖,挖不挖,你,你不挖,你就是假的。”李老頭指著他道。
另外一個陳慶輝一舉手:“我是真的,我挖,我挖。”
說話間,他一甩腦袋,趴在了地上,用鼻子去拱地,吭哧吭哧的非常賣力。
在場人都看傻了。
泥土翻飛,一會兒的功夫,就挖出來了一個灶來。
那個陳慶輝站起來,揉了揉滿是土的鼻子,搓著手笑:“高人,您看我是真的吧。”
李老頭哈哈大笑,一伸手,啪的一聲,一把就抓住了那陳慶輝的腕子,瞇著眼,咬牙切齒:“你知道你為什么用鼻子挖坑挖這么快么,因為你就是一頭豬!?。?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