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越——”向杰正要上前詢問,辮子美女見對手竟然臨陣分心,覺得這是對她的一種藐視,冷喝一聲,“找死!”
辮子美女從背后偷襲,向杰冷不防當(dāng)即被重創(chuàng)倒地,一時難以爬起。可倒在地上的向杰仍然執(zhí)著的伸出手,望向沙發(fā)上的年輕人,一副有話要說的不甘心模樣。
辮子美女跨步上前,冷酷的抬腳一腳將向杰伸出的手狠狠踩在地上。
“疼……”十指連心,向杰頓時疼的臉色發(fā)白。
毒蛇則完全懶得理會向杰,他微微抬眸對向候正峰,低聲獰笑:“候正峰,越以城尸骨未寒,新老大的位置你坐得舒服嗎?”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誰殺了越以城,我就是誰的敵人。”
“你覺得越以城的死是我做的?”
“他死,你上位,你說呢?”
候正峰面色一沉,冷聲說道,“這是公司的決定,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城哥的仇要報,但公司是城哥一生的心血,我必須先穩(wěn)定公司,再查兇手。”
“我沒時間聽你廢話。”毒蛇冷聲道,似乎已認(rèn)定候正峰在狡辯。
“你愛信不信,你大費周章殺到這里,應(yīng)該不止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候正峰聲音里透著怒火。
“殺你。”毒蛇漆黑的眼眸殺機(jī)凜然,沒有興師問罪,他的時間很寶貴,他就是單純來殺人的。一旁的胖子仿佛得到指令一般,緩緩從靴子里抽出了一把軍用匕首,重新對候正峰拉開架勢。
向杰看這架勢,不禁有些傻眼了,敢情剛剛胖子是在跟候正峰鬧著玩的,現(xiàn)在才要動真格?
剛剛沒打完的那一架,已經(jīng)能明顯看出候正峰不是胖子的對手,胖子這會兒要動真格,正峰肯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向杰覺得既然對方是為越以城報仇而來,那至少在這件事上大家似友非敵,沒理由兇手還沒找到,就窩里斗自己人打自己人。
想到這里,向杰立即顧不上疼痛,大聲阻止道:“別動手!我有話要說,我有證據(jù)!”
毒蛇終于把視線轉(zhuǎn)向他,辮子美女見狀,也收回了踩在向杰右手上的腳,向杰倒吸了一口涼氣,慢慢縮回已經(jīng)疼道有些發(fā)麻的手,撐著地板艱難的爬起身。
向杰半跪在地上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從口袋里把手機(jī)拿出來,一邊找出那條匿名錄音,一邊說,“這是有人匿名寄給我的錄音,里面有設(shè)計謀害越叔叔的幕后兇手和金沙內(nèi)鬼的談話記錄,但是錄音被人剪輯過……”向杰的話還沒說完,辮子美女就一把將手機(jī)奪過,拿去給毒蛇。
毒蛇打開錄音,聽完,抬眸瞟了向杰一眼,冷冷道:“這能證明什么?”
“咳咳……至少能證明兇手不是候正峰,你殺他是錯的,只會親者痛仇者快。”向杰輕咳著從地上站起來,慢慢踱步往毒蛇對面的沙發(fā)走去,他感覺身體里的骨頭和內(nèi)臟都被辮子美女打出了裂痕,內(nèi)傷至少八級,他需要坐下來休息一會。
“城哥在出事前一直在調(diào)查越天的身世。”候正峰接過向杰的話頭繼續(xù)解釋著,他說到“越天”兩個字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同時雙眼緊盯著毒蛇,似乎想從他眼神的變化里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越天。只可惜,毒蛇臉上始終不變的冷漠讓候正峰毫無收獲。
候正峰凝視著毒蛇半餉,失望的接著說道,“他已經(jīng)查出,越天就是20年前江城唐家慘案的遺孤,這個人應(yīng)該不想城哥再調(diào)查唐家慘案,所以聯(lián)合了金沙的叛徒對城哥下殺手。”
毒蛇皺眉問:“什么唐家慘案?”
聞言,向杰不由得疑惑:看毒蛇的神情,好像不知道唐家慘案的事情,難道他真的不是越天?
轉(zhuǎn)而又想起越以城說過,越天那天根本沒怎么看自己的身世資料,就丟到了一邊——會不會因為他當(dāng)時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現(xiàn)在才會想不起來?
向杰與候正峰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接下來由他解說。
成功的將毒蛇的視線引向自己,向杰盯著毒蛇的臉看了好半餉,才慢慢開口道:“二十幾年前,江城北區(qū)的一處私人住宅發(fā)生疑是煤氣爆炸事件,大火將房子的主人唐富和妻子韓由美燒死。經(jīng)當(dāng)時的法醫(yī)鑒定,懷疑他們生前被人下了迷藥,導(dǎo)致大火發(fā)生后喪失逃生能力,才被活活燒死。出事前的一個月,唐夫人剛剛生下一個男嬰,原本以為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也跟著葬身火海。沒想到,最近唐夫人的親弟弟韓堂先生,意外在公益尋親網(wǎng)發(fā)現(xiàn)了越天的信息,他認(rèn)出越天小時候佩戴過的一塊玉佩,那玉佩正是他送給侄子的出生禮物。韓堂去越天小時候住過的北斗星孤兒院尋找線索,可老院長已經(jīng)退休而且還患上老年癡呆癥,無法說清越天的去向。韓堂最后是通過找私家偵探幫忙,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找上越叔叔的,韓堂的目的是想要回他的侄子——越天。”
候正峰看著毒蛇,趁機(jī)問出心中的疑問,“你是不是越天?”
毒蛇臉色驟變,惡狠狠的反問,“誰跟你說我是越天?”
候正峰和向杰聞言,都不禁一愣。向杰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暗罵道:這話說的……那到底是是?還是不是?你丫倒是說清楚?。?/p>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總得有個叫法吧?”候正峰沉聲道。
辮子頭美女看了一眼毒蛇,代為回答,“他叫毒蛇。”
“毒蛇?”候正峰和向杰對視一眼,皆覺得毒蛇這個名字,要么是一個代號,要么就是信口胡編的,他就是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毒蛇看著他們,不屑地冷笑,“說了這么多廢話,兇手呢?”
候正峰說:“我們一直在找錄音里的這個人和金沙內(nèi)部的叛徒,之前我忙著穩(wěn)定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全力排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把兇手揪出來。”
“好,我就再給你一星期時間,到時候交不出人,你們就一起下去跟越以城謝罪吧。”毒蛇撂下狠話起身就走,胖子和辮子美女也轉(zhuǎn)身跟著準(zhǔn)備撤離。
這時,包廂門外一批聞訊趕來的金沙幫眾正往這邊涌來,每個人手里都操著家伙,將包廂的出路徹底給堵死。
帶頭的金沙小頭目炮哥虎背熊腰,一個健步?jīng)_上前,虎軀一橫將正要離去的毒蛇三人擋了下來。
“想走?沒有那么容易!”
“好狗不擋道。”胖子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對炮哥挑釁道。
毒蛇三人雖停下了腳步,但渾身散發(fā)出的囂張氣勢絲毫不減,為首的毒蛇身高腿長,居高臨下的垂眸斜著炮哥,眼神里充滿了蔑視與挑釁。
炮哥也不服輸?shù)呐c毒蛇怒目相對,他眼角余光瞥見滿地橫七豎八倒著的幫眾,頓時心頭無名火起,握拳就要動手,猛的意識到一旁的大哥候正峰還沒出聲,當(dāng)即沖著屋里的候正峰大聲喊道,“侯總——”
炮哥剛扯開嗓門就被候正峰抬手制止了他的話,炮哥身后躁動不安的人群也瞬間安靜了片刻,只聽候正峰大聲命令道:“你們都讓開,讓他們走!”
“老大?!”炮哥不解。
“老大!不能放他們走!”
“他們打傷了我們這么多人,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讓他們走?”一眾小弟紛紛起哄道。
“讓開!”候正峰再次嚴(yán)聲厲喝,所有金沙成員面面相覷,心不甘情不愿的讓出了一條道。
“等一下!”
毒蛇三人正要離開,向杰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候正峰不明所以伸手拉住向杰,擔(dān)心他會做什么傻事,“向杰,你干什么?讓他們走。”
向杰啪了啪候正峰的手,說沒事,“我只是有一句話想要問他。”
向杰走到毒蛇面前,剛要開口,就被毒蛇先一步出聲警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向杰的視線總是不自覺的盯著毒蛇的臉,看久了的確隱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到底……是不是越天?向杰遲疑了一會才開口問道,“毒蛇,應(yīng)該只是一個代號吧?你真名叫什么?”
毒蛇斜睨了他一眼,冷淡道:“這個問題,你可以留著下星期再問,我希望到時候,你還有資格活著。”
“傻逼!”辮子美女一把推開了向杰,向杰冷不防被她推了一個踉蹌,險些撞到了一旁的炮哥。
毒蛇三人再次轉(zhuǎn)身往外走。
“等一下。”
向杰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再次喊出這三個字,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鴉雀無聲。隨著毒蛇三人的腳步再次停住,他們都沒有回頭,一股無形的殺氣卻瞬間充斥著整個包廂,這一次,瞎子都能看出他們真的要發(fā)火了。
向杰自然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和詭異,他怔了怔,自以為能化解尷尬的干笑了兩聲,結(jié)果適得其反氣氛直接降到冰點,惹得不少金沙幫眾都對他投來了白眼。
“那個……”向杰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伸手指了指被毒蛇拿在右手里的手機(jī),吶吶道,“我的手機(jī),你忘了還給我。”
毒蛇右手一動,“咔擦!”一聲,手機(jī)竟然被折成兩截,廢鐵一般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