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頭還有根子聽完老人的話都懵了,老人一身本事的來歷原來這么有來頭。
連根子自己都不清楚,問爺爺“那我每天看得、記得那些書就是五行法術?”
老人點點頭。我和石頭正要再問,房東老頭推門進來,跟我和石頭說:“走吧,主家要起靈發(fā)送了,天也快亮了,我趕緊送你們回去。”
我和石頭才反應過來,我們是偷跑出來的,得趕緊回去了,臨走問老人,“您住哪啊?有時間我們?nèi)グ菰L您。”
“南洼溝丈子頭北張村,去了問寶叔家,大家都知道。”
“好嘞!老爺子我們一定去看您。”
我們給根子留了聯(lián)系方式,跟根子爺倆告別后跟著房東老頭往回趕,房東老頭說自己屬相跟死者犯沖,所以不能跟著起靈,把我們送回家直接去墳地等著。我和石頭一路上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說話,走著走著,我聽到石頭嘴里念念叨叨的,湊過去一聽“南洼頭北張溝杖子村”
“靠,你個棒槌!”我瀑布汗。
回到睡覺的房間,還好大家都沒醒,大家白天都累了,睡得也沉。
我和石頭趕緊上床睡覺,感覺剛剛睡著就有人推我,“起床了,天亮了,趕緊收拾,咱去下個景點了。”
我迷糊的連眼都睜不開,困的頭疼,還不如不睡直接等到天亮呢,睡一會,又睡不飽更是難受。掙扎著起來,看到石頭也跟僵尸似的閉著眼睛穿衣服,一個動作完成就要停頓幾分鐘打個盹,直到有人催促,才開始進行下個動作,這貨比我還困!
好容易收拾完了,大家吃過早飯,我沒看到房東老頭,估計去墳地幫忙還沒回來,跟他家人結了帳打過招呼,我們都上了車,一上車我和石頭趕緊接茬補覺,但是太陽升起來曬的刺眼,一路又跟坐轎子似的顛簸不停,真是難受,迷迷糊糊間,像做夢,又覺得自己很清醒,看到張道陵擺著在書中看到的形象,像跳舞一樣蹦來跳去,仔細一看又成了根子爺爺。
反正這一天我和石頭是疲勞和不清醒的,我們都在想心事,估計他和我想的差不多,想學張老爺子的一身本事,但是結果會是什么?我和石頭都沒底。后面的旅游項目我們也幾乎沒有參加,就是在車上補覺,想心事,一直混到晚上回程。
回到市里,休息了個周末一上班就接了個項目,忙的昏天黑地,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接著加班。我和石頭也聊過幾句,說是想抽個時間去看看根子爺倆,但是一直也沒時間。
一直從夏天忙到入秋,才開始能正常下班,有個休息天了。一天周末,我和石頭相約出來喝酒,坐在路邊燒烤攤上,一邊喝一邊聊。
石頭突然問我:“你想沒想過給拜張老爺為師???”
“人家不收徒弟。”
“廢話,我不知道?我的意思就是這個。你在意這個么?”
“按理說張老爺子的歲數(shù)做咱倆爺爺都富裕,倒也沒啥,我到無所謂,就是沒來由給我老子媽找個爹,有點別扭。再一個,也是我顧慮最大的,咱就算去學了,我總覺咱未來會因為這個有很大的變化。所以有點含糊,這個變化完全不在我的掌控內(nèi),甚至等于在選擇了另一段人生。”
石頭沉默一會,抬頭問我,“你小時候父母帶著你出去玩,你看到歲數(shù)比較大的男性長者怎么叫人家?”
“爺爺??!”
“哎~~~這不得了?”
“滾!完蛋玩意,這也占便宜,我爺爺奶奶可是早就死了,你不介意就占。”這貨隨時隨地下套占便宜。
石頭擺擺手,“我意思是,你稱呼一個人爺爺、奶奶的就真多了一個爺爺奶奶?你老子媽就多個爹多個媽?那我明天就中南海門口喊去還用在這苦熬苦業(yè)的?這就是個傳統(tǒng)的稱呼,沒事!再說對老爺子尊敬也是應該的。”
“這我倒沒那么介意,我真無所謂,沒說嘛我猶豫的是我總覺得這個選擇題最后給咱倆帶來的結果沒那么簡單。”
我和石頭就這么給自己找理由,又互相給對方找借口。其實我和石頭都做了決定,只是想有人支持罷了,哪怕只是對方一個人。
又過了半個月左右,我和石頭還是沒有抽出時間去看根子爺倆。直到一天,我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根子,根子告訴我們這個周末要過生日,18了!爺爺也張羅著要大辦,擺桌請吃飯,還交代根子一定要把我和石頭叫去。我和石頭一合計,這沒說的,到周末一起坐車去看根子爺倆。
我和石頭一對路盲,走出家門方圓10公里就一定會迷路,這回在走之前又是百度地圖,又是去車站打聽,一路上又找人問路,這會入秋了,好容易狗爬兔子喘的到了根子家,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根子在院子里就看到我們了,跑出來把我們接進了屋里。
根子家是典型的普通農(nóng)村人家,當然跟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新農(nóng)村不同,正面一排3間房,兩側還有幾間房,分別是廚房和幾間空房,堆放著雜物,一圈籬笆墻圍著院子,院子里還養(yǎng)著一只大黑狗,這只黑狗大的都離譜,也不見得是什么名犬,但是個頭就是大,跟個小毛驢一樣,毛色油黑锃亮,懶洋洋的趴在一邊,見我們進來抬眼看了我們一樣,也不叫鬧。
進了屋正對面是墻上就供奉著一張畫像,畫中人濃眉大眼,雖然只是坐像卻感覺虎虎威風,畫像前放著供桌,無非就是一些蠟燭,香爐之類的。
石頭盯著畫像看了一會,扭頭問我,“坤子,咋供的是鐘馗?。?rdquo;
“……,那天晚上張老爺子講了半宿,你都聽到狗耳朵里了?張道陵,張道陵?。「阍谝黄鹫媸翘幪幱畜@喜!”
根子不服氣“挺像嗎,都是大胡子,大眼睛,粗眉毛的”
“靠,你咋不說供的是張飛、李逵呢?”
“也行!”
“……”
正跟石頭斗嘴,根子爺爺從側屋出來,看到我們十分高興,“都來了,快坐下。根子,快去倒水去,咱這的水苦,給潑上茶。”
這股著客氣一下讓我和石頭都不好意思起來,“別別,我們是小輩,來看您的,不用招呼我們。”說著趕緊把買的煙酒,放上了桌。
“來就來哇,還帶啥東西,你兩個咋也跟我鬧這不實在的。”
“應該的,應該的!”
一陣羅里吧嗦的寒暄,根子把茶泡好端上來了,我們到院里圍著小桌一邊喝一邊聊。
我問老爺子:“咋咱村里時興過十八歲???不都是十二大過么?”
“別人咋過在不管,咱得按著自家的規(guī)矩過,祖爺爺張九兒是給孫子十八歲傳的手藝,這個歲數(shù)在咱們家里就是個大日子,其實什么生日不生日是你們年輕人的窮說道,實際上是要從今天開始正式傳根子手藝了,要辦個儀式,請家里人來見證,以來大家多照應后輩,二來大家也只有這天難得能聚聚!”
我聽到這才明白,張老爺子說的“家”指的是這一支的傳人,而且聽意思還有不少人?還只有這天才能聚?一臉迷惑。
老爺子也看出我的不解,抿了口茶水,接著說,“我家的手藝是按五行分類的,能一個人學全乎的總共也沒幾位,除了祖爺爺張九兒和張繼法,后面的傳人一共也就三位一人學全的,我爺爺就是一位,一人學不全就多找?guī)讉€,一般都是五個人同時學,各學一門,所以我還有四個兄弟,我是老小,我那四個兄弟都在外面到處跑。只有我找到了根子這么個傳人,其他都沒找。今天傳根子手藝當然要都來了。”
“那咋平時還不能聚?。?rdquo;
“祖爺爺傳下的規(guī)矩,要么一人學全五行,要么五行不聚,聚則缺之。意思五個人不能老聚一塊,不然指不定就誰把誰克死了。五行本就相生相克的,五個人資質不同,哪能可丁可卯的那么平衡。”
我和石頭對看了一眼,我們這個細微的小動作被張老爺子看在眼里,呵呵一笑,“天下本來就沒有不散的宴席,能以一己之力平衡五行的人,少之又少。能進咱家的人那就更是少了。何必那么在乎是不是在一塊呢?而且如果找到傳人,五行可以聚在一起三年,一起傳授道法。再說,現(xiàn)在通訊這么發(fā)達,又是電話,又是啥網(wǎng)的,想聽個聲、看個影也不是啥費勁的事。”
我和石頭本來挺堅定的念頭又被老爺子幾句話說的有些含糊了,如果我們進了門,那么意味著我們未來一定要各奔東西,不能相聚,我和石頭都低著頭喝茶不吭氣。
根子看出來我們有心事,問我和石頭,“你兩個是不是有啥事???咋不對勁嘞?”
我沉默了一下,抬起頭對根子爺爺說:“我想跟您學道法。”
石頭緊跟著我也應道:“我也是。”
根子一臉吃驚看著我們,又看看爺爺,根子爺爺也放下茶杯看著我和石頭,“過了明天根子的生日,如果你們還想學,咱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