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
寶劍插在方辰心口,竟只刺穿他的衣衫,卻未傷他分毫!
危急時刻,方辰體內(nèi)的龍血感受到危險,迅速集結(jié)在心口,化成龍鱗,保護本體。
方辰手中寶劍也未曾停下,直直朝著李凡塵脖子落下。
他不在乎李凡塵是誰的兒子,誰傷害過他的家人,他就要十倍二十倍讓他償還!
“大膽賊子!休傷我表弟!”
寶劍未曾阻攔下方辰,來人發(fā)怒,一條碗口粗的青蛇從旁而來,蛇尾一抖,將方辰撞出幾尺之外,一個白色虛影掠過武臺,將李凡塵卷走,扔下臺去。
白影落地,臺下之人又驚呼:這不是李家李元昊嗎?
“難道就是被成為百年來無人出其右的天才少年李元昊?!”
“沒錯,是李凡塵姑姑的孩子,因為天份極佳,被接入李府培養(yǎng),后來被昆侖劍派納為弟子!”
“這場武考的觀錢沒白交??!真是一出好戲!”
臺下議論紛紛,方辰定睛,目光鎖定在白衣翩翩的俊俏男子身上,落在地上的寶劍頓時無形,又出現(xiàn)在了李元昊的背后。
熊主考官皺眉,心道: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一場武考,幾乎內(nèi)定的武魁,竟然被打成豬頭?這可如何向城主交代?
不過李元昊的出現(xiàn),讓他松了一口氣,他作為主考官不可能手刃這個搗亂的方辰,但他可以靜觀其變,讓李元昊收拾殘局,若李元昊成為武魁,他也好向城主交代。
“這位道兄,為何要對我表弟下死手?”李元昊皺眉問道。
方辰哼笑,說:“我若殺你父親,你該做何?”
“我必當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李元昊從容回應(yīng)。
“那你明白我為何殺你表弟了嗎?”
李元昊非常淡定,在他眼中,自己可以只手捏死修為比自己低若干層次的方辰:“你殺我表弟,我也可殺你。”
“那你不妨一試。”
李元昊笑道:“大言不慚!”
李慕容視自己如己出,這樁事自己沒碰見還好,恰好自己云游碰見,他也不會坐視不管,定要給城主一個交代。
再看到方辰竟然擋下自己的飛劍,李元昊也以為方辰有異寶在身,如果殺掉他,自己不但可以收獲異寶,甚至可以奪取武魁,進入朝歌大學也說不定!
于是,李元昊也殺心大起,掐了個咒,寶劍出鞘,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十,寶劍如同開花一般,在李元昊的調(diào)動之下,一口口寶劍如同一條青蛇,首尾相連以極其刁鉆的角度鉆向方辰。
劍氣卷起碎石,演武臺上一時間沙礫滾滾,煙塵四起。
寶劍隱沒在煙塵中,出其不意一次次的劃破方辰衣衫,原本好端端的長衫成了襤褸,但是鋒利的劍氣卻為傷及方辰分毫,一點血都沒有見。
李元昊看到方辰身上布滿了一片片黑色的東西,大驚失色:“龍…龍鱗!你竟然是妖!除妖衛(wèi)道,我昆侖弟子義不容辭!”
李元昊已經(jīng)起了殺心。
“知道了,就死在這里吧!”方辰一聲,強大的龍勁竟然硬生生的沖散了劍陣陣眼!
拳頭變幻為爪,爪上生鱗,雙爪以雷霆的速度抓住了劍陣中的劍,鋒利的劍氣瘋狂絞割方辰的龍爪,但只濺起了星光,然后全被龍爪抓碎。
方辰一拳轟出,強大龍氣化作一條條金色小龍,響起陣陣呼嘯,將寶劍全部擊落成粉末。
李元昊感受到了方辰恐怖的力量,連忙掐訣,整個人騰空而起,那條兩人合抱的由元氣組成的大青蛇又憑空出現(xiàn),李元昊懸在青蛇頭部,通紅的信子吐著濃稠的青色元氣,往后一弓身子,以退為進,然后以雷霆之勢鉆向方辰。
聚氣境之上為造化境,丹田之內(nèi)的元氣海,衍生造化出各色各樣之物,叫做“神闕”,李元昊的神闕就是一條大蛇!
青蛇卷著腥風青霧,在蛇頭金日的照耀下,青蛇仿佛一條蛟龍,在青霧中盤旋,順勢收緊,碩大的身子將方辰卷在中間。
可是,在真正的龍面前,孫子還是孫子。
青蛇的出現(xiàn)大大刺激了方辰身體里的龍血,龍血的奇妙之處在于它是有意識的,就連秘術(shù)心法都保留在龍血當中,一條青蛇也敢在我真龍的面前狂舞?
龍游淺水遭蝦戲!
方辰微合雙眼,龍氣瞬間暴漲,手臂不知道粗了多少倍,全兩雙龍爪充滿力量,抓住青蛇的身體。
青蛇被裂成兩半,嗷嗷叫喚,接連一記拳頭,朝向李元昊。
一陣勁風吹散越來越淡的青霧,方辰從空中跳下。
李元昊的尸體也重重的砸在武臺上。待黑霧散去,方辰身上幻化的龍鱗也已經(jīng)消失,少年站在武臺中央,在他身后,躺著的是瞳孔已經(jīng)放大,帶著不甘的李元昊。
“這個少年竟然連挫李家兩位公子,簡直是天才??!”
“沒錯,被稱為李家百年來無出其右的天才少年李元昊都被他殺了!”
“這樣的英俊后生,怎么可能是強奸犯!”
“我也覺得是李家的那個紈绔嫁禍于他,說不定是打不過人家,干脆動用家族力量把人家落獄。”
看著衣衫襤褸的少年,上萬人嘰嘰喳喳的討論。
登上演武臺,就默認簽了生死狀,更何況在弱肉強食的大夏國,乃至整個東勝神州,強者被尊奉,死者被無視,這是規(guī)則。
至于殺死李元昊,方辰的理由很簡單:他要殺我,我便殺他。
唯獨坐不住的就是熊主考官,他額頭上的冷汗直流,已經(jīng)想象到自己抱著李元昊尸體面見城主的場面!
這個方辰,必須要死在這里,否則無法向城主交代。
“豎子,膽敢當眾殺人!來呀,給我把他拿下!”熊主考官大手一揮,一群兵丁操持武器將方辰團團包圍。
“武考沒有規(guī)定我不可以殺人,歷年都有規(guī)定,上了武臺就有了赴死的準備,我不例外,你不例外,他難道是城主的子侄就要例外?如果現(xiàn)在躺在那里的是我的尸體,主考官是否還會這般做法?”
方辰的一頓口舌將主考官說的冷汗直流,豎子之言,字字誅心!
“大膽刁民,李元昊并無報名武考,你殺死他,不在武考規(guī)矩之中!”不能讓他在臺上,必須將他交由城主處置,不然這番蠱惑人心的話也會煽動起禍端。
主考官不管三七為幾何,大手一招,一群兵丁圍困起來。
“主考官,你們?nèi)绻@般主持武考,我不考也罷!”說罷,方辰雙手一抖,卡住兩個兵丁的脖子,瞬間捏得粉碎!
“豎子大膽!給我當即斬殺此子!奪人頭者賞千金!四肢賞百金!”熊主考官知道幾個兵丁根本奈他不何,干脆將這殺人的刀遞給這上萬看客和武考的學生,千金可不是小數(shù)目!
一時間,從周圍涌上武臺的人密密麻麻,都想要殺死方辰贏取賞金,其中不乏眼紅方辰身懷異法之人!
方辰豪不介意送這些人去給李元昊陪葬。
“咳咳”
元氣包裹著蒼老的咳嗽聲,傳遍整個廣場,聽似虛弱,實則有力!
圍著方辰的人和武者們紛紛讓開一條道,一個形容枯槁的灰袍老者,拄著拐杖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的登上武臺。
“這是我李家的事,閑雜人等退下去吧。”來者正是城主府上一任的老管家,李莫愁。
李莫愁年近一百,卻未有人敢輕視這個風吹就倒的小老頭,因為他可是燕子塢武者中恐怖的存在,有人猜測他的實力修為應(yīng)該比現(xiàn)任城主都高出許多,應(yīng)該是在太虛境圓滿階,一直腳踏進生死境的怪物!
聚氣成海,造化神宮,太虛幻境,生死枯榮。
這是武者修煉的前四個境界,一座小小的燕子塢,有太虛境的怪物就已經(jīng)非常厲害,一層境界一重山,武者要想破境比登山還難,放眼整個大夏國,頂級的武者寥寥無幾,踏破星辰境,得道成仙的老神仙也就那么幾個。
看到李莫愁這般人物出現(xiàn),識趣的武者也紛紛退下臺去。
熊主考官也松了一口氣,有老管家在,他也就好交代了,因為整個燕子塢,沒有人會是老管家的對手!
風刮起李莫愁未扎緊的幾根蒼白發(fā)絲,佝僂著身子,但他目光矍鑠,一雙鷹眼不斷的打量方辰上下。
“年輕有為啊。”李莫愁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縫,仿似要看穿這位殺死李元昊的少年身體里藏著的秘密。
“應(yīng)該只有聚氣境的修為,可為何能殺死步入造化境的元昊?”李莫愁納悶。
方辰也挑眉,說:“多謝夸獎,怎么?城主府就這么小氣?”
“哦?此話從何說起?”李莫愁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武考,死傷是從來就有的事,難道我打傷了你家少爺,殺了你家子侄,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把我置于死地?我覺得武考不是你們李家開的吧!還是那句話,他們殺不死我,是他們技不如人!”方辰傲然的說道。
李莫愁哈哈大笑,說:“好少年,不但手段毒辣,就連言辭也是如此刁鉆,不過老朽活到現(xiàn)在,什么事看不透,什么事看不清?幾句話就想讓老朽知難而退?有點天真。”
“那你也是來取我性命的?”方辰反問。
李莫愁撫著花白胡須,說:“老城主待我如親兄弟,老朽德薄,孩子們叫我一聲爺爺,現(xiàn)如今老城主不在,你殺他外孫,傷他愛孫,我這個做爺爺?shù)?,難道不能為他討回公道?”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殺人還需要理由,不得不佩服!
方辰調(diào)整好氣息,確保龍氣充沛,自己才聚氣境圓滿階,怎么能打得過造化境的強者?
唯有先下手為強!
方辰雙手聚氣,龍氣化力,腳下生風,一招“神龍見首不見尾”,霎間出現(xiàn)在李莫愁的眼前。
“好身手!聚氣境有如此身手,后生少見!”
李莫愁本來耷拉著的眼皮忽然睜開,神采奕奕,仿佛看到了一處寶藏!
“若留你,則為大患,若不留你,老朽罪人!”
李莫愁還是不緊不慢,抬手,枯老的手掌擋在臉的一側(cè),這一拳下去,方辰仿似轟在了一團棉花之上,瞬間化解那千鈞之力!
咚!
李莫愁右手的拐杖輕輕點在武臺之上。
一波波的元氣以拐杖為中心,向外擴散,一圈圈的元氣在一息之間便將方辰掀飛出去,如同在大海中的小船,方辰在元氣波中搖晃不定,噔噔噔倒退出幾尺之外。
這老頭站立不動,自己卻全然無法靠近他,只見他雙手抬起,整個燕子山都在晃動。
噌噌噌。
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堆砌武臺的巨石被一股股大力支撐,憑空飛起,然后齊齊的砸向方辰。
太虛境的武者,力量可以移山填海!
數(shù)十塊巨石飛起,煞是壯觀,一時間竟然能遮天蔽日!
巨石落下,少年矯健的身影在巨石中翻越,拳頭不斷的轟在巨石中,將其擊碎。
“少年,你還是太心急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做人,要懂得低調(diào)!”此時李莫愁從天而降,原本枯老的手,肌肉瞬間暴漲,指甲蓋也變長幾寸,鋒利無比!
一聲鷹嘯,鷹爪抓向方辰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