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封棺,說白了就是在后背上紋一副九龍騰云陣,陣眼的位置紋上一口棺槨。
這是雙門繡當中威力最霸道的刺青,有九龍正神庇佑,陣眼的棺槨中還需鎮(zhèn)壓一只堪比邪神的兇魂,方才能夠算是一副完整的九龍封棺。
這種刺青,工程量極為浩大,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我對祁無雙說我可以為她刺九龍封棺圖,但只能完成一半,耗費大半年的時間連續(xù)為她請神九次,但陣眼棺槨中的邪神兇魂我可找不來。
祁無雙似乎早有預(yù)備,說邪神兇魂的事情不用我管,她來找我也沒指望讓我為她找一頭邪神兇魂,說她自有辦法。
我看她打定了主意非要在身上刺九龍封棺。
我便應(yīng)下了此事,反正她命格抗不扛得起這樣的九龍封棺圖,那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
剛剛應(yīng)下她這事,我便后悔了。
祁無雙這冷艷美女竟然說這段時間要和我住在一起。
臥槽,我可受不了她那高冷的氣質(zhì),極力建議她這段時間在中陽市住酒店。
然后她竟然理所當然的對我說她沒錢了。
開什么玩笑?祁無雙眼睛都不眨剛才隨手便甩出來了一百萬給我,她會沒錢?
她也懶得搭理我,理所當然的在我紋身店住了下來,看這架勢,是打算在我這里蹭吃蹭喝了。
我欲哭無淚,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應(yīng)該接她這樁生意,她和我住在一塊,畢竟男女有別,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別哭喪著臉,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一個老爺們怕什么?害怕我晚上吃了你?”祁無雙瞥了我一眼,冷道。
娘的!住就住,誰怕誰啊?!我氣不打一處來,真到那時候,特么的還不知道誰吃誰呢!
我對祁無雙說,要準備刺九龍封棺圖,我需要準備一些特殊的東西,過幾天等東西準備妥當了,我才能開始在她身上刺。
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看她這樣子,似乎精神有些不太好,自顧自的走進了紋身店里屋,直接在我的床上睡下了。
“這段時間,里屋我暫時用了,你在外面打地鋪。”祁無雙冰冷的聲音從里屋傳了出來。
我一陣啞然,這丫不是典型的鳩占鵲巢么?我剛要跨步?jīng)_進去,將祁無雙趕出來。
里屋忽然傳來了小黑驚醒的嗚咽犬吠。
隨后小黑齜牙咧嘴的從里屋跑了出來,堵在門口,沖著我一陣咆哮。
“你這條小獒王,這段時間暫時為我看門。陰十三,你要是敢踏進這里屋半步,我就當場剁了你,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我會剁你哪里。”祁無雙懶洋洋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吞咽了口口水,只覺得一陣蛋疼,苦笑一聲,這一百萬果然不是那么好賺的??!
我眼睜睜站在里屋門口,看著小黑屁顛屁顛的重新跑了進去,跳進祁無雙懷里,舒舒服服的又睡了過去。
我恨得牙癢癢,小黑這條色狗,見色忘義,叛變的也太快了吧?!早晚把它燉成一鍋狗肉下酒吃!
小黑似乎心有所動,得意洋洋的瞥了我一眼,毛茸茸的狗頭在祁無雙酥胸上一陣狂頂,引得祁無雙輕笑連連。
糙!活的真是不如一條狗啊!
我眼不見為靜,重新坐回紋身店內(nèi),剛想要拿起電話喊揚子出去喝酒。
揚子帶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便走了進來。
“呦?揚子,這才多久沒見,就交上女朋友了?”我挪瑜道。
揚子瞥了我一眼,解釋道:“滾犢子!我哪有功夫交女朋友?。磕阌植皇遣恢牢蚁矚g誰?”
揚子一直喜歡慕婉婷,這段時間我倆在一塊喝酒,喝醉的時候,沒少聽揚子在我面前絮叨。
可是現(xiàn)在慕婉婷是張德彪的女朋友,他只能把這份相思之苦狠狠壓在心里。
不管張德彪有沒有當揚子是兄弟,但揚子絕對是把張德彪當成兄弟了。
喝醉的時候還跟我說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之類的屁話。
他是愛著慕婉婷,但他會一直把這份愛壓在心里,死著帶進棺材里。
揚子完美的詮釋了一句話,愛一個人并不一定要擁有,只要她過的幸福,自己哪怕孤獨終老,也無所謂了。
我說揚子矯情,在我看來,要不是因為張德彪奪了揚子身上的財運,慕婉婷本來就應(yīng)該是揚子的,是張德彪用陰謀詭計從揚子身邊將慕婉婷奪走的。
但這些話,我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對揚子說。
揚子就是屬于那種把什么事都理想主義化的人,看似性格恭謙,卻執(zhí)拗的可怕,誰丫讓他是處女座的?
揚子指了指這年輕漂亮的女人,對我說道:“十三,這位是歐陽艷琴,歐陽總裁。”
歐陽總裁?
我一陣錯愕,看向這位渾身透露著富貴氣息的女人,她年齡頂天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吧?和我差不多,現(xiàn)在就是一家公司的老總了?
人比人氣死人??!
我急忙和歐陽艷琴握手,將二人讓到沙發(fā)坐下,沏上一壺店里最好的鐵觀音,這才聊了起來。
原來歐陽艷琴的那家公司,就是想要購買揚子網(wǎng)上那本刺青小說影視改編權(quán)的公司。
雙方接觸了挺久的時間,終于談妥了,歐陽艷琴這次來到中陽市,目的就是與揚子簽訂版權(quán)合同的。
我實在沒有想到網(wǎng)絡(luò)小說竟然這么賺錢,單單一個影視改編權(quán),揚子就賺了三百多萬,一夜暴富!
這還不說他在網(wǎng)上的那些訂閱稿費,還有后續(xù)的游戲改編權(quán),漫畫改編權(quán)···
娘的,難怪揚子說他最近不差錢,是真的不差錢??!
兩人簽完合同后,談?wù)摰脑掝}自然而然便說到了揚子那本小說上。
揚子告訴歐陽艷琴,說他寫這本刺青小說的靈感完全是因為我,是以我為藍本創(chuàng)作的。
歐陽艷琴知道這件事之后,頓時便對我產(chǎn)生了興趣,讓揚子搭線介紹一下。
所以才有了他們兩人來我紋身店的這一幕。
歐陽艷琴似乎對我充滿了好奇,問我雙門繡是不是真的這么神奇,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之類的話。
我對歐陽艷琴說:“歐陽總,揚子的那本刺青小說《刺青詭錄》里有一句話,科學(xué)的盡頭是數(shù)學(xué),數(shù)學(xué)的盡頭是神學(xué)。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
歐陽艷琴輕輕點頭,神色有些猶豫,許久之后才開口說道:“陰老板,其實我這次讓揚子帶著來找你,一方面是的確因為對你的雙門繡很感興趣,另一方面···是因為我自身的問題。”
歐陽艷琴遇到什么問題了?
我急忙問她怎么回事。
歐陽艷琴這才繼續(xù)對我說了下去。
起因是前段時間,她去海南談公司的一項業(yè)務(wù),因為海南臨海,擁有華夏最大最知名的海洋館。
那段時間剛好海南海洋館舉辦一項活動,據(jù)說是海南漁民從深海中無意打撈到了一具骨骸化石。
普通的骨骸化石并沒有什么稀奇,關(guān)鍵是這具骨骸上半身是人類的骨骼,下半身則是魚類的骨骼!
有專家言之鑿鑿的聲稱這是人類歷史上發(fā)現(xiàn)的第一具真正意義上的美人魚!
歐陽艷琴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去海洋館參觀了那具美人魚的骨骸化石。
當時并不覺得有什么,但回到酒店之后,接二連三的怪事便發(fā)生在了她的身上。
每到半夜,歐陽艷琴睡覺的時候,都感覺身邊好像躺著一個人,她雖然有感覺,意識清醒,但無論如何卻無法睜開雙眼。
一整晚耳邊似乎都有一種身處在水中的低沉聲音。
每天早上的時候,她的房間都會有大片的水漬。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聽完歐陽艷琴的話,我眉頭緊皺,這種情況似乎像是鬼壓床,但卻又與一般的鬼壓床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如果真是鬼壓床的話,歐陽艷琴絕對活不到現(xiàn)在,早就被那臟東西弄死了。
但毫無疑問,歐陽艷琴絕對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
最大的疑點就是海南海洋館的那具美人魚的骨骼化石。
歐陽艷琴見我沉默著不說話,面色有些焦急,急忙問我:“陰老板,我這情況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
我點了點頭,勸慰道:“你這種情況的確是,但那東西好像并沒有對你有惡意,否則的話你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歐陽艷琴點點頭,問我怎么辦。
我沉吟了片刻,開口道:“這樣吧,如果這段時間你有空的話,我陪你去一趟海南的那個海洋館?見過那具骨骼遺骸后,我才能夠判斷具體的情況。”
歐陽艷琴急忙點頭,說她把公司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之后,過幾天就帶著我去一趟海南。
我倆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揚子和她才離開了我的紋身店。
“你要去海南?”
剛把兩人送走,祁無雙便從店內(nèi)走了出來,冷冰冰地說道。
我回頭看著她,小黑舒舒服服的趴在她的懷里,看得我一陣牙癢癢。
“我勸你最好不要管這件事情。”祁無雙冷道。
我問祁無雙為什么。
祁無雙白了我一眼,道:“別忘了,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這段時間要全力為我刺九龍封棺圖的。”
我嘿嘿一笑,湊到她身邊,道:“小姐姐,我是答應(yīng)過幫你刺九龍封棺圖。不過九龍封棺用的墨汁比較特殊,只有海南那邊才有出產(chǎn),本來我是打算走快遞讓人送過來的,既然遇到歐陽艷琴這檔子事,咱們還不如跟著歐陽艷琴直接親自去海南取,權(quán)當是公費旅游了,多劃算啊!”
祁無雙狐疑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中判斷我此話的真假。
天地良心,我說的句句屬實??!
想要刺九龍封棺圖,就必須要用到海南那邊獨有的一種墨汁。
“十三。”
我和祁無雙正在相互對視,店門口忽然闖進來一個年輕女人,輕輕喊了我一聲。
我心中一沉,望過去,慕婉婷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