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光星一邊觀察著我們的表情一邊問:“請問肖秘書和易助理在嗎?”
我神經(jīng)緊繃,只要電話那頭傳來否定的答案,我們的身份就暴露了。
“先生,你是不是打錯了?”接待人員狐疑道。
“怎么,沒有這兩個人嗎?”盧光星神情微變,死死盯著我和肖瀟。
我起了一身白毛汗,肖瀟也不淡定了,雙手不知覺的抓住了褲線。
“你找肖秘書和易助理打人事部來干什么,打趙董辦公室去啊,他們由趙董直接領(lǐng)導,不屬于任何部門,不過你打了也沒用,他們兩個被董事長派到香港辦事去了。”接待人員說。
盧光星掛了電話。
我和肖瀟頓時如釋重負。
接待人員的回答讓人意外,不僅得體還很自然,絲毫聽不出撒謊痕跡,很顯然這個接電話的不是真正的接待人員,應該是有人安排的。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有這權(quán)利的只能是趙明建了,但趙明建一普通人不會想到這一步,那就只剩下一個人會這么做了,劉長春!
計劃本來就是劉長春提出來的,他把一切可能發(fā)生的意外都想到了,才走了這步棋,能夠?qū)⒁粋€計劃完成的這么天衣無縫,我還真有點對老劉刮目相看了,原本以為他就是個脾氣暴躁的棒槌,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能坐上局長位子看來也不是偶然。
“易先生似乎很熱啊,流了這么多汗。”盧光星說。
“誰說不是,香港這邊可真熱,好不習慣。”我扯了扯領(lǐng)口,裝出怕熱的樣子。
盧光星笑笑說:“確實,我初到蘭津也不習慣,還要戴圍巾。”
主動承認自己到過蘭津,說明盧光星暫時放下了戒心,我們?nèi)〉昧怂男湃?,第一關(guān)算是過了,接下來就是第二關(guān)的實質(zhì)證據(jù)了,由于盧光星沒有在現(xiàn)場留下身份線索,我們很難抓到他的把柄,除非他親口承認。
“這事我知道了,給我點時間考慮,明天給你們答復。”盧光星站了起來。
這意思是送客了,我和肖瀟只好起身告辭,盧光星把我們送到了門口,直到遠離了店鋪我才喘道:“嚇死爹了,真是只老狐貍,差點就露陷了。”
肖瀟神情嚴峻,掏出手機打了電話,打完后才說:“果然是老劉安排的,我們離開后老劉找趙明建了解過盧光星的為人,得知盧光星疑心重、做事謹慎,老劉這才安排了這些細節(jié),他調(diào)了幾個110報警中心的接線員,不光是人事部,無論盧光星打到哪個部門去都能從容應對。”
我苦笑道:“咱們只是執(zhí)行者,兩只老狐貍在隔空斗法,有意思。”
“老劉還建議我們最好住在一間房,一來有事能商量,二來能讓盧光星徹底打消對我們的懷疑,我覺得老劉說的沒錯。”肖瀟說。
“什么,跟你住一間房?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萬一小雨知道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吃驚道。
“你當我樂意?”肖瀟頓了頓說:“秘書和助理常年在一起工作,很難不發(fā)生點曖昧,如果我們顯得太疏遠,確實會引起盧光星的懷疑,演戲就要演全套,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來旅游,分局也沒那么多經(jīng)費供我們花費。”
我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也只能這么辦了。
我們在黃大仙祠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特意讓前臺安排了一間能看到巷子店鋪的房間,肖瀟從行李箱里取出望遠鏡等設(shè)備架在窗口,說要二十四小時盯梢。
安排妥當后肖瀟吁了口氣說:“坐一天飛機累死了,我先去洗澡,你盯著。”
我只好坐到窗前盯著望遠鏡了,沒一會我就發(fā)現(xiàn)盧光星關(guān)了店鋪出來,目標直指我們住的酒店,他進酒店沒一會房間座機就響了,接起后前臺人員問我們是不是叫了外賣,得到否定答案后前臺才掛了電話。
盧光星才離開酒店,通過望遠鏡我發(fā)現(xiàn)他時不時回頭朝我們住的樓層看來,弄的我一陣心虛,對老劉佩服的五體投地。
“什么情況?”肖瀟的聲音傳來。
“盧光星這只老狐貍太狡猾了,居然跑到酒店來確認......。”我回頭說,話沒說完我就愣住了。
只見肖瀟裹著浴巾,露著雪白的肌膚、大長腿,胸前那對豐隆、溝壑被浴巾凸顯的分外明顯,濕漉漉的長發(fā)襯出了她嫵媚性感的一面。
吹風機嗡嗡的響著,我看的入了神,差點起了反應,直到小雨的身影閃過腦海我才清醒過來,趕緊轉(zhuǎn)過身來。
肖瀟大大咧咧根本沒在意這些細節(jié),但也太隨意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要有所顧忌,好歹我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這么搞法誰受得了。
“咳,你注意點影響。”我輕咳提醒道。
肖瀟關(guān)了吹風機問:“你說什么?”
“我說你注意點,好歹我是個男人。”我說。
肖瀟明白過來了,嗤笑道:“自己思想骯臟關(guān)我什么事,要照你這么說別去游泳館了,全是三點式。”
我有點無語了。
“不過我可警告你,健身房教練我都能打趴下,你算老幾,我會怕你?諒你也沒那個膽子,洗完澡不穿浴巾我穿什么?困了,我先睡一覺,你盯著,晚上十二點后換班,舒服,這床真軟。”身后傳來了床鋪的聲音。
我回頭看了下,肖瀟已經(jīng)鉆進被窩了。
“等下,你把床占了,那我睡哪?”我問。
“你是豬腦子嗎?咱倆換班,我起來你不就可以睡了,肚子餓可以叫酒店服務(wù),但不能喝酒,別啰嗦,趕緊盯著!”肖瀟說完就把頭也鉆進了被窩。
我恨的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只能坐在望遠鏡前盯梢了。
天色漸黑,來黃大仙祠上香的人逐漸散去了,盧光星關(guān)了店鋪,這店鋪是前店后住房的,估計他今天不會有什么動靜了,不過也只能繼續(xù)盯梢,十二點一到肖瀟的手機鬧鐘就響了,肖瀟立馬提醒道:“別回頭。”
不到三分鐘,一個扎著馬尾,穿著便服干練的肖瀟就站到了我身邊。
“有情況嗎?”肖瀟問。
我搖了搖頭,肖瀟皺眉道:“滾去睡覺,我來。”
我脫了衣服連澡都懶得洗就鉆進了被窩,被窩里殘留著肖瀟香噴噴的體香,惹人遐想,因為旅途的勞累和跟盧光星周旋的緊張,讓我很累,聞著香氣沒一會我就進入了夢想。
狹窄的小巷,昏暗的巷燈,巷子的另一頭已經(jīng)沒有路了,肖瀟身穿浴袍就站在盡頭處。
“我靠,怎么變成你了。”我端著槍驚道。
“小樣,你端著槍干什么,我可是警察。”肖瀟嫵媚的撥著頭發(fā),朝我拋媚眼,她將手緩緩放到了腰間,翹起蘭花指掀開浴袍,露著香肩和鎖骨,邁著貓步婀娜多姿的朝我走過來。
“靠,別,你別過來,咱倆不能亂來!”我驚慌的后退著。
就在這時巷燈突然炸裂了,巷子一下陷入了漆黑一片,我靠到了墻上,四周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冷風呼呼的穿巷而過。
“肖瀟?肖隊?”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可惜沒有回答我。
月亮從云層中露了出來,巷子有了亮光,只見身穿警察制服的張?zhí)靵矶自诘厣希种心笾训臒襞莶A槠?/p>
我四下掃了下,肖瀟早不見蹤影了。
“那個誰過來下。”張?zhí)靵碚泻粑疫^去。
我驚魂未定的過去蹲在了張?zhí)靵磉吷?,張?zhí)靵砻碱^緊鎖道:“我的案子這個細節(jié)一直被忽視掉了。”
“怎么說?”我好奇道。
“兇手幾乎是在巷燈炸裂的同時朝我撲過來的,在巷子陷入漆黑一片前,我并沒有看到兇手有什么舉動。”張?zhí)靵矶嗽斨鵁襞菟槠f。
我反應過來了,說:“你的意思是在你跟兇手對峙的時候還有人在暗處,故意打破了燈泡,好讓兇手下手?”
張?zhí)靵睃c點頭:“巷燈不會無緣無故就炸了,而且炸的時機那么巧,不可能是巧合,兇手應該還有同伙!技術(shù)隊搜證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若有所思道:“還是張隊你厲害,我天天做這個夢都沒有想到。”
張?zhí)靵磙D(zhuǎn)過頭來,臉突然變成了黑青色,經(jīng)絡(luò)浮現(xiàn),儼然是一張死人臉,我被他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zhí)靵頁P起嘴角,露出陰邪笑容說:“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嗎,你報答的時候到了。”
我顫聲道:“那、那我該怎么做?”
張?zhí)靵聿徽f話了,調(diào)頭就走出了巷子,消失在了夜色中,這時候一只纖細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抖了下,回頭一看是肖瀟穿著睡衣靠了過來。
“別,不要,啊~~。”我一下驚醒了過來,黑暗褪去,我才發(fā)現(xiàn)我在酒店房間里。
肖瀟就站在床上,用腳踩著我的臉,狠狠道:“你這家伙跟豬一樣,怎么叫都叫不醒,還一直亂叫別、不要,怎么有人在夢里侵犯你?誰這么不長眼這么惡心都下得去手?還不快起來,盧光星有動靜了!”
我趕緊拿過手機看了看,凌晨三點,盧光星這時候能有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