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至少這洞已經(jīng)被封了三天,里面的人恐怕……”
中年警察立刻沖著遠處大喊了起來。
“把那兩個人給我?guī)н^來!”
李山父子就如同是死狗一般被拖了過來,到現(xiàn)在還直不起腰,勉強抬起頭眼神當中已經(jīng)是一片死灰,完全沒有了圍攻我的時候,那囂張氣焰。
“這礦里有多少人?什么時候塌的!”
“三天前……有多少人記不清了……”
話還沒說完,突然之間人群的外面沖過來幾個手里頭拿著一些黑匣匣的人,黑匣匣不斷的閃爍著耀眼的白光,讓我一陣心驚。
“不是讓你們守好現(xiàn)場嗎?快把這些人都給我弄出去!”男子不耐煩的揮手。
很快,那些拿著黑匣匣的人就被趕走了,看那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太情愿。
我想起,之前那個奇怪的身影,好像是要讓我到這礦洞里面救什么人,我生怕這伙子人以為這里頭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會就此離開,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大聲喊了一句。
“這里面肯定有人活著!”
“你怎么知道?”中年警察如刀子般鋒利的目光又一次將我洞穿,不過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是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我就是知道,我聽到里面有人喊救命!”
雖然我這種說法有些荒唐,但是這么多人圍著呢,他們肯定不敢就此撒手而去。
果然,中年警察身后立刻跑過來幾個人,表示還是先救人要緊,畢竟誰也說不準,這礦坑里面是否真的有幸存者。
中年男子一直緊盯著我,然后問了一句。
“你剛才說自己是個道士,蕭行云是你什么人?”
我心中略微驚訝,不過還是告知對方那是我?guī)煾怠?/p>
蕭行云是我?guī)煾档乃准颐M,不過這名字很少有人知道,顯然這男人跟師傅有交集。
“我早該猜到了……”
中年警察嘟囔了一句沒再理我,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七手八腳的開始,小心翼翼的搬動著洞口那些塌落下來的木方和石頭。
這伙子人應該都是有著專業(yè)的營救經(jīng)驗,一邊往外扒石頭,一邊又重新用木方把容易坍塌的地方給固定住。
情況沒有想象當中那么糟糕,僅僅十幾分鐘,外面的這一層碎石就被完全的清理了出來,我偷眼觀瞧里面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里面還有人活著嗎?”
有人沖著黑漆漆的洞口喊了一句,里面?zhèn)鱽硪魂嚦翋灥幕芈?,不過卻并沒有其他的回答,我的心正在往下沉。
“都已經(jīng)三天了,而且看這樣子里面被灌了不少的雨水,幸存幾率很低……”
旁邊那個戴眼鏡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這洞穴里面?zhèn)鱽砹艘魂?,敲敲打打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用石頭砸鐵鍬。
“有人活著!”
這一次不用我再開口,周圍的那些人立刻驚喜的叫出聲來。
我心里一陣發(fā)毛,按理說應該高興才對,可是這證明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切不是幻覺,那個東西的確是試圖要通知我,這里面有活人。
我扭頭向周圍看了一眼,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本村的村民,不過都被一條紅色的絲帶攔在了外面,一些穿著制服的人正在維持著秩序,一陣清冷的山風掠過,我打了個寒戰(zhàn)。
“趕快組織救援,多加小心!”
現(xiàn)場一個和中年警察年紀差不多的男子穿了一件風衣,立刻指揮起來,馬上就有人行動。
“你剛才說,這痕跡是剛剛留下來的?”
中年警察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興奮,而是不斷摸索著自己下巴上粗硬的胡子茬,發(fā)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對的……這痕跡絕對不會有錯,而且您看,里面還有……”
旁邊的那個女警察舉起了手電筒,我看的真真切切,原本被石頭封得嚴嚴實實的過道當中,同樣有著不少的泥點子,而且絕對不會是,洞壁之上滴落下來的。
“你過來!”
突然之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本能的,我感覺到這中年警察讓我過去肯定沒啥好事。
果然,等我被身后的那兩個人給推過去的時候,中年男子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不知道你學了你師傅幾分本領?”
我去他姥姥的,這老東西肯定是看出來這里邊兒不干凈,居然是打算讓我?guī)兔?,我哪里會上當,直接裝啞巴。
見我不說話,中年警察又低聲說道。
“這礦山出了人命案子,恰巧你今天晚上也在這里,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把你帶走關幾天……”
還真是tmd夠奸詐,連這種話也說的出來,說好的為人民服務呢?
不過我現(xiàn)在是砧板上的肉,根本就蹦達不起來,只能老實認命。
“學了個五六成吧……”我有些違心的說著。
“張書記,這黑煤礦里面的工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犯了人命案的通緝犯,我先帶人進去探探路,然后再救援不遲!”
被稱作張書記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多加小心之后就讓其他的人往后撤。
于是倒霉的我就被中年警察,拉扯著走進了那礦洞里面。
按理說這洞里面不應該有風吹出來,可是我總覺得身子涼颼颼的,忍不住心中一個勁兒的罵街。
我剛才吹牛說學了一半兒的本事,其實連一半的一半都不到,那中年警察一副很懂行的樣子,居然問我有沒有帶黃符。
感覺這老小子比我還內(nèi)行,可是我招誰惹誰了,憑啥把我給卷進來?
“你師傅體格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說走就走了?”
我心說那你肯定是沒見過我的師娘,見過之后就不會這么問了。
不過我也是懶得搭理,小心翼翼的順著手電筒的光亮向前摸索,感覺那股子陰冷的寒意變得越來越濃郁。
心里頭一個勁兒的念叨,千萬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我這原本就是半把刷子,而且身上啥也沒帶,真要蹦出個啥玩意兒來,只有等死了。
有句話說的好,怕啥來啥。
感覺所有倒霉的事兒都趕一塊兒了,磨磨蹭蹭的向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剛想緩口氣,手電筒的光柱里突然間出現(xiàn)了一道黑影,嚇得我差點兒把電筒都給扔了。
“啥玩意!”
中年警察也看見了,直接從自己腰里面摸出把槍來,看那架勢根本就不像個中年人,速度奇快。
不管剛才那黑影是什么玩意,都絕對不可能是人,因為我從來沒見過誰能躥得那么快。
我立刻想起來那半張被砸碎了的臉,耷拉在下巴上的那條猩紅色的長舌頭,忍不住抖了起來。
中年警察問我你怕啥,我說我沒害怕,然后他問,沒害怕你哆嗦啥,我說那是凍的……
這話騙鬼都不信,我恨不得馬上轉(zhuǎn)過身直接跑了,不過一想到那警察手里面黑洞洞的槍口,以及師傅的一世英名,我也只能是壯著膽子繼續(xù)往前走。
又是一道黑影閃過,這一次我看的真真切切,因為那東西是直接向我撲過來的。
“讓開!”
身后的中年警察一把就我給扒拉到一邊兒,恍惚間,我看到那東西在手電筒光照之下,披頭散發(fā),身上衣衫襤褸滿是煤灰,一股子霉臭味散發(fā)開來。
或許是被警察手里面的槍給鎮(zhèn)住了,居然停在那里不動彈。
這東西的臉是完整的,不過眼窩子里面全是白眼仁兒,喉嚨里發(fā)出了咯咯的聲音,就好像是某種野獸在嚼著骨頭。
“開槍打他呀!”
我悄么聲的說了一句。
“雙手放在腦后,不然我開槍了!”
中年警察語氣依舊鎮(zhèn)定無比,讓我很是佩服,然而不說還好,眼前那東西喉嚨里咯咯怪叫著,直接無懼槍口向警察撲了過去。
砰的一聲槍響在山洞里面回蕩開來,震得我耳朵一陣生疼。
慌亂當中警察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等我把燈柱轉(zhuǎn)過去的時候,那黑乎乎的身影已經(jīng)是把人給壓在了身子下面,黑瘦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了警察的喉嚨。
那東西后背上一個窟窿眼兒正冒著煙,但卻沒有血流出來。
“這東西不是人,快動手……”
我拿屁動手啊,這警察還真是把我當成捉鬼除妖小能手了,不過這個時候我要是告訴他,其實我屁也不是,他會不會當場氣死?
眼下救人要緊,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掉在地上的槍我也不會用,所以直接抄起了掉落在旁邊的一根鐵棍,輪起來,使勁兒的向那東西的腦袋上敲了下去。
感覺鐵棍都陷入到了那東西的骨頭里,但是那雙手卻一直在用力,警察大叔都翻了白眼兒了,看情形馬上就要歸位。
我直接沒了主意,這個時候如果我跑了,似乎是有些不講義氣,也怕這警察大叔做了鬼會來纏我。
情急之下,腦袋里靈光一閃,沒有黃符,那么我就造一張出來。
張嘴咬破了左手的中指,趁著血液涌出,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在自己的右手手掌之上快速的滑動。
在這個時候,我的思維出奇的清晰,原本極為繁雜的畫符步驟,居然是如同行云流水般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