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電往小口里照了照,看到石閘后面有一個門洞,似乎還是個青銅墓門,上面有綠綠的銅銹。
既然已經(jīng)搗穿了,再擴大洞口就很容易,鏟子也不用了,幾個人直接上手,刨得滿身都是碎土,寬窄剛好可以鉆進去。
喬三瘦竹竿,身手老道,眨眼就鉆了過去,然后朝我們擺了個OK的手勢。
我們幾個陸續(xù)爬了過去,站在了青銅墓門的跟前。
門上有花紋和拉環(huán),怎么看都像是住宅的大門。
天哥調(diào)侃道:“這個墓主是不是太窮了,死后把自己家的大門卸掉安在這里了!”
“你少說點吧……”我聽到天哥亂喊,心里就有點發(fā)抖,真怕他那張嘴惹到墓里的惡鬼。
林青還是有些緊張,勸說道:“這個門絕對不能再硬闖了,真的,大家聽我一句勸,把燈都滅掉,在門前磕幾個響頭,說點好話,門自己開了才能進。”
天哥笑噴了:“哈哈,你想磕頭就磕,沒人攔你,看你能把門磕開不!”
林青表現(xiàn)得確實有點反常,和他平時那種科學嚴謹?shù)膽B(tài)度大不相同,估計是聽過一些可怕的傳聞。
我們幾個肯定不會磕頭的,俗話說,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跪這陰鬼的。
喬三伸手拉了下門環(huán),擰了擰,搖搖頭說:“機關(guān)消息還是在里面,從外面打不開。”
“這個破門還沒我家的結(jié)實,生銹成這熊樣,踹開不就完事了!”天哥提議,喬三點頭同意。
倆人后退幾步,蓄力狠狠地踹在門上,一聲悶響,震得銅銹散落。
然后又是狠狠地兩腳。
門軸直接被踹斷了,灰土混雜著嗆人的霉味,撲面而來,顯然從來沒有人打開過這里。
燈光照去,嚇我一跳。
門后面是個深不見底的斷崖,一道銅鎖橋直通對面,隱約可見橋?qū)γ娴氖_上停放著一口棺材。
棺材顯得孤伶伶的,好像一個被拋棄的靈魂,等待著人們前去撫慰。
大家上前踩了踩鎖鏈,感覺起來很結(jié)實,只不過鎖鏈上有一層濕氣,銹跡斑斑,踩上去打滑,只能抱著往前爬。
喬三喜歡打頭陣,說要先過去看看,讓我們在這里等著。
林青再次勸道:“沒有外部機關(guān)的墓室,絕不是看到的這么簡單,你先別過去,咱做個實驗。”
喬三猶豫了下,沒有過去。
他倆終于達成了共識,從包里掏出一些細繩子,蹲在地上不知搗鼓些什么。
過了會兒,看到他們在繩子一頭系了個圓圓的東西,拎著走到了鎖鏈邊上。
林青說:“這叫仿生球,和人的體溫差不多,也會散發(fā)微弱的生物電波,考古隊經(jīng)常拿這個東西扔進沒有探測過的墓道里,就像人跑過去一樣,能探測一些比較隱蔽的危險。”
聽他說得神乎其神,我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有沒有用。
他倆扔了好幾次,都沒扔過去,最后一次沒抓住繩子,仿生球直接掉進了斷崖下。
天哥笑個不停,他力氣很大也不幫忙,肯定是不信那東西有用。
林青從包里又拿了一個仿生球,說是最后一個了。
他還在往上面系繩子,可蘭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仿生球,冷冷地道一句:“讓開。”
然后隨手一揮,直接將那球扔到了對面,正正地砸在棺壁上,聽到咚的一聲響,感覺棺材都要被她砸爛了。
天哥大贊道:“我操!學姐好功夫,內(nèi)力深厚??!”
話音剛落,我忽的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就是剎那間的一種不詳?shù)恼髡?,也說不上來是啥,就隨手猛地拉了一下可蘭。
可蘭被我拉得一踉蹌,耳環(huán)掉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咯噔,似乎看到了一根很細的針,擦著她的臉頰穿了過去,正好打在耳環(huán)上。
可蘭愣了下,感覺到了什么,驚慌地大喊一聲:“趴下,散開!”
我們幾個被嚇得撲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門墻后面。
手電的光線下,看到幾個細小的閃光點飛速地穿出了墓門,無聲無息。
“操,這也太毒了吧,真他娘的陰險!”天哥趴在地上大罵。
幾秒鐘后,一切又回歸了平靜。
我怎么感覺一點都不陰險,可以說是夠仁慈了,如果剛剛飛來的是密密麻麻的細針,我們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林青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緩口氣說道:“我就說有詐吧,你們還不信,這只是個警告!”
“行了,這些機械類的機關(guān)消息都是一次性的,觸發(fā)過后就沒了。”喬三很淡定,站起來走向了銅鎖鏈。
然后回頭跟我說:“保險起見,你們先別動。”
可蘭從地上撿起斷掉的耳環(huán),盯著我看。
我問她:“看啥?”
她低聲說了兩個字:“不謝。”
可能是想說,大恩不言謝。
喬三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爬到了對面,圍著棺材轉(zhuǎn)了一圈,朝我們招手示意:“過來吧,沒事。”
天哥一聽這話,興沖沖地跑在最前面,沿著鎖鏈爬了過去。
我緊跟天哥,可蘭緊跟在我后面,林青在最后。
真正爬在鎖鏈上的時候,也沒覺得很難爬,有很多地方可以抓、可以踩,只要是個腿腳方便的人,都有百分百的自信可以爬過去。
我們才爬到一半,天哥已經(jīng)到頭了,遠遠看到他沖到棺材前,迫不及待想要打開棺材一看究竟。
我加快速度往前爬,腳后猛地一沉,被可蘭拽住了腿。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看到可蘭皺著眉頭凝視前方。
“咋了?”我問。
“棺槨是漢代的簡葬棺,說明這里真的是一座漢墓,咱好像進錯地方了。”林青在可蘭后面解釋道,手也抓著可蘭的腿。
可蘭點點頭,對我說:“林青說得沒錯,確實來錯地方了,這里不是東周莊王陵。”
“來都來了,難不成現(xiàn)在回去找秦教授嗎?”我不理解他倆什么意思。
“不是回去,咱們先等一會兒。這里太奇怪了,封土石閘是漢代的也就罷了,棺槨竟然也是,立碑的人怎么可能把這里寫成莊王陵墓?”林青在后面勸阻道。
林青話剛說完,我就瞧見天哥和喬三把那棺蓋抬了起來。
同時,我明顯感覺到鎖鏈在顫動,心也跟著抖了一下。
天哥和喬三不知道看見了啥,只聽天哥“操”了一聲,兩人同時后退好幾步,棺蓋重重地砸下,錯位滑掉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也就短短幾秒鐘,對面崖邊鎖鏈的接口突然就斷了。
我只覺身下猛地一空,沒有絲毫心理準備,便跟隨斷掉的鎖鏈往下墜。
鎖鏈剛斷掉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棺材里有個東西爬了出來。
林青在驚叫,可蘭死死地抓著我的腿,我頭朝下緊緊地抱著鎖鏈,三人一起像蕩秋千一樣墜了下去。
而后重重地摔在了斷崖的土墻壁上。
幸好爬的位置不是太遠,鎖鏈蕩下的沖擊力不算致命,但也差點把我撞得昏厥過去,胸口悶痛,咳著血腥味。
林青在最上面,受到的撞擊力稍微小一點,聽到他在喊話,問我倆有事沒。
我有那么一小段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緩了會兒才好一些。
可蘭撞得也不輕,手背上流著血。
我們?nèi)齻€喘息了好長時間,才慢慢地擺正身子,腳蹬在鎖鏈的空隙里,穩(wěn)了下來。
看不到對面崖上的情況,也沒聽到天哥和喬三的聲音,這讓我心里比墜崖還難受。
因為我在墜下的一瞬間,清清楚楚地看到棺材里爬出了一個東西,好像是兩只蒼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