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窯灣鎮(zhèn)官府衙門,康大茂手里拿著證據(jù),身后帶著沈洛君和二虎兩人,他們剛想進去就看見兩位身穿教服的洋人從官府衙門走出來,那官府里面師爺模樣的官員竟然親自送了出來,幾人還有說有笑的。
康大茂看到這里立刻握緊了拳頭,因為洋人中其中一人就是昨晚偷偷逃跑的殷弘緒,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先他一步來了官府,從這些洋人和官府的關(guān)系不難看出來,他們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默契,說不定這些洋人和官府也有勾結(jié),康大茂趕緊收起證據(jù)帶著身后二人躲在一旁暗中觀察。
待洋人走后康大茂讓二虎跟了上去,看看他們落腳的地方,隨后他把瓷器走私清單和瓷器燒制秘籍都交給了沈洛君,讓沈洛君在此等候,如果一個時辰之后他還沒出來就讓沈洛君去找穆沁格格幫忙。
交代完之后康大茂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官府衙門,讓他就這么放棄他不甘心,他還是要親自進去試探一番。
來到官府衙門大門口,門口守衛(wèi)剛想阻攔,康大茂急忙喊住了剛要走進衙門內(nèi)的那位師爺,陪著笑抱拳說道:“想必您就是師爺了吧,在下姓王,有件事想向您稟報……”
“哦?你詳細說來聽聽。”師爺饒有興致的朝著康大茂招呼了一聲,便帶著康大茂朝官府衙門里面走去。
“……”
半個時辰之后,康大茂面色凝重的走了出來,待到一處無人角落,沈洛君立刻迎了上來面露著急之色。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官府衙門確實與殷弘緒他們是一丘之貉,如今想對付這些洋人怕更加困難了,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康大茂深吸一口氣說道。
沈洛君知道這件事情牽扯甚廣,她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二虎跑了回來,滿頭大汗,氣踹噓噓的說道:“大茂哥,洛君姐,那兩個洋人落腳地方找到了,就在窯灣鎮(zhèn)最繁華的街道上,那殷弘緒竟然在窯灣鎮(zhèn)自己開了一家瓷器店,他現(xiàn)在就在店里,我在那里還遇見了小龍,現(xiàn)在他就在那里盯著呢。”
“小龍,他怎么會在那里?”康大茂不解的問。
“我也納悶?zāi)?,好像他一直在盯著殷弘緒那家伙,竟然比我們還快了一步,好在那里有小龍盯著我也可以及時趕回來報信。”二虎解釋道。
“那別愣著了,快走吧!”康大茂一聲招呼,三人便火速朝殷弘緒開的瓷器店走去。
到了瓷器店附近的街道對面,果然看到了玲瓏,這時候她眼圈發(fā)紅,眼袋腫脹,顯然一夜未睡,康大茂不知道,玲瓏這是為情所困。
得知康大茂和沈洛君在一間屋內(nèi)翻云覆雨她本想一走了之,離開窯灣鎮(zhèn)返回漕幫,后來她發(fā)現(xiàn)了殷弘緒朝夜空中發(fā)射的求救信號,她身為江湖中人自然對這種信號很熟悉,她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東瀛忍者善于使用此等信號。
于是,玲瓏就在客棧附近隱藏了起來,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果不其然,她發(fā)現(xiàn)有一群黑衣忍者帶著一名洋人悄悄趕到了客棧,并且救走了殷弘緒,玲瓏沒有打草驚蛇,她知道這些東瀛忍者的實力,她沒把握將他們留下,只要跟著就好,查出他們的老巢才是目的。
就這樣玲瓏一路尾隨他們,最后到了這家瓷器店,可是,那些東瀛忍者自從進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反而是兩名洋人早上出去了一趟,兩名洋人出去之后沈洛君偷偷潛入瓷器店,發(fā)現(xiàn)早已人去屋空。
經(jīng)過探查,玲瓏發(fā)現(xiàn)這家瓷器店里竟然有一處密道,那些東瀛忍者肯定是從這密道偷偷溜了,至于這密道到底通向何處,玲瓏還沒來得及進去查探兩個洋人就回來了,她只好作罷。
后來就在附近遇見了同樣尾隨而來的二虎,兩人合計之下決定玲瓏留在這里監(jiān)視,二虎返回報信。
康大茂看著玲瓏憔悴的模樣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兄弟,辛苦你了,下次別一個人冒險了。”
“要你管!”玲瓏說著側(cè)身躲開了,顯然對康大茂很有意見。
“你……什么情況?”康大茂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到這個時候康大茂還是不知玲瓏的女兒身。
倒是旁邊的沈洛君皺著眉頭,早已看出了端倪,既然對方故意隱瞞,她也沒有說破,其實她早就看出玲瓏對康大茂有意,但是,康大茂也是自己心愛之人她又豈會拱手讓人,女人心海底針,有一種心思叫作看透別點透,這種事情不能深究。
康大茂一臉郁悶,暫時不是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四人就站在瓷器店的街對面觀察著里面的情況,只見,殷弘緒這時候正坐在瓷器店里大搖大擺的賣著瓷器,如此的有恃無恐。
現(xiàn)在是空有證據(jù)卻拿他無可奈何,想要將他們這些瓷器走私團伙連根拔起還得從長計議,康大茂帶著三人離開了,找了間茶樓坐了下來,聽著玲瓏說著昨晚的事情經(jīng)過,康大茂終于知道這殷弘緒竟然和東瀛忍者還有勾結(jié)。
坐在那里康大茂就陷入了沉思,忽然,他眼神堅定的抬起了頭,此時此刻的他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這次他決定破釜沉舟和他們斗到底,為了給大哥報仇,也為了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被流失國外。
當天,康大茂就書信一封給洛河康店的父親康復(fù)吉,告知了窯灣鎮(zhèn)的情況,第三天傍晚康復(fù)吉就順著水路趕到了窯灣鎮(zhèn),他得知東瀛忍者就躲在窯灣鎮(zhèn),他發(fā)誓挖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找出來,很顯然上次大兒子康大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為了給兒子報仇他不惜一切代價。
客棧里,康大茂坐在桌前,對面就坐著父親康復(fù)吉,父親還是那樣手捻胡須,莊嚴沉穩(wěn),絲毫看不出他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只是,歲月在他發(fā)髻上留下了無數(shù)根雪白的痕跡。
康大茂回家的次數(shù)本來就少,每次都是有事才回去,他從未這樣近距離觀察自己的父親,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自從大哥走后父親好像蒼老了許多,這讓康大茂突如其來的心里一揪,只覺得平日陪伴父母親的時間太少了。
“父親,您喝茶!”康大茂起身倒了一杯茶遞到父親面前恭敬的說道。
“你既然給我寫信,就一定有了自己的主意,說說你的打算。”康復(fù)吉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他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既然讓自己來就一定遇到了難事。
“我們查到害死大哥的東瀛忍者和法國洋人有勾結(jié),而且窯灣鎮(zhèn)的官府也和他們是一丘之貉,想對付他們有些困難,我手上現(xiàn)在握有證據(jù),我知道父親您怎么想的,即使咱們現(xiàn)在有證據(jù)也不能通過上級官員壓制他們,以免打草驚蛇。”康大茂緩緩說道。
康復(fù)吉默默的點了點頭,并沒有接話,他知道兒子還會繼續(xù)說。
“這件事牽扯甚廣,我們在明,對方在暗,與其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倒不如守株待兔,我們也把瓷器店開到窯灣鎮(zhèn)來,給他們構(gòu)成威脅,然后假意同他們合作瓷器走私,找到機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康大茂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一直盯著父親,生怕父親不同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康復(fù)吉凝重的說道。
康大茂聽到父親這么說眼睛一亮,“正是,父親,請您過來就是要當面告訴您,讓您知道兒子在做什么,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大哥為了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兒子決心要和他們斗到底。”
康復(fù)吉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兇險,萬一暴露了,那很可能像大兒子一樣被那些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家伙殺人滅口。
半晌康復(fù)吉終于抬起了頭鄭重的看著康大茂說道:“這兩日我就派人將我的元青花孔雀花卉紋八棱葫蘆瓶給你送來,開瓷器店沒有鎮(zhèn)店之寶怎么行。”
康復(fù)吉說完就看了一眼康大茂然后起身離開回房休息去了。
康大茂坐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父親竟然同意了,沒了后顧之憂,那他也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