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兵看了一眼方華強，抿了抿嘴，道：“六叔，你別胡說，這都啥年代了。”

我不言語，扶著張敏起來，看著眾人道：“在警察沒來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眾人都疑惑：“又怎么了？”

“阿嚏。”

正要說話時，我卻突然打了個噴嚏。

張敏一旁怯怯的看著，瘸著一條腿，見我打噴嚏，好心道：“屋子里有浴巾。”

方文兵道：“我去拿吧。”

我點頭。

等方文兵走后，王頭上前，看著我，問道：“小徐，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深吸了口氣，坐下來在井邊沿上，一摸懷里，香煙早已經(jīng)被水給泡濕了。

王頭把他的煙遞給我。

我點著深深的抽了一口：“李春花被殺了，尸體就在屋子里面，我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影子抱著張敏跳了井。”

說到這里，我還看了一眼張敏。

才弄清楚事情情況的張敏整個人都站不穩(wěn)要摔倒，好在方大可扶住了。

旁邊方華強身子顫抖著：“警官，我說過了，真的是水鬼殺人。”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別胡說。”

方大可也拉了拉方華強，示意他別多嘴。

低著頭尋思，有一會兒的功夫，方文兵走出來，并將浴巾遞了過來。

我接過披在身上，說了聲謝。

又過了個把小時，局里來了人。

這一次，連局長都親自過來了。

看到局長，我和王頭一愣。

到跟前，局長低頭看了看我：“怎么回事，聽說又發(fā)生命案了。”

我無語，是啊，我也沒想到會又發(fā)生了命案。

已經(jīng)休息被叫醒的杜姐去檢查李春花尸體。

趁這個功夫，局長找到了我，對我批評了兩句，大體意思就是已經(jīng)死了三個人了，這么下去可不行，得趕緊想辦法。

我不停地說不要急，慢慢來的話來安撫快要暴走的局長，同時心道我要是有辦法早就把兇手抓住了。

看我表情，局長大概也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不斷搖頭，隨便又說了兩句，就放我離開了。

我起身來回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見孫哥正盤問著張敏。

心中一動，就走過去聽。

“張小姐，請問案發(fā)時，你在做什么？”孫哥問。

張敏渾身冷的顫抖，頭發(fā)貼在腦袋上，水順著額頭直流，精神恍惚不正常。

“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一直在二樓睡覺，迷迷糊糊就感覺有人抓我的腳，等睜開眼，就在井里了，還是徐警官把我救上來的。”

說著，張敏還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孫哥后面的我。

孫哥回頭，見是我。

我點點頭，示意張敏說的沒錯，的確是我將她救上來的。

孫哥又問了幾個問題，張敏的回答都是一問三不知。

“對了，我當是聽到喊聲，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我突然想起來，就問張敏。

張敏茫然抬頭，啊了一聲。

看她樣子，我就知道什么也問不清楚了。

撇開張敏，由著孫哥繼續(xù)盤問。

我便在院子里，尤其是井邊到李春花睡得那間房的窗戶中間，來回的踅摸。

正瞧得仔細的時候，耳中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一抬頭，見杜姐趴在窗戶口，沖我道：“你小子來回跑什么，我剛才就覺得有人在窗戶口亂轉，還以為啥東西呢，咋回事你。”

我心道你一會兒不占我便宜是不是心里難受，還啥東西，能是啥東西。

走過去到窗外倚著窗戶，沖屋子里一點頭，道：“查出點什么了？”

杜姐唉了一聲：“初步判斷，死者溺水而亡，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兩個小時之前，另外，現(xiàn)場除了你的指紋之外，別的沒有任何指紋留下，我說小徐，該不會是你小子殺的人吧。”

我沉默不語。

見狀杜姐呵呵笑：“得了，不耍你了，說正經(jīng)的，小徐，你說，是不是真的有水鬼殺人。”

我搖頭：“不會。”

杜姐一愣：“為什么？”

我道：“水鬼殺人，只不過是兇手拿出來嚇唬人的伎倆，再說了，杜姐你做法醫(yī)這么長時間，有見過被你解剖的尸體鬼魂么？”

杜姐呵呵一聲：“但連續(xù)三人都是死于溺水你怎么解釋？”

我心道我怎么知道怎么解釋。

抬頭看屋中幾個法醫(yī)來來往往，眼睛忽然瞥見李春花尸體的形狀。

整個人呈彎曲形狀在床上躺著。

就好像是一個C字。

之前沖進來沒注意看，所有的注意力全被窗戶邊上的影子給吸引走了，按理說，如果兇手殺了人的話，會把尸體特意的擺成這個樣子么？

我心中一動，手扒拉著窗戶就要往里跳。

杜姐啪一下將我推出去，一下子跌倒在了水泥地上，整個人向后躺去。

“你小子干嘛，不知道就這么進來會破壞現(xiàn)場？”杜姐瞪著我問。

我心里一陣委屈，但也沒辦法，的確，是我沒想到這點，畢竟杜姐她們采集現(xiàn)場的時候，都是帶著手套和鞋套的。

我手撐著地面，從地上坐直身子，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把我推下來啊，多疼啊。”

杜姐轉身，不一會兒重新出現(xiàn)在窗邊，隔著窗戶給我扔出來手套和鞋套：“帶上這個。”

我伸手要拿起，卻感覺到手上濕噠噠的，低頭一看，剛才起身時不小心手按在了一團濕泥巴上。

扭頭一看，水泥地旁邊是黃土地，上面有一片沾了水的地。

把手上的泥搓掉，帶好手套，正要穿上腳套的時候，忽然間，看到窗戶地下的水漬上，斑斑點點帶著幾點泥巴。

微微一愣神，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來一個思緒，莫非···

站起身，順著泥巴往旁邊黃土地里走。

到旁邊土地上，有好幾處都帶了水的土。

“小徐，你快過來看看這里？”

身后杜姐身子探出窗戶，沖我叫道。

我回頭，見杜姐一臉著急，看樣子，應該是什么大事。

我暫時放下，忙跑回門前，帶上鞋套進屋，來到杜姐身前：“怎么了？”

杜姐領著我到死者跟前，指著被脫光了衣服的死者，道：“你看死者身上那些痕跡，我記得，趙老四和方建國兩個人的尸體上，也有類似的。”

我順著杜姐手指的看去，見尸體上，一圈又一圈的紅色痕跡，很像是被繩子捆了的模樣。

我看了兩眼，咦一聲，幾步上前，湊近了觀看。

“你說是不是兇手殺人之前把人給捆了。”杜姐蹲在旁邊沖我道。

我點頭：“有這個可能。”

說完，我繼續(xù)看著，大概有十多分鐘時間，耳邊傳來杜姐助手小王的聲音。

“杜姐，現(xiàn)場已經(jīng)采集完畢。”

杜姐從地上站起來，拿過報告一看，點點頭，讓小王出去給局長看。

這邊小王出去，杜姐又拍了幾張照片，見我還目不轉睛的看，杜姐過來照著我后腦勺來了一下：“還看，不怕長針眼？該走了。”

我哦了兩聲，站起身來到外面。

到外面的時候，正好趕上局長對著方大可張敏四個說著話，不用聽我也知道，無非就是在案子破了之前，要保持隨傳隨到之類的。

四人不斷點頭后，局長一招手：“收隊。”

這邊離開，回到警局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左右。

趁著人齊，局長直接開了一個簡單的會。

會議內(nèi)容無非就是抓緊時間破案，特別是我和王頭要把注意力著重放在這件案子上。

局長這么說，就等于是將案子交給了我和王頭，畢竟三個死者都是我和王頭接手處理的，更何況，我和王頭還是局里唯二的重案組成員，這件案子交給我們兩個，也無可厚非。

這邊點頭應承下來，局長又道：“總之，這個案子越早破了越好，我可不想像倆月前老劉被殺的那個案子，搞得人盡皆知。”（ps，本書一個案子一個時間線，雖然是按著時間順序來走的，但是兩個案子間時間的聯(lián)系并不是非常緊湊的。）

我和王頭做出破案保證，局長這才揮手散會。

散了會，眾人分別離開。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多鐘了，去衛(wèi)生間里胡亂的洗了把臉后，便躺床上直接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