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萬昌給郝仁發(fā)了一條詢問短信,然后帶著鐵?;氐轿堇?,繼續(xù)觀望形勢。本來挺簡單的一個情況,就因為郝仁的“逃”走,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現(xiàn)在林萬昌也是一頭霧水:難道蔣學名出事真的和郝仁有關?
國字臉再次詳細的向婦人了解了一下情況,得知蔣學名泡澡用的藥粉以及服用的藥物都沒有了,就摸著下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你們是怎么把蔣老總從浴盆里扶出來的?越詳細越好!”
婦人緩緩應道:“我本來就有些不放心,畢竟他的藥都不是從正規(guī)渠道購買的,所以他每次泡澡我都是在跟前守著的。剛才我一發(fā)現(xiàn)他出事,就趕緊把他拽了出來。聽到叫喊的珍妮和杰克也趕緊進來了,我們?nèi)齻€人一起把他抬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然后……”
“等一下!按照你的說法,你們?nèi)说纳砩?,應該都沾的有泡澡水,這也是唯一有可能化驗出泡澡水成分的關鍵所在。這樣,你們?nèi)齻€都把身上的衣物換下來,我馬上拿去化驗……”
國字臉說話的同時,仔細的打量了三人一番。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的水跡都干的差不多了,唯獨杰克的右手袖子還是濕漉漉的。從時間上來判斷,顯然是剛弄濕,而不是之前抬蔣學名的時候弄濕的……
三人拿來衣服,國字臉立馬用塑料袋子裝起來,將小警員叫到了外面,把袋子遞了過去,輕聲叮囑道:“立馬拿去化驗,重點化驗這件男士襯衣的右手袖子!”
“……”
此時,郝仁已經(jīng)驅(qū)車極速追到了醫(yī)院,一下車就看到醫(yī)生和護士正在把昏迷不醒的蔣學名往平車上抬。他立即沖過去,以患者侄子的假身份搭了把手,還趁人不注意,把在來的路上準備的混有解藥的水給蔣學名灌了幾口。
醫(yī)生看到這一幕,被嚇了一大跳,立即將郝仁轟走了。
郝仁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拿出手機給林萬昌回復了短信:沒事了,不要碰蔣老總泡澡的水,有劇毒……
很快,醫(yī)生給蔣學名做完檢查,得出了結(jié)論:氰化物中毒!
這可是傳說中“入口即死”的劇毒之物!
奇怪的是,蔣學名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不是應該中毒幾分鐘就死亡的嗎?
醫(yī)生很是疑惑,但還是立即準備了相應解藥。而就在醫(yī)生準備給蔣學名服用解藥的時候,連接著蔣學名身體的醫(yī)學儀器顯示,蔣學名的心率、脈搏、血壓等生命體征正在以快到可以用“詭異”形容的速度回升。
在場的醫(yī)生和護士,都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這種情況,大大的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和理解范圍。等他們回過神來,驚奇的發(fā)現(xiàn),僅僅幾分鐘的時間,蔣學名的各項生命體征,竟然基本都已恢復到了正常范圍內(nèi)。
僅從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上來看,蔣學名完全就是個正常人,半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陡然的,醫(yī)生想到了剛才在門口“冒失”的給蔣學名灌水的年輕人……
幾分鐘后,蔣學名就醒了過來,和醫(yī)生溝通了一會兒,了解到了自己剛到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事實。原本認為自己已經(jīng)看淡了不怕死,此刻后背卻不知不覺的濕透了。心有余悸的同時,腦海里還冒出了一個名字:郝仁。
經(jīng)過這番溝通,醫(yī)生也有收獲,那就是更加確認蔣學名的離奇恢復,和那個被他錯怪的年輕人有關!醫(yī)生給蔣學名做了全面檢查,確認無誤之后,立馬跑到監(jiān)控室。想通過監(jiān)控錄像,把那個可能會引起醫(yī)學界大震蕩的年輕人找出來……
而躲在暗處的郝仁,看到蔣學名的病房內(nèi)沒人了,幾個閃身鉆了進去。
蔣學名一看到郝仁就激動起來,但郝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先安靜的給他號了一脈。完事后,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郝仁,如果猜的沒錯……”蔣學名微笑著說道,“我這條命,是你幫我撿回來的吧?”
事實上,蔣學名的直覺是對的。
郝仁檢查蔣學名的泡澡水的時候,就知道水里混了氰化物。泡澡的時候,難免會濺到嘴里,一入嘴就會中毒。他之所以沒有當場死亡,是因為服用的郝仁開的藥有抑制毒素在體內(nèi)蔓延的效果。但也只能短時間續(xù)命,無法解毒。若不是郝仁及時“逃”出蔣家并追上來給他灌下了特制的解藥,多半還是難逃一死。
而郝仁大公無私的救援行動,被杰克扣上了“畏罪潛逃”的帽子……
郝仁既沒有憎恨蔣家的人,也沒有貪功:“蔣老總,是你福大命大,命不該絕。”
“不用問都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被我的家人和執(zhí)法者列為頭號嫌疑人了。當然,執(zhí)法者最終會還你清白。我想不明白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竟然還救了我,為什么呢?”
“蔣老總,我從林叔那里得知,你是個從底層混起來的能干人。我不想看到你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基業(yè),被別有用心的人奪走……”
“哦?郝仁,你知道是誰下的毒?當時家里根本沒有外人啊,難道……”
郝仁笑了笑,把關于杰克的兩段錄音給蔣學名發(fā)了過去:“你聽聽這個,就全明白了!蔣老總,關于我給你治病以及救你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沒問題!”
“那你先好好休息,出院再見!”
說完,郝仁就起身走了。
蔣學名愣愣的目送著郝仁離開,連忙聽了聽那兩段錄音。正如郝仁說的,一聽錄音就什么都知道了,立即撥通了一個號碼:“張局長,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準備抓一個叫郝仁的人?”
“沒錯!”聽筒里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聽嫂子說,那個叫郝仁的不僅無證行醫(yī),還想謀害你。證據(jù)確鑿,罪無可恕,等化驗結(jié)果出來基本就可以定罪了!對了老哥,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我沒事。張局長,你聽我說,我中毒的事情和郝仁一點關系都沒有,馬上停止對郝仁的抓捕行動……”
掛了電話,蔣學名又迅速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大熊,立即派人去我家把杰克抓起來,再派輛車來接我出院……”
此時的蔣家客廳里,氛圍很是微妙。
珍妮和婦人都在急切的等著醫(yī)院方面的消息,默不作聲。國字臉一直守在門口,焦急的等待化驗結(jié)果,同樣一言不發(fā)。杰克的心里有點發(fā)毛,總感覺國字臉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想打著去醫(yī)院看蔣學名的幌子離開吧,國字臉又下過死命令:他們都不許離開家里!因為心虛,杰克大氣都不敢出。
林萬昌和鐵牛更是尷尬,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最終,林萬昌還是帶著鐵牛離開了,到樓下?lián)艹隽撕氯实奶柎a,但是沒人接。很快,郝仁就把車子開了過來,他倆趕緊上了車?;厝サ穆飞?,郝仁把具體情況說了一下,他倆的好奇心,才終于得到了最大化的滿足……
而他們離開蔣家不久,國字臉就接到了局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說郝仁的嫌疑已經(jīng)排除了。掛了電話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杰克不見了!原來,杰克趁他沒注意,對珍妮說要出去抽根兒煙,趁機溜走了。
杰克沒想到的是,剛跑到小區(qū)門口,就被兩個蒙住臉的黑衣人給拖走了。
半個小時后,杰克被帶到了一間封閉的陰暗房間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讓杰克無法接受的是,本來應該命歸西天的蔣學名,竟然在司機大熊的陪同下,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蔣學名半句廢話都沒有,立即讓大熊把杰克制住,開始審問。
都這個時候了,杰克還一口咬定,是郝仁下的毒,死命的把罪責往郝仁身上推。即便蔣學名播放了錄音,他也沒有承認自己的惡行,說那不是他的聲音,有人想誣陷他之類的。
蔣學名搖了搖頭:“杰克,你錯過了最后的機會……下輩子最好投胎做個好人。”
說完,蔣學名揮了揮手。
杰克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大熊打暈拖走了……
第二天上午,負責蔣學名中毒一案的國字臉,拿到了蔣家三人的衣物化驗結(jié)果。蓋有權威印章的結(jié)果表明,杰克的襯衣右手袖子的下半截,沾有氰化物。再聯(lián)系到蔣學名是氰化物中毒的事實,國字臉立馬就腦補出了一種可能性。
杰克在蔣學名的泡澡水里下了毒,詭計得逞后,想處理掉泡澡水,但被婦人阻止了。后來趁著找郝仁的機會進入浴室,等郝仁一走,立即用右手扣掉了浴盆底部的塞子放了水。本來他可以不用留下袖子上的證據(jù),當時應該是太心急了,擔心會有人進來,情急之下才那么做的。注意到其他人都去追郝仁了,他趕緊把浴盆進出水的開關都打開了。只要毀了這個證據(jù),即便無法把嫌疑推給郝仁,他也有很大幾率逃脫罪責……
國字臉分析的倒是沒錯,但問題是,杰克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