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這大叔說什么也不肯載我,把車一停非要我下車。
我說了半天,大叔怎么也不聽。我剛一下車,他就一踩油門跑了,連車費都沒有收。
無奈,我只得重新打了個車。
到了目的地,剛一下車,老遠就看見“bluemoon”的招牌掛在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樹上,霓虹燈散發(fā)出幽藍的光,隱在樹叢中,顯眼卻不亮眼。
收到邀請函的人在門前遞給保安褐色的請?zhí)缓蟊0苍趤砣说氖直郴⒖谏仙w了一個印章,算是進門的資格認證。
我在酒吧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潘天明和一個剃著板寸頭的高個子男人兩人有說有笑地正從街的另一個方向朝“bluemoon”走來。
兩個人的關(guān)系明明看起來很親密,但那高個子人臉上的笑卻帶著一些陰郁,給我一種仇視的錯覺。
潘天明顯然沒有注意到他旁邊這位兄弟的表情不對勁,豪邁的將左臂擔上高個子的肩頭,將兩張邀請函遞給保安,然后摟著高個子進了“bluemoon”。
“美女,站了這么久了,您不進去嗎?”保安清點了手中的邀請函,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我,到底忍不住開了口,“您是不是沒有邀請函?如果……”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從包里取出邀請函遞到了他的眼前。
保安快到嘴邊的話生生又憋了回去,干笑了兩下接過邀請函,在我的右手虎口上印了一個紫玫瑰的印章。
“bluemoon”里面的裝修和它的外觀是大相庭徑,外面看著不過一間復(fù)古式的小酒吧,店面不寬,大約一個門面房般大小。從入口進去,是一個裝著暗紅色鏤空雕花的屏風,穿過屏風,便是一個凹下去的圓形舞池,已經(jīng)有不少化好妝的紅男綠女,在暗黃的光線下,扭著身腰,隨歌伴舞。
我問了站在舞池欄桿旁的的一個服務(wù)生,“服務(wù)員,更衣室在什么哪里?”酒吧里的噪音總是讓人頭大,我不得不靠著服務(wù)員的耳邊吼道。
那個服務(wù)生倒是殷勤,好心的為我?guī)贰?/p>
服務(wù)生領(lǐng)著我穿過吧臺旁邊的一扇門,走進通往后堂的長廊。長廊里的白熾光亮的滲人,與我夢中的長廊無一般二。
“美女,長廊盡頭左側(cè)那間房間就是女士更衣室了。”
“好,謝謝了。”我朝服務(wù)生笑了笑以示感謝,朝長廊盡頭走去。
剛走到更衣室前,我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去,就看見先前和潘天明一起走的那個高個子男人穿著小丑的服裝,手里拿著小丑的頭套從對面的男更衣室出來。
我腦海不禁又閃現(xiàn)那個預(yù)言夢,夢中那個拿著刀捅潘天明的人的眼睛,與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
那男人看了我一會,笑著開口,“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啊?”他將手里的小丑頭套換了個手拿,半靠在門沿上又說道,“我叫吳啟航,美女芳名?。?rdquo;
我在心里冷嗤了一聲,這么老掉牙的搭訕方式,他也敢開口?我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推門直接進了更衣室。一個即將成為殺人犯的人,我實在懶得跟他有牽扯,免得日后我還得去警察局走一遭。
在更衣室搞了半天,我才畫了一個自己滿意的妝,雖與流克相差甚遠,但倒也是符合死神的猙獰形象。我盯著鏡子里畫著鬼臉的自己,忍不住發(fā)笑。
舞池里此時已經(jīng)擠滿了穿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一個個胸脯挨著胸脯,頭靠著頭,要想找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困難。
我靠著吧臺站著,望了一圈也沒能從黑壓壓的人群里找出潘天明和吳啟航。
“美女,喝一杯?”靠在我左側(cè)的一個穿著黑色蝙蝠俠服裝的男人朝我舉了舉手里的酒杯。
沒有尋到潘天明和吳啟航,我的情緒有些低,瞥了他一眼沒有搭話,繼續(xù)在人堆里尋找綠巨人和小丑。
那男人循著我的視線也望向了舞池中央,“看來美女在找人?看美女這身死神的裝扮,難道是在尋找將死之人,帶回地獄?”他開玩笑著又開口。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搭訕,可這句話倒底吸引了我怕的注意。
我可不是就在找將死之人嘛。
我朝他舉了舉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可不是,死神總是不能空手而回的。”
“那你可是已經(jīng)找到了目標?”他唇角微微勾起,戲笑著又問道。
“快了,幾乎找到了。”我同樣回以微笑。
“若是我要阻止你呢?”
“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留你到五更?”
那男人拿酒杯的手滯了一下,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酒,依舊戲笑,“你知道的,蝙蝠俠總喜歡匡扶正義。”他雖然依舊面帶微笑,卻讓我莫名一陣發(fā)寒。
我竟莫名有些心虛,像是被人窺探到了內(nèi)心的秘密,將自己暴露無遺,我放下酒杯借口離開,“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我又懶得再回那鬧騰的舞池,索性就去了更衣室,想去哪里清靜清靜,順便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更衣室里沒有人,我還沒坐上一會兒就聽見外面?zhèn)鱽韯屿o。
開門剛出來就看見綠巨人被小丑摁在墻上,左手握著刀瘋狂地捅在綠巨人的肚子上,一連捅了七刀,小丑才停了下來,拔出刀在綠巨人的眼前晃了晃,然后丟下刀跑了出去。
潘天明的腹部汩汩留了出來,將他染成了黑巨人。他抽搐著癱了下去,口里不停地向外冒血。
與我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腥濃的血腥味彌漫開來,竄進鼻腔,我向后退了退,強忍著胃里翻山倒海想吐的欲望,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對面男更衣室的門,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一只手伸過來扶住了我。
陸遙穿著淡粉色的羊毛條紋衫從里面出來,胸前的紐扣剛解了一半。顯然,他剛趕過來,還沒來得及換裝。
陸遙淡淡掃了一眼幾乎被鮮血浸透的潘天明,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開口,“這才是你來這場派對的原因?”
我將身體的重心幾乎全放在了陸遙的身上,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開口,“你看見他的記憶了嗎?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陸遙看了一眼出口處,看見隱隱有人往這里走來,一把將我推進了女更衣室。
“啊!死人了!”
門外傳來一聲尖銳而刺耳的女聲,隨即是慌慌張張跑開的腳步聲。
“bluemoon”里頓時炸開了鍋,大家尖叫著要離開這出人命的是非之地,場面混亂不堪。好在這一帶屬于市區(qū)繁華中心,沒過幾分鐘外面就想起了警笛聲。
我跟陸遙趁著人群混亂偷偷留了出去,因為走得急,所以我沒有看見,隔著人群,有一個黑影跟在我后面。
因為死了人,好多姑娘看到那血腥場景都嚇得不輕,一個個互相推擠。
終究,那個黑影沒能跟上來。
陸遙告訴了我一個店名,“威雀餐廳酒吧”。
“你告訴我一個店名干嘛?怎么,要請我吃飯?這個餐廳酒吧聽起來未免有些寒酸了吧?”回到家后,我一邊卸妝一邊跟陸遙說話。
“這是我在死者最后的記憶里看到的,或許對你有用。”陸遙在我家倒是從不把自己當做外人,以一種極其自然的姿態(tài)在我家為自己沖了一杯速溶咖啡,連我都不知道家里有咖啡,他居然能順順利利地拿到。他對我家簡直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有時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將我家摸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