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沈佳佳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先是尖叫了一聲:“不要過來,滾開啊。”身子朝著床角落縮去,我看了她一眼,身上干干凈凈,頭發(fā)有些凌亂,臉色蒼白,美艷如昨日,就像是剛剛睡醒一般。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事了,已經(jīng)沒事了。”沈佳佳聽了我的話后,緊張的情緒舒緩了下來,四處張望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一直追著她叫媽媽的小古曼,她長出了一口氣,眼睛里啪嗒啪嗒的開始掉眼淚。
以前我最見不得她哭,但是現(xiàn)在看見她哭,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我依舊用那不咸不淡的聲音道:“那些東西都被我趕走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沈佳佳只是輕聲啜泣,并不答話,我見狀微微一笑,道:“那,再見了,保重。”說完這話之后,我決絕的轉過身去,大步向前,任憑身后沈佳佳哭喊挽留,再也不能動搖我心中一分,我現(xiàn)在不欠你了,一直不欠你,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圓我當初那有些懵懂的夢罷了,初戀之所以美好,不是因為那個人,而是因為那份情,而現(xiàn)在,這份情我看開了,在我眼里,沈佳佳還不如被我打散的女鬼順眼。
自私,自利。
我?guī)洑獾淖叱鲩T,忽然想起癩皮狗好像還在里面,想要回去喊出它來,但是剛才留給沈佳佳這么一個帥氣的背影,現(xiàn)在進去好像是不大好,我抓耳撓腮有些尷尬的時候,癩皮狗的太尖嗓子在我后面響起:“小子,完事了?”
我轉頭一看,一個全身臟兮兮,毛發(fā)糾結,但是眼睛亮亮的半大狗崽蹲在不遠處,不是癩皮狗又是誰?
我低聲咆哮道:“老子驅鬼的時候你跑了出來?”癩皮狗訕訕一笑,眼神閃躲道:“哪,那有,我在外面給你護法……”“護你大爺!你以為這是小說?。?rdquo;
在路上,我給癩皮狗說了一下驅鬼的經(jīng)過,癩皮狗聽了之后,給我分析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這事情很簡單,也很殘忍,沈佳佳的男朋友陳磊看上了電梯上慘死的女人,但是那個女人不同意,作為一個高富帥來說,陳磊從沒有吃過這種虧,想要玩的女人必須得到,他又不知道從哪認識了那個老妖婆,老妖婆唯恐天下不亂,給他出了一個借皮的方法。
先煉制一個古曼童將女子害死,將女子的怨靈收集起來,然后封印到某一個喜歡陳磊的女子身上,該女子就會變成慘死女孩的摸樣,這樣陳磊就可以滿足心中的欲望了。
陳磊一聽這種方法如此神奇,一來想尋求刺激試試,二來他只想玩一下慘死女子的皮囊,就答應了老妖婆的條件,恰好沈佳佳懷了孕,孩子不能要,喪心病狂的陳磊就將流產下來的孩子煉制成了古曼童,在讓古曼童害死了電梯上那個女子,再將電梯上女子的冤魂封印到了沈佳佳的體內。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為何,我們誰也不知道,本來我想著抓到陳磊審問一番,但是這小子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在也找不到了,獲得一個女人的方法那么多,尤其是對陳磊這種高富帥來說,但是他偏偏選擇了這一種,除了變態(tài)兩個字,我實在是找不出別的什么詞來形容他了。
罷了,這些事情已經(jīng)于我無關了,后來聽說電梯上慘死的女孩家人得到了不錯的一筆撫恤金,這,也算是告慰了女孩的在天之靈了,飛來橫禍,對于很多女子來說,美,其實也是一種錯。
回到學校之后,我將癩皮狗帶了回去,快速的沖到洗刷間里,將自己的臭衣服扔到垃圾箱,然后好好的洗了一個澡,身上污漬盡去,我看了看胳膊,身上密密麻麻的那些小洞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
我有些慶幸,應該是吃癩皮狗吐出的那個綠丸子吃的,我哼著小調,光著屁股出來,看到宿舍里面的人正盯著那個很有智慧癩皮狗看著,癩皮狗不叫不說話,像是神棍一般的正襟危坐。
楚恒知道這狗有些來頭,不敢貿然欺負它,要是在平常,楚恒早就將這臟兮兮的東西給拋出宿舍了,老三見我出來,看見我的話兒,臉一紅,(話說,他為什么臉紅!為什么!)道:“淫蕩啊,你從哪淘來的流浪狗啊,貌似很聰明的樣子。”
我被老三瞧的不好意思,趕緊穿上了內褲,而癩皮狗聽見老三說它是流浪狗,臉上已經(jīng)冒出了黑線,我生怕它發(fā)飆說話,趕緊將其抱起,扔到了洗涮間里,打開水龍頭,給它洗澡。
這時候楚恒湊到我跟前,輕聲問道:“哥們,不行啊,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看著一臉猥瑣笑容的他,嘴里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這事情太過離奇,還是不讓楚恒知道的好。
我身上又累又疲,心里很不舒服,跟宿舍人扯了一會淡,然后趴在床上昏昏睡去,到了半夜之后,我猛的睜開了眼睛,冷汗直流,倒不是我做了噩夢,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癩皮狗好像是還關在洗刷間里!
我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顫顫巍巍的打開了洗涮間的門,打開門之后,我眼前白影一閃,之后大腿上一陣劇痛,我低頭一看,那癩皮狗高高的跳起,咬在了我的大腿上,關鍵是它還不松開,整個身子就那么吊在我的腿上,一時間,我的鼻子眼淚都出來了,我氣沉丹田,啊的一聲巨吼將宿舍里面的人全部驚醒。
宿舍人睡眼惺忪的朝我看來,待到看清,他們立馬拿著拖把,凳子,叫喊著沖我跑來,尼瑪楚恒更狠,直接一盆水潑過來,將我和癩皮狗淋了一個通透,我忍著劇痛,從牙齒縫里逼出幾個字:“別動!我們這是鬧著玩呢!”
估計癩皮狗也是知道在這樣吊下去不是個辦法,用眼睛恨恨的看著我,留給我一個你以后給我等著的眼神,松開了嘴巴,跌落在了地板上,趾高氣揚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然后輕輕一跳,跳到了我的床上,鉆到了被窩里面,驚掉了我們宿舍所有人的下巴。
我一邊心里問候著這死狗的祖宗十八輩,一邊讓眾人睡覺,老三顯然是沒有睡醒,他道:“淫蕩,你弄回來的不是個啞巴狗吧,怎么不會叫?”尼瑪,他可不是啞巴狗,這貨可是精通漢語的天才狗??!
只不過這話不足為外人道也,睡吧,都趕緊睡吧,睡了老子趕緊揉揉大腿根,差一點,老子的命根子就被這狗玩意叼走了!
第二天,快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臉上毛茸茸的,刺癢癢的我艱難的睜開眼睛一看,一朵嬌艷泛著粉紅色的菊花在我眼前,在菊花周圍,毛茸茸的白色狗毛,我啊的一聲尖叫,要將我頭上的罪魁禍首抓起來狠狠的摔死,但是那貨輕巧的一跳,跳到了地上,整個臉都快笑成了一朵雛菊。
麻痹的,該死的癩皮狗,敢陰我!趁我熟睡的時候拿菊花對我,你等著,老子記下了!
宿舍里的人被我吵醒,我當然不肯說出事情的真相,瞪了癩皮狗一眼,然后起床,我記得癩皮狗昨天跟我交代的事情,從今天開始,我就要跟著癩皮狗去找人了。
人生苦短,尤其是對于我這只剩下一年壽命的我來說,要的不是平平靜靜,而是轟轟烈烈,至少我死的時候,我能驕傲的對自己說,這個世界,我也曾來過,這個世界,曾經(jīng)因為我而燦爛過!
好吧,不要這么鄙視我,我承認,癩皮狗答應我找到那人之后給我一塊玉,據(jù)它說,那塊玉價值百萬,老子就是被它的那一百萬給收買了。
我去給武大郎請假,說是家里有事需要請假很長一段時間,也有可能休學一年,武大郎對于我這模棱兩可的說法很不感冒,不想請給我,但是我又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況且我走了之后,整個殯儀專業(yè)就沒人給他作對了,他樂得清閑,準了我的假。
沒了后顧之憂,我準備帶著癩皮狗浪跡天涯了,不對,確切的說是癩皮狗領著我浪跡天涯,我他娘的還不如這只狗!
兩人落腳的第一站居然是cs市距離我們學校最近的那個殯儀館,癩皮狗說是去那找一個人,不過去殯儀館找人怎么都透著一股邪乎勁。
到了殯儀館之后,我準備帶著癩皮狗進去,但是門衛(wèi)攔住我,指著旁邊的牌子道:“不準攜帶寵物進入!”
我擦,差點忘了這茬了,生怕我旁邊的這個狗大爺發(fā)飆罵人,我點頭表示明白,然后帶著癩皮狗往旁邊的綠化帶走去,我見左右沒人,便道:“狗哥,人家不讓進咋辦?”癩皮狗對別人說它是狗很忌諱,但是我稱它為狗哥時,它自動過濾了那個狗字。
癩皮狗沖著門衛(wèi)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罵了一句:“什么東西,狗眼看人低!”
聽了它的話,我差點笑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