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渾渾噩噩的往前走著,去哪里,回家?家沒了,回單位?那以后的事情怎么辦,刁偉和思夢被帶走了,我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而言成為了一個局外人,想想我就笑了。
也許事情沒我想的那么糟,可我現(xiàn)在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三個人,三條人命,我明明有機會帶走他們,卻白癡的先把計劃給挽歌說了,最后讓人家把我出賣的體無完膚。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必要在考慮將來的事了,因為我真的太弱了,未來的事還是交給別人好了,愛誰誰。
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火車站的外面,往售票廳那邊看了一眼,想買一張車票,想先離開這里再說,可是身份證應該是用不了了,更加的嘲笑了一番自己,自己這樣還妄想著拯救以后呢,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要票不?”一個黃牛看到了我,對我問道。
看了他一眼,這哥們挺瘦的,身子寧寧歪歪的不好好站著,關鍵是也帶一副墨鏡。
“都有去哪的?”
“你想去哪,我就有哪的。”
腦袋渾渾噩噩的,就隨口說了句,隨便來一張,一會發(fā)車的,越遠越好。
那哥們一愣,問我,你到底要去哪,我怎么知道我要去哪,我說你給我隨便來一張就是了。
這時旁邊有倆個人靠近,上前就把那黃牛給按住了,我問那倆人,你們干啥啊,他欠你們錢嗎?我來還。
一個長相國字臉的人對我亮出了警官證,對我說:“還幫他還錢,看來你們的交情不淺??!”
另一個說道:“走吧,回所里聊聊吧!”
可能是我?guī)Я艘桓蹦R,和這個票販子很相似,這倆便衣把我當黃牛了,我就和人家解釋啊,可是人家根本就沒有聽的意思,上來就要銬我。
我急忙的把對方甩開,把上衣服兜里的警官證也給掏了出來,亮給對方看。
那倆便衣看到后,說道:“看來都是抓黃牛的,這個月的任務也是緊,你先看到的,還是讓給你吧,我們在去碰碰運氣。”
我說不用讓了,我不是抓黃牛的,我要出去辦案,身上有任務,特殊原因不能買票。
國字臉聽我這話一愣,走到我身旁說道:“臥底?”
我點了點頭,對那個黃牛說道:“給我來張票。”
那黃牛都楞了,又開始扭捏了起來,國字臉上前就是一巴掌,說你TM快點。
黃牛沒辦法,哭喪個臉,把身上的票都掏了出來,要遞給我,我說你不用這樣,把票拿好了,像拿牌一樣就行。
那黃牛按我說的照做,我看了看,隨便抽了一張,轉(zhuǎn)身走進了火車站。
怎么上的火車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再次回神的時候,臥鋪對面的一個還小孩叼著奶嘴看著我,我也看他,沒一會就給那孩子給嚇哭了。
旁邊的大人看我有些埋怨,我想道歉,卻不由自主的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嘿嘿的笑了倆聲,他們看我也就沒說什么,抱著孩子找列車員說是要換座位。
我索性就躺下了,直接睡了過去,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列車員把我推醒了,我睜開眼,列車員說,醒醒吧,到站了。
我說這是哪??!列車員沒理我,開始打掃衛(wèi)生。
出了火車站,上面寫著景洪兩個字,我想了想全沒印象,就是發(fā)現(xiàn)這還挺熱的,打開錢包發(fā)現(xiàn)里面沒錢,就隨便找個路人問XX銀行在哪,那人說這地方?jīng)]XX銀行,我就點頭謝了一聲繼續(xù)往前走。
路邊都是芭蕉樹,還有一些尖尖的像是寶塔的建筑,打眼全是綠,正當我漫無目的游走的時候,看到前面有個攤子,一個穿著民族服飾的老漢坐在那抽著水煙,我走過去看到地面上有塊紅布,上面寫到,看相算命,一字千金,不準不要錢。感情和我一樣,是個神棍,不對,我現(xiàn)在還不算是神棍。
我說我算命,那老漢直接放下了水煙,頗有氣場的,帶著地域口味的方言對我問道,求錢財還是算姻緣,我要了搖頭,他又說,解難還是尋人,我又搖了搖頭。
他說,那你干嘛。
我說我算下我這命吧,他看了看我說,卜卦前程?我點頭。
他讓我坐好,看了我很久,然后問我八字,我的八字我早忘了,我上哪告訴他,我就說我沒八字。
他點了點頭,對我說道:“眉毛壓眼,眼窩下陷,發(fā)腳散亂,發(fā)梢微黃,你是個孤兒?。?rdquo;
你才是孤兒呢,你全家都是孤兒,他一愣,說我算錯了嗎?我說我沒八字,不代表我是孤兒,他說他在看看,過一會又說道:“鼻翼飽滿,嘴大且棱角分明,下巴飽滿有肉,耳厚且有垂珠,天生的人生贏家,做什么事都會一帆風順,心想事成,而且最近好事連連。”
我想到最近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又對他罵道,你才一番風順呢,你家人都一帆風順,說完我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這好像不是罵人的話。
他又一愣,說道:“我又看錯了?”
我說你這神棍一點都不專業(yè),盡瞎說話,他說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別讓我為難他,我說你這水煙都抽上了,這能叫混飯吃嗎,他不樂意了,說自己就好這一口,怎么就不能抽了,反正這相我是看完了,你是必須要給錢的。
“你要多少?”
“一字千金,當然是一千了,你也不出去問問,我程瞎子算命沒有算不準的時候,你就不要為難我了,趕緊把錢掏了。”
“我看你也不瞎啊,怎么叫程瞎子?”
他說這事不用你管。
“我沒一千。”
“八百。”
“我沒八百。”
他就一直降價,我就一直說沒有,確實兜里一分沒有,最后他都問道十塊錢了,我還是搖頭,這老頭當時就來氣了,看著我說:“得,算我倒霉,邊去。”
我急了:“你這京腔倒是地道,可我不能賴賬。”
他問我,不賴賬,你倒是給錢啊,我把錢包掏了出來,打開給他看,里面就一個鋼镚,還是個一分的,感情是我原先在地上撿的,就保留了下來。
“滾!”
他是真急了,我卻還是賴在原地不走。
“你到底要干嘛?”
我糾結(jié)道:“算不準不就不用給錢嗎?你確實沒算準,真的,不騙你。”
“我怎么就算的不準了,你給我說說看!”程瞎子理直氣壯。
這時在程瞎子背對的馬路上來了一輛車,停在了馬路對面,車門上印著城管二字,并下來了五個城管,我就對他說道:“你不是說我最近好事連連嗎?可我最近一直都在倒霉,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我用你證明?我程瞎子卦無遺漏!”他這還和我犟呢!
我和他說,你給我看好了。
那五個城管走到了程瞎子的身后,倆個上前就按住了這老漢,剩下的三個直接抄地攤。
“告訴你多少次了,這不讓擺攤,你這老東西怎么不長記性!”
“這就走,這就走!”程瞎子陪著笑臉對城管說道。
其中一人長的五大三粗的,恨恨的對程瞎子說:“哪都別去了,咱們好好聊聊吧!”
我站起身,對那個五大山粗的城管打起了招呼:“嘿,兄弟!”
“你誰??!”那人面露不善道。
“一個老頭,出來擺個地攤也不容易,能放過就放過吧!”
“這話你說的是對,可我們也不是不講情面,都說城管暴力持法,可你知道嗎?上個月因為這老頭我都扣工資了,都是混飯吃的,我們也不容易!”
我想了想,人家說的也沒錯,就對那程瞎子說道:“你看看你也太不地道了。”
那程瞎子哪有空管我啊,還在和城管們陪著笑臉,說是不會有下次了,我嘿嘿一笑,拿起地上的水煙,對著那名城管說道:“其實我挺的敬重你們的,你們工作壓力也真是大,應該適當?shù)姆潘煞潘伞?rdquo;
說真心的,我說的都是實話,對方聽我這樣也嘆了口氣,我走過去,對方伸手以為我要吧水煙給他。
咣一聲,水煙壺讓我直接砸在了對方的腦門上,對方身子板好,倒沒什么大礙,就是看我的眼睛都紅了。
“來吧,勇士們,爆發(fā)你們的小宇宙吧!”
“艸,這人神經(jīng)病,兄弟們上!”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不由分說的都朝著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我沒管那些,專門挑人軟的地方打,喉結(jié)、眼睛、下陰都是重點照顧的地方。
對方那幾人也沒料到我能這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倒了倆個,剩下的那三人回到車上直接拿出了棒球棍子,像是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也沒閑著,在路邊找了一塊板磚,用手抓的死死的,笑呵呵的朝他們幾個走了過去。
后來自己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反正是把這幫人都放趴下了,我的墨鏡也早不知道甩哪里去了,可還是感覺到不夠,還是不爽。
地上那五個人有倆個腦門已經(jīng)出了血,我身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
程瞎子在旁邊都看楞了,我問他,我是不是挺能打的,他點了點頭,看著我的眼睛默不作聲。
我又問他,嚇人不,他又點了點頭。
這時旁邊又開來了三輛車,我以為這幫人的救兵到了,拿起地上的棒球棍子就向這三個車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過下來的好像不是城管,好像是警察,我想警察也一樣,來吧,不怕。
七八個特警拿著防爆盾給我圍了起來,其中一個人拿著警用鋼叉就把我套住了,使我動彈不得。
我回頭看了程瞎子一眼說:“都說你算的不準了,就是不信,你看這是好事連連的樣子嗎。”
程瞎子也被帶上了車,我們一起被送到了派出所。
在隔離間里,警察把我拷在椅子上問我性別,我就樂了,說:“真和電視里一樣,警察真問這個?。?rdquo;
那警察黑著臉:“這是你撒野的地方嗎?老實點,不老實有你受的!”
我想了想說道:“這不法治社會嗎?”
“對啊,我就是法,治的就是你這下三濫!”
“你說我是什么?”
“下三濫,有意見嗎?”
我想了想,覺得挺貼切的,就點了點頭告訴他沒意見。
他聽我這話笑了下,很是看不起人的那種,我卻覺得沒什么,因為我害死了三條命,還真沒資格把自己當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