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發(fā)生了什么,腦子里只剩下跑快點,再跑快點這兩句話。
等著我一路狂奔回到山腳,見到的卻是一群人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他們肩膀上扛著務農工具,還有不少女人都是拿著一些衣物外出。沒有一個小孩,沒有一個老人。
見到我從山下狂奔下來,他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聲驚呼“外來人”,便是扔下手里的東西朝著我跑來!
我被這陣勢嚇得不輕,就好像是一種要被抓住給吃了的感覺。我往后退,腦子思考的老邢他們去哪兒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一聲怒斥,那群朝著我靠近人的動作,都是停了下來。
他們說著的是一種給我完全沒有聽過的語言,而那個聲音的主人,是這群人后的一個男人。
顯然,這些村民好像是對那個中年人有些敬畏。給那中年人騰了一條路出來,又是帶有敬畏眼神看了看他。
我說不清這個中年人是干什么的,但是我總有一種這個人不簡單的感覺。
“你是和另外三個人一起來的,對吧?”他開口問道。
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問道:他們在哪兒?
“他們在渡口等著你的,我?guī)氵^去。”他繼續(xù)解釋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人,可是之前我駐扎的地方的確就是在渡口。我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中年人的出現(xiàn),讓所有接近于瘋狂的人都是冷靜了不少。他們撿起地上的東西,打算是要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可是在離開之前,還是不忘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就好像是在偷偷瞄準了自己的獵物,隨時都是準備動手一樣的。
“我叫陳集,小哥方便透露一下自己的姓名嗎?”陳集帶著我往渡口走,在路上和我閑聊道。
我想了想,開口道:您叫我小于就好,麻煩陳集大哥了。
我對這個人還是更多都是擔憂,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突然說站出來要幫我,對這樣的情況有些不適應。
不過等我走到渡口的時候,見到老邢和穆留才是安心了許多。穆留長出一口氣,見到我說道:回來就好,以后就不要亂跑了,現(xiàn)在我們還沒弄清楚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邪得很。
冉煌季坐在一邊咬著手電筒拿著一個小本不知道是在快速寫著什么,而老邢和穆留顯然就是在等冉煌季的動作。我已經(jīng)平安到達,陳集依舊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著陳集問道:剛才麻煩陳集大哥了,我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了,陳集大哥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
這話已經(jīng)足夠客氣了吧,我以為陳集會笑著答應或者如何,萬萬沒想到的是,陳集開口說道:沒事,我現(xiàn)在沒什么事情要忙的??茨銈兊臉幼討撌堑谝淮蝸磉@里,如果你們有時間,我就陪你們到處走走看看吧。
你這么自來熟是什么意思!
我一愣,完全沒想到陳集居然會這么說。穆留眉頭一皺,還是忍耐著性子說道:謝謝您送他回來,我們是來旅行的,不需要麻煩您了。
不得不說,還是穆留比較直性子一點。
“按照我們村子里的習慣,外來人第一頓飯得是我們來負責的。”陳集依舊是滿臉堆笑地說道。
“得了吧,剛才那些村民就差點把我們當年豬給殺了,還要給我們做飯呢?我們受不起。”穆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顯然陳集是還想說什么,沒想到冉煌季那邊突然有了動作。見到他合上了本子,說了一句“有意思”。
老邢的好脾氣已經(jīng)徹底沒了,他看了看陳集,語氣認真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幾個人要說點私事,麻煩您給我們一點足夠的空間。如果你還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告訴我們,可以等一會嗎?
陳集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我在旁邊等你們。對了,我見過你。你還記得,蘭姐嗎?
聽到這話,老邢的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疙瘩。我見到老邢的表情有些激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先把這邊事情說完,再去找陳集,你看可以嗎?
老邢點了點頭,倒是沉住了氣。我忍不住又是看了陳集一眼,思考著為什么他會知道這么多事情。
這個人,恐怕也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出現(xiàn)的人吧?不過這一次,陳集倒是真的去到了一邊安靜地等我們。
冉煌季將手里的東西收好,看著我們問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里的人可都是活人。
說完這話,冉煌季還看了看穆留,就好像是需要穆留做點什么幫他證明這一點。
穆留看了看羅盤,羅盤很安靜,沒有任何變動。又是確定了幾次后,穆留才是點了點頭。
“羅盤沒有任何顯示,這里的人都是活人。而且,你們的眼睛有看到什么不對嗎?”穆留反問道。
眼睛有看到什么不對?我回過頭仔細看了看陳集,沒有看出任何問題。明明他是背對著我,就好像是感受到我再盯著他,回過頭看了看我,沖著我大方一笑。
我急忙轉回了頭,看著穆留說道:沒什么問題。
“這就是問題。”老邢道。“封門村怎么可能還會有活人,而且現(xiàn)在太陽落山,這群人才是出現(xiàn)。我們之前來這里弄的動靜還不算大?為什么他們現(xiàn)在才是醒過來?”
這個問題,是我們完全無法回答的。
冉煌季笑了笑,補充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明明是活人,卻過的是死人的生活。我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他們恰恰相反。換句話說,現(xiàn)在才是他們的一日之晨。
這……
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或者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至少從我的推算來看,這里的問題是在后山。刑名你之前來過這里,難不成對此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印象了?”冉煌季問道。
老邢抬頭看了看天,很是肯定地說道:至少上次,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既然老邢都這么確定這件事情,我們其他三個人好像也沒什么可以反駁的話。
“還有一點,今天晚上最好誰也別去后山。”冉煌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嚴肅地看了我一眼。“天機不可泄露,不過你們把話記好了。”
不太習慣冉煌季這么賣弄玄虛的表現(xiàn),但是這邊的事情剛一說完,老邢便是朝著陳集走去??磥?,老邢對這里的一些事情,同樣是在意得很。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我只記得我在半山腰撿東西,一下子就是看見山下的村落全部都亮了。
與此同時,后山的天上開始掉落數(shù)不清的紙人,我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還在睡覺呢,突然被冉煌季叫醒了。接著就看到這群村民本來安安靜靜地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出來,突然見到我們三個人跟瘋了一樣就沖了過來。要不是老邢鎮(zhèn)住了他們,估計我們真的要被當年豬一樣殺了。”穆留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里有些無奈。
咱們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和年豬一起比較了?
我將我那邊的情況同樣是一五一十給穆留說了,穆留嘖嘖嘴,倒是把目光都放到了冉煌季身上。
現(xiàn)在冉煌季完全就是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就好像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晚上一定會去后山。
這些村民都是活人,難不成和之前老邢來的時候,遇到了一樣的情況?那……村長呢?
我見著老邢和陳集談話的時候,陳集一直都是面帶微笑,而老邢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是有多難看??傆X得事情越來越不對了。
“我們要去吃那頓鴻門宴嗎?”我問道。
冉煌季頭也不抬,直接說道:要吃就吃唄,反正你和我是沒事的。至于穆小妹和刑名,這我就不清楚了。
嗯,這句話說得好像是有點道理?
穆留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我也不多話了。
等老邢回來的時候,第一句話便是:我們跟陳集走。
你就這么把我們賣了?
“原因呢?”穆留反問道。
“他在這里生活了二十來年,是最清楚這里的人。而且……他告訴我今天村長回來。”老邢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有一種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語氣。
有些急病亂投醫(yī),不過這好像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
冉煌季看了看陳集,語氣隨意地說道:此人鼻形端正,鼻形不會起節(jié)或歪斜,鼻頭有肉,代表為人正氣。門牙齊大,吉相。眉陵骨凸,大貴之相。雙目黑白分明,晶瑩亮透,自然流露充滿希望的神采,眼有神采,是個老實人。
聽到這段話,我先是保有不太相信的情緒,不過見到穆留已經(jīng)開始收拾帳篷,我才是反應過來他們是已經(jīng)相信了。
“冉煌季的相學靠譜嗎?”我看著穆留問道。
穆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冉煌季,語氣隨意地說道:你給他給算一卦唄。
給我算一卦?別了別了,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