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只老鼠皮毛都是白色的,可是眼睛卻是紅色的。一打開門,便是一股惡臭。就好像這兩只老鼠是才從垃圾堆跑了出來。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我半天說不出話來。然而從老邢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平靜,就好像是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一樣。
老鼠舔骨灰的速度很快,那個時候我的腦子里也只有一句難道這些老鼠已經(jīng)是到饑不擇食的狀態(tài)了嗎?
“鼠舔骨灰,家主倒霉。人吸骨灰,此命必毀。”老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更是絕望。他轉過頭看了看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有人要你死。”
有人要我死?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再說,冉叔說,這東西不是用來救我性命的?
老邢這句話畫外之意我是明白的,現(xiàn)在要我的性命的不光光是趙三秋一家三口,還有給我這支煙的人。
我到底該相信誰?
見到我不說話,老邢便是明白這里面是有什么隱情。他只是斜視看了我一眼,自己走了進屋。
老鼠不怕人,恐怕現(xiàn)在他們的眼里只有桌上散落在一邊的骨灰。老邢從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枝香,點燃后沖著老鼠揮了揮白煙,自言自語地說道:還要命嗎。
兩只老鼠嗅到那個香灰后,就好像是聽懂了老邢說的話一樣,轉身就是跑開了。
見到兩只老鼠離開,老邢滅了香,沖著我說道:進來吧。
我走進去看了看桌上的骨灰,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家里一股臭味,應該是那兩只老鼠帶來的吧。
“這些老鼠是吃死人長大的,對于骨灰這種東西更是喜歡的。這樣的老鼠可不多見,一般都是有人從小養(yǎng)它們。將幼鼠小時候放在死人堆里,讓它們吃食人肉長大。等到了一定時間,將老鼠兩只兩只放在一個籠子里,不給水喝,不給肉吃,就等著相互廝殺,只能活一只。最后,就成了這樣。體內(nèi)陰氣太重,皮毛顏色便越淺,那兩只白鼠,可以輕松咬死你。”老邢說道。
我現(xiàn)在還活著,只是因為老邢在這里,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香專門用來驅(qū)趕邪物,對付它們還是有用的。言歸正傳,給我說說那個姓冉的保安。”老邢臉色嚴肅,雙眼死死地瞪著我,就好像是在提醒我最好不要撒謊。
這……
“我不管那個姓冉的給你說了什么,實話告訴你。我完全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只是我覺得你這個年輕人莫名其妙替人送死太可惜了?,F(xiàn)在我出手幫你,你三番兩次瞞著我火上澆油不說,還在無形之中把這潭水攪得越來越渾濁。”老邢說這話的時候,嚴肅得很。
在最短的時間,我的大腦將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情又是全部梳理了一次,的確,事到如今,好像老邢更是能讓我相信的人。
我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老邢接著說道:我之前以為,你是被迫拉進來的。現(xiàn)在看來,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你,點名道姓要你的性命啊。
聽到老邢這句話的時候,我是很不相信的。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會有人點名道姓要我的性命?再說,我當初是在租房網(wǎng)上看到了這個消息,這……
這里面可以操控的范圍,太大了。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感覺到事情好像越來越麻煩了。
“為什么只有你可以可以看見那個姓冉的保安?為什么他會單獨來找你?這些事情越往深處想,越是知道麻煩了。”老邢補充道。
“他有影子,他是人。”我爭辯。
老邢一聲冷笑,站起身來指著我說道:那你看看你自己呢!
聽到這話,我急忙低頭一看,我的影子就在我的腳下,沒問題啊。
判斷是人是鬼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如此,看影子。我做了做動作,影子和我的動作完全同步,我更是長出了一口氣,放心了不少。
老邢看了我一眼,直言道:站到陽光下看看。
聞言,我直走到了陽光底下。再看影子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我的影子沒了膝蓋以下的部分!
我以為是我自己看錯,走了好幾步,影子的確跟在我的身后,但是影子的小腿,是真的沒了。
“鬼也可以有影子,人也可以沒有影子。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嗎?”老邢走到我的身邊問道。
我搖搖頭,現(xiàn)在我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要炸開了。
“那個姓冉的保安有影子,但是他可以是鬼。你是人,但是你的影子已經(jīng)消失了快一半,所以,你也可以算鬼。你現(xiàn)在就是在人和鬼的灰色地帶,是人是鬼,今天就可以分清楚了。”老邢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再多話。
我立在原地想了半天,呼吸有些不順。
“冉叔叫我今天晚上十二點去找他。”我直言道。“他私下找了我很多次,每次都是要我遠離你,說是因為你來了這里,所以4-4才有命案。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為什么想要我的命?”
我將實話全部說出口的時候,心里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我相信老邢。
老邢點了點頭,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泛黃的小本和一支毛筆和小瓶墨汁。他自顧自地在本子上寫著什么,等著他忙完,才是看著我說道:生辰八字?
既然我已經(jīng)選擇站在老邢這一邊,只希望我沒有選錯什么。我將生辰八字說出口,見到老邢開始掐指算著什么。
過了一會,他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對。
“什么不對?”我追問。
“你的生辰八字不對。你是不是記錯了?”老邢反問我道。“你說的生辰八字,是已死之人。”
怎么可能?我的生辰八字是我爺爺親口告訴我的!我怎么可能記錯?再說,生辰八字這個東西,我怎么能記錯!
“你等著,我馬上打電話問我爺爺。”
撥通爺爺?shù)碾娫挘_了免提,先是簡單問了問爺爺身體情況。他很高興,說話的聲音很大聲,還時不時帶著幾聲笑。
我掃了一眼老邢,他聽著爺爺?shù)穆曇裘碱^緊鎖,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爺爺,我今天打電話找你是有事的。那個那個……我的生辰八字是不是……”
我將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心情莫名有些緊張。老邢一直板著張臉給我壓力,而爺爺那邊的短暫沉默,無形之中壓力更大了。
“沒錯啊。怎么突然問這個事情了?我聽你爸媽說,你找到工作了,沒有太忙吧?”爺爺轉移話題道。
我看了老邢一眼,表示我沒有說錯。
老邢突然湊了過來,開口問道:老人家,于戈小時候是您一手帶大的嗎?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您呀?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懵,電話那頭的爺爺更是懵了。
我不明白老邢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而且還是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問出口的。
我急忙給爺爺解釋,這是我領導,可能會問一些關于個人小時候方面的問題。
爺爺答應了我一聲,便是笑呵呵地給老邢說道:他八歲上學之前都是跟著我的。這小子皮得很,多勞領導費心了啊!
老邢突然笑了一聲,語氣隨意地說道:是老人家您費心了。老人家,你記錯于戈的生辰八字了。你少告訴了他一點東西,我?guī)退倪^來如何?
哈?我一時間有點懵,更是不知道老邢和爺爺?shù)降资窃谡f什么。爺爺那邊一陣沉默,笑聲也沒了。老邢也不說話,就好像是在和爺爺較勁。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于戈,你現(xiàn)在在哪兒?”爺爺問道。
“在家啊。”我回答道。
“具體位置說出來,我馬上過來找你。太久沒見你了,爺爺想你了。”爺爺要求道。
我看了看老邢,完全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爺爺?shù)恼Z氣很是嚴肅,不容我拒絕。
我將地址告訴了爺爺,爺爺掛了電話就說馬上出發(fā)。我本打算去車站接他,可是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不太方便出門。
老邢拿著那個泛黃的小本繼續(xù)推算著什么,我坐在沙發(fā)的一邊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這到底是怎么了?。?/p>
爺爺一言不合就是要來這里找我,總是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今天晚上你還是去見那保安,他說什么你做什么。”老邢交代道。
你之前還在說今天晚上是決定我是人是鬼,這一言不合怎么又要把我扔給冉叔?我完全摸不清楚老邢到底在想什么。
“老鼠舔骨灰,已經(jīng)是在提醒你麻煩來了。這么給你說吧,若是那支骨灰煙是你抽了,你早就是死了。抽人的骨灰,損陰德?lián)p陽壽。你本來自己的陽壽也沒幾天,你現(xiàn)在還活著,都是有人幫你偷來的。我倒是明白為什么有人咬著你不放了。”老邢說完這話,抬起頭沖著我笑了笑。
那笑容讓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害怕,我后退了一步,看著老邢問道:為什么?
“有人幫你騙了命,這樣的人可不多。”老邢裂開嘴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點激動。“而我,便是那個接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