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德的話,猶如一道晴空霹靂,我心臟劇烈的抽搐著,渾身瘋狂的抖動著,跪在了地上。、
我想伸手確定一下我爸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我不敢,我怕,我不愿意承認這個結果。
“??!”怒吼聲,如浪潮一般,我嘶吼的叫著,心中的悲苦到了極限。
終于,我似乎愿意接受這個現(xiàn)實,將手探到我爸的鼻子前,他的心臟處。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有的,只是一句躺在地上毫不動彈的尸體。
“嘿嘿嘿!”我冷笑了起來,站起身,連眼淚都沒有掉下一滴,朝著屋里就沖了過去。
“不好,高思德,快拉住他!”林淑嬌焦急的大叫道。
高思德反應也快,他身形往前一沖,一把就將我拉住了。
他體壯,力氣又大,像是一道鐵箍把我牢牢鎖住。
“你放開!”我呲牙咧齒沖高思德吼叫著。
“你別做傻事。”林淑嬌走到我面前:“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殺了他,但你想過后果是什么嗎?”
“我不管什么后果!”我嘶吼著,現(xiàn)在我唯一的目標,就是殺了‘堂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高思德,千萬不要放手!”林淑嬌似乎知道我現(xiàn)在聽不進去,只交代了高思德一聲,便朝著那些村民看去。
此刻,我爸的死,讓我媽和奶奶也大哭起來,他們伏在我爸的尸身上,哭的傷心欲絕。
不知道為什么,天色漸漸紅了起來,原本明亮的月光,漸漸變成了血月,像是有一團火,在焚燒著月亮,焚燒的月亮都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火燒云我見得多了,火燒月,我從未見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被這種異常吸引了目光。
場面,寂靜了下來。
但這種寂靜,只維持了不到五秒,猛然,那些扭曲著身子的村民,如野獸一般,全部朝我撲了過來。
事情發(fā)生的突然,我被高思德牢牢鎖著,根本動彈不了,而高思德本人,似乎也傻了一下。
就這么一下短暫的時間,跑在最前面的村民,朝我咬了過來。
身上的痛疼,村民嘴角的鮮血,讓一切看起來那么的可怖,可也只是幾秒鐘,咬我的村民,也跟我爸一樣,抽搐著身子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動彈過。
“高思德,跑!帶著徐浩跑!”還是林淑嬌反應的快,她見此情況,大叫了一聲,同時從身上拿出一張黃符,口中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朝著最近的一個村民身上貼了上去。
黃符貼身,頓時就焚燒了起來,可黃符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那村民也沒有理睬林淑嬌,就像被我吸引一般,都沖我跑了過來。
高思德估計也嚇到了,他吼了一聲,一腳朝著最近的村民踹去,然后將我往肩膀上面一扛,朝著村口就跑了過去。
他力氣雖大,個頭也高,但扛著我,速度不免受到了影響,沒跑出一小段距離,追上來的扭曲村民就抓住了我。
他們像是發(fā)瘋一般,如野獸捕殺獵物,死死的抓著我,張口就咬了過來。
結果一樣,凡是咬過我的人,沾染過我的鮮血,都無一列外的抽搐起來,幾秒鐘時間,就倒在地上死亡。
“小浩,快跑,去找孫華道長回來,找他回來!”這個時候,我媽和奶奶,也沖了過來,她們哭著,將那些沖向我的扭曲村民抱住,叫著讓我快跑。
但她們只有兩個人,根本就擋不住,余外的婦女們,一個個像是被嚇傻了,沒嚇傻的,也是跪在自家死去的男人尸身旁邊大哭。
“高思德,把徐浩放下來,他要跑就跑,不跑,就讓他去死!”或許林淑嬌看見這種形式,知道這樣帶著我,是跑不掉的。
高思德愣了一下,最終,他放開了我。
“小浩,跑啊,去找孫華道長,難道你想看見村里人都死嗎?”我媽抱著一個扭曲的村民,卻是滿眼含淚的叫著。
我痛苦的點了點頭,含著淚,使出全身力氣朝村口跑去,心中默念著,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孫華道長回來。
一口氣跑出村口,還來不及大口喘息幾下,我心頭的怒火,卻再次忍不住沖了起來。
村口,我的面前,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堂弟’。
他臉色猙獰,手中抓著一把菜刀,一雙眼睛通紅,似乎在等待我的到來。
若是換做前幾分鐘,就算他拿著菜刀,我也會上去跟他拼命,要殺了他。
但現(xiàn)在,我冷靜了下來,我知道我要活著,活著去找孫華道長回來,救村里的人,或許,我爸沒有死,只要孫華道長過來,就可以救活我爸。
我沒有理睬‘堂弟’,想要繞過他逃出去,可就在此時,他像瘋子一樣將我擋住,手中的菜刀比劃著。
“你想殺我?”我吼著,同時在地上撿起半塊磚頭,若是他要動手,我不能束手待斃。
“是你!”他沒有回答我,反而臉色猙獰的更加可怖,他紅著眼睛,嘶啞著吼道,叫道:“是你,一切都是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著,他舉起了菜刀,我也舉起了板塊磚頭。
但,他沒有向我沖來,也沒有揮刀沖我砍來,反而朝著自己的喉嚨割了過去,沒有一絲猶豫。
鮮血,從他的喉嚨流了出來,將泥土都染紅了,他身子抽搐著,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眼神里面帶著憎恨,帶著不甘。
我呆如木雞,只覺得頭腦一片混亂,發(fā)生了什么事?幻覺嗎?不是,我慘笑了起來,朝著后面看去,那些村民依舊在沖我追來。
高思德和林淑嬌,也加入了攔阻的行列,可扭曲的村民視他們?yōu)闊o物,眼里的目標似乎只有我。
哭喊聲,叫嚷聲,還有我媽和奶奶讓我快跑,找孫華道長回來的聲音,都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幻覺。
扭過頭,再次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堂弟’,他已經(jīng)停止了抽搐,只有一雙依舊睜著的眼睛,還死死的瞪著我。
“狗日的,跑?。±献訑r不住了!”高思德聲音從我背后傳來。
咬著牙,我再也沒有回頭,沿著去往鎮(zhèn)上的道路,直到跑的我一點力氣都沒有,倒在地上后,才大哭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高思德和林淑嬌也開車追上了我,他們后面,沒有一個人追上來。
追上我,他們下了車,高思德默默點燃一支煙,坐在地上抽,林淑嬌也沒出聲,只是拿出紙巾遞給我。
三人沉默半響,我哭的累了,才抹掉眼淚,林淑嬌將沉默打破,問我‘堂弟’怎么死的。
“自殺的。”我淡淡的回答一句,從地上起來,繼續(xù)朝著鎮(zhèn)上出來。
他們兩個對于‘堂弟’的自殺,顯得很訝異,超乎了他們的理解。
其實我也理解不了,千方百計占據(jù)弟弟的身體重新活著,為什么選擇自殺?但我現(xiàn)在沒有心思去想。
我也沒上高思德的車,就這么一路沉默的走到了鎮(zhèn)上,我筆直朝著長途客運站走了過去,就坐在門口,等待明天最早的早班車出發(fā)。
林淑嬌他們一路開車跟著,見我蹲在這里,不知道緣由,詢問了一聲,我將去找孫華道長的事情說了,也謝謝他們這段時間的幫忙。
“說什么話,要找一起去找,反正我這次請了不少假,本來準備送完錢,就好好旅游一下,正好,我陪你一起去,就當旅游了。”林淑嬌笑著說道,也跟著我坐在了地上。
“妹子也去,老子豈能不去?有妹子在身邊,就算天涯海角,老子也愿意走一趟。”高思德也跟著坐了下來。轉即,他又站了起來,罵道:“老子信了你們?yōu)蹼u白鳳丸的邪,等個毛的長途車,做老子的車,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林淑嬌沒有回應高思德話,朝我看了一眼,詢問我的意見。
說實話,有他們兩個陪著,讓我安心不少,只是他們終究是局外人,我覺得有些內疚。
似乎看出我心中的想法,林淑嬌笑了笑,拉著我的手,上了高思德車。
“狗日的,老子下次也賴在地上不走,妹子,你會拉著我的手上車嗎?”高思德有些吃醋的說道,被林淑嬌狠狠瞪了一眼后,他才一笑,讓我報地址。
我拿出爺爺留下的紙條遞了過去,他看了一眼,設定了一下導航,叫了聲:“出發(fā)!”開動車子就離開了鎮(zhèn)上。
孫華道長住的地方是湖南,紙條上面寫著詳細的地址,一路上我們三個人日夜換班開著車,第三天早上七點,就到湖南省內。
因為一路太過于疲乏,我們吃了個早餐后,我被咬的傷口有些發(fā)炎,就去醫(yī)院檢查了一下,打了點滴,然后才接著出發(fā)。
孫華道長住的地方有些偏遠,快到的時候,連車子都開不進去,只能停在旁邊,三個人徒步走了進去。
村子只有十來戶人家,都是養(yǎng)蜂人,我們剛進去,就打聽孫華道長的家在哪?
“孫華道長?你們找錯地方了吧?這里沒有叫孫華的,也沒姓孫的。”其中一戶養(yǎng)蜂人回答道。
我聽得傻了,拿出紙條遞給對方,問他這里的地址是不是這個。
他接過去一看,說地址沒錯,但沒有叫孫華的人。
這次不光我傻了,林淑嬌和高思德也愣了起來,高思德更是叫道:“老子真是信了邪,千辛萬苦跑過來,竟然沒這個人。”說著,轉過頭問道:“徐浩,你確定沒有拿錯紙條?”
我確定的再次看了一下,上面爺爺留下的遺言,一字不差,而且,紙條我沒有離開過身邊,甚至連鐵盒子也在,就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就稀奇了,沒孫華道長這個人是事實,他娘的,這究竟是怎么了?”高思德疑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