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開飯的點是那個叫張博的戰(zhàn)士叫我們過去的,離開了房間進到哨所,發(fā)現(xiàn)雪勢減弱了很多,空中星星點點的飄了點雪花,眼看就要停了。
哨所的伙食還是很不錯的,燉的牛肉,熱騰騰的一大鍋,我們幾個人圍在那里,一個拿著一個碗變喝湯邊吃肉,對于幾天沒沾肉星兒又飽受嚴寒侵蝕的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人間極品美味,一碗接一碗的挖著,還好他們量大,我這樣吃下去也不會影響到他們。
吃到最后渾身發(fā)汗我就想脫衣服,誰知趙建國馬上找來了兩件軍用保暖衣讓我倆穿上,說這股熱氣一定得存著,下山得走七個小時,一路上可全都得靠著這股熱氣撐著。
吃完之后趙建國又給我們拿了兩套熒光綠的雪地保暖羽絨服和帽子,上面沒有牌子,摸了下材質(zhì)應該是軍隊特供的,質(zhì)量什么的要遠超過外面那些什么名牌好幾條街。
接著又是熒光綠的登山杖,雪地帽和雪地鞋,連防風鏡都是綠色的,總之穿上這一身后要多綠有多綠,就差頭頂冒綠光了。
和我們倆一起下山的還有趙建國,張博和另一個叫楊兵的個子比較矮小的戰(zhàn)士,穿的裝備也都和我們一樣,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后趙班長看了下時間說:“不等結(jié)冰了,不然趕回來的時間太著急,現(xiàn)在出發(fā)!”
離開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查拉哨所就在查拉山的峰頂上,一點遮擋的東西都沒有,營地的出口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石碑,上面篆刻著紅色的字樣:查拉山主峰。
站在這里,可以一覽山下的群巒雪山,浩浩蕩蕩沒有盡頭,只是在我們的西南方向仍然可見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傲視孤立,趙班長告訴我,那個就是馬卡魯峰,我們就是從那個方向被救過來的,下山的路有一截還要路過那附近。
高原上的黑夜來臨的比內(nèi)地要晚一些,當時已經(jīng)差不多快到晚上7點,視線里還都是明亮的,我們幾人沒敢再做耽擱,整理一下隨身物品后就開始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比較好走,都有車道,趙班長說這條車道一直通往山下的補給站,在雪季之外平時的軍需物資都是靠車拉的,只不過前陣子遇到塌方,把路給埋了,只能等來年雪化了之后才能有工兵團來修復,眼下這條路只能走上一段,剩下的要繞過兩座雪山才能下去。
趙班長和楊兵走在最前面,我和謝雅楠在中間,張博則走在最后,這種隊形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把我和謝雅楠保護的死死的,我不禁有些感動。
一路上除了張博喜歡沒事和我們閑扯兩句外,沒有人說話,只有趙班長時不時的回頭望望說了句跟緊點,大家心里明白路途很長,特別是還要翻山過冰河,保存體力很重要,在這種地形里如果發(fā)生高反,無異于就被判了死刑。
當我們走到塌方地段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我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8點半,漆黑的夜空和白茫茫的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班長讓大家在這里原地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前進,他們?nèi)齻€人長期在這種環(huán)境中巡防已經(jīng)非常習慣這種體力活動,坐在那里看起來很輕松,我和謝雅楠就不行了,這種在這種空氣稀薄的高原上持續(xù)不斷的徒步行走,還不敢大口喘氣,這會兒感覺腳丫子都在拼命呼吸。
趙班長看我倆情況不太好,就從背包里拿出了兩個便攜式氧氣管遞到我們面前,說:“扛不住就吸兩口。”
我搖搖頭謝絕了趙班長的好意,眼下還不是吸這東西的時候,好不容易適應了這邊的空氣,吸幾口之后就會一夜回到解放前,接下來的路才是最難走的,如果這個時候讓大腦接收到這么大量的氧氣,那后面產(chǎn)生高反是遲早的事情。
我又適應了一會兒感覺好得多,謝雅楠的臉色也沒有之前那么差,我們從包里取出了點熱能巧克力和功能飲料,補充了下體力就準備接著走,畢竟我們兩個不說能幫上什么忙,起碼不能拖后腿。
前面道路的塌方就是就是在山洞邊的一截車道被雪山上落下的巨石砸了個大窟窿,而且窟窿的后面的路段還不時有落石和雪崩的情況發(fā)生,我們現(xiàn)在只能從旁邊的山谷處下去,然后順著山谷的而另一邊越過一座雪山,然后再過一小段古冰川上山,接著下山才能到補給站。
路途很遠很艱難,這個時候連張博都一句話也不說了,悶著頭在自己的身上綁繩子,然后拿出登山鎬將鎬尖死死釘在巖壁里,將繩子放到山谷里后,趙班長第一個順著繩子爬了下去。
雖然雪地里的能見度比較高,但是這種深度較大的地方還是看不不見,只是看著山谷里黑漆漆一片,應該不淺,過了好一會兒才從下面?zhèn)鱽砹粟w班長的手電筒燈光信號,接下來是謝雅楠。
謝雅楠雖然力氣不大,但是伸手非常不錯,之前在漢墓里就可以看得出來,一直緊跟著我們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她下去的速度比趙班長還要快,當她的新號傳上來的時候,張博和楊兵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笑了笑,心想馬上我下去的時候你們肯定會更吃驚。
我是典型的那種爬墻快,下墻一跟頭那種。
對于看不見的東西我總是沒有安全感,心里發(fā)虛手上就會發(fā)軟,我順著繩子往下爬的時候聽著腳上蹭掉的隨時落在山谷里的聲音,心里一個勁兒哆嗦,燈感覺下到差不多的時候往下瞅了一眼,看看還得多久,可誰知這一瞅,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下面站著趙班長和謝雅楠穿著熒光綠的羽絨服在黑暗中特別明顯,趙班長正拿著手電筒照在我身上給我探路,謝雅楠在一邊沖我招著手意思讓我快點,但是站在他們后面的那個黑影是誰?
我們這一行只有五個人,趙班長和謝雅楠在下面,我還在繩子上,上面是張博和楊兵,為什么會多出來一個人?
冷汗順著我的脖頸噌噌噌的往下淌,手上也都汗?jié)裢噶?,攥在手里的繩索在汗水的潤滑下一個勁兒打滑,我又看了眼那個黑影,跟謝雅楠差不多身高,直直地站在他們身后,好像是在看著他們。
見我抓著繩子在半空中不動,趙班長有點著急地拿著手電筒在我身上閃,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我不敢說話,那黑影離他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萬一要是驚擾到了他,我擔心下面的倆人都活不了。
只是那東西沒有抬頭看我,一直在盯著他倆,我連忙把繩子盤在腿上,一只手死死抓住繩子,一只手朝著他們后面指了指。
他們倆見我這樣有些迷茫的看著我,沒有明白我什么意思,我有些著急,拿手拼命往他們身后指,可還是沒有看明白,我急的一頭汗,想了想,先拿手指了指他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后面,然后再又往他們后面一個勁兒點,然后長大了嘴對他們做口型,意思是身后有鬼!
趙班長還是一臉迷茫,但是長期在墓中摸爬滾打的謝雅楠首先反應了過來,輕輕拿手指在胸前往后點了點,然后對我做了個疑惑的表情,我見了拼命點頭。
謝雅楠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拿手背輕輕碰了碰趙班長,然后對他往身后使了個眼色,趙班長見狀就要回頭卻被謝雅楠一把攔住,但是趙班長好像還是看見了后面的東西,饒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此刻也是一張臉煞白。
這下我們?nèi)齻€人都一動也不敢動了,他們兩個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應對的辦法,但是我快堅持不住了,在繩子上僵持了這么久,剛又給他們做手勢又消耗了大量體力,這會兒雙手雖然攥在繩子上,但是身子卻一個勁兒往下掉,眼看就離地面不遠了。
這時,山谷上面突然伸出一個人頭來,看樣子像是楊兵,估計他在上面看我下去這么久都沒有回應想看看怎么回事。
他剛一露頭就見他拿著手電就往下面照,我剛準備對他使臉色讓他不要這樣,就見楊兵一邊照一邊說話:
“班長你們怎么還沒有。。。。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