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我是被熱醒的,全身上下被一股炙熱的空氣所包裹住,身上全是汗,跟蒸桑拿一樣。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我他娘的下地獄了?
可是我這輩子也沒干過壞事啊,要是連偷看班花睡覺流口水,偷摸同桌小辮子也算的話,那地獄豈不是早就人滿為患了?
還是說因為我毀了漢朝公主墓?
一定是的,偷墳掘墓在古代可都是重罪,逮到就得殺頭的,這下我算是被坑慘了,就算是尸變也不至于下地獄啊,這下可倒好,我他娘的應該算是地獄里最年輕的鬼了吧。
我閉著眼睛胡思亂想著,身上的汗越來越多,身上被一個厚厚的東西壓的喘不過氣,手上就下意識地把那東西撤掉,一摸軟綿綿,像是被子,這地獄的待遇夠好的啊,還給被子。。。。。
不對,老子應該沒有死!
我連忙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干凈整潔的小房間里,房間不大,但是里面的擺設都很整齊簡潔,一股股熱氣正沿著背往身上竄,我低頭看了一下,居然是火炕。
這是哪啊,我不是被雪崩活埋了么?
我此時最后的記憶還在被鋪天蓋地的雪崩活埋的場景之中,怎么突然來到這了?
我試著從床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上沒什么異樣,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卻沒有看見謝雅楠,當時我就慌了,難道她出事了?
我急忙從床上下地,發(fā)現(xiàn)整間屋子里溫度很高,應該是有什么采暖設備,我這剛一抬頭,就看見一面大紅色的錦旗,上面寫著:高原紅色邊防隊!
邊防隊?
這里是哨所?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打開,伴隨著風雪聲走進來了一個穿著厚厚的迷彩服的中年人,進來后看到我坐在床上正一臉懵逼的看著他,臉上一喜,連忙把頭伸出門外喊:“班長,班長,那兄弟醒了!”
那中年人的聲音剛落,就呼啦啦的從外面擠進來了三個穿著同樣衣服的中年男人,其中一個肩膀的花明顯跟其他幾個人不一樣的走到我面前說:“同志你可算醒了,把我們嚇壞了。”
雖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明顯是眼前的這幾個人救了我,而且得知我醒來之后還這么熱情,我連忙下地握住他的手說:“謝謝你首長,我這是在哪啊,還有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你有沒有看見?”
話音剛落,從門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穿著厚厚的迷彩服,只不過個子要比他們小了許多,但當我看清她的臉的時候一陣欣喜,是謝雅楠。
那個首長模樣的大叔一邊把我扶到床上坐下一邊說:“她比你醒得早,之前我們還在一直擔心你什么時候醒來,現(xiàn)在看來沒事了。”
謝雅楠也走到我面前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真沒用,一個大男人在這躺了一天一夜,好點沒?”
好點沒好點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見謝雅楠在我面晃蕩的手上捏著兩張牌,一張大王一張二,這要是在斗地主的話穩(wěn)贏了啊。
不光是她,另外還有兩個大叔手里也都拿著紙牌,我心思一合計看來我醒的不是時候,估計他們在斗地主。
旁邊的一位大叔端了一個茶缸給我,里面是冒著煙的熱水,我接到手里連連道謝:“謝謝大叔。”
旁邊的幾個人聽我這么一說臉上都是一愣,然后就開始憋笑,我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們不知道這么回事,說句謝謝還說錯了么?
謝雅楠首先噗呲一聲樂出了聲,說:“這是張博,是這里的邊防戰(zhàn)士,今天才20歲!”
20歲?
我看著張博的那張黑黢黢里透著紅的臉,臉上的溝壑比我爸的都多,我這才明白這是長期在高原環(huán)境中生活的特點,高原空氣稀薄缺氧,空氣中水分很低,而且常年的高原風和強烈的紫外線能使一個人的皮膚衰老的很快,20歲像50歲也算正常。
想到這里我老臉一紅連忙道歉,再仔細看其他人,估計也就這個班長有個三十多歲,其他人的年齡都和我大差不差。
不過他們也沒和我計較,還主動和我拉起了家常,問這問那的,問的都是些外面的事情,看來他們在這里很難出去,我一一跟他們描述了一下,到了最后我也問出了我心中疑問,我們?yōu)槭裁磿搅诉@里。
回答我的是那個班長,叫趙建國,是這個哨所的頭頭,這座哨所的名字叫做查拉哨所,位于查拉山的頂峰,海拔接近6000日,算是中國海拔最高的哨所之一了。
查拉山連接著印度和緬甸的邊界,也是他們這座哨所存在的意義,守衛(wèi)邊防線。
之前我看到的那面寫著高原紅色邊防隊的錦旗還是某位國家首腦贈給他們的,眼前的這些人雖然看著其貌不揚,但卻都是祖國真正的守護神。
查拉哨所的巡防地點是和印度緬甸交界的扎果拉、控揚米兩個山谷,從這里到邊防線要翻過兩座海拔5500多米的雪山,中間的冰河、險灘多的難以想象。
并且在我們出事的納木措湖一帶并不是他們的巡防區(qū)域,只是最近好像莫名其妙來了很多外地人到那個地方,不像是探險,因為早就過了安全的登山季,真正探險的人是不會冒這個險的,只是感覺他們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因為馬上要進入封山,為了保障這些人的安全,他們特意擴大了巡防范圍,以便將那些外來人“請”出去。
說起那天算是我倆的造化大,他們本來在那邊都巡防結束了,結果遇到塌山,封住了以往經(jīng)常走的那條路,他們不得已又返回納木措湖繞了一大圈子從另一條路走,而且中間遇見暴風雪就停歇了一段時間,結果一到那里就聽到了爆炸聲,還以為是境外敵對分子闖進來了,就連忙趕了過去,正好看見了我們被雪崩活埋的場景,他們是在雪崩還是持續(xù)的時候把我們搶救出來的,不然雪山上那么多積雪,就算是他們在我們旁邊,也只能干瞪眼了。
聽到這里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后怕,雖然救我們的情節(jié)被輕描淡寫代過,但是回想起山上積雪滾下的場景,我能想象到他們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才救了我們。
想到這里我連忙從床上下來朝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們這些祖國的英雄出現(xiàn)任何閃失,我做鬼都不會饒了自己。
幾個戰(zhàn)士見我這樣連忙把我扶起來,說在部隊里不興這一套,傳出去他們要挨處分的。
我嘿嘿的笑了笑,腦子里突然想起進了貢嘎谷的貢布,就看了謝雅楠一眼,謝雅楠皺著眉頭沖我搖了搖頭,我心中一涼,貢布不會出事出事了吧。
就算沒有出事他回來的時候見不到我們,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到處找,而且那晚的東西也不知道死活,如果撞上了。。。。
想到這里我也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對哨所的戰(zhàn)士們再次千恩萬謝,就對謝雅楠說要不咱回去?
謝雅楠明白我的意思,沉著臉拿手指了指窗外,我這才看見,外面的大雪已經(jīng)遮住了視線,能見度連兩米都沒有,別說下山了,走出這個哨所都成問題,我當時心就沉了下去,這一趟就這么白來了?
趙建國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肩膀說:“你們還有位朋友的情況謝女士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最近的救援隊會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去搜救,而且聽她說那人有著很豐富的采蟲草經(jīng)驗,這種風雪天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繼續(xù)道:“而且我們接到下面氣象站的消息,雪勢會在下午減弱,晚上7點左右會停,預計8點左右我們會送你們下山回日喀則。”
“晚上還能下山?”我疑惑道。
“嗯。”趙建國點點頭道:“晚上溫度低,覆蓋在地上的積雪會一定從程度上結冰,不會那么松軟,這樣掉進雪坑的幾率要小的多,晚上下山比較安全,而且這次暴風雪的提前到來讓我們很多的過冬物資沒有運上來,正好借這次機會我們也要下山搬運物資。”
“人工搬運么?”我問道。
“是的。”
趙建國他們又交代了我們幾句之后就離開了屋子,說開飯的時候會叫我們,整個屋子就剩下我和謝雅楠兩個人。
過了好久我才對謝雅楠說:“就這么回去么?”
謝雅楠點點頭說:“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咱們這次來的太莽撞了,一路上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雖然都化險為夷,但是并不能保證次次如此,而且這高原雪山的環(huán)境比我想象的要惡劣的多,咱們現(xiàn)在是和人斗和未知的東西斗,還在和大自然斗,你覺得咱倆有勝算么?”
“之前有貢布在好一些,現(xiàn)在連貢布都生死未明,咱們這樣冒失地再繼續(xù)走下去,無異于自尋死路。”謝雅楠說道。
聽了謝雅楠的話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么,看著傷痕累累的謝雅楠和我自己,還有生死未卜的貢布,這連鬼印影子所折射出的那座山在哪都不知道就已經(jīng)這樣,再繼續(xù)下去估計我和謝雅楠都會葬在這雪山之中。
誰也不能出事!
我對謝雅楠說完這一句后盯著窗外的飛雪,陷入到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