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門前是非多。
94年,我外婆帶著我媽和小姨到水嶺村的時候,我媽正大著肚子。三人貌美如花,還有一個大著肚子,沒少有男人踏門檻。不過,我外婆性子烈,但凡有男人上門,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里拿著藤條就罵。
半個月,沒有男人再敢上門,再到第二年我出生了,一家四個女人,流言更多了。
有人說,我們家陰氣重,女人都克夫,所以不愿招惹男人。也有人說,我媽多半水性楊花,我是她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可能連名字都不知道。
對于我媽,其實(shí)我沒太多印象,畢竟她在我四歲的時候就走了。至于外婆在我眼里,她長得漂亮,性子剛烈,對小姨管得很嚴(yán)格,輕易不讓她接觸男人。而小姨也很兇,似乎討厭我媽,也連帶著討厭我。
一年年過去,我漸漸長大,小姨離了家,后來我也離了家,外婆獨(dú)自留在水嶺村,依舊貌美如花。
大學(xué)四年,因?yàn)閷W(xué)費(fèi)和路費(fèi)的關(guān)系,我很少回家,就連大三那年春節(jié)我都沒有回去。可是沒想到的是,在我大四參加實(shí)習(xí)沒幾天,卻接到了外婆離世的噩耗。
外婆走了。
走的突然,我絲毫沒有心理準(zhǔn)備。
當(dāng)我回到家在堂屋里見到一年多未見,卻已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的老人時,我怎么也不相信眼前這個老人會是我本該貌美如花的外婆。外婆得了什么病,村里人誰都不知道,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什么樣的病,會讓一個看上去本來只有四十來歲的女人,在不到兩年之間變成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婦。
我趴在外婆身邊,哭得撕心裂肺,甚至喪事也是有心無力,直到臨近發(fā)喪的早上,小姨帶著一個賈民德的男人回來,我才慢慢松了一口氣。
小姨還是那樣,高挑,靚麗,喜歡打扮?;貋淼臅r候,冷著臉,只說回來住幾天就走。而她帶來的男人賈民德卻是有點(diǎn)古怪,回來之后,上下看了我一眼,隨后在院子里四處轉(zhuǎn)悠,看看這,看看那。
外婆生前屋里沒怎么進(jìn)過男人,加上我小時候小姨對我不好,眼前這個男人又古里古怪,我心里也就反感得狠。本來,我以為這樣也就算了,卻沒想到下午的時候,那個男人和小姨在我房間里做起了惡心事。
也許是連著幾天有些累了,中午吃過飯得時候,我靠在外婆的床上就睡迷糊了。等到我醒來得時候已經(jīng)三點(diǎn)多了,本來我醒了想找找小姨商量一下以后得事的,可是沒想到剛從外婆屋里走出來,我就聽到了我房間里的怪異動靜。
呃!
我走到門口,只聽到里面?zhèn)鱽砹诵∫涛鼩獾穆曇簟?/p>
這聲音!
我感覺有些怪異,便在虛掩的門縫看著里面的情況。這一看不要緊,簡直是辣眼睛,嚇得我差點(diǎn)叫出聲來。
我感覺不知所措,整個人呆在那里,身體不敢動半分。我很想一下子把門推開,大罵幾句,可是又沒有那個勇氣。小姨太不像話了,外婆最不喜歡男人進(jìn)家門,她帶個男人回來也就算了,可是居然還在家里做這種不知羞恥的事,而且外婆早上才剛下葬,難道小姨沒有一點(diǎn)良心嗎?
就在我真的準(zhǔn)備推門而入的時候,小姨她們說話了。
“玉潔,你確定那老東西真有那玩意?可是我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么來。”
小姨含糊道:“我哪知道,我離家十年了,以前老東西根本不讓我碰那玩意。”
……
老東西!
我感覺小姨是在說外婆,我大腦一片空白步步后退,從來沒想過小姨對外婆如此不敬。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到房間里的,只是一個人坐在那里愣愣得發(fā)呆,不明白小姨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還背后辱罵外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屋的門才響動了起來,小姨走到我外婆房間的門口,腿上的黑色絲襪已經(jīng)換了。
“小穎啊,發(fā)什么呆呢?”小姨走進(jìn)房間,一臉笑容的對我問道。
我看著小姨,又看著后面跟著的賈民德,心里一陣厭惡,但是又罵不出口,只能勉強(qiáng)道:“有點(diǎn)累了,坐會。”
“哦。”小姨擺了擺手示意賈民德先離開,在賈民德離開之后,小姨才笑著對我道:“對了。小穎啊,我記得你外婆以前有一個銅罐子,你知道放什么地方了嗎?”
銅罐子?
我看著小姨,又想起小姨先前和賈民德說的話,我頓時心里厭惡的厲害。
她說的銅罐子,我的確記得,小時候我見過外婆拿出來過幾次,那時候我總覺的可能是糖罐子。只是現(xiàn)在想起來,那東西更像一件古董。而外婆才死三天,小姨就在家里和男人廝混,而且對外婆那么不恭敬,現(xiàn)在開口還要那件古董,我心里頓時氣憤萬分。
“不知道。你出去吧。晚上我不想做飯了,你們要吃自己做。”我冷著臉回了句,也不理會小姨,脫掉鞋上了床就拉著被子,埋頭睡覺一個人生悶氣。
小姨坐在床邊許久,最后沒打擾我,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房間。
畜生。
在小姨把房間門關(guān)上那一刻,我躺在床上心里咒罵著,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其實(shí),我心里知道,我氣的不只是小姨,同時我也在氣我自己。更是心里想不明白,在外面一年多沒回來,外婆怎么會突然走了呢?
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
我從小是外婆帶大的,就在前幾天,我還想著等賺到錢就把外婆接出村子過城市里的好日子??墒菦]想到,就幾天時間,本來我默默計劃的一切,卻少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
過了好久,外面的天黑了,我才坐起身子,擦著眼淚,心里想著小姨想要的那個銅罐子。
其實(shí),外婆藏東西的地方,我知道。小時候,奶奶或許會背著小姨收拾東西,可是我在的時候,奶奶沒有太掩蓋什么。而小姨想要的銅罐子,如果沒錯,應(yīng)該就在外婆的床低下。
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最后矮下身子鉆進(jìn)了床下,隨后用手機(jī)照了一圈,就確定了幾塊磚頭。家里都是老房子,我以前也見過一次外婆將東西藏在床下,還聽見磚頭聲。所以,那東西只要還在家,多半就是被藏在了這里。
我用手扒開磚頭,果然在下面見到了一個黃布包裹的小木箱子。木箱子不大,就兩塊磚頭那么厚實(shí),我將木箱子直接從床低下拿了出來,也沒敢開屋子里的燈,就用手機(jī)的光照著箱子里的東西。
果然,銅罐子在箱子里,除了銅罐子以外,箱子里還有一本舊書,以及兩張照片。
“我媽的照片!”我用手機(jī)光照著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我媽的單獨(dú)照片,另外一張卻是我媽和一個男人的照片。我翻過照片,只見照片后面還有兩個名字:“李冰清,秦漢官?難道是我媽和我爸?”
小時候外婆給我看過我媽的照片,只是我媽和秦漢關(guān)的照片,我確實(shí)從來未見過。外婆藏在這里,還一直不給我看,我?guī)缀蹩梢钥隙?,這男人多半是我爸。
看完照片,我拿起銅罐子。以前我只是遠(yuǎn)遠(yuǎn)得看過幾眼這東西,現(xiàn)在拿到手里我才感覺這東西和尋常東西極為不同。銅罐子上雕刻著一道道紋路,有小篆寫的字,還有八卦的印記,幾乎完全包裹了銅罐子。
罐子是密封的,上下倒是分得清。
我沒看見有蓋子,卻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凹槽。而我看到那凹槽,不禁愣了一下,隨后取下了脖子上掛著的銅片吊墜。這吊墜從小就帶在我身上,卻沒想到和凹槽形狀一模一樣。
“外婆留給我的?”我將小吊墜放在凹槽上,可是一放上去,吊墜就好像被吸在了上面,瞬間和銅罐子融合在一起,怎么扣都拿不下來。
合上了?
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看著銅片和銅罐子合上,想要找縫隙打開,可是依舊看不出什么名堂來。
咔。
就在我研究銅罐子的時候,卻沒想到房間的門突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了。我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嚇得慌忙把銅罐子藏到身后,同時挪了一下身子,將木箱子也擋住了。
“小穎,你干嘛呢?”小姨走進(jìn)房間打開燈,見到我略有慌張的表情,頓時又開口道:“小穎,你是不是找到鎮(zhèn)魂罐了?快拿來給我。”
鎮(zhèn)魂罐?
我背著手拿著鎮(zhèn)魂罐,看著小姨開口道:“我是找到了你說的罐子,不過罐子是外婆留給我的東西,我憑什么給你。”
此刻,外面的賈民德也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房間,聽到我的話,明顯眼睛一亮。
“小穎,聽話,那東西你不能留在身上。”小姨聽到我的話,頓時聲音軟了下來,說著已經(jīng)走向我。
只是在她要靠近的時候,我瞬間起身走到了一邊,同時開口道:“你不要過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要這個古董賣錢。小姨,從小外婆對你是管得嚴(yán)了一點(diǎn),可是我沒想到,外婆死了,你回來一點(diǎn)都不難過,居然在家里做那種不要臉的事,現(xiàn)在張口就要找這個罐子,是不是如果家里沒這個罐子,就算外婆死了,你也不會回來看她一眼?”
也許是我抓著罐子太緊了,我都感覺手指好像被刺了一下,只是這時候我在氣頭上,也沒去多管。
小姨聽著我的話,臉色難看的厲害。
“你說賣錢?”不等小姨說話,站在一旁的賈民德突然笑了,開口道:“原來你是說錢?。窟@樣吧,你把罐子給我,我給你兩百萬。”
兩百萬?
這價格的確嚇了我一條,只是我在氣頭上,就算要賣,我也不可能賣給眼前兩個人。就在我剛要開口回絕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手里的鎮(zhèn)魂罐傳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受傷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嚇得我慌忙抬起手想將鎮(zhèn)魂罐丟到一邊床上,只是這罐子好像粘著我的手,根本放不下來,同時還散發(fā)著黑色的煙霧,嚇得我連忙后退了好幾步,靠在了墻上。
“媽的,殘魂認(rèn)主了。”賈民德見到我手上鎮(zhèn)魂罐散發(fā)著黑色煙氣,頓時對小姨怒聲質(zhì)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她什么都不知道嗎?”
認(rèn)主?
殘魂認(rèn)主是什么意思。
我全身冷的厲害,好像又一個什么東西突然鉆進(jìn)了大腦里一樣,瞬間的刺痛感,讓我得意識一下子模糊起來。
而就在這眨眼的功夫,我得大腦里閃現(xiàn)出一連串的畫面。我只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宮殿之中半躺在床上依偎在一個雙眸如墨,面容棱角分明的長發(fā)男子懷里。
男子的手輕輕撫摸過我每一寸肌膚,臉上帶著一絲愛憐的笑容,隨后慢慢低下頭親吻著我。
我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回應(yīng)著男子的索取。
這樣的畫面有很多,男子有時候還喊我得名字,我卻怎么也聽不清楚。
呼!
這一切畫面,就好像一瞬間出現(xiàn)在我記憶里,又一瞬間消失一樣。我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得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小姨和賈民德,這一刻甚至剛才畫面帶來的身體異樣感還存在。
小姨站在我面前,言語結(jié)巴得對賈民德回應(yīng)道:“她……老家伙以前那么護(hù)著她,根本沒把那些事讓她知道啊。”
“殺了她。”那男人聽到小姨的回話,頓時冷聲開口,手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把劍,就準(zhǔn)備走向我。小姨本來也在看著我,只是聽到賈民德說要?dú)⒘宋遥琶撞缴焓謱①Z民德攔了下來。
“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不能殺她。”小姨急聲開口道。
男人陰沉得看著小姨,冷聲回音道:“那怎么辦?殘魂認(rèn)主,除非有鎖魂木才能易主,要不然就只能殺了他。你知道一根鎖魂木要多少錢嗎?有錢也未必買得到。李玉潔,你不要忘了我們以前是怎么被人欺負(fù)的了?現(xiàn)在一個殘魂就在眼前,只要我們實(shí)力強(qiáng)大了,你到時候想要什么沒有?”
“我!”小姨滿臉糾結(jié)得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時候我全身好像被凍住一樣,根本動不了,只能懇求得看著小姨。我知道,小姨如果讓開,賈民德肯定會殺了我,這時候我連跑甚至求饒都做不到。
小姨見到我的目光,最好搖頭道:“不行,民德,她是我最后一個親人了,我求求你不要?dú)⑺?。我們再想其它辦法……”
賈民德好像被說動了,喘著粗氣最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劍。而就在小姨放松下來,轉(zhuǎn)過身看向我的時候,賈民德卻是瞬間用手砸在了小姨的后腦上,小姨也跟著癱倒在地。
“蠢女人。”賈民德跨過小姨的身子,罵了一句,又拿著劍走向我。
完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要死了,嚇得閉上了眼睛。而就在我閉上眼睛之后,一直等待的疼痛,卻是沒有來。
“鬼……鬼侍!”賈民德結(jié)巴的聲音在我耳中響起。
我感覺身子似乎能動彈了,縮著脖子就慢慢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熟悉得背影站在我面前,正是先前畫面中出現(xiàn)的男子。男人一頭黑色的披肩長發(fā),比我高了小半頭,身上肌肉結(jié)實(shí),布滿了黑色的刺青。我只見那男人伸手抓住了賈民德?lián)]砍下來的劍,卻沒有其它動作,就靜靜得站在那里。
鬼侍是什么?
鎮(zhèn)魂罐里的東西?
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又是人是鬼?和我又有什么樣得關(guān)系?
我呆滯得站在原地,只見賈民德本來看著我眼前的男人還有一些驚恐,只是見男人沒有其它動作,卻是嘴角笑了起來。
“哈哈,果然是殘魂,你不知道怎么控制他。”賈民德松開了被男人抓住的劍,又滿臉陰冷笑容得看向我道:“小丫頭,你什么都不懂,憑什么掌控鬼侍,只要我殺了你,這鬼侍就是我的了。”
控制不了!
果然,賈民德再走向我的時候,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卻是絲毫沒有阻攔。我嚇得慌忙想從一旁逃跑,而就在賈民德?lián)湎蛭业臅r候,小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腳踹在了賈民德的背部。
賈民德被擊中,直接撞在了墻上,卻好像沒受多大傷。
“小穎!”小姨防備著賈民德,同時將我護(hù)在身后道:“你先走,我拖住他。他是我男人,不會把我怎么樣的。你去縣里,圖書館那里有一條白水街,你到那里等我,我沒去,你千萬別出來。”
走!
我看著賈民德已經(jīng)站了起來,又聽到小姨的話,慌忙掀開被子,將木箱子里的書和照片拿起,然后帶著鎮(zhèn)魂罐和手機(jī)就往外跑。而這時候,小姨好像和賈民德已經(jīng)打起來了,只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賈民德要?dú)⑽?,但是卻不會殺小姨,這時候我只能先逃再說。
天已經(jīng)黑了。
我跑出村子,上了公路。只是,我跑出來之后,總感覺后面好像跟著一個什么東西。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嚇得差得魂飛魄散。我只見,身后一個披著黑色長發(fā),身上滿是黑色刺青的男人懸停在半空。男人雙眼猩紅,半邊臉露出一些白骨,嘴唇烏黑,身上還纏繞著黑色的煙氣,如同惡鬼一樣。
鬼!
鬼侍?
我知道,眼前這個東西就是剛剛幫我擋了一劍的鬼侍,也是我所見到得畫面中得男子。前面我只是看見背影,現(xiàn)在看見正面恐怖的面容,我不可能不害怕。而更可怕的是,我往前跑,這東西就跟在我后面飄著,我停下來,他也慢慢停下來,一雙猩紅的眼睛就這么看著我,陰魂不散得跟著我,卻一句話也不說。
甩不掉!
我害怕的厲害,在昏暗的路燈下跑著,惡鬼卻跟在后面飄著,怎么也甩不掉。最后我跑得實(shí)在太累了,跌坐在一個路口大口喘著氣,連害怕都沒了力氣。
甩不掉就甩不掉吧。
我已經(jīng)認(rèn)命了,這東西一路跟著我,倒是好像也沒做其它什么事,我自己是不太害怕了,卻又擔(dān)心外人看見這東西跟著我,我該怎么辦???雖然村子這一帶有點(diǎn)偏,沒什么人,可是到了縣城里,那些人看見這么個鬼東西,還不都得嚇?biāo)馈?/p>
就在我想要站起來,繼續(xù)趕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從遠(yuǎn)處急速開了過來。這輛車的速度本來極快,開到我所在路口的對面,一個急剎車,嘶啞得停在了那里。我慌忙起身,只見一個男人正在車?yán)锟粗?,本來我以為那個男人是被我身后的東西嚇住了,只是再一看對方的目光有些不對。
冷漠的目光。
男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穿著黑色夾克,嘴里叼著煙,面容白皙,卻棱角分明。車?yán)锏臒糸_著,可以看見對方平靜的面容和冷漠的眼神。
我站在那里,只是看著那個人,那個人也看了我一會,突然伸手從副駕駛座上,拿了一根長條形的物體,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難道和賈民德是一伙的!”我看著那男的下車,嚇得慌忙將手里的書和罐子都塞進(jìn)懷里,轉(zhuǎn)身就跑。我又見到一輛大巴車從遠(yuǎn)處開過來,我嚇得一邊跑一邊伸手示意大巴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