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才轉(zhuǎn)移話題道:“鐘天朧,你自稱什么靈探,難道真的不知道僵尸的弱點(diǎn)嘛?”
“我不知道什么弱點(diǎn),但我知道,你剛才一定覺得很尷尬。”
“••••••”
周大才深吸一口氣,極力按捺想把鐘天朧痛扁一頓的沖動。
“啊吼!”
三僵尸發(fā)出一聲咆哮,不約而同的朝著鐘天朧撲咬過去。
雖然五官功能退化,但在感應(yīng)陽氣方面卻異常敏銳,而陽氣旺盛的鐘天朧,就猶如黑暗中的夜明珠。
“別廢話了!趕緊迎敵!”
周大才全身纏繞著青色的煙氣,眼中青光暴漲,大喝一聲,如同炮彈般沖了過去。
“殺!”
像是察覺來自周大才的威脅,其中一只僵尸調(diào)轉(zhuǎn)目標(biāo),迎著周大才的攻擊而去。
周大才神情凝重,一爪子拍向僵尸的腦袋,僵尸對此置若罔聞,反而張開雙臂,像是要將周大才攔腰抱住。
兇猛的爪擊重重地拍在僵尸的腦袋上,見效甚微,僅僅濺起幾點(diǎn)火星。
僵尸殺至近前,周大才連忙身子后仰,隨即雙腿一蹬,趁勢逃脫。
僵尸見周大才逃脫,也不再糾纏,轉(zhuǎn)過身,再一次參與撲殺鐘天朧的行動中。
砰!砰!
鐘天朧一連串的拳打腳踢,全都精確無誤地落在致命處,無論是力度,或是準(zhǔn)確度,如果換做任何一個(gè)人來受,非死即傷。
但僵尸們受到攻擊,也僅僅只是被震退數(shù)步,隨即又悍不畏死的沖了過去。
久而久之,戰(zhàn)斗逐漸變成拉鋸戰(zhàn),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鐘天朧將身子往旁一偏,又猛地向前邁去,順勢繞到僵尸的身后。
“嘖,耗體力可對我不利啊。”
鐘天朧一邊思索對策,一邊避免受到僵尸的夾攻。
“老周!”
左閃右避,鐘天朧把握機(jī)會,逃出僵尸的圍攻,跳到周大才的身旁。
周大才蹙眉道:“你有對策了?”
“劃破我的手掌,快!”
“好!”
周大才不疑有他,用銳利的指甲劃破鐘天朧的掌心。
感受著傷口傳來的陰冷與疼痛,鐘天朧無奈一笑,但很快又?jǐn)咳ァ?/p>
熟悉的金光,以及蘊(yùn)藏在其中的磅礴力量。
“你早該這么做!”
周大才沖著鐘天朧,看似埋怨,實(shí)則打趣道。
鐘天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著金光燦燦的左手,暗自松了口氣,還好陰毒沒有傳遍整只胳膊。
“老周,你往后退!”
“好!”
周大才往后退了幾步,并沒有聽到鐘天朧低聲說了一句。
“賭賭看吧。”
三僵尸瑟瑟發(fā)抖,顯然是感覺到鐘天朧的變化,本能的想要逃走。
但是出于主人的命令,也只能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砰!
鐘天朧全神貫注,下意識的一揮手,就將跑在最前頭的僵尸拍飛。
僵尸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重重砸到那顆參天古樹上,滑落到地上。
這一下碰撞,令本就近乎枯朽的樹身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裂紋。
周大才見狀,不滿道:“喂!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力道嘛!”
鐘天朧撇了撇嘴,心想要是能控制力道,我也用不著那么糾結(jié)了!
機(jī)不可失,鐘天朧可不想再受罪,趁著金光尚未消散,迅速結(jié)束戰(zhàn)斗。
咚!啪!
接下來的戰(zhàn)斗,如摧枯拉朽般毫無懸念。
第二只僵尸被鐘天朧一拳捶進(jìn)地里,頭頂凹陷,眼珠子幾乎要突出眼眶。
第三只僵尸的情況最慘,鐘天朧看似隨意的一巴掌,直接將它掀翻在地,半邊臉破碎,腐臭的肉末灑滿一地,眼珠子在地上滴溜打轉(zhuǎn)。
“••••••”
周大才望著鐘天朧的背影,心有余悸道:“要是成為他的敵人,得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質(zhì)呀,太可怕了。”
金光消散后,鐘天朧揉搓著酸軟無力的左手,同時(shí)也是為了舒緩陰毒帶來的刺痛感。
看似驚人的攻擊背后,只有鐘天朧知道其中的弊端。
像這種酸軟無力的感覺,很明顯是體力透支的癥狀。
就如周大才所抱怨的那樣,鐘天朧無法控制好金光加持過的力量,才會導(dǎo)致力道過重。
原來只需用一分力,卻在無意間使出十分,像這種不可控性,令鐘天朧很是頭疼。
經(jīng)過多次試驗(yàn),鐘天朧總算是摸出兩點(diǎn)規(guī)律,一是體力透支的癥狀,只有在使用金光的力量后,并且主要出現(xiàn)在被金光加持過的地方。
二則是受傷程度,也會影響到恢復(fù)傷口時(shí)所損耗的體力。
鐘天朧低頭看著滿是老繭的雙手,喃喃道:“如果讓一個(gè)不受社會底線拘束的瘋子,擁有這個(gè)不死之身,恐怕是一個(gè)災(zāi)難吧。”
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用謙遜的語氣道:“幸好,我依然是那個(gè)不忘初心,堅(jiān)定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鐘天朧,你在那自言自語個(gè)什么勁!”
周大才剛好聽到鐘天朧最后的一句話,笑罵道。
鐘天朧回道:“你個(gè)封建主義的殘?jiān)畟€(gè)屁。”
“跟你斗嘴,簡直就是自討沒趣。”
周大才嘆了口氣,疑惑道:“你們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那些僵尸的?”
“我哪知道,之前丫頭被一條狗給帶走了,等我找到她的時(shí)候,正好看見那三個(gè)孫子在追她。”
“狗和僵尸,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丫頭!別躲了!趕緊過來!”
鐘天朧雙手作喇叭狀,放在嘴邊,沖著古樹那頭大聲喊道。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鐘天朧顧不得其他,朝著古樹跑去。
就在相差十米時(shí),古樹傳出咔吧咔吧的響動,猛地炸開,木屑紛飛。
一圈圈的薄霧,圍繞著古樹,又緩緩向外擴(kuò)散,猶如潺潺流淌的溪流,寧靜而平和。
鐘天朧來不及后退,整個(gè)人撞進(jìn)霧中,身體頓時(shí)像是被灌滿了鉛般,異常沉重。
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心臟撲通亂跳。
“啊吼!”
原本被擊倒的僵尸們,一沾到那些薄霧,瞬間精神大振,如同打了興奮劑。
最先被拍飛的僵尸,從地上爬起來,額頭上竟然露出一顆詭異的黑珠子。
第二只僵尸撐住地面,一發(fā)力,猛然站起,胸口正中間也赫然有一顆黑珠子。
而被鐘天朧拍碎半邊臉的僵尸,則歪著身子,僅剩的一只眼睛變成黑色的珠子。
三顆珠子一同發(fā)出耀眼的黑色光芒,來不及閉眼的鐘天朧,只覺眼睛火辣辣的疼。
鐘天朧強(qiáng)忍劇痛,半瞇著眼,本就是深度近視,再加上眼鏡的鏡片霧氣重重。
眼前的景象變得極其模糊,只能隱約捕捉到三只僵尸的身影。
其中的一只僵尸一手一個(gè),將昏迷的周大才和小綾夾在腋下,隨即跑進(jìn)樹林。
其余僵尸緊跟其后,不多時(shí),便跑出鐘天朧的視野。
鐘天朧想要去追,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剛邁出幾步,身體就越發(fā)沉重。
隨即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倒去。
“汪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鐘天朧感覺腹部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東西壓著。
皺著眉,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一只蠢萌蠢萌的小黑狗蹲在自己的肚子上,正朝自己湊過來。
“別!別!”
鐘天朧勸阻不及,小黑狗伸出舌頭,往他臉上左舔右舔。
“別舔了!”
鐘天朧連忙將小黑狗抱開,扭頭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
但因?yàn)闆]戴眼鏡,所以在鐘天朧這個(gè)深度近視的眼中,全是模糊的色塊。
“流氓!”
一聲嬌叱傳來,鐘天朧條件反射,抬起手,正好抓住某人的手腕。
“放手!”
鐘天朧循著聲音,斜眼看去,眉頭緊鎖,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起來殺氣凜然。
手的主人被震懾住,一時(shí)間忘了言語。
“喂!怎么不說話了!”
鐘天朧面朝一根底座為白云的朱紅色柱子,見對方不回應(yīng),不滿道。
“問你話呢!哎?”
“你先戴上眼鏡吧!”
戴好眼鏡后,瞬間模糊變超清。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四方供桌,上面擺滿貢品,再往上便是一排排的牌位。
朱紅色的柱子,底座呈白云圖案,四周的墻壁上描繪著仙人騰云駕霧的壁畫。
只見一名白衣仙人,一手背在身后,豐神俊朗,遺世而獨(dú)立,另一只手則握著一柄潔白透亮的三尺長劍。
如果細(xì)看,還能看見劍身上刻有鯉魚游走于云間的團(tuán)案。
鐘天朧一邊嘖嘖稱奇,一邊閱覽墻壁上的一幅幅壁畫。
“好看嗎?”
視野中突然出現(xiàn)一張溝壑縱橫的臉龐,近在咫尺,幾乎是眼對眼,鼻子對著鼻子。
鐘天朧面無表情道:“抱歉,看不清。”
“這么近還看不清?”
“有些美,需要保持距離才能欣賞出來。”
見對方往后退了幾步,鐘天朧這才蹭了蹭鼻子,不易察覺地將鼻尖上的汗珠抹去。
一個(gè)身披麻衣的老嫗,弓著身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起鐘天朧。
“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
鐘天朧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抓著某人的手腕,悻悻地松開。
短發(fā)女子瞪了鐘天朧一眼,揉了揉生疼的手腕。
鐘天朧瞥了一眼女子,見她雙峰高聳,卷起上衣,露出白皙的腰肢,腹部有老虎咬著顆珠子的紋身。
“看什么看!”
女子臉現(xiàn)緋紅,捋下衣服,氣咻咻的轉(zhuǎn)身離去。
“呃,那是您的孫女?”
老嫗笑道:“嗯,論輩分,我算是她的奶奶,小子,你可知壁畫中的那位是何人?”
“呃,劍仙呂洞賓?”
鐘天朧試探性的給出一個(gè)答案,老嫗搖了搖頭,回道:“只對了一半,那位確實(shí)是仙人,不過并非呂祖。”
“呃,那他到底是誰?”
老嫗不接這茬,說道:“你被重冥怨氣入體,都能安然無恙,看來是體質(zhì)特殊,又不識畫中之人,證明你并非玄門中人,也好,省去不少麻煩。”
鐘天朧保持緘默,任由面前的老嫗自言自語。
“呃,那個(gè)冒昧的問一句,您是?”
“呵呵,麻衣祭司。”
鐘天朧恍然大悟,隨即又道:“噢,再冒昧的問一句,啥叫重冥怨氣?”
“••••••”
麻衣祭司沉吟片刻,回道:“重冥,猶九泉,而怨氣則是來自陰曹地府的那些怨靈,當(dāng)它們?nèi)肓说馗砑?,而后進(jìn)了酆都城,體內(nèi)的怨氣就會被排出,飄散于城外。”
“久而久之,那些聚而不散的怨氣便成了所謂的重冥怨氣。”
“普通人一旦吸入重冥怨氣,輕則瘋癲癡傻,一輩子癱倒在床,重則魂魄被怨氣擠出體外,肉身被怨氣占據(jù),化為行尸走肉。”
鐘天朧狐疑道:“麻衣祭司,我很好奇,像這么危險(xiǎn)的東西,為什么會在那棵壇樹里頭?”
“呵呵,關(guān)于這個(gè)問題,或許只有我母親才知道答案。”
“敢問令堂?”
“上一任麻衣祭司,清梅。”
“••••••”
我去,老周居然還有一個(gè)八十多歲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