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有劍仙,這是國學大師季羨林先生口述筆錄的一段經歷。盡管古代的小說之中總是不缺乏對于劍仙的描述,可是跟道家實實在在沒有任何的關系。
道士用劍,用的是法劍?;蛘呓疱X鑄就,或者桃木煉化,都是降妖除魔用的法寶。絕少有與人格斗的東西。我不知道劍仙和道士是怎么扯上關系的,但是這小說中的種種描述還是讓我忍不住心馳向往。
畢竟張嘴一吐,便是一道劍光飛出,千里之外去人首級,實在是讓人大呼痛快。東子合上小說,嗑著瓜子,跟我說:“如今的小說寫的真是太爛了,作者都不用腦子嗎,這種抄來抄去的東西是怎么賣錢的?”
我瞪了他一眼,說的好像這家伙看的是正版小說一樣。沈碧云昨天睡了整整一天,如今精神奕奕,難得沒有去做功課。
“你不用回學校?”我試探的問她,其實我是不想讓她回學校的,只是期盼著她能回答個不字。
沈碧云卻搖搖頭說:“一會兒回去,沈婷那只鬼,我必須要超度,不然會造成麻煩的。”
“你就不能放過那可憐鬼一碼?”我不敢惹她,繼續(xù)試探說:“畢竟這么有情有義的鬼,老天也會可憐的。”
“那是在你看了!”沈碧云道:“你知道法海為什么不同意白素貞跟許仙在一起嘛?”
“我知道!”還沒等我回答,東子立刻舉手說:“因為法海喜歡囚禁人妻!”
沈碧云頭都沒看一下,直接把三兒出來,說:“你跟他玩玩,別玩壞了就行。”
東子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然后就渾身一哆嗦,被三兒上了身。此時我就更加不敢給東子求情了,這能看著東子跌跌撞撞,一搖一擺的朝著外面不遠處的浴池走去。
“我不知道!”我干脆的回答。
沈碧云問道:“如果許仙從一開始見到的不是白娘子,而是一條大蛇,他會接受嗎?”
“應該不會吧?”我回想了一下,戲曲里面好像有這么一段,許仙直接被嚇昏迷了,還是白蛇跑到天上去偷靈芝草。
沈碧云跟我說:“這就叫做知見障。”頓了頓,她又解釋說:“你應該知道,人往往喜歡眼睛看見的東西,而不愿意用心去體會東西。這是人跟人的差距,用眼睛看固然方便,但是往往忽略事情本質,許仙看見的是美女,所以哪怕后來知道白素貞就是一條蛇,也會給這個蛇打上各種各樣美好的東西,這東西也是心魔。法海破除的是心魔。”
沈碧云的話我明白,江婷雖然是立堂的出馬弟子,但畢竟還是個普通人。如果幫他的是自己那位祖先庇佑那到無所謂,可是阿青畢竟是鬼身,是集合十八種不詳之物于一身的鬼身。
長此以往,江婷的運氣自然會衰敗,而因為她之前的執(zhí)著,自然而然會用自己愿意相信的假象去面對阿青。不管是災難還是病痛,江婷不但不會看清楚是阿青引起來的本質,反而還會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不得不說,在這個問題上,沈碧云看得比我更深,也比我準的多。我不再堅持這件事情,只是對沈碧云說:“那你下手的時候不要太重。”
正在這個時候,沈碧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任晴隔著電話我都能聽見她微屈的聲音,哭著對沈碧云說:“沈姐姐,我被人欺負了,你這次可得好好幫我。”
“還是那個事?”
“恩!”任晴回答說。
“那你等我。”沈碧云掛了電話,對我說:“你跟我去一趟吧,任晴可能遇到點麻煩,到時候可能需要你來對付。”
我跟沈碧云上了車,只見外面的浴室里,東子被幾個男人拿著棍子從澡堂子里追了出來,東子見我們開車,一個箭步沖過來,隨即后面飛過來無數(shù)的浴巾、肥皂等洗刷用品。
他坐在后面,臉上全都濕了,看著沈碧云的眼神明顯多了深深地畏懼。三兒化作巴掌大小,坐在我的肩頭,虎視眈眈的看著東子。
我有點好奇,問道:“你們倆剛才干啥啦?”
三兒得意的說:“沒什么,就是帶他去男澡堂子溜達了一圈。”
“那不至于啊,怎么會被一群男人追出來呢?”
東子臉色鐵青,對三兒威脅道:“你要敢說我要你好看!”
三兒根本不在乎這家伙的威脅,朝著東子吐了一口唾沫,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水汽說:“我就是帶著他把男人前面挨個談了個遍。”
我聽了之后差點沒把車開到人行道上去,三兒這一下子可是損到家了。東子一張臉憋得通紅,坐在車子后面不知道想什么主意。
小城本來不大,我們在路上跑了沒有十分鐘,就來到了跟任晴約好的地方。這是一家咖啡店,里面的裝飾十分的有情調。
任晴早就在屋子里等待多時了,見我們過來,一臉幽怨的說:“你們怎么才來呀!”
東子沒見過任晴,見到任晴第一眼的時候,就被任晴迷住了,伸出手來對任晴說:“尊敬的小姐,很高興認識你!”他自以為紳士,本想給任晴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卻沒想到人家任晴早已經知道他的大名。
任晴沒有伸手,只是笑著說:“我知道你是任姐姐的朋友,用二十年的童子尿幫了我姐夫一把。”
東子的紳士形象瞬間崩塌,訕訕笑了笑,坐在凳子上再也不敢說話。沈碧云也不羅嗦,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說吧,這次到底想讓我怎么幫你?”
“能不能幫我弄死他?”
“不行!”沈碧云干脆的狙擊。
“得一場大病呢?”
“也不行!”沈碧云依然搖了搖頭。
“讓她倒霉呢?”
“還是不可以。”
任晴一聽沈碧云接連拒絕,一時間有點泄氣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剛才還答應的那么痛快。”
沈碧云卻說:“我是答應幫你,沒答應你去害人,幫你和害人是兩回事。”
“可是你害他就是在幫我。”任晴幽怨無比。
“但幫你卻不一定害人。”沈碧云絲毫不為其所動。
我在一邊聽的糊涂,問道:“你們說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任晴沒有說話,沈碧云卻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原來任晴的爸爸想讓任晴繼承任家的家產,但是他的堂哥,也就是任晴的大伯最近卻來家里鬧。
“任家的一切不都是你爸爸的嘛?”我問道:“你大伯來鬧什么?”
任晴搖搖頭,把家里的情況說了一遍,我才知道,原來任家自從一千年前,就是這里的大戶人家,每一代都有一個族長。任晴爸爸如今擁有的產業(yè),有一半是屬于整個家族的,另外一半是他這幾年憑著自己的經驗和能力賺取的。
按照族里的規(guī)矩,任家的族長,只有經營權利,沒有所有權,所有權歸整個任家全體人持有,這個規(guī)矩在一千年前就存在了。但是因為近幾年房地產發(fā)展的迅猛,任晴的爸爸用她媽媽的名義投資,賺了不少自己的財產,這一下讓族里的親戚變得十分眼紅。
族里的老人早都死的差不多了,任晴爸爸這一代人,只有他和一個堂哥。這個堂哥早年間是個流氓,早年間嚴打的時候,因為調戲婦女被抓了起來。后來他被提前釋放,出來之后就游手好閑,成了一個江湖混子。前不久他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了任少鋒不是任家的兒孫,便四處造謠,說任晴的父親勾結外人謀奪家族的財產,又說他被人帶了綠帽子不敢吭聲,不適合做總經理的位置。
族里的人都知道他是胡說八道,但是也沒有人站出來給任晴的父親說話,而是都在觀望。畢竟任晴的父親手里還有十幾個億的房地產資產,如果能把這個都弄到手,大家都可以多少的分點好處。
任晴的這個大伯不敢直接去找任晴的父親,于是就把心思放到了任晴的身上。跟任晴說讓他回去勸他的父親,把她母親名下的財產收回來,免得落入外人的手里。
然而沒想到任晴的父親根本就沒理會這件事情,反而直接將公司的財務交給了任少鋒。任晴的那個大伯有些不甘心,于是剛才跑到任晴的家里,領著幾個家族的潑婦去罵任晴的媽媽。
“氣死我了!”任晴氣的直跺腳,說:“你不知道她們當時是怎么羞辱我媽的,這幾個潑婦上來動手動腳,扯我媽的衣服和頭發(fā),要不是我說要報警,她們還不知道要干什么事呢!”
我總算是聽明白她說的是怎么一回事,這種家族爭奪財產的事情,在當今社會并不新鮮。別說幾個億的財產,農村拆遷幾十萬甚至才幾萬塊的賠償款,親兄弟反目的事情都比比皆是。任晴家里發(fā)生的這件事情簡直是在正常不過了,不過我還不敢冒然下決斷,只是問道:“任晴,你哥哥和你媽,你是怎么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