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笑了笑說:“你倒是真的有些靈性,雖然說的不對倒也距離不遠(yuǎn)。人是不可能真的懷鬼胎的,但是如果懷孕了那么就可以讓兇靈投胎。”
我聽了之后大吃一驚問道:“你是說那女孩懷孕了?”
師父搖搖頭說:“當(dāng)然沒有,起碼現(xiàn)在還沒有。他養(yǎng)靈的目的就是為了先占母體,等懷孕的時候就可以一直霸占。你想過沒有,她身上本來就是一個沒出生就死去的嬰兒,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血祭,然后第二次投胎,剛出生又被人再次殺死,尤其是殺死他的還是它的親爹,這個兇靈怨氣得大到什么程度?”
我聽了之后驚得半天都說不出來話,最后才道:“這手段也太惡劣了吧?這人的心思要多狠毒?也就是說,那壞人還準(zhǔn)備來強(qiáng)暴這個姑娘?不過我不明白為啥是他親爹?”
師父說:“這就是第二件事,那個女孩要懷孕,就必須有個男的。我查了一下日子,安排這事可以用的日子只有初六初八和十六三個日子。初六、初八日子太久,十六最合適。養(yǎng)鬼靈的日子是純陰數(shù)為三十六,純陰為變數(shù)這樣鬼靈才能有千變?nèi)f化,所以對方說要一個月,算起來今天是三十三天,過了凌晨就還有兩天。兩天后那個男的就會來強(qiáng)奸那個女孩讓她懷孕。”
我問師父說:“那他就那么有把握一定能讓她懷上?”
師父說:“他是法師,這種手段肯定有,只不過到時候生下來的是不是人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不讓你報警,是爭取這兩天時間,等他去了你再報警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忍不住問道:“那要是晚了怎么辦?”
師父說:“那就看那個女孩的造化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師父讓我找一家銀行,用我的名字辦一張銀行卡。
我不知道干啥,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去辦理了。我回來的時候,林老板已經(jīng)趕來,正在跟師父討論事情。
我有些詫異,因?yàn)閹煾笓Q了一身西裝,看上去年輕了不少,此時正點(diǎn)著一根香煙,淡淡吐出幾個字:“一口價二十八萬,不過我還要帶徒弟,給你抹去零頭,三十萬。”
我當(dāng)時就驚呆了!心里暗想:師父果然是高人中的高人,這要價都別具一格。
師父繼續(xù):“哦,對了!置辦的東西另算,我這里還有專用的符,要的話給你打個八折。”
林老板不由得苦笑了,頻頻點(diǎn)頭說:“行,一切聽您的,三十萬就三十萬吧。不過您讓置辦得東西太多了,恐怕一時間準(zhǔn)備不齊。”
“有朱砂就行。”師父道,“對了,兩萬塊記得先打我徒弟卡上,你忙去吧。”
林老板走了,我又驚又喜。
師父擺擺手似乎知道我要說啥,跟我講:“別以為這錢那么好賺,修道之人三缺五弊實(shí)屬正常,那二十八萬我是替他消災(zāi),你那兩萬是咱爺倆這趟的花銷。”
我聽師父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修道之人應(yīng)隨遇而安,這些事我也沒真的放在心上,其實(shí)當(dāng)時連我都沒注意到,不知不覺間,我的心境已經(jīng)變化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符箓法術(shù)。
師父從帶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一沓子黃紙,有三指寬,手掌那么長。
師父說:“道符乃是寄托精神溝通天地感應(yīng)的橋梁,寬三寸長七寸,合天地定數(shù),定數(shù)乃律,天地律法就是大道。箓乃上方語,天地話語即是大道真言。所以符箓乃是大道正統(tǒng),非真道中人不能用,非道心堅定之人不可發(fā)。”
師父拿出朱砂筆,在符頭寫下一個敕字,又畫了山水林木刀劍和火。
其實(shí)準(zhǔn)確地說當(dāng)時師父是用寫的,而且跟現(xiàn)實(shí)的樹木根本沒有一點(diǎn)相像的地方,但是我看了就自然知道那是樹木。
那刀劍也不過是一撇一捺是半個“爻”字,但看上去就是一刀一劍,后來我才知道這叫魚鳥文。
師父一共畫了近一百張,畫了一天,最后一張朱砂用完了,師父是用他的血畫的。畫完之后師父看上去有些疲憊,而且深情嚴(yán)肅,我的心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到了第二天,師父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過一口飯,只喝清水。大戰(zhàn)在即,師父恍惚給人一種縹緲虛無的感覺,他就這么靜靜地盤坐在客廳里一天一夜。
打坐前師父對我說:“一切交給你了。”
林老板他們下午就到了。按照師父的吩咐,屬馬屬兔和屬羊的都不能來。
林老板等的有些著急,我們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
我想起師父之前說的話,不由得問他關(guān)于當(dāng)時拆遷時候的情況。我說:“房地產(chǎn)不好搞,搞不好會有人命。”
林老板臉上一僵有些不太自然,然后解釋說,他們還好,因?yàn)槎际菈灥?,不牽扯產(chǎn)權(quán)和釘子戶。
期間他還開了句玩笑說“釘子戶都是活不明白的人,活著我不敢得罪,死了就更不敢得罪了,所以遷墳的時候我都是客客氣氣請的。”
其實(shí)這幾天我也有所耳聞,總的來說林老板名聲還不錯,也的確沒有啥強(qiáng)拆、人命之類的傳聞,看來我是多心了。
這時候師父微微睜開眼睛說:“時間到了。”
我們到了別墅區(qū),師父在門外點(diǎn)上一根紅燭,然后用紅色的繩子在門口纏了幾圈,又打了一個好看的結(jié)。
當(dāng)時我不認(rèn)識這個結(jié),也不知道具體作用是干什么的,但是師父沒說,我也就沒問。他又在地上大體畫了一個范圍,大概就是馬路的對面,讓其余的人都退到旁邊。
師父遞給我一個小鈴鐺說:“這個你拿好了捏著里面的鈴鐺不要出聲,我讓你搖的時候你再搖”
我跟師父兩個人推開門再次進(jìn)到屋子里,一股子陳腐的味道撲面而來,那種味道非常臭,而且非常奇怪,你聞不出來是從哪里發(fā)散出來的,仔細(xì)找卻又找不到。
師父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們走到里面的時候,那個女孩看上去清醒了許多,蜷縮著雙腿,一雙大眼睛好像哭過,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坐在那里非常安靜,好像在思考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師父猛然拉了我一把!
一個人影從我的身前撲了過來,師父喊了一“追”,我跟著就追了出去。那個人跑的速度不慢,以我上學(xué)天天練習(xí)長跑鍛煉體能的素質(zhì)追趕起來竟然也十分吃力,但是追出去之后我才看清楚,那個人是個年輕男人。
外面的人看到從里面沖出來一個人,顯然也嚇了一跳,我喊了一聲:“攔住他!”周圍的人這才跟著包圍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眼看跑不了,最后放棄了掙扎,林老板看清楚那個男子之后,臉色大變問道:“居然是你?”
對方苦笑一聲道:“對不起叔叔,我是來看曉茹的。”
頓了頓,他又對林老板說:“叔叔,我是真的愛曉茹,如果她以后永遠(yuǎn)是這個樣子,我愿意照顧她一輩子。”
林老板看上去有點(diǎn)無動于衷,只是氣的渾身哆嗦,藏在金絲眼鏡下的那張臉狠狠地喊出來一個“滾”字!
那個年輕人渾身顫抖起來,突然指著林老板說:“你算是什么父親,你不送她去醫(yī)院,反而囚禁在別墅里,你還算是人嘛!”
林老板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那個小子一巴掌,沒想到那個小子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拿出手機(jī)報了警。
本來我們也是要報警的,但是跟當(dāng)時的計劃不一樣。
這個年輕人顯然不是我們要等的人,我怕有變,所以跟林老板商量說:“先把他帶走吧,有可能要壞事!”
林老板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那個小子說:“你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小茹要是出一點(diǎn)問題,老子讓你賠命!”
那個年輕人卻說:“那正好我陪她上路!”
我懶得理會他們,只是擔(dān)心師父還有就是那個法師來之前,警察就先到場。
我回到別墅里,發(fā)現(xiàn)那個師父正在跟那個女孩說話,準(zhǔn)確的說,是那個女孩在問,師父再答:“你冷不冷?”
“冷,每天冷風(fēng)吹,我都快冷死了。”
“那你寂寞不寂寞?”
“當(dāng)然寂寞,常年一個人。”
女孩又問師父說:“那你留下跟我做個伴好不好?”
師父沒有回答,那個女孩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問道:“好不好嘛,我一個人在這里,孤苦伶仃好可憐的。”
看到那個女孩神色有點(diǎn)激動,我怕她會又變得神志不清,立刻安慰她說:“你放心,我們都會留在這里陪著你!”
那個女孩頓時笑了起來,沒想到師父卻白了我一眼,回過頭對那個女孩說:“別聽他的,他年輕不懂事,還是我來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