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方同學,叔叔這道魚的味道還不錯?”沈長江酸溜溜的開口道,意味不言自明,老子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子菜,你吃的倒挺開心,還要把我攆走,要不要點臉!
方小北輕輕放下筷子,“叔叔,怎么說呢……說實話,如果火候再輕上三分,料減去五分之一,不放醋的話,味道會更好一些。”
論做菜,方小北可是絕對有發(fā)言權(quán)的,想都沒怎么想就照實答道。
“我……”沈長江哪想得到對方還真會做菜,被懟得臉都紫了,一甩手抓了葉楠的胳膊,“小楠,咱們走。”
目送二人氣鼓鼓的走出大門,沈北斗搖頭嘆氣,自己兒子性格也太直了,偏偏事關(guān)修行界的事,他又沒法跟普通人明說,有點無奈。
方小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沈北斗的反應(yīng),主要是想借此判斷一下自己在這位老修士眼里的份量到底如何,究竟是自己兒子的面子重要,還是他方小北這個所謂的“少年天才”比較重要?
老人嘆完氣又強笑著端起酒杯,誰更重要,已經(jīng)不言而喻。
“老前輩,我敬您。”對方既然給自己面子,方小北也不擺架子了,主動敬了一杯酒……
門外,一臉無語的沈、葉二人走至路口,葉楠拉開車門,氣鼓鼓的坐了進去。
“小楠啊,叔叔不遠送了,今天……真是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問問爺爺?shù)模朗沁@樣,就不叫你來了,看這事辦的,力沒少出,還沒落好。”沈長江板著長老臉歉意道。
葉楠咬牙切齒,“沈叔叔,你告訴我,這姓方的到底有什么背景?為什么爺爺這么看重他?”
沈長江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啊,說是父母都是工薪階層,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啊,也不知道老爺子吃錯了什么藥。”
葉楠沉吟半晌,“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蹊蹺,叔叔,我把您當親爹一樣看待,這事您可得給我做主啊,我怕這小子的目的是夢夢,可不能讓他把夢夢給搶走了??!”
沈長江堅決的一擺手,“不可能!就這小子的家庭背景,想要我女兒,做他的春秋大夢!小楠你放心,叔叔也早就把你當自己女婿看待,夢夢只能是嫁給你,這事你不用擔心!”
雖然他這么說,葉楠卻毫無喜色,“哎,叔叔,你這么想,只怕爺爺不這么想啊……唉,我本是想等父母的生意再穩(wěn)定穩(wěn)定,我自己在那邊的事業(yè)也站穩(wěn)腳跟,直接帶夢夢去那邊享福的,這么看來,只怕懸了啊……”說著,他竟然擠出了幾滴逼真的眼淚,“我……我葉楠沒有這個福分,下輩子再給您當女婿,孝敬您老人家吧。”
沈長江本就是個直性子人,見葉楠哭了,自己也險些老淚縱橫,大手放在葉楠肩上,淚眼婆娑道:“小楠,不哭不哭,叔叔我……唉,你知道我沈家比較傳統(tǒng),凡事都由老爺子做主,若真是如此,我也無能為力啊……要有辦法能幫你的話,叔叔豁出這條老命也會幫你。”
“真的?叔叔你愿意幫我?”葉楠立即止住了淚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詐。
沈長江連連點頭,“那還有假,你有辦法?”
“叔叔,上車說。”
葉楠拉開車門,沈長江不明所以的坐了進去。
車門重重關(guān)上,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二人又聊了些什么,已經(jīng)無人知曉……
醫(yī)館大廳里,方小北以手遮擋酒杯,笑道:“不行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沈北斗臉色紅潤,爽朗笑道:“這才喝幾杯,你是不愿意陪我老頭子喝酒吧,來,沈夢,你的同學,到咱家了,你不敬一杯?”
沈夢此時已經(jīng)喝兩杯,性格比平時豪爽了不少,當即大大方方的站起身,端杯道:“小北,我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你已經(jīng)幫了我好幾次,今天,我要鄭重的說聲謝謝。”
方小北謙虛的擺擺手,“你今天不是已經(jīng)幫過我了嗎?我們已經(jīng)扯平了。”
“可是……”沈夢俏臉閃過一絲遺憾,“可是我撕了那封信,像個潑婦一樣,終究還是對不起你了。”
沈北斗默默的聽著,不懂兩人在說什么。
方小北坦坦蕩蕩的道:“那有什么的,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留不住,怎么能怪你呢?沒必要道歉。”
他話里的意思,指的自然是南宮浩宇給的那五千塊跑腿費,反正都是意外之財,不該得的話給人家退回去就是,可沈夢聽來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了,以為方小北還要繼續(xù)追自己,當即羞澀的不得了。
“你……你是說,你不想放棄?”沈夢低下頭,用蚊子般的小聲道。
方小北點頭,雖說是不義之財,但南宮浩宇這人欠收拾,自己肯定不能主動給他退回去,笑道:“雖然信已經(jīng)撕了,但還是要爭取一下的,除非你發(fā)話,畢竟你是當事人,你的意見也很重要。”
我發(fā)話?等我發(fā)話讓他不要再追求我了?沈夢都有點傻了,從小到大,這樣追人的還沒聽說過呢,以前遇到的不是死纏爛打,就是若即若離,可方小北卻不一樣,又堅定,又不強求糾纏,這男人也太大度,太有范兒了……
對方長得不差,下棋連國際大師都能贏、才華也沒得說,對自己更是好,面對這樣的男人,說不動心是假的!如果沒有葉楠,她險些真的要答應(yīng)了。
想到自己和葉楠的婚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兩人巧合相見,一個溫文爾雅不爭不燥,另一個則是機關(guān)算盡,不擇手段,二人相比,高下立判。
其實葉楠也不差,但比起方小北,那就有點不夠看了。
嗯?我……我這是怎么了?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沈夢趕緊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遮住了自己的失態(tài)。
“夢夢,這么一大杯酒,怎么直接就干了??!小心身子!”沈北斗見自己孫女的狀態(tài),也驚訝出聲道。
放下酒杯,沈夢醉態(tài)已顯,抹了下小嘴慘然笑道:“爺爺,今天孫女想喝醉呢,”說著,她轉(zhuǎn)頭將目光落在方小北臉上,“小北,既然如此,我什么都不說,人生路還長著,關(guān)于未來,誰敢保證呢。不管結(jié)果為何,你的話我記住了。”
紅著臉鼓足勇氣說完這句話,她借口喝多了,嫣然離席,回樓上休息去了。
“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望著孫女離去的背影,沈北斗不禁奇怪道。
方小北搖搖頭,“不知道,今天她一直怪怪的,可能是累了吧。”
“無所謂了,這些小事不重要!”沈北斗深吸一口氣,又來了精神,“現(xiàn)在酒桌上沒了外人,咱們爺倆聊聊吧。”
終于來了!我倒要看看老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方小北笑道:“老前輩但講無妨。”
“小北,我可以這么叫你嗎?”沈北斗謹慎的道,方小北表示隨意,他遍又開口道:“其實今天找借口把你請來的目的很簡單,我聽說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孟凱要替他參加東海丹藥拍賣會?”
方小北道:“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謝禮我也提前收了,說起來,就是明天了呢。”
沈北斗的表情驟然嚴肅起來,“唉,想不到我還是晚了一步,孩子,你糊涂啊,這拍賣會,你不能去!否則,恐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什么?”方小北聞言也是微微一驚,“老前輩,此話怎講?殺身之禍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