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動靜,把我嚇了一跳,我連忙重新點燃打火機。
昏黃的火苗跳動不止,將我的影子倒影在墻上,拉扯得一上一下,顯得格外詭異。
為了保證安全,我第一時間掏出了甩棍,警惕的四處張望。
“你是來面試的?”
黑暗中,響起一道沙啞的男音,很刺耳,像是指甲在扣抓鵝卵石。
緊接著,一道強光亮起,直射我的雙眼。
我伸手遮擋,瞇眼看著,發(fā)現(xiàn)那是一盞放在桌上的臺燈,在桌子后面,還坐著兩個人。一人穿黑色西裝,一人穿白色西裝。他們兩個微低著頭,將臉隱藏在黑暗中,身體僵硬得仿佛一具尸體。
調(diào)查目標(biāo)終于出現(xiàn),但我卻半點也輕松不起來。因為我現(xiàn)在不確定,整件事是不是他們在故弄玄虛,如果是,那么理由呢?單單只是想嚇唬我?這個解釋,明顯不符合常理。
還有讓羅雨人間蒸發(fā)的事,一般犯罪集團可沒這個能力。
“你是來面試的?”白西裝男人再次開口。與此同時,他伸手將臺燈壓下,對準(zhǔn)了破舊木桌。
“是的,聽說你們招聘主播,所以我來試試。”在沒弄清楚真相前,我只能順?biāo)浦邸?/p>
“很好,只要你能通過面試,完成直播任務(wù),我們可以滿足你任何需求,現(xiàn)在,請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叫王兵,今年25歲,自由職業(yè)者。”
“那么請問,你為什么要應(yīng)聘主播?”
“錢,因為我很缺錢。”
“哼哼哼……”
白西裝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來這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為了錢,但我們地獄秀場的主播,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最大的問題在于,你能不能活下去,活到直播結(jié)束……”
“活下去?”我越發(fā)覺得怪異。
“沒錯,對一個新主播來說,只要活下去就行。”刺耳的聲音在黑暗中,更像是恐懼的催化劑。
眼前真實的感觸,讓我突然意識到,失態(tài)已經(jīng)開始失控。我之前的推測與認知,明顯不適用現(xiàn)在的情形。
沉靜許久后,黑西裝男突然開口:“午夜十二點,面試開始!”
白西裝接口:“王兵先生,我們有三個問題,回答正確,面試通過,回答錯誤,面試失敗!”
“失敗會怎樣?”
白西裝嘿嘿一笑:“一旦失敗,你將永遠消失……”
我眼皮一跳:“可以選擇放棄嗎?”
“可以,但你要自挖雙眼。”
“開個玩笑,請問。”
“很好,請聽第一題……”
白西裝低著頭,陰冷的笑著,昏黃的臺燈,卻照不清他的臉。
“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經(jīng)常冒充對方去捉弄別人,因為長得太像,沒人能分辨出來。某天,兩姐妹被人綁架,犯人用膠帶封住她們雙眼和嘴,犯人在姐姐的耳邊低聲說‘如果你嘗試抵抗,或者逃跑,我就會殺掉你的妹妹。’緊接著,犯人在妹妹的耳邊低聲說‘如果你嘗試抵抗,或者逃跑,我就會殺掉你的姐姐。’”
“那么請問,犯人是誰?結(jié)果會怎樣?”白西裝突然一抬頭,嘴角掛著詭異的笑:“你只有三分鐘時間考慮,回答錯誤,面試失敗。”
我一下就傻眼了,這算什么問題?
不是應(yīng)該問些直播相關(guān)的事嗎?怎么聽著,更像是某種心理測驗。
一句話說完,白西裝便徹底沉默,整個房間都陷入死寂。
三分鐘時間并不長,因為壓力的原因,普通人很難保持冷靜,更別說思考問題。但我畢竟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短暫的愣神后,我立刻帶入問題開始思考。
這個問題算不上難,稍微一琢磨便能出結(jié)果,只是有些不確定的因素,讓答案變得不好捉摸。
“時間到,請回答。”白西裝隱藏在背光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沒人能分清楚的雙胞胎姐妹,為什么犯人能一口說出來?答案很明顯,犯人便是雙胞胎姐妹至親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她們的父母!”
我習(xí)慣性摸著下巴:“出于邏輯思考,這種事不應(yīng)該發(fā)生,但如果真的存在,那么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兩名女孩會被殺人滅口,犯人不會冒險讓她們活著離開。”
白西裝盯著我看了足足十秒鐘,再次開口:“第二個問題,請仔細聽。”
這時,白西裝語調(diào)突然變得怪異起來,用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說:“媽媽在找我,她瘋了,殺了五個哥哥……晚上一開門,伴隨著古老發(fā)條式大鐘響了三下,媽媽拿著刀瘋狂的砍殺哥哥們,多虧我靈機一動躲到大鐘內(nèi),這才僥幸活著,只要等爸爸回家就能獲救。我偷偷看了看媽媽,她似乎怕爸爸回來,一邊看表一看四處尋找。我看了看手表,快一小時了,爸爸馬上就要回家,媽媽應(yīng)該會放棄吧,我總算得救了……”
聽完后,我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不說問題怎么樣,光這聲音都讓我感到毛骨悚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甚至?xí)岩桑矍暗陌孜餮b就是個小男孩。
“王兵先生,請問,我最后得救了嗎?”白西裝聲音再次恢復(fù)沙啞。
從問題表面來看,并沒有明顯答案。如果問題中主人公父親回家,那么他有機會獲救,不過當(dāng)我反復(fù)琢磨幾遍后,很快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
“沒有得救,結(jié)果是你死。”
“理由呢?”
我習(xí)慣性摩擦著下巴:“其實很簡單,一切都與古老發(fā)條式大鐘有關(guān),根據(jù)我的了解,這種大鐘每隔一小時便會自動敲響,從殺戮開始到結(jié)尾,正好快一小時,而你又躲在大鐘內(nèi),等大鐘一響,兇手自然會看向大鐘,即便你隱藏得很好,大鐘的響聲,會因為你的存在,從而出現(xiàn)很大的偏差,這點便是致命的關(guān)鍵。所以最終的結(jié)果,你會死!”
“不錯,沒想到你洞察力這么敏銳,是我們需要的人才。現(xiàn)在,請聽第三題……”
白西裝笑著,聲音一轉(zhuǎn),突然變成了一個女聲。
……
我和男友去某小島旅游時,被當(dāng)?shù)赝林P(guān)押在險峻的山洞里,男友被打成重傷,雙腿沒了知覺,經(jīng)常處于昏迷狀態(tài)。
數(shù)天后,我們就會被土著活祭山神。
男友清醒時,會拉著我的手說:看來我們出不去了,真是對不起。
我抱著男友,笑著安慰:傻瓜,別胡思亂想,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出去!
男友眼角帶淚,昏了過去。
因為男友下本身沒了知覺,我用大大的衣服,將他下本身嚴(yán)嚴(yán)實實的蓋好。
食物已經(jīng)遺落,只剩下一點餅干。
每當(dāng)男友清醒并餓的時候,我都會喂給他一點餅干,用山洞內(nèi)殘留的露水解渴。
看我沒吃過餅干,男友十分不忍心:你怎么不吃??!
我笑了笑:我不餓,山洞內(nèi)有老鼠,我用它充饑。
男友抹掉我嘴角隱約的血跡,萬分心疼的點了點頭:你真好……
就這樣,我們一直堅持著,希望有人能救我們,男友一天比一天虛弱。
他經(jīng)常會問:我的腿是不是永遠好不了?
我笑著安慰:不會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男友笑了:等我們出去就結(jié)婚好不好?
我點頭,親切的說:好!
終于有一天,搜救小隊的直升機出現(xiàn),男友很高興,我更加興奮,沖到山洞口揮手大叫。
搜救小隊見到了我,問:下面幾個人?
我笑著大喊:一個,只有一個人!
……
白西裝怪異的聲音停止,故事結(jié)束。
“請問,為什么我要說一個人?最后的結(jié)果會怎樣?”白西裝詭異的笑著,枯瘦如柴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起來,叩叩作響,暗中施加壓力。
我皺著眉,突然有些犯難。
這個問題我好像在哪聽過,但具體又想不起來。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我卻沒有半點頭緒。
答案究竟是什么?回答錯誤又會怎樣?像羅雨一樣消失?
故事中的女人,為什么要說謊?
按照前兩道題的思維方式,既然說了謊,那么很顯然,女人并不打算讓男友獲救,很有可能會殺了他。
關(guān)鍵在于,她為什么要殺掉自己男友?難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仔細將故事琢磨了幾遍,突然愣了一下,一個恐怖到讓我心寒的答案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