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站著干嘛?”花菲的聲音變得很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也對,畢竟我傷她傷的那么深。
“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我問道。
“我過得很好啊,只是盼著哪一天我見到你一定要給你一巴掌,這么多年沒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花菲冷笑了一聲。
我苦笑一聲,確實死過一次,不過又活了過來……
“那你怎么不給我一巴掌啊?”我又問,往事不想多談,那都是年少輕狂犯下的錯誤了。
“都這么多年了,見到你都已經(jīng)忘了,算了,就當(dāng)我花菲上輩子欠你的吧!”花菲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在我驚愕的眼神下熟練的抽出煙,點上……
本來我是想阻攔她的,但是又想到我跟她現(xiàn)在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以什么身份呢?
見我默不作聲,花菲眼中閃出一絲惱怒,接著說道:“林然,你昨晚都去了哪?”
“???我回家了睡覺去了啊。”我愣了一下接著回道。
“你沒來過警局嗎?”
我一愣,接著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在懷疑我?”
“你和死者有過親密接觸,何況她是死在你的眼前,你可是重點犯罪嫌疑人。”說到親密接觸的時候,花菲的臉有些不好看起來。
“哦?”我又問:“那我的殺人動機是什么呢?”
“經(jīng)濟糾紛,矛盾升級,酒后亂性,這都可能是你的殺人動機!”花菲氣抽了口煙,譏諷的看著我。
“咱們倆在那么久也沒見我把你怎么樣啊……”我反譏道。
花菲瞇著眼,聲音上了幾個高調(diào)問道:“你是說分手是怪我咯?”
“嘭!”玻璃門突然被撞開,嚇了我一大跳,卻看到杜海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闖了進(jìn)來。
“你丫見鬼了?不會敲門嗎?”花菲怒吼一聲。
“你怎么知道!”
杜海斌這句話,讓我感覺到情況不妙,接著杜海斌拿出一個光盤來,打開電腦,把光盤插進(jìn)了主機里,是一截錄影帶。
看錄影帶的畫面來看,這是隱藏在警察局右邊一個不起眼地方的攝像頭,因為攝像頭的周圍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蜘蛛網(wǎng)一般的東西。
“等等。”花菲趕緊叫停,盯著我說道:“這是我們警察局的事,閑雜人等請離開。”
我無奈的攤了攤手,往門外走去。
“林然是我請來的偵探顧……”杜海斌剛想說些什么,看到花菲那吃人的目光,又讓他硬生生的把沒說完的話咽進(jìn)了肚子里……
“無所謂啊,反正跟我又沒半毛錢關(guān)系。”我聳了聳肩,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拿出手機,搖了搖頭,看著手機上杜海斌微信發(fā)來的短信無奈的笑了一下:大哥對不住啊,母老虎發(fā)威我也兜不住,給你發(fā)視頻自個研究吧……
緊接著,又是蹦出一個視頻來,我關(guān)掉手機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打開手機把視頻拷貝到了電腦上,帶上我花了近萬元買的VR設(shè)備!
因為在手機上看視頻的話,會把一些重要的細(xì)節(jié)忽略掉,當(dāng)然電腦會放大細(xì)節(jié),卻也很難發(fā)現(xiàn),早在兩年前,國外便興起了VR破案,讓警察猶如身臨現(xiàn)場一般,而且還能夠捕捉難以察覺的蛛絲馬跡!
當(dāng)我?guī)涎坨R的那一刻,我出現(xiàn)在了警察局的左側(cè),眼前的蜘蛛網(wǎng)讓我有些貌似,本能的往頭上抓了抓,卻想起來自己在家里啊……
因為杜海斌沒跟我說第幾秒出現(xiàn)的怪事,我也只好一點一點的看完了,還好視頻是提前剪輯好的,只有十分鐘,不然幾個小時的錄影帶明天我一定提著刀去警察局……
當(dāng)看到5分39秒的時候,錄影帶上方顯示時間凌晨2點31分13秒,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人慢慢的從錄影帶前往走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種情況下,一個白衣女人,披頭散發(fā),慢慢走過,那種情景恐怕是個人都會把她跟“鬼”聯(lián)系到一起吧!
緊接著,我注意到女人那光著的胳膊上一朵玫瑰刺青,我忽然想起來,周瀟的胳膊上也有那個紋身!
我腦袋突然嗡嗡響,死人怎么可能走路?難道真的是鬼?!
經(jīng)歷了地獄公路,我對鬼神這個詞異常敏感,那是一場人與心魔的斗爭,而人卻完敗,包括我,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究竟有沒有見過鬼,因為我也不能確定,那潛藏在陰暗角落的惡臭始作俑者是人是鬼!
當(dāng)看到走動的周瀟時,我直接認(rèn)定,她活過來了!
等等……我好像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為什么周瀟會故意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呢?如果是我的話,我變成了鬼,走出警局的話,我會怎么做?
我閉上眼睛,腦海里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VR場景,警察局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破壞,卻沒有明顯的傷痕,而警局右側(cè)的攝像頭也被破壞,前方攝像頭依舊被破壞,后方攝像頭亦是如此,卻唯獨左側(cè)攝像頭完好無損,如果是幕后推手遺忘了這個關(guān)門商店的話,那么……周瀟為什么不從右側(cè)離開呢?那破壞右側(cè)攝像頭的目的何在!
難道只是為了好玩?不對,按照那個幕后黑手的作為,他是一個心思及其縝密,反偵查強的家伙,而又根據(jù)壞掉的攝像頭來看,并不是被從外破壞,而是直接被黑客黑掉了,而且是黑掉了一整片,卻唯獨沒有黑掉左側(cè)的攝像頭?!
我心里突然想起一種可能,那邊是,這個女人并不是周瀟,而是另有其人,幕后黑手肯定是要告訴我什么,他要告訴我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視頻看了幾十遍,看的精神疲憊,白衣女人,玫瑰刺青,左側(cè)攝像頭……
白衣,玫瑰,左側(cè),玫瑰……玫瑰……左側(cè)?
我摘掉了眼鏡,只差一步我就能解開謎底了,卻卡在了這里,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個人,究竟要告訴我什么,既然我逃了出來,為什么還會找到我?
我揉了揉眉頭,好久沒這么累過了,仔細(xì)想想,這算是自己的開門紅吧?可惜了,卻是為自己做了一回偵探。
這時候有一個陌生人加我微信,我而他的網(wǎng)名卻是——惡魔……
呵呵……這誰,起的網(wǎng)名這么弱智,不過我還是同意了,畢竟既然加了我的微信,那邊是認(rèn)識,可能是哪個老朋友吧?
通過驗證后,惡魔沒有說話,而是給我發(fā)來了一組圖,而這組圖,每一張看得我都是驚心動魄,心驚膽戰(zhàn)!
第一張圖,是在一輛公交車?yán)锏谝灰暯桥南聛淼膱D片,而照片里,兩個男人倒在地上,一個脖子上插了一把刀,鮮紅的血濺了一地,連擋風(fēng)玻璃上都是!
而第二個男人,渾身的壯實肌肉,雙目卻如同死灰,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血從傷口上噴涌而出!
“這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自己在地獄公路的最后一幕,怎么會被人拍成照片!
而第二張圖,是一張車子掉進(jìn)懸崖的照片,照片的角度是緊貼著擋風(fēng)玻璃的,旁邊便是肌肉男那滲人的眼睛!
第三張,是公交車爆炸的照片,拍照片的人雙手都在外面,手上沾滿了血,而那雙手,竟然是我的!
第四張,我逃進(jìn)了一片森林……
第五張,我看到了城市,被人送進(jìn)了醫(yī)院……
“你是誰!”我問向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而他沒有回我的話,只是給我發(fā)來了另一張圖片,那是一張怎么樣的圖片……幾百頭豬被關(guān)在牢籠里,而外面的屠夫只不過是磨了磨刀,里面的豬便自相殘殺,把新鮮的死豬獻(xiàn)給了屠夫,到了最后,只剩下一頭豬!
他是在諷刺我么……如果他是地獄公路的主人的話,他倒有那個資格,原來我們在這個家伙的面前,只不過是任人宰割的豬頭罷了……
“你是那個人?”我又問道。
“我說過了,這只是個開始~游戲,正式開始了!”血紅的大字刺的我眼睛生疼,我感覺自己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難道自己不過是經(jīng)過了第一輪的考驗?
“想看看你的同類么?”惡魔又再次問道。
同類?什么同類?
緊接著,又是幾張照片發(fā)了過來,而他們,竟然都是曾經(jīng)一起去往地獄公路的同行人!
只見眼鏡男的眼鏡只剩下了一個鏡片,滿臉的灰塵,嘴角還留著口水,目光呆滯,而另外一張,肌肉男蓬松的頭發(fā),邋遢的造型讓我有些心悶,但是又覺得不對勁,他們不是死了嗎……
“他們可都是失敗者哦~林然,我在這里等著你~”
惡魔說完這句話不再理我,而我卻無比的震撼,他們竟然沒死?也就是說,那場游戲,不過是讓失敗者失去了靈魂罷了,卻留下了軀殼?
他那句等著我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要我再回地獄公路?
不了不了……一次就夠了再去一次?我沒事找刺激嗎,再說他們的死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雖然我是有些冷血了,但是別人的生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耶穌,拯救世界是別人的事……
突然我的電話又響了,我拿起一看,是杜海斌打開的,我拿起手機,可當(dāng)聽到杜海斌在那邊哭的鬼哭狼嚎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二十分鐘后,我馬不停蹄的趕到醫(yī)院,看到杜海斌一副失了魂的模樣,趕緊跑過去抓起他的衣領(lǐng)吼道:“怎么回事!”
“出車禍了……現(xiàn)在還在搶救!”杜海斌眼圈一下紅了,接著說道:“林然,她不會有事的,你別那么激動……”
“不會有事你麻痹!”我徹底崩潰了,心臟這時又跳動的很快,我趕緊從口袋里拿出心樂片倒在手掌里吞了下去,身體如同虛脫一般倒在地上……
“林然你沒事吧?”杜海斌趕緊過來扶我,我打開他的手說了句沒事,慢慢的站起身來,幾欲摔倒。
剛才杜海斌打來電話,告訴我花菲出了車禍,這件事在我想來沒那么簡單,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覺得自己加的籌碼不夠讓我冒險,故意拿花菲來要挾我!
雖然當(dāng)年因為性格不合,我一聲不吭的離開了花菲,那不過是不想因為兩人的爭吵破壞了那份感情罷了,而我的心里,卻一直有她,她在我心里的地位高過了我那從我出生時便離開的父母,高過一切,只不過是兩個都不認(rèn)輸?shù)娜藦娦袦愒谝黄?,火藥味讓我厭倦罷了。
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走了出來,我趕緊跑過去問道:“大夫,人沒事吧?”
大夫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了,只不過因為腦部受傷嚴(yán)重,已經(jīng)昏迷不醒,如果四十八個小時內(nèi)醒不來的話,恐怕也就不會再醒了……”
“什……什么意思?”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就是說,以后花小姐就只能處于昏迷狀態(tài)了……”
昏迷狀態(tài)……昏迷狀態(tài)……我抓住醫(yī)生的肩膀激動的說道:“醫(yī)生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多少錢都行!”
“先生您別激動,這種病是沒有辦法醫(yī)治的,只能依靠病人自己才行……”
我丟開醫(yī)生,站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旁邊的杜海斌站在那想安慰我,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我看著手術(shù)室虛掩的門,不知道該不該進(jìn)去,我很害怕,我怕看到花菲現(xiàn)在的樣子,如果不是我出現(xiàn)在這該死的城市,如果我不遇到花菲,她也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被那個人當(dāng)做籌碼!
“林然……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杜海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不,這就是我的錯,老杜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陪陪她……”
我慢慢走進(jìn)了病室,花菲躺在病床上,猶如一朵凋謝的玫瑰花,蒼白無力,卻帶著曾經(jīng)的美……
我坐在她的旁邊,握住她那緊握著拳頭的手,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這時我卻發(fā)現(xiàn),花菲手心里好像握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