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是我!你也來洗澡呢?”
“楊錚?”
柳傳山雙眼一瞇,沒想到壞他好事的人竟是楊錚。
他心思電轉(zhuǎn),不由想到晚上崔總打給他的那個電話。
這個短命的小畜生怎么還活著,照崔總話里的意思,他現(xiàn)在不是應該早就死翹翹了,怎么可能還在河里洗澡?
難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崔總可是叮囑他天一亮就去楊錚家把楊錚偷偷地拉到火化場火化的,現(xiàn)在人還活蹦亂跳,火化個屁呀?
不行,得趕緊回去和崔總匯報去。
柳傳山想到這兒,忙扯了扯嘴角,試探地問楊錚道:“你怎么半夜三更在這兒洗澡呀?”
“我剛打掃完衛(wèi)生,一身臭汗,便來河里洗個澡涼快涼快,村長,你也是半夜睡不著,來河里洗澡嗎?”
“不是,我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柳傳山打個含糊,想到崔總還提過這小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再當男人了,就這熊樣還躲水里,藏什么藏?。?/p>
痿哥一個!
他看向楊錚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滿滿的惡意與鄙視,楊錚又不傻,當然是立刻就感受到了。
嘿,這老不修竟然還小看起人來,剛才傷風敗俗的可是他,不夾著尾巴做人還敢小瞧人,純粹是想找不自在啊。
楊錚心里冷笑一聲,抓過旁邊的臉盆,遮住重點部位,從河里站了起來。
他故意揉了揉眼睛,往老槐樹那邊看去,裝傻地問柳傳山道:“我說村長,剛才我怎么好像還看見一個人,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人影了呢?”
“哪有什么人,你眼花了,就我一個。”
“哦,是嗎?”
楊錚這一聲哦,拖得老長,顯得特別的意味深長。
他接著低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可我怎么好像看見那人是楊得利家的嫂子呀?我還以為她是陪您一起出來玩的呢。”
“你小子不要胡咧咧,小心禍從口出!”
柳傳山雙目兇光畢露,惡狠狠地盯向楊錚,仿佛是一只要竄起咬人的老狗。
“哎呀,村長,你可別嚇我,我好害怕呀!”
楊錚縮肩含胸,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但臉上卻是笑吟吟的,沒有絲毫懼意。
他這簡直就是對柳傳山最直接的挑釁與嘲諷。
柳傳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他又拿楊錚無可奈何,只能重重地哼一聲后,腳一跺,轉(zhuǎn)身走了。
“您老慢走,天黑坑多,可別摔倒了!”
也不知真是坑多啊,還是楊錚就是個烏鴉嘴。
他話音剛落,柳傳山腳下一滑,竟撲哧一聲,真的摔了個倒仰,疼得柳傳山差點斷了氣,心里頭對楊錚也是徹底恨上了。
這小崽子,不僅敢威脅他,還敢咒他,即使沒有崔總的吩咐,他也不能再讓這小畜生留在村里。
火化場真是他最好的歸宿。
柳傳山扶著老腰從地上爬起,一邊尋思著怎么向崔總匯報,一邊一瘸一拐地往楊樹林走去。
“叔,咱們都被他看見了,可咋辦呀?”
他剛進樹林子,藏在樹叢里的柳桂香就悄悄地跑了過來,她那一張?zhí)一樕钒咨钒?,看樣子是嚇得不輕。
“不用怕,這小崽子,蹦跶不了多久,你就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我會處理好的。”
“嗯,那你可得收拾干凈,否則我沒臉活了。”
“知道,知道,趕緊回家吧,哎呀,我的腰呀。”
楊錚雖然不知道柳傳山對自己起了殺心,但也猜到這下算是徹底得罪了這老村霸。
但他無所謂。
他楊錚前世縱橫肆意數(shù)百年,何時看過他人的臉色。
劍修,求得就是心無掛礙,殺伐決斷!
若是對一個老村霸都茍且求全,那他還準備求什么道,練什么劍,干脆就當一個窩窩囊囊的不舉男算了!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痿哥呀!”
白靜柔待柳傳山走遠,游出了蘆葦蕩,一臉好奇地看向楊錚,忍不住開口問道。
楊錚聞言,哭笑不得。
他身子藏在水底,一邊往岸邊的老柳樹旁游去,一邊回頭對白靜柔自嘲道:“你也知道我呀,看來我真是大名遠揚,你還不如繼續(xù)叫我臭流氓呢。”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叫你痿哥的,我就是……。”
白靜柔輕吐香舌,頗有些過意不去。
“我要上岸穿衣服了,你轉(zhuǎn)過身去吧,當然你要是想繼續(xù)觀賞,我也是不介意的。”
“呸,我才不稀罕呢!”
白靜柔白了楊錚一眼,忙轉(zhuǎn)過身子背對他。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眨眼工夫,楊錚就穿戴整齊。
他轉(zhuǎn)過身,貪戀地看一眼白靜柔那惹火的背影。
因為連衣裙已經(jīng)濕透,現(xiàn)在緊緊地貼在白靜柔的身上,那濕身效果,有穿簡直比沒穿更誘惑。
“你好了嗎?”
白靜柔見身后半天都沒有動靜,不由開口問楊錚。
“呃,這就好!”
楊錚心里火熱,聲音不由有些沙啞,他干咳一聲,頗為不愿地低聲道:“我好了!”
“你可真磨蹭,比我們女孩子還麻煩!”
白靜柔轉(zhuǎn)過身,沒好氣地瞪楊錚一眼,彎腰開始收拾散亂在岸邊的洗浴用品。
等她收拾妥當后,見楊錚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她,不由粉面一紅,生出股惱意。
這家伙,還真是死性不改。
好煩人?。?/p>
但想到楊錚那響徹大學城的外號,她又立刻怒氣全消。
一個喪失了男性本能的人,她還和他計較這個干嘛,看就看唄,反正他又不能對自己怎樣。
“今天的事,你就當沒有發(fā)生過。還有,你不許到處亂說,知道嗎?”
“嗯,我保證!”
雖然猜到了大美女態(tài)度前后迥異的原因,但楊錚還是想確認一下。
他叫住轉(zhuǎn)身要走的白靜柔,問她道:“你是因為我的外號才對我不追究的嗎?”
“呃。”
雖然知道回答是,肯定很傷楊錚的自尊,但白靜柔從小不會撒謊,掙扎片刻后,還是為難地點了點頭。
“哎,果然如此,好傷自尊??!”
楊錚郁悶壞了,長長地嘆了口氣。
被大美女認為不是男人,這可真是糟糕透頂,她還不如對他喊打喊殺呢。
白靜柔見楊錚垂頭喪氣,不由一陣內(nèi)疚,忙安慰楊錚道:“你別難過,現(xiàn)在醫(yī)學技術(shù)那么發(fā)達,你的病,肯定能醫(yī)好的。”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
楊錚見大美女似乎對他很是同情,心中靈機一動,忙順桿爬道:“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你不覺得這不公平嗎?”
“哼,臭小子,別想利用我的同情心,我不追究你今天的事就已經(jīng)是放你一馬,你還敢打聽我的隱私,你是不是皮癢呀?”
“嘿,讓你看出來了,那我就直接問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咱們認識一下,做個朋友唄!”
“無可奉告,不感興趣!”
白靜柔嬌蠻地沖楊錚哼一聲,下巴一抬,就好像驕傲的小鹿一般,抱著木盆,雄赳赳的往回村的路上走去。
楊錚低笑一聲,忙快步跟了上去。
“你干嘛,真要討打嗎?”
白靜柔沒想到楊錚這么牛皮糖,竟敢跟上來,不由柳眉一豎,攥起拳頭,作勢要教訓楊錚。
“停,你干嘛這么暴力呀,我又沒對你怎樣,我現(xiàn)在是要回我自己的家。”
“回家?”
“是啊,回村的路就一條,我不走這兒走哪兒。”
楊錚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白靜柔歪歪腦袋,想想也是這么回事,便沒有惡形惡狀。
不過她還是斜了一眼楊錚,哼道:“我告訴你,現(xiàn)在你不準靠近我身邊十米,否則,我非胖揍你一頓不可。”
“知道,知道,女俠你放心就是。”
楊錚示意白靜柔先走,自己則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后。
雖說白靜柔會幾手功夫,但在楊錚看來,實在是稱不上高明,他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夜路,便借口同路,一直在后面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