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鬼魂,起初我也被誤導了!”鐘良嘆了口氣。“后面,我才突然想明白,這個既是提示也是陷阱。”
“哦?”
“這五個人中,他們的角色其實是這樣子的。”鐘良手指輕敲了敲桌子。“兩個鬼魂,但是活人也是兩個!還有一個,是你!”
差點被騙了,說是有兩個鬼魂,那就很容易被誤導其他三個都是活人!
若有所思的看了兩眼術書,她似乎不太相信術書僅僅就是這樣的一個小老頭,即使化形有些失敗了吧,變身什么樣子人家自己樂意。
這看起來既不威風凜凜,又不兇神惡煞,也沒有任何可怕的氣場,只有一種很滑稽的小老頭氣息,仿佛是人間隨處可見的家伙。
“確實如此,然后你再具體點。”術書對他道。“那樣子我才能服你。”
“你是讓我再猜,哪兩個會是鬼魂?那兩個會是活人?還有你化身在誰身上?”鐘良皺眉。
“嗯。”術書點點頭。
“你真的是術書?”鐘良問道。“我先問一下,術書就長成你這幅德行?太讓我失望了?”
“你是覺得我長的不好么?”術書笑吟吟的說道。“我這個形象啊……很多人都覺得我長的挺丑的,可這個跟我是術書有關系么?”
有些東西到了足夠強大的程度,他們可以隱藏起自己一切的氣息,瞞天過海的地步!
他可以輕易的將自己的可怕給隱藏起來,看起來一副和善的樣子,可盡管他看起來很友善,似乎是一個極好相處的人,但這一切都是表象,可不能太容易相信別人!
“就我目前所知,活著的應該是何盈還有江小菲,而這三個男人當中誰是你我還不確定。”鐘良道。“畢竟他們的記憶都被篡改了,那幾個人都被你操縱著。”
“為什么?”術書問道。
“后面我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一下子我就明白了,到底是誰在說謊!”鐘良道。
“誰說謊了?”術書道。
“先是……趙立軍!”鐘良道。
“趙立軍啊?你怎么懷疑他?”術書不解。
“我也是后來才確定的,江小菲愿意參加這次野營只是因為何盈!”鐘良道。
“何盈?”術書不解。
“沒錯,何盈身上很好,這也是她自己的倚仗!軍人世家,武學世家!”鐘良道。
“那這有什么關系?”術書還是不懂。
“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很熟?。?rdquo;鐘良道。
“第一眼看到他們的時候,我第一判斷就是有兩對情侶!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這兩個女的根本和兩個男的不太熟,僅是同學,還不同班甚至不同年級,交集很少!后面我也發(fā)現(xiàn)了她們對三個男的確實有戒心!既然如此,不是親朋不是好友為什么還跟著去野營呢?因為何盈有自保能力啊,她能夠一個收拾三個,身手真的很好,當然相比我的話還差遠了。”鐘良翹了二郎腿道。“而江小菲也跟著去就因為何盈能保護她!前者大概欠缺了一些野外生存經(jīng)驗,只能組隊。”
“而趙立軍的口供是這樣的,他說是和江小菲一起去撿柴的時候對方失足溺水淹死了。后來我就想明白了他在說謊!”
“很,簡單啊,以何盈的能力她對付三個男人都不成問題,江小菲既然可以跟你們去野營,必然會寸步不離跟著她。怎么可能會和一個男的一組出去撿柴!”
“江小菲這個人據(jù)我所見腦子挺好使的,甚至比普通人智商情商還高了些,這種人孰輕孰重分的清的。”
“三男二女,然而都沒有一對情侶!以我看也僅是普通校友,關系還沒有那么密切。而且兩個女生還對你們有一絲防備的,這是人之常情,我真不覺得能夠放心你們到那個程度,兩個人去撿柴?呵!”
“這個,確實有漏洞。”術書也想明白了。“可你就憑這個確認了江小菲?”
“足夠了?。?rdquo;鐘良道。“趙立軍撒謊了啊,可他為什么要撒謊?因為江小菲根本沒死,你是要必須讓她‘死’了,所以你得給她安排一個死法??!”
“這個死法還真是……”術書半瞇著眼,手指揉了揉。“你也算誤打誤撞,可是何盈呢,你是怎么確認她的?”
“這個一度讓我很搖擺不定,昨晚的時候,我是很迫切啊!”鐘良無奈,“好在昨晚,她聽到動靜就出門了,我把她救下!那一夜,我就確認了!”
“你用了秘術!陽司的秘術啊,我的術法禁錮對你不管用了??!”術書道。“如果其他人也是說謊了呢。”
“當然,你編的口供真的很大問題,這堆人當中我就還要判斷誰死了誰還活著!唉——”
“其實,事實是這樣的。”術書嘆了口氣,給他解釋道。“記得他們跟你提過那場泥石流嗎,其實那個時候,那三個男的就被埋了!何盈和江小菲一起,逃過一劫。她們又逃到了一個荒村,那里恰好是我的出世之地,于是,我改變了一下她們后面的軌跡,讓她們過來找你了!”
“我知道,你在找我!”
“三書五令,我都要找!”鐘良摸了摸鼻子。
“真想逆天改命么?”這糟老頭突然笑了。“我曾認主于你的一位先祖。”
“哦?”鐘良坐直身子,破有興趣。
“那個時候,記憶有點久遠了吧,我的好好想想。”術書認真想了想。“在我的生命長河中,有過多少個主人我是不記得了,你那位先祖是同樣耀眼的幾位之一!盡管,他也是英年早逝,命不過十八。”
“那個時候,大概是北宋之時吧,他叫鐘桓!他天賦很高,也很努力,年僅十二歲便聞名天下了,一身術法通天徹地,是當時最為耀眼的天才相師!”
“此前,你們鐘家已經(jīng)致力于破除詛咒了,做過很多努力,一代代前赴后繼的要逆天改命!我就看著他下九幽,上三天……”
“可是,也沒有成功吧。”鐘良道。
這位先祖他也記得一點,族譜之中有提及,對于他的介紹可是比其他的先祖更加詳盡,僅僅,次于鐘馗!
“那你認為,怎樣才算成功呢?”術書失聲笑道。“我可以告訴你,他當年確實是沒有找到破除詛咒的辦法,但是他做了一件事情,一件令他余生自傲的事情,就連我,也是不得不肅然起敬!在我的無數(shù)位主人中,我無疑是最佩服他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就不必過來見你了,因為你是他后人!”
“我也感覺到了,你們鐘家世代都在找我,或者說是在找三書五令!無數(shù)次我都感覺到了,有人在推測天機,在確認我的方位,在找我啊!”
“那么,我那位先祖做了什么?”鐘良感覺自己慢慢有些呼吸急促。
“他化雙九為四九,活了三十六歲!”術書一字一頓道。
這話如雷霆炸鳴,轟然在鐘良腦海中爆起了。
春雷炸響,萬物皆寂。
“你說他活了三十六歲?”鐘良‘蹭’的站了起來,臉色大變。“這不可能。”
“然而,這就是事實。”術書直視他道。
鐘家的人世代都受詛咒,活不過十八歲!
然而,有人竟然能夠活過三十六……
“如果有那種方法,即便不能讓我們像常人那樣擁有正常壽命,可是即便能夠活到三十六,他為什么不告之后人?”鐘良道。
能多了一倍壽命那也是很可貴啊啊!
“他不能??!”術書嘆了口氣。“因為他的命是騙來的,他對誰也不能說,他誰也不能告訴,哪怕那天他親眼看著自己兒子在面前死去,看著自己的孫子也是這個命運,一個個鐘家后人雙九而逝,可他就是不能說??!”
“騙來的?”鐘良詫異。
“對啊,是向上天騙來的!”術書語氣沉重了幾分。“他騙過了世人,騙過了鐘家,騙過了上天,為自己再續(xù)了十八年壽元,可他誰也不能說,甚至不能教后人怎么續(xù)命,就怕敗露了,被上天發(fā)現(xiàn)了降下懲罰。那個時候我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懲罰他自己他不怕啊,就怕是又遷怒鐘家。他說,鐘家已經(jīng)很苦很苦了……”
“這也成為了他一生中最為悔恨的事情!他就像一個偷了巨款的盜賊,這錢都不敢分給家人讓家人物質生活更好些,他只能自己偷偷花掉,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臨死前,他一直說:自己身為陰陽師,最大的成就莫在于,有人與天搏命,勝天半子;而我,以命欺天,騙天一子!”
“這一子,也就是后面騙來的十八年壽命了。”
鐘良聽了之后,對他觸動很大,久久無言。
鐘家人世代都在為了破除詛咒而努力,與天博弈,無數(shù)人在前赴后繼!
其中,從來不乏優(yōu)秀棋手啊。
我命由我不由天,雖九死而未悔!
既然都有人能夠騙天一子了,經(jīng)過了一代代人的努力,相信一定會有人能夠破除詛咒的!
“既然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