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大學不一樣,東華大學的社團基本上都集中在東北角的一棟樓里,所以在這棟樓里,你能看到身穿cosplay服裝四處游蕩的動漫社成員,也能見到比基尼打扮的游泳社成員,當然也少不了身段婀娜的舞蹈社成員……可以說,這棟樓里到處都散發(fā)著青春的荷爾蒙,簡直堪稱是單身狗的天堂。
除了令人垂涎充滿粉色誘惑氣息的幾大社團外,也少不了諸多看起來十分正規(guī)的社團,圍棋社就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和其他社團相比較,圍棋算是比較偏門的興趣愛好了。
正常情況下,如果十個人中對街舞感興趣的有五六個,那么對圍棋感興趣的頂多也就一兩個,甚至有可能一個都沒有。
但對東大來說,圍棋社卻是反常的熱門社團,不但人數(shù)和街舞社等大社團有的一拼,社員們的參與積極性也超出正常水準,這主要是因為圍棋社存在著一位才子和一位校花。
才子和?;ㄟ@稱號自然不是胡亂冠名的,事實上東大一直存在著三才子四?;ㄎ宕笊倭萑说恼f法,除了四校花是不久前才選出的,其他三項早早就已經(jīng)定下,被全校學生所承認。
而圍棋社的這位才子正是社長唐遠澤,?;▌t是副社長吳可可,所以選擇加入圍棋社的社員基本上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男生都是沖吳?;ㄈサ?,而女生自然瞄準的是唐才子,因而東大的圍棋社向來成員興旺,人氣極高。
此時此刻,正值三樓圍棋社的社團活動時間,往日里閑散舒適的社團,此刻卻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只見活動室中央,擺著一方矮桌,矮桌上是圍棋盤,棋盤對面,各坐一人,身后是勢如水火的兩方人馬。
一方是以社長唐遠澤為首的東大圍棋社社員們,而另一方,卻是幾個年齡相仿的外來者,雖然他們?nèi)松?,可氣勢卻擺的十足,絲毫不懼。
兩方對峙,有如龍虎。
“啪!”
隨著一枚白子落下,手執(zhí)黑子的吳可可,神色頓變,幾經(jīng)掙扎后終是一臉不甘的棄子認輸。
外來者們見到這一幕,頓時興奮的慶祝起來:
“不愧是在中哥,這么快就贏了!”
“那是,在中哥可是被金盛九段贊賞過的年輕俊杰,在圍棋一道未來不可限量!”
“東大已經(jīng)算是華夏圍棋界里水平較高的大學了,上一屆華夏青年圍棋聯(lián)賽的冠軍就出在這里,本想好好見識一番,現(xiàn)在看來,估計要失望了。”
“等在中哥把他給干掉,這一趟就算是圓滿了。”
“和在中哥相比,什么聯(lián)賽冠軍,全都是浮云。”
……
幾人嘰嘰喳喳用棒子語興奮的聊個不停,反觀東大圍棋社這邊,眾人士氣低落,神色憤憤。
盡管恨不得上去將對面那群囂張跋扈的貨狠狠揍一頓,但眾人卻完全沒理由出手,因為圍棋勝負已定,技不如人是事實,而吳可可作為東大圍棋社副社長,棋力之強,碾壓圍棋社所有社員,僅次于社長唐遠澤。
換句話來說,對面那個名叫李在中的韓國棒子擊敗了吳可可,就相當于擊敗了在場除唐遠澤之外的所有人,縱然他們有心上場對弈,卻也知道那不過是去丟臉而已,因此,在場眾人哪怕心底再怒,也只能忍著。
吳可可起身,看向一旁的唐遠澤,牙癢癢的叫道:“小澤子,剛才老娘已經(jīng)盡力了,接下來就得看你的了,這家伙實力很強,你要小心點,千萬別陰溝里翻了船。”
唐遠澤神色沉凝的點點頭,剛才那一局他從頭看到尾,當然知道李在中棋力的強橫,雖然不至于能徹底碾壓他,但絕對是平生僅見的大敵。
李在中抬起頭來,看向?qū)γ姹娙耍裆寥?,操著生硬的漢語說道:“原本以為東大圍棋社能走出青年圍棋聯(lián)賽冠軍,多多少少還能有一些值得期待的對手,現(xiàn)在看來,倒也不過如此,難得我們從留學生學院那邊過來請教一番,真是浪費時間。”
社團眾人聞言頓時一怒,就要發(fā)作,唐遠澤伸手攔下眾人,緩步上前,淡然道:“這位李同學,我承認你圍棋下的厲害,但華夏地大物博,精英薈萃,高手不知凡幾,即便是我這個全國聯(lián)賽冠軍,也不敢托大同輩無敵,既然你過來挑戰(zhàn),遠來是客,總不能讓你失望,那么接下來,就由我來與你對弈,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在中將棋盤一擺,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希望你這個冠軍能在我手下?lián)蔚蒙晕⒕命c。”
唐遠澤一掃長衫,委身落座,淡然道:“定不讓你失望。”
棋盤擺好,對弈開始。
唐遠澤后手執(zhí)白子。
李在中執(zhí)黑子先下。
一步。
兩步。
十步。
二十步。
兩方人馬屏住呼吸,凝神觀看。
到目前為止,棋面上一切都中規(guī)中矩,很平常的一個開局,沒什么特別之處,甚至連入門沒多久的棋手都能下得出來,要不是對弈雙手都是已經(jīng)證明自己實力的高手,真讓人懷疑這是初學者的弈局。
但很快,當黑子下到第三十一個的時候,棋風一變,殺氣縱橫,前期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落子許多都串聯(lián)起來,形成一個險惡大局。
周圍像吳可可這樣能看清棋局的高手,臉色立馬就變了。
而唐遠澤也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后落下白子,一邊破局,一邊根據(jù)自己的前期布置,穩(wěn)扎穩(wěn)打的布局。
可還沒走幾步,他布的局就被李在中擾亂了。
而更加可怕的是,對方一邊破局一邊快速布局,速度已經(jīng)超過他了,無形當中他已經(jīng)被帶入到對方的節(jié)奏當中。
李在中招招進攻,狠辣凌厲。
唐遠澤四處防守,疲于奔命。
就這樣你一步我一步,棋面很快步入中盤。
當李在中再次在棋盤中央偏左位置落下一枚黑子后,唐遠澤對著整副棋盤,沉默半晌無語,最后抬起頭來,艱難的吐出三個字:“我認輸。”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圍棋社社員們滿臉的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棋面才剛進入到中盤,一般來說,殺到尾盤認輸很正常,但中盤就棄子,這輸?shù)奈疵庖蔡^慘烈了。
正常情況下,只有職業(yè)棋手虐殺業(yè)余棋手才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可唐遠澤是什么人?東華大學三大才子之一,全國青年圍棋聯(lián)賽冠軍,論棋力,不輸于一般的職業(yè)棋手,怎么可能敗的這么快?
許多人都沉浸在不解中無法自拔,唯獨吳可可洞若觀火,一眼就看穿了問題所在——那就是李在中跟她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這使得唐遠澤錯誤判斷李在中的實力,進而在行棋過程中犯下大錯。
但吳可可自問就算李在中暴露真實棋力,唐遠澤估計也贏不了,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計謀了,而牽扯到實力的差別,換句話說,李在中這么做,不過是將唐遠澤輸?shù)舻臅r間縮短而已,因為真實的棋力是無法逾越的。
盡管如此,對李在中的行為,吳可可還是恨得牙癢癢。
這家伙,明明能正大光明的贏一場,還非得耍手段。
棒子都是這么陰險的嗎?
不管圍棋社眾人多灰心喪氣,吳可可恨得多牙癢癢,唐遠澤多后悔沒下好,現(xiàn)實就是這樣,輸?shù)粢殉啥ň帧?/p>
李在中將棋盤一推,冷笑道:“聯(lián)賽冠軍,不過如此!”
唐遠澤臉龐瞬間漲得通紅,拳頭緊握,指甲都刺入掌心,卻沒有出聲反駁。
身后圍棋社眾人也都憤憤不平。
這一瞬,他們仿佛體驗到了當年圍棋界被日韓統(tǒng)治時的悲憤,彼時華夏無人,日韓隨便一個業(yè)余高手都能在華夏橫行,虐的眾多華夏職業(yè)棋手不敢出頭,這和今天一比,歷史是多么的相似?
李在中環(huán)視對面眾人,蔑然道:“怎么?輸了還不服?不服那就上來啊,讓我瞧瞧你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眾人雖憤怒,卻并沒有人主動上前。
沒有實力還強出頭,只是在增加恥辱罷了。
李在中嗤笑一聲:“真是令人失望啊,華夏已經(jīng)沒落到這種地步了嗎?連個合格的青年棋手都找不出來?”
唐遠澤攥緊拳頭。
吳可可咬緊銀牙。
社員們滿臉悲憤。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啊,我撿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