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我撓了撓后腦勺,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在明天的調(diào)查方向上寫下了常晶公司的地址,就進休息室小睡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郭麒麟也進來了,說要和我一起睡,我聽到這句話之后馬上反射跳起,抱著被子問他到底要干嘛。
可這貨卻聳了聳肩,指著外面塵土飛揚的辦案大廳,說總不可能在外面睡覺吧就自顧自的靠在了我的身旁。
而韓潁和田宇,則是一直在會議室里面研究常晶的死亡方式,和假設(shè)兇手的作案動機,這一研究,就研究到了天亮。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三十分了,打開門后就看到他們兩人正各自爬在自己的桌上睡著了,田宇更是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叫著某個女人的名字,聽上去,應(yīng)該是他女朋友之類的吧。
而韓潁呢,她睡覺的時候呼吸聲很小,我笑了笑,拿起我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背上,可當我這衣服剛剛蓋上去,她的那一雙手就反射性的朝我襲來,我猛地往后一閃,左手,更是穩(wěn)穩(wěn)當當接住了她那威力還不小的右手。
這韓潁,防備意識也太強了吧,明明一分鐘之前還在睡覺,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
“你功夫不錯,反應(yīng)也不錯,不像是一個剛剛從警校出來的學(xué)生,從你手部力量來看,你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特等訓(xùn)練的人,可據(jù)我所知,警校安排的不過就是普通的搏擊訓(xùn)練以及體能訓(xùn)練……”韓潁看著我,那那一雙眼睛也變得鋒利了起來。
“額,你誤會了,我沒有經(jīng)過特定的訓(xùn)練,剛剛那是自然反應(yīng),再說了,我是一個男人,你是一個女人,我的力氣比你大再正常不過了。”我笑著說道。
或許是剛剛我們兩個的動靜太大,把田宇也吵醒了的緣故,只見他抬起了自己的腦袋,擦了擦口水,雙眼惺忪的說道:“哎呀,他能有什么本事,我查過他的檔案,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警校畢業(yè)生,腦子還算活絡(luò),幫孟城他們破過幾樁命案,或許是郭隊看上了他的這一點,就把他招進來了唄,不過我說你小子,也是夠?qū)R坏模瑥男〉酱缶椭徽劻艘粋€女朋友,我想要不是幾個月之前,你女朋友蘇悅的父親卷入了一樁命案,我想你可能現(xiàn)在也不至于落得個單身狗的下場啊。”
“你……”我咬了咬牙,一雙拳頭更是攥的緊緊地,說實話,這不是我的軟肋,但我不喜歡別人調(diào)查我,就像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一樣,當隱私被觸犯了,誰的心里都不會好受。
如果田宇不是我的同事,也不是警察,我說不定在他還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撩起袖子就給他一拳了,哪還會好好站在這里聽他把話說完?
“哦,是么,但你剛剛的動作,可不像是沒有受到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韓潁狐疑的看著我,那一雙手也呈環(huán)抱狀似的說道。
我嘴角間硬扯出了一絲微笑,尷尬的說道:“與其來關(guān)心我,不如去關(guān)心一下常晶的案子,我去一趟常晶的公司,看看有什么線索。”
說完這句話后,我就徑直走出了這間名不見經(jīng)傳的破舊樓房,我起來的時候郭麒麟還在睡覺,而韓潁也在我打開車門的同時鉆了進來,她說要和我一起去,我也就沒有再多話了。
常晶的公司位于海川市的西北面,一棟叫做鼎豐大廈的第十一層,我們過去的時候是八點鐘,但樓下卻早已停滿了密密麻麻的車輛。
“你也覺得方至誠有問題?”上電梯的時候,韓潁就站在我身后輕聲問道。
我說不知道,按照常晶同事的敘述,這個男人不過就是在上班的時候騷擾了一下常晶而已,如果常晶也非常享受這樣的狀態(tài),她身邊的同事就不會只說方至誠騷擾常晶了,而是兩人茍合之類的話語,當然,也不排除方至誠求愛不成,將常晶殺死,但很顯然的,方至誠肯定不可能會是常晶的男友。
我們來到方至誠公司的時候,他秘書說他還沒到,所以我們只能坐在會客室里面等待方至誠的到來,我們是從八點鐘開始等到十點半,這公司的人都準備吃飯去了,方至誠居然還沒到,問他秘書他秘書也覺得奇怪,還說平時方至誠很守時間,今天上午原本還有一個會議,打了他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我和韓潁這才感覺到有些不秒,一來,如果方至誠是兇手的話,那么他可能在得知我們已經(jīng)知道下水道女尸的情況之下跑路,二來,我們做刑偵的都知道,平時一個及其守時,而且上午還有一個重要會議的人,連電話都不接,這怎么都說不過去。
“方至誠家里的地址你知道嗎?”我轉(zhuǎn)身詢問道。
秘書點頭,拿筆就將方至誠家里的地址寫給了我們。
在拿到地址之后,我和韓潁駕車來到了位于海川市市區(qū)內(nèi)的紫金花園內(nèi)就敲響了方至誠家的大門。
我們敲了很久都沒有人開門,聽方至誠的秘書說,方至誠是結(jié)了婚的,今年月頭,他老婆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妻子在生下孩子之后就將原先的工作辭掉了,安心在家?guī)Ш⒆?,而且這幾天她婆婆也在幫忙照顧,所以就算方至誠不在家,家里應(yīng)該也有人才對。
五分鐘后,我讓韓潁去跟物業(yè)表明身份,并且當著物業(yè)的面打開了方至誠家的大門,而當物業(yè)將鑰匙插入孔中,大門被打開的瞬間,我和韓潁甚至在場的物業(y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方至誠此時正面朝地板,倒在了玄關(guān)口的血泊之中,而距離方至誠不到一米地方還有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太太趴在客廳中央的沙發(fā)上,而那原本干凈無比的沙發(fā),也被她的血液染紅。
“你們不要進來,韓潁,報警,通知郭麒麟和田宇。”我對著韓潁和還愣在門口的物業(yè)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到了方至誠的身旁,順手摸了一下他的靜脈,隨后對著韓潁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叫救護車,人已經(jīng)沒救了。
方至誠是被人捅死的,這從他背后的血痕就能看得出來,因為法醫(yī)還沒有到,我不能擅自觸碰尸體,所以我只能用肉眼觀察這屋子里面的一切。
而那個趴在沙發(fā)上的老人死的更慘,她的后腦勺有明顯被硬物撞擊過的痕跡,可能是怕人還沒死,兇手又用刀子在她心臟上狠狠地扎了幾刀,這幾刀,幾乎刀刀致命。
老人死的時候雙眼還沒有來得及閉合,看的我一陣心酸。
方至誠家的客廳此時就跟被鬼子掃蕩過一樣,電視機被人推到了地上,古董花瓶,雕像,還有原本掛在墻上的照片框架也碎了一地,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洗劫過一樣。
“方至誠的老婆和孩子呢?”韓潁此時眉目微皺,站在方至誠和老人的中間,摸著下巴疑惑的問道。
我心咯噔一下,馬上轉(zhuǎn)身就朝著距離客廳只有幾米的臥室快步走去。
“咯吱……”
我輕擰開了臥室房門,只見一個女人正被高高吊在這間臥室的天花板之上,舌頭突出,雙眼更是充斥著血絲,而方至誠的兒子,則被安穩(wěn)的放在了床上。
我快步上前,抱起孩子就試了一下鼻息,而后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孩子已經(jīng)沒救了。
方至誠一家四口慘遭滅門,這和常晶脫不了關(guān)系,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就是殺死常晶的兇手,換一句簡單的來說,兇手和常晶還有方至誠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
難道方至誠就是常晶的男友?
想到這里,我搖了搖頭,看著窗外正呼嘯而過的警車,暗道不可能,如果方至誠就是常晶的男友的話,那么他平時在辦公室里面騷擾常晶,常晶就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聽她同事說,方至誠上次調(diào)戲常晶,還被狠狠地打了一個巴掌,而且方至誠長得肥頭大耳,相貌就不用說了,他雖然開了一個公司,可財政方面,都是他老婆在管,所以常晶不可能會看上像他這樣的男人。
我在這間屋子里面觀察了很久,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被拿走,包括方至誠的錢包還有銀行卡,家里甚至連多余的一毛錢都沒有,難道真的是我錯了?這不過就是一件單純的入室搶劫案?
在我們這個年代,因為人口流入多,入室搶劫,甚至當街搶劫的事情平平發(fā)生,但我心里卻實在不能承認這就是入室搶劫案。
因為一切都太過于巧合,方至誠的下屬死在了下水道內(nèi),而當我們得知死者身份后他就死了,他和前一個死者之間還有一些略微的聯(lián)系,如今他一家子慘遭滅門,是個正常人,都會把兩個案子聯(lián)系在一起的吧。
警方趕到后第一時間就將跟我們一起發(fā)現(xiàn)方至誠一家尸體的帶物業(yè)做了筆錄,而我和韓潁則是一直待在案發(fā)現(xiàn)場,沒過一會兒,楊鶴軒也拿著一個金屬制的鐵箱子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名女助手,看樣子,這楊鶴軒,排場還的確挺大的。
楊鶴軒一到現(xiàn)場,就給我做了一個鬼臉,說我一個剛剛畢業(yè)的應(yīng)屆生,居然剛到新成立的重案組就碰到了這兩個大案,可真不是一般人。
我白了他一眼,這貨還真尼瑪會諷刺人,這不就是說我掃把星么。
楊鶴軒說著,就從自己工具箱內(nèi)拿出一副塑膠手套,然后在兩名助理的幫助下,將方至誠的尸體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