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孟闖揭穿了秦明的身份,頓時全都把目光轉(zhuǎn)向韓廣昆,眼神之中充滿了質(zhì)疑。
韓廣元長嘆一聲,說道:“廣昆,你糊涂啊,唉,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
也不知韓廣元口中的家門不幸指的是韓解放的病,還是另有所指。
韓廣昆頓時將整張臉拉下來,說道:“現(xiàn)在我要為爹看病,你們都出去!”
“出去?那可不行,沒人在場,萬一有人動手腳,把爹給害死了怎么辦,畢竟人心難測啊……”
“放屁!韓廣亮你個狗東西,老子今天廢了你!”
“大哥!三哥他想要殺人滅口啦!”
韓廣元面帶怒容:“都給我住口!”
“大哥,三弟,爹平時帶你們幾個不薄吧,你們真就希望看著他這樣死嗎!”這番誅心之言韓廣昆憋在心里早就想說了,他知道,一旦他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徹底和幾個弟兄撕破臉皮。
韓廣元臉色一沉:“廣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這里就只有你替整個家族著想嗎,哼!我早就已經(jīng)請了國外的腦科、神經(jīng)科專家過來,再等等吧,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韓廣昆瞧見屋內(nèi)眾人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自知剛才失言,沉著臉坐下來不再言語。
一時間,屋內(nèi)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過了大約一刻鐘,窗外忽然響起了喧嘩。
韓廣元面帶喜色,急忙帶著眾人出門相迎。
只見門外來了一群西裝革履,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幾名身材健壯的幫工肩膀大包小包,里面裝著都是剛剛從美國空運過來的先進醫(yī)療器械。
韓廣元面帶微笑,立即迎了上去。
“旅途勞頓,各位幸苦啦。”
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笑道:“韓老板太客氣了,您是宋爺?shù)呐笥?,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話音剛落,白胖男子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頓時心中一跳。
秦明面帶古怪笑容,這白胖男子居然是漢密爾頓大酒店的經(jīng)理劉三,他怎么在這兒。
劉三可嚇得不輕,他第一次見到秦明差點將對方當成無業(yè)游民給轟出去,轉(zhuǎn)眼間,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被宋大小姐看上,成了宋家的乘龍快婿,一想到當日如果得罪了這小子,劉三就是一陣后怕。
見秦明似乎不想相認,劉三按下心中驚訝,領(lǐng)著一幫老外和翻譯走進屋內(nèi)。這次韓廣元說動了宋老虎,專程從國外請來了一批專家學者前來會診。
韓廣元笑著向翻譯稱贊這些專家,心中著實一番肉痛,為了請這些專家到國內(nèi)會診,他可是花了血本,但只要能將父親治好,遺囑一立,整個家族產(chǎn)業(yè)就是他囊中之物。所以這錢不管花多少,都是值得的。
然而抱有同樣的想法的可不止韓廣元一人,不一會兒,一輛黑色奧迪無聲無息駛了進來,從車上下來兩人,一名手提木箱的中年男子,一位身穿唐裝的白發(fā)老人。
韓月紅領(lǐng)著孟闖迎了上去,中年男子問道:“韓廣元呢?”
“才剛進去一會兒。”
孟闖:“爸,大舅他們請了一群外國人回來。”
孟慶林不屑一顧道:“西醫(yī)懂個屁!”
作為韓家的聯(lián)姻,孟家雖然在青山聲名不顯,但實際上他們掌控了青山大部分物流運輸?shù)那?,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孟慶林此次也是奔著韓家家產(chǎn)來的,最起碼,他們也要分一筆才行。
見大哥二姐都邀來幫手,韓廣亮不甘落后,一個電話叫來了一位骨相清奇,身穿黃袍的道士,整個韓家變得異?;靵y。
韓廣昆拉長著臉,見秦明進來,他立即上前恭敬道:“秦大師請多多包涵,我韓家出了這種事情,實在是……唉……”
秦明剛從院子里逛了一圈回來,聞言淡淡說道:“無妨,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韓廣昆沉著臉說:“我大哥正跟那幫老外看呢,平時倒不見他這么上心,哼。”
另外一邊,韓廣元正招待著客人。
“韓老板盡情放心,這些洋醫(yī)生厲害著呢,喬治醫(yī)生曾經(jīng)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私人醫(yī)生,癌癥都能治好,韓老爺子的病,一定沒問題。”
韓廣元笑道:“那當然,要說醫(yī)療水平,當然是國外更先進,許多國內(nèi)治不好的重癥,到了國外就治好了,為什么,因為人家老外高明啊!”
“呵呵,是啊,小病看國內(nèi),大病看國外。”
“這些個什么省里,京里來的名醫(yī),我看都是些徒有虛名之輩,這么多天過去了,居然連個病因都瞧不出來,簡直是一群庸醫(yī)。”
要說這些老外還真不簡單,設(shè)備全是自帶,人員訓練有素,沒幾分鐘就將儀器架設(shè)完畢。
韓廣元頗為得意地向眾人介紹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幾位是我特意從美國華盛頓圣安東尼醫(yī)院請來的貴客,一位是著名腦科專家喬治馬丁先生,另一位是著名的神經(jīng)科學者漢斯先生。他們都是在國際上享譽盛名的專家學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請來的。”
眾人見他說的如此厲害,不由得對這幾位外國專家刮目相看。
這時,有些中年謝頂?shù)膯讨吾t(yī)生跟漢斯學者來到病床前,打開核磁共振儀,顱內(nèi)圖像頓時清楚的呈現(xiàn)在屏幕當中。
喬治醫(yī)生跟漢斯學者盯著屏幕,不時交頭接耳談?wù)搸拙洌n廣元雙目微瞇,仿佛正看見了老父親醒來,激動的將家主之位移交給他。
五分鐘過去了,喬治醫(yī)生和漢斯學者開始站在屏幕前小聲討論。
十分鐘過去,喬治醫(yī)生和漢斯學者似乎產(chǎn)生了一點爭執(zhí)。
一刻鐘之后,喬治醫(yī)生和漢斯學者停止了議論。
半個小時后,喬治醫(yī)生和漢斯學者兩人依然緊盯著屏幕,就仿佛里面有個美女令他兩人深陷其中。
此時此刻,就連一向反應遲鈍的孟闖都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怎么這兩個“大神”級別的牛人到現(xiàn)在連個屁都不放啊。
韓廣元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化,一旁劉三安慰道:“放心吧,他們應該已經(jīng)有對策了。”
“但愿如此。”韓廣元心中默念。
然而又是一刻鐘過去了,兩名外國醫(yī)生還是一言不發(fā),忽然,那位曾發(fā)表過著名論文的漢斯學者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讓韓廣元心里咯噔一聲,他沉不住氣上前詢問道:“喬治先生,漢斯先生,我父親到底是得了什么?。?rdquo;
翻譯把他的話傳過去,喬治醫(yī)生聞言嘆了口氣說:“Sorry,韓先生,病人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還要多久?”韓廣元皺眉問道。
“很抱歉,這點我暫時無法確定。”
翻譯把這句話一說出來,韓廣元額頭上頓時鼓起青筋,因為這句話他聽的特別耳熟,就跟前些日子來的那些所謂的京城名醫(yī)所言一模一樣!
可這些話從他花了大代價請來的西洋名醫(yī)口中說出來,怎么就變得那么刺耳了呢。
“喬治先生,漢斯先生,我想請問,我父親到底得了什么病!”韓廣元再次詢問,語氣已經(jīng)有些冰冷。
喬治跟漢斯兩人對視一眼,隨后雙手一攤:“很抱歉,韓先生,我們暫時還不得而知。”
聞聽此言,韓廣元手捂胸口蹬蹬蹬連退三步,霎那間,他就感覺像是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眼前一黑,韓廣元竟然暈了過去。
“韓老板!”劉三嚇了一大跳,這幫西洋名醫(yī)是他請回來的,可別韓老爺子病沒治好,韓廣元再有個三長兩短,宋老虎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正在這時,只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率眾而出,二話不說來到韓廣元身旁,伸手在他天池穴上重重一捏。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只見暈倒的韓廣元突然悠悠轉(zhuǎn)醒。
白發(fā)老者上前拿住韓廣元脈門,片刻之后緩緩說道:“虛火上揚,氣急攻心,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韓廣元喘勻了氣息,下意識的問道:“您是?”
孟慶林看了韓廣元一眼,心中兀自冷笑。當年他來韓家的時候,這位大舅哥可沒少給他擺臉色,仗著自己是韓家老大,對他頤指氣使。
現(xiàn)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韓廣元丟了這么大的人,恐怕今后要威嚴掃地了。
孟慶林將白發(fā)老者從地上扶起,聲音透露無比自信:“這位是龍神醫(yī),龍老先生!”
龍神醫(yī)三字一出,韓廣元面色大變,驚呼道:“南龍北馬,龍神醫(yī)?”
白發(fā)老者笑著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全靠同行襯托,這神醫(yī)二字,不提也罷,呵呵。”
江南神醫(yī)龍三針,這是一位在南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醫(yī),傳說他替人看病,一不吃藥,二不動刀,三針之下,起死回生!
所以龍神醫(yī)才得了龍三針這么一個名號,以至于他真名到底叫什么已經(jīng)無人得知了。
龍三針90年代在江南行醫(yī),救人無數(shù),闖下莫大名聲。
改革開放之后,龍三針就漸漸淡出人們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