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真的沒事吧?”安然十分擔心地看著楚修,他身上、手上還有臉上全是淤青,正在洗手盆前清洗血垢。
“沒事,然然,不過你捧著這么一大堆東西……干什么?”楚修回過頭來看安然,發(fā)現(xiàn)這個笨丫頭正捧著一堆衣服,傻傻地看著自己。
“那個……”安然有點害羞地說:“爸爸和阿姨剛剛出去接一位叔叔了,他是爸爸以前的戰(zhàn)友,來我們家作客……你能幫我挑件好看的衣服嗎?”
敢情這個傻丫頭繞那么一大圈,就是想自己幫她挑衣服。楚修對女孩子的喜好完全不清楚,覺得穿什么都差不多。他隨便指了一條修身長裙,說道:“這件不錯。”
安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大眼睛幾乎瞇起來,高興地說:“表哥挑的不會錯,我去洗個澡。”
安然把其余衣服往沙發(fā)上一丟,轉(zhuǎn)身便進了淋浴間。阿姨家的衛(wèi)生間還是那種老式的玻璃門,磨砂玻璃能夠隱隱約約看到里面的人影。
自從無量子的神魂進入了楚修的體內(nèi)后,他的五感和身體反應都大幅度提升,此時安然在淋浴間里換衣服發(fā)出的窸窣聲,楚修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磨砂玻璃門根本擋不住他的視線。安然朦朧的身影倒影在玻璃上,水珠落在皮膚上的情景清晰可見。
小姑娘已經(jīng)是個輕熟少女,她的身材曲線越發(fā)完美,再加上氤氳的水流聲,真是無比旖旎。
楚修感到很尷尬,現(xiàn)在五感突然變得敏銳,他完全控制不了,但是這具軀體畢竟處于青春期,怎么能沒點反應!可是,這畢竟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起長大的小妹妹??!以前還揍過欺負她的男生呢!
這時,水流聲停止,安然拉開了門。她穿著一條白色修身長裙,面孔清純,眼睛水亮,頭發(fā)還濕潤地搭在鎖骨上,V領到了胸前,可以看見一片如脂玉般的雪白。她的皮膚像瓷娃娃一樣細膩,已經(jīng)可以看見逐漸成熟的身材。
楚修一直把安然當成小妹妹,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小有韻味的少女了!
正當楚修怔著出神時,家里的門突然打開了,姨丈安力、小姨林蕓帶著一個身材壯碩、臉色陰沉的中年男子進了屋。
安力看見楚修一臉淤青,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落難親戚家的孩子,不知長進,讀書成績并不好,還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到處惹麻煩。偏偏然然還愛粘著他,表哥前表哥后地叫,往后要讓安然跟他隔開距離。
今天來的是軍區(qū)貴客,是以前和他一起當兵的孫翔,因為家庭關(guān)系,年紀輕輕已經(jīng)晉升高位,難得他為人仗義,回家探親的時候仍然記得他這個兄弟,前來探訪。
沒想到這個臭小子就在這個時候給他丟臉。
看著爸爸臉色不對,安然連忙乖巧地向楚修介紹:“這位是孫伯伯,是爸爸的老戰(zhàn)友。孫伯伯您好。我……我去幫阿姨的忙準備晚飯。”
安力客氣地對孫翔說:“翔哥,坐,咱們家小地方,你別介意。”
末了,他又有些嫌棄地指了指楚修:“這是遠方親戚家的孩子,寄住在咱們家。”
自從孫翔一進來,楚修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陰氣,他體內(nèi)的通靈鬼穴極度活躍起來,全身上下經(jīng)脈突突直跳。他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有不妥!
安力看見楚修不僅坐著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還一臉不滿,怒從心起,忍不住提高了聲調(diào):“楚修,對著長輩你還有沒有禮貌!”
沒想到,孫翔拍了拍安力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和顏悅色地說:“老弟,別動氣,這孩子有些與眾不同。”
安力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老戰(zhàn)友,他在部隊位高權(quán)重,要求士兵紀律嚴明,怎么看見這個臭小子如此寬容,但也不好多說什么。
孫翔饒有趣味地看著楚修,他在軍隊里磨礪多年,還當過特種兵執(zhí)行生死一線的任務,對人有敏銳的觸覺。面前這個小孩,全身上下流露著一股不應該屬于十多歲少年的凌厲氣息,只有走在血海刀刃上的人,才會給他這種感覺。
他正思考著應該說些什么跟這個有趣小孩搭話,楚修就突然張口問他:“孫伯伯,你們家里是不是請過一位道士?”
楚修說話如此唐突,安力不禁暴跳如雷,壓低聲音說道:“臭小子,你別不識好歹,別以為我不敢代替你父親教訓你!”
楚修沒有理會安力,繼續(xù)看向?qū)O翔,他的目光如同刀刃,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孫翔也不禁驚愕萬分。這個小孩之前自己從未見過,如何得知家里隱秘的事?長年來老頭子身患怪病,的確全靠一位高人讓他活下來,這件事除了孫家直系之外,無人知曉!
面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么來歷!
孫翔在軍隊混了這么久,早已是人精:“小兄弟,你認識我們家里人嗎?”
“不認識。”楚修直言。
“你知道藍海集團嗎?”孫翔追問。
這次輪到安力吃驚了,藍海集團時京華市第一大進出口商貿(mào)公司,擁有極為深厚的背景,比楊家還要高一個層次!孫翔為人低調(diào),安力只知道他在軍隊影響力不小,沒想到與藍海集團還有關(guān)系!
他更是數(shù)倍熱情,連忙按著孫翔的肩膀說:“老兄,你隱藏頗深??!沒想到你們家大業(yè)大,兄弟我沒什么可以招待的……真是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們出去訂一桌吧……”
相比安力,楚修冷靜得多,他淡淡回道:“略有耳聞,不是很清楚。”
“家人”、“藍海集團”,孫翔已經(jīng)隱晦地點名了他與商貿(mào)巨頭的關(guān)系,如果是商業(yè)圈子里的人,知道了這一層,早就坐不住了,反應至少也像安力一樣。
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依然無動于衷,看來他既不知道內(nèi)情,對于本市勢力也并不了解。
“不用繞圈子了,孫伯伯。你們家出了什么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楚修沒等孫翔反應過來,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孫翔震驚不已!他在軍隊摸爬滾打多年,普通人連近他的身都不容易,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在他未有覺察之下,就把住了他的脈門!
安力眼見楚修作出如此出格的行為,怒不可遏,差點就舉起拳頭掄過去:“混賬,怎么可以對孫伯伯如此失禮!”
孫翔卻按下了安力,說道:“這位小兄弟是個深不可測之人,他正幫我把脈呢!”
安力瞠口結(jié)舌——把脈?這個楚家來的廢柴什么時候?qū)W會的江湖騙術(shù)?難道是孫翔為了不落自己面子才這樣說的?他此時恨不得挖個地縫將楚修塞進去。
“不是把脈,而是為你解除符咒。”楚修冷冷地說道,劍指凝聚,指向了孫翔的脈門:“有個江湖道士為你們家布了百鬼陣,讓你們家終日陰氣縈繞。哼,此等手段,實屬低劣。”
楚修話音剛落,一道紅色的符篆便在孫翔手腕上呈現(xiàn),上面彎彎曲曲地寫著一串篆文,其他人看不見,但楚修看得清清楚楚,一團黑氣隨著篆文呈現(xiàn)驀從孫翔身上竄出來,直撲自己而來!
這是一道極為濃烈的陰氣!楚修渾身上下的經(jīng)脈興奮不已,他運轉(zhuǎn)通靈鬼穴,這道陰氣便飛快地旋轉(zhuǎn),似乎拼命想逃離楚修而去!
楚修劍指一轉(zhuǎn),陰氣被撕成數(shù)塊,顏色逐漸變得澄清,緩緩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
“這……這是什么?臭小子,你干了什么好事!”安力既驚又怒,而孫翔眉頭緊皺。
“孫伯伯身上有道極為低劣的引鬼符,只要有陰魂野鬼靠近,就會自然而然地依附在他身上。”楚修淡淡地解釋道:“我已經(jīng)破了這道法門。”
安力正想發(fā)怒,孫翔卻把他按下來,此前孫翔極為陰寒的臉色,居然正常了不少。
孫翔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小兄弟,你說得沒錯……那位高人說這道符篆能保老爺子的命,但會損害我們的陽壽。”
楚修冷哼一聲:“什么保命,這個江湖騙子想讓你們家所有人神魂皆滅,永不超生!”
孫翔一言不發(fā),但實際上他心中已經(jīng)驚濤駭浪!他們家老爺子的怪病多方尋醫(yī)不能治愈,好不容易請來了一位云游真人,用了一些法子,卻被眼前這位小兄弟一眼看破!
那位高人只說這個法子是折了幾個親人的陽壽,來補老爺子的命,他們幾兄弟和老爺子骨肉情深,自是不會介意,但神魂俱滅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楚修到底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只知道皮毛,危言聳聽呢?即便破了他身上這道引鬼符,他難道還有別的法子可以讓老爺子續(xù)命嗎?
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態(tài),孫翔開口邀請:“小兄弟果真是高手,還望您抽空前來我家一坐。”
楚修毫不客氣地答應:“好,那時間定在后天晚上吧。最好請那位高人也來,讓我見識一下。”
安力滿臉驚愕地看向楚修,他從未見過孫翔對誰那么客氣。難道這家伙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深藏不露?不會的……從小到大,這臭小子就是個沒用的軟包子,家里出事之后更是變成一團爛泥,哪有什么能耐?
而楚修則心中冷笑——百鬼陣,聚魂符,哼,那個江湖道士為自己布置了一個極好的修煉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