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推了一下那虛掩著的門,那些男人便各個都如同一只餓狼猛虎一般沖進了沈秦歡的臥室。
沈良久也隱在最后的人群中,緩步走了進去。
一進臥室,沈良久就見那猥瑣的男人與沈秦歡此刻正保持著一個尷尬的姿勢愣住了,沈秦歡臉上的汗珠還沒有干,眼神還沒從銷魂中抽離……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人的眼神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愣了好一會兒,那男人才慌忙的從沈秦歡的身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因為醉酒,滿臉橫肉的臉紅紅的,此刻被這么一鬧,他已經(jīng)酒醒了大半,憤怒得青筋都要從他太陽穴處的爆了出來:“他媽的,大爺我嫖個雞怎么會有這么多人闖進來……”
沈秦歡也慌了,她匆忙的拉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那些闖進來的男人卻不肯離開,依然目光灼熱的往前擠,想要一睹沈秦歡的風(fēng)光。
見圍觀的人仍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那猥瑣的胖男人扯著嗓子大聲的吼了起來:“娘的,老鴇,老鴇呢!給老子死過來!”
沈良久看著那猥瑣男一幅嚇萎了的模樣,還有沈秦歡一臉茫然的直往被窩鉆……
她簡直要笑出了聲!
原來,她沈秦歡也還是要臉的!只是臉這種東西,實在是不適合她。既然如此,就由她沈良久來替她撕破……
“來了來了……”老鴇聽見一聲撕天裂地的吼聲,立馬匆匆的跑上了樓,一面跑還一面在心底里嘀咕著,這是出什么事了,到底誰敢惹了她的大貴客!
老鴇一進沈秦歡的房間,就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怎么圍了這么多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就看見小相爺黑著臉,一副天塌下來了的樣子。
老鴇走到沈秦歡的床邊,拽了拽已經(jīng)完全縮在被窩中的沈秦歡,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詢問著:“怎么啦,這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還不快哄哄小相爺!”
沈良久面若冰霜的看向那坐在床頭一臉氣氛的肥男,原來他是崔相爺?shù)膬鹤哟挢斣窗?hellip;…
難怪李侍衛(wèi)說沈秦歡背后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大金主,原來就是他?。?/p>
沈良久其實只認(rèn)識崔相爺,他的兒子,她倒是只聽過流言,據(jù)說是殘暴不仁,任性妄為。如今看來,傳言還是能信上幾分的……
“你說,怎么老子辦事的時候,會闖進來這么多人?”崔財源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他指著老鴇的鼻子怒氣沖天,好像要殺人:“你這是成心毀老子的名聲嗎?”
本來老鴇不說他是小相爺,誰也不知道,哪知老鴇情急之下又說漏了,頓時原本想要看沈秦歡春色的那些嫖客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了。崔相爺?shù)膬鹤?,那可是牛魔王轉(zhuǎn)世,橫的狠!誰敢跟他作對,撐死了也就只敢在背后議論議論罷了。
“哎喲……你瞧我這張嘴。”老鴇也是有些害怕了,竟然自己輕輕的拍起了自己的臉。
這下,崔財源更火了,一巴掌就把老鴇扇得倒在了那些圍觀的人群身上:“你他娘的糊弄誰呢?巴掌都不會扇,要不要大爺我教教你!”
說著,就舉起手俯身伸向躺在地上的老鴇。
“別別別……”老鴇急了,連忙捂住自己的臉,雖然她一把年紀(jì)了,可還指著這張老臉混混日子呢。
“別?”崔財源臉上的橫肉都堆了起來,他動了動有些外翻的一雙厚唇,沖著老鴇啐了一口吐沫才惡狠狠的道:“那你還不讓這些賤民滾出去?”
一聽賤民兩個字,人群里已經(jīng)有人面露怒意,但又礙于崔財源的身份,只能暗自相互低聲唾罵。
老鴇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梳理得整齊的發(fā)絲因為那重重的一巴掌已經(jīng)散亂了開來,嘴角也沁出了血,她沖著那些圍觀的男人抱了抱拳,帶著些哀求的語氣:“各位爺,今日酒水錢全免,勞煩你們改日再來!”
那些男人早已在剛進門的時候就將沈秦歡看了個精光,既然已經(jīng)飽了眼福,又被剛剛崔財源兇狠的架勢確實嚇到了,一聽酒水錢全免,立刻就歡喜的離開了。
既然是崔相爺?shù)膬鹤?,那她也沒必要去惹,畢竟那崔相爺與沈家的地位可是不相上下,而且東宣帝顧忌沈家,卻很信任崔家……
想著,沈良久就隱在人堆里一起出去了,只是她并沒有離開鳳凰樓,而是轉(zhuǎn)身就進了隔壁虛掩著的空房間。她還要應(yīng)沈秦歡的邀約呢……怎么能走呢。
沈良久貼著隔著的那堵墻,沒多久就聽見崔財源正大發(fā)雷霆的摔著東西,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摔過了癮停了下來。
“小相爺啊,這……這只是個意外?。≡趺茨芄治夷??”老鴇分外委屈的跪了下去,在地上挪了挪,挪到了崔財源的腳邊流著淚解釋道。
崔財源哪里還聽得下去,此刻的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這輩子誰都不怕,就是怕他爹,要是他爹知道他暗地里逛窯子,還不得拔下他一層皮。
“真掃興!”崔財源踢了一腳腳邊的老鴇,又看了一眼只是躲在被子里的沈秦歡,惡狠狠的威脅道:“要是今天這事兒傳到了我爹的耳朵里,你這鳳凰樓就準(zhǔn)備關(guān)門吧!”
說完,崔財源便揚長而去。
崔財源走得時候,沈秦歡還不忘沖著崔財源的背影喊了一句:“相爺,相爺,我的忙,你還是會幫的吧?”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沈秦歡居然還念念不忘的要殺她……
一直在隔壁等到老鴇走后,沈良久才重新回到了沈秦歡的門前敲了敲門。
“誰?”屋內(nèi)的沈秦歡顯然剛剛哭過,啞著嗓子詢問道。
“你不是剛剛才跟崔財源商量著要置我于死地嗎?怎么這么快就不記得我是誰了?”沈良久輕聲笑了笑:“我可是來赴你的死亡邀約的!”
沈秦歡開門的那一刻,沈良久就斂起了笑意,一雙眼眸之中頓時浮起濃濃的寒意。
“是你?”沈秦歡看著眼前女子的熟悉面容,她望著沈良久寂如死水的雙眸,眼底深處不禁彌漫出一絲懼意。
沈良久冷冷的推開了她,徑自走向房內(nèi):“怎么?你不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我嗎?現(xiàn)在我就在這兒了,有本事你就親自動手!”
“你怎么知道我跟崔財源的談話?難道今夜……又是你干的好事?”沈秦歡咬著牙,一臉恍然大悟!
“沈良久,我沈秦歡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這么對我?”沈秦歡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她的唇也被咬的血紅血紅的。
這句話實在是耳熟,她記得她曾經(jīng)也這么問過沈秦歡……
不等沈良久回答,沈秦歡毫不猶豫的就拿起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帶著憤怒沖著沈良久刺來:“好!你來送死,我成全你。”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沈良久躲過沈秦歡顫抖著捅來的刀尖,一把奪過了她的刀:“這水果刀可不是這么玩的!”
沈良久話音剛落,沈秦歡臉上的血就呲的一下冒了出來。
沈秦歡感覺到臉上正汩汩的流著血,她目光充血的跑到一旁的銅鏡前,看著自己臉上一個巨長的口子,頓時就瘋狂了……
她的臉毀了!
沈秦歡難以置信的看向沈良久,她的眸中爬滿血絲,赤紅的可怕,睚眥欲裂。目光即瘋癲又滿是怨念,她……竟然毀了她的臉!
“這不過才一刀,你就受不了了?”曾經(jīng)她可是在她臉上整整劃了一百零三刀啊……新傷覆舊傷,劃得她臉上的傷口如同蜘蛛網(wǎng)一樣恐怖,當(dāng)時的她不是笑的很開心嗎?怎么現(xiàn)在被劃的人換成了她,她就難以接受了?
當(dāng)時的她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只能一邊忍受著她沈秦歡施加于她的切膚之痛,一邊默默的數(shù)著,每一刀她都記著!
風(fēng)水這種東西,就要輪流轉(zhuǎn)才有意思不是嗎?
“你這個賤人,居然用這種骯臟的手段來對付我,還毀了我容貌!”沈秦歡覺得簡直無比屈辱,她恨極了!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轉(zhuǎn)眼間她又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再次撲向了沈良久。
沈秦歡明顯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趁著她沖過來,沈良久看著沈秦歡的眼神喋血弒殺,待沈秦歡靠近,她抬手在她臉上又是一刀。
頓時沈秦歡的兩道刀傷就交匯成了一個大大的‘叉’。
“只許你跟那些男人做骯臟的交易來殺我,就不允許我用這種手段對付你?”沈良久走到門口,回頭,唇角挑起一抹嘲笑:“只有這種下流的手段,才能對得起你的齷蹉啊!”
她倒要看看沒了這張妖嬈的好容貌,她沈秦歡還怎么興風(fēng)作浪!
血從沈秦歡的臉上一滴滴的,持續(xù)的滴落在地上。
毀了……全毀了……
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毀了,她原本夢想的榮華富貴,也瞬間化成了泡影……她捂著臉僵硬的抬頭盯上沈良久離去的背影,眼神里全是絕望。
“沈良久!我要與你同歸于盡!”身后傳來沈秦歡撕心裂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