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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謙見著柴莞,表情變得異常悲憤。
“柴大人!”
柴莞看著他,“怎么了小王爺?”
自從上次落水之后二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今天這大喜的日子,景謙的表情為何這樣?
周圍賀喜的賓客非常多,君行在前面幫景謙擋了客人,引他們?nèi)胱?。景謙走到柴莞身邊,控訴道:“柴大人你知不知道,上一次在河里,我找了你整整一夜。要不是王府的侍衛(wèi)找到我,說不定我就被累死在水里了。你倒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竟然都不來過問一下因為找你而生病的我?”
柴莞盯著景謙那張臉,遲疑的說道:“呃...那個......因為那一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所以就沒有來探望小王爺。還請小王爺恕罪,今日下官特地來為小王爺賀喜的,祝小王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景謙翻白眼,“行了,柴大人真客氣。君行,帶柴大人入座。”
君行沉默寡言,柴莞坐下,君行也坐下,柴莞詫異。
君行開口,“大人還記得鬼崴坡時候,那個拐賣女子的山寨嗎?”
柴莞低聲點頭,“當(dāng)然記得,而我也正想問君公子,那個黎疆月宮的標(biāo)志,是真是假?”
君行:“當(dāng)然是真,雖然之后我也去探尋過,但是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柴莞盯著遠(yuǎn)處被喜娘牽進(jìn)來的新娘子,目光平靜,“其實本官還有一件事,希望君公子來替本官說出答案。”
君行眼都不眨一下,“大人請說。”
柴莞看著馬上就要拜堂的景謙,“君公子,是否認(rèn)識山寨中一個叫陳然的人?”
“一拜天地。”
喜慶吉利唱和聲響起,周圍悉數(shù)鼓掌賀喜的人。
君行第一次失笑,道:“柴大人,為何這樣說?”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賓客們議論紛紛,“小王爺怎么不拜堂啊?”
柴莞側(cè)目,這才發(fā)現(xiàn)景謙的身子僵在原地,表情極度不舒服的看著面前的新娘子。溫尚書和淮南王面面相覷,旁邊的喜娘提醒道:“小王爺,該拜堂了。”
景謙看著喜娘,猛地噴出一口血來,鮮血飛濺喜堂三尺高。
眾人嘩然。
景謙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溫婉掀開喜帕,不可思議的看著倒地不起的景謙,“小王爺怎么了?”
“不、不知道啊。”
憐兒和下人們紛紛退在旁邊,君行扶著景謙被送進(jìn)了房間?;茨铣鞘鄠€大夫一下子齊齊聚攏王府,周圍喜慶洋溢的氣氛也變了......
柴莞站在賓客們周圍,卻覺得鋒芒在背。她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溫婉正雙目猩紅的盯著自己。柴莞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不過,溫婉那樣看著自己做什么?
景謙平時生龍活虎,忽然間在喜堂上面口吐鮮血,昏迷不醒。有心人拿著這個消息做文章,一時間鬧得滿城風(fēng)雨。
百姓們都在傳那位溫小姐克夫,誰娶他誰就會死。
溫婉氣得把茶杯花瓶全都砸了,憐兒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發(fā)那么大的火。平時的溫婉都是冷靜鎮(zhèn)定,遇事不亂,今天卻和往常大相徑庭。
憐兒搖頭,心想就算再冷靜的女人,遇到這種事也不能淡定啊。
王府的氣氛非常尷尬,這兩人的婚禮到底算是完沒完成?
聽說景謙臥床不起,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柴莞思忖著,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免得下次見面,景謙又控訴自己對他不聞不問。
讓柴夫人給自己準(zhǔn)備了一盒靈芝,柴莞去了王府。
溫家的人還在淮南城,此刻他們也不好衡量利弊了。
裕宗身體每況愈下,朝野內(nèi)外皆是太后親信。
裕宗一人被圍困其中,溫家作為重臣世家,扶持了燼國三代君主。
當(dāng)年溫家看好淮南王景烈,他是皇后親子,先帝嫡長子,身份尊貴無比。其戰(zhàn)功赫赫,明治一方。
可惜先帝還是將皇位傳給了裕宗,裕宗雖然明面上對皇太后孝順恭敬,但皇太后曾親自命人對裕宗生母實腰斬之刑,裕宗又奪了景烈的皇位,二人仇怨積深,誰又知道暗地里二人是如何爭斗的呢?
裕宗登基便封了景烈為淮南王,淮南距離長安遠(yuǎn)之又遠(yuǎn),雖然榮譽無數(shù),可在明眼人眼里都明白。
裕宗,這是要流放景烈。
可是皇太后又怎么甘心輕易罷手,裕宗子嗣稀少,能生得出來的又全生了些病秧子。唯有一人,在眾位皇子中算是出類拔萃。
可惜,他的身份太特別......
溫德榮抓著毛筆,哀哀嘆息。
這些年景烈毫無反抗裕宗之意,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太后如此強勢,就算景烈真的無心金鑾殿的寶座,裕宗只怕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朝中,還能為裕宗說得上話的一品官員,只怕只有溫家了。
但是皇太后強硬賜婚淮南王府,他溫家又怎么能反抗?從溫婉被接到淮南王府的那一刻,溫德榮便一心一意為皇太后做事。朝野內(nèi),裕宗的勢力倒塌得更加迅速。
可目前看來,只怕生了變數(shù)。
“爹,大姐來了。”
溫家二公子溫躍在門口傳話,身后是戴著遮風(fēng)帽擋了臉的溫婉。
......
下人引著柴莞往景謙的園子去,隔老遠(yuǎn),都能聽見景謙的咳嗽聲。柴莞心中納悶,景謙這病,來得還真是有排山倒海之勢。
“小王爺,柴大人來了。”
“進(jìn)來吧。”
門被打開,君行站在門口,盯著柴莞。
柴莞朝他招呼了一聲,景謙吩咐道:“君行,我和柴大人有事要說,你出去吧。”
君行走后,柴莞將靈芝放在桌子上,探著腦袋往里屋望去,“小王爺,身子好點兒了嗎?”
里屋點著寧神香,景謙的聲音幽幽傳來。
“柴大人,我無力起來,你能不能走過來?”
柴莞心中糾結(jié)一霎,便抬著腿走向景謙,說道:“下官特地帶了補品來看望小王爺,本無意驚擾,看來小王爺需要休息,下官就不打擾了。”
景謙郁悶道:“柴大人,你就不能坐一會兒嗎?”
柴莞搖頭,“下官不想打擾小王爺休息。”
景謙:“可是我不想休息?。?rdquo;
“......好吧。”
柴莞搬了凳子坐下,景謙撩開床簾,穿著月白的錦衣走下床。柴莞趕忙要去扶他,景謙擺擺手,“我是病了又不是瘸了,別緊張啊柴大人。”
柴莞重新坐回去,景謙也端了凳子坐到柴莞面前。
不知為何,柴莞心里涌起一陣不祥的預(yù)感。
“柴大人,你還記得黎疆月宮嗎?”
柴莞的目光和景謙對視,她嚴(yán)肅道:“當(dāng)然記得,可惜后來沒有頭緒,那個山寨里的人也沒找到。”
景謙輕咳了一聲,說:“柴大人,其實后來,我在一個玉器鋪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著黎疆月宮標(biāo)志的項鏈。”
柴莞皺著眉頭,看著景謙的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條墨綠寶石項鏈。只是那寶石上面光滑透亮,何來標(biāo)志一說?
“柴大人,你看這上面。”
景謙拿起項鏈在柴莞面前晃來晃去,柴莞的眉頭皺得更深,“小王爺,你可以拿給下官仔細(xì)看嗎?”
“就在這里,柴大人你看不清楚嗎?”
柴莞聚精會神的看著寶石中央,好像......好像是有什么東西。
“柴大人,你看到了什么?”
柴莞發(fā)現(xiàn),寶石中央竟然有一只九尾白狐正朝自己過來,她表情略顯驚訝,“莫非這就是黎疆月宮的標(biāo)志?”
景謙的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點頭道:“對,那就是黎疆月宮的標(biāo)志。嗯,好困啊。柴大人,你想睡覺嗎?”
景謙打了個呵欠,柴莞的眼皮忽然疲倦的耷了耷,“嗯,很困。”
景謙指著旁邊的床,說:“那就去那里躺著吧。”
柴莞側(cè)頭,木訥飄離的躺在了床榻上面。
景謙收了項鏈,坐在床頭,伸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柴莞的臉部輪廓,他笑問道:“柴大人,紀(jì)老爺?shù)臅坷镉惺裁矗?rdquo;
柴莞睜開眼睛,回憶著,“一個開滿了很多花的密室。”
“哦...”景謙盯著窗外的陽光,他的手指像是撫摸情人一樣溫柔的劃過柴莞的鼻尖,“然后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柴莞的眸子忽地僵住,由心底里抗拒著那個恐懼的回憶,就連在被催眠的狀態(tài)下,她也不想去想。
景謙害怕她又像那一夜跑出去,便重新問道:“好了,你可以不去想。那樣太累了,我們重新開始,想另外一個問題好不好?”
柴莞點點頭。
景謙看著她的眼睛,眼眶里,像是被雨后洗過的天空一樣干凈。他溫柔一笑,問:“柴大人覺得,景謙是怎樣的一個人?”
柴莞認(rèn)真想了想,回道:“很輕浮。”
景謙瞪圓了眼睛,“沒有了?”
“沒有了。”
“......”
景謙挫敗的挪開手,又問:“那你心中有其他喜歡的男子嗎?”
“沒有。”
“......”
“柴大人,你還真是清心寡欲?。?rdquo;
景謙走到那個香鼎前,伸手往左旋了三圈,又往右旋了三圈。里面機(jī)關(guān)轉(zhuǎn)動,香鼎也跟著旋轉(zhuǎn)起來。
這香鼎周圍都是鏤空鉤花邊,當(dāng)它停下來的時候,鼎蓋和鼎身的連接處,出現(xiàn)了一個鑰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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