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朱雀區(qū),沈氏藥業(yè)集團大樓頂層。
會議室內(nèi),此刻聚集著沈氏家族諸多的要員,氣氛緊張而尷尬。
坐在首位的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沈陽天滿目含威掃過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沈嘉怡身上。
“沈嘉怡,你不是說好了要嫁給衛(wèi)盛京,怎么又要提出個推遲一年要求?”
沈嘉怡就坐在會議桌自己父親的對面,此刻低著頭,滿目含恨,輕咬著嘴唇。
沈陽天約莫五十歲,面色陰沉,雙目明亮,筆直地坐在那兒,不怒自威,隱隱散發(fā)著上位者的威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的旁邊,是沈家的二號人物,沈陽空,此刻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他的身后則站著一位形貌迤邐的年輕女子,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她看上去要比沈嘉怡年輕兩三歲,正是沈陽空的閨女,沈怡然。
沈陽天冷哼了一聲,面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幾分,“沈嘉怡,你別以為你不吭聲就可以蒙混過關,你能不能告訴你這些叔伯兄弟們,離家出走這段時間,你都干了些什么?難道你連臉都不要了嗎?”
沈嘉怡冷笑著抬眸,目光炯炯地掃視了一遍會議室兩邊所有人,絕美容顏上多了幾分厲色,“一幫大男人,將家族利益全部寄托我一個女人身上,要說不要臉,誰能比得過在座的各位。”
“放肆!”沈陽天憤怒地拍桌而起,“出去了這么幾天,你難道連長輩都不放在眼里了嗎?捫心自問下你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沈家哪一點虧待過你?你從小到大優(yōu)渥的生活是誰給你的?要是沒有我沈陽天,沒有沈家,你現(xiàn)在就是望房興嘆,租住在地下室的蟻族,哪里有資格在這里叫囂?”
“呵!您說的都對,可是您也別忘了我對沈家的付出,要論起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蛀蟲,恐怕也論不到我頭上吧?”
沈怡然那張俏臉立即變得通紅,向前跨出半步,怒斥道:“你說誰呢?”
“閉嘴!”沈陽空瞪了她一眼,沈怡然不甘心地重新站到了他身后。
“大哥,您繼續(xù)講。”
沈陽天輕咳兩聲,繼續(xù)道:“現(xiàn)在在說你的問題,別扯別的話題,我就搞不懂了,衛(wèi)盛京一表人才,家世良好,未來可是晟泫的繼承人,哪里配不上你了?”
沈嘉怡淡然道:“我不喜歡!”
“不喜歡?”沈陽天怒火更甚,“這么大的事,你居然想用‘不喜歡’三個字就把我給打發(fā)了?孩子啊,你也過了任性的年紀了,做事情得考慮后果啊,沒有晟泫的注資,沈氏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有人捅了這個簍子,為什么不用自己的女兒去添上?我憑什么要背這個鍋?”
沈陽空笑了笑,說道:“大哥,請我說兩句吧,嘉怡雖然已經(jīng)長大了,可歸其根本,他還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嘛,總向往公主和王子的愛情,保不準人家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不如我們就給她點時間吧,以嘉怡的聰明她肯定會想明白的。”
正當此時,他身后的沈怡然嘴角卻掛起了一抹玩味似的笑容,俯身道:“大伯、爸,你們可能不知道,衛(wèi)少告訴我,姐姐她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和一個叫秦昊的男人住在一起,而且兩人還一起去參加衛(wèi)少的生日宴會,可是出盡了風頭哩。”
沈陽天臉上的肌肉不由地抽搐了幾下,沈嘉怡和秦昊的事情他當然有所耳聞,可被沈怡然這么一說,怎么著都覺得變了味。
沈陽空顯得特別吃驚,詫異道:“???居然有這等事,大哥,嘉怡有了男朋友,怎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沈陽天勃然大怒,厲聲問:“嘉怡,怡然說的可是實情?”
沈嘉怡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起來,神色有些微微的慌張,說實話,自從那晚秦昊奮不顧身地替她擋刀之后,她對他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可卻遠遠沒有達到喜歡的程度,她不是信奉一見鐘情的人,要喜歡一個人需要時間的檢驗。
然而,倘若真讓她在秦昊和衛(wèi)盛京之間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至少,他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思及此處,她目光一凜,望向了沈怡然:“說別人之前,請先管好自己,別以為你那些惡心的事沒人知道。”
話鋒一轉,她又道:“當著家族眾人的面,我可以對天發(fā)誓,秦昊并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只是碰巧合租在一起,但我要說的是,秦昊是個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人,沒準他能挽救沈氏。”
家族眾人紛紛面面相覷,所有不禁駭然,難道說這個秦昊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大背景?
沈陽天好奇地問:“嘉怡,此話怎講?”
其實,衛(wèi)盛京把秦昊的調查報告給她看過,其中記錄過他送給孫正義藥的事情,聯(lián)想起偶然在出租屋大廳看到的中藥罐,她隱約覺得他身上有更大的秘密。
她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眾人,沉聲道:“總之,我相信他,只要拿到他手里那款藥方,配合我們的運營宣傳,我相信一定能讓沈氏東山再起。”
沈怡然頓時冷聲大笑起來,“沈嘉怡,我的好姐姐,你腦子沒毛病吧?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那秦昊是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他一個農(nóng)村出來的鳳凰男,畢業(yè)后連個正經(jīng)工作都找不到的人能挽救沈氏?你不覺得這是世界級的大笑話嗎?”
沈嘉怡懶得去跟她爭辯,只是盯著自己的父親,神情堅毅地說:“父親,我不會多做解釋,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會議室內(nèi)立即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絕大多數(shù)人對沈嘉怡剛才說的話嗤之以鼻,他們?nèi)f萬沒想到,那個聰明能干的沈家長女,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沈嘉怡!”沈陽天站了起來,眸子里盡是冷意,“當著大伙的面,我今天就把話撂下了,你要一年,我給你一年,一年之后,你若反悔,沈家一定會讓那個小子人家蒸發(fā)!”
沈嘉怡臉上多了一抹苦澀,同時內(nèi)心里充斥起了恐懼,萬一自己的猜測是錯的,那么,無疑又給秦昊樹立了個強大的敵人。
想到這里,她大聲道:“父親,秦昊并不是普通人,蟬聯(lián)八屆的跆拳道冠軍都被他打爆了,而且和省長公子一見如故,您要是動他,必定會讓沈家付出巨大的代價。”
沈怡然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沈嘉怡啊沈嘉怡,幾日未見,我都覺得你可以去寫小說了,要不是我知道那小子的底細還真能被你唬住了,你下回直接說他是齊天大圣得了。”
沈陽空手下的幾個高管紛紛哄笑起來,要是這次能把沈嘉怡搞倒了,對于沈陽天來說,必然是個沉重的打擊。
沈嘉怡臉上陰晴不定,要是因為這樣,而連累了秦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絲絲情意,一年?。《潭桃荒?!你真能給我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嗎?
沈嘉怡有點不確定,卻滿懷著期待,如若你能強大起來,那我們的命運都將發(fā)生巨大的變化。
思及此處,她的心思漸漸沉穩(wěn)了下來。
“謝謝您父親!今天各位叔伯長輩為證,一年之內(nèi),如若我改變不了沈氏,我就答應嫁給衛(wèi)盛京,但是,這一年內(nèi),沈氏的任何人都不得干涉我的自由。”
沈怡然聽罷大驚失色,連聲反對道:“大家千萬別相信她,她這是故意拖延時間,一年之后,她和那個窮小子抱著孩子來分家產(chǎn),看你們怎么辦?”
所有人的臉都耷拉了下來,這二小姐怎么今天這么不正常???
沈嘉怡“哈哈”大笑,忽而目光冷冽起來:“沈怡然,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大呼小叫的份兒?”
沈怡然作勢就要沖上去,被沈陽空當頭棒喝:“夠了!”
沈陽天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陽空父女,陷入了沉默當中,自己二弟的司馬昭之心怕是在座的都知曉了,連女兒也這般飛揚跋扈……
他當年白手起家,有著自己的驕傲,近兩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反而有些畏手畏腳了,要是真能拜托晟泫的陰影,對于家族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將這么大的事寄托在女兒一個人身上,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沈嘉怡見父親猶豫不決,繼續(xù)道:“各位,我20歲那年我為沈氏談下了至關重要的一場生意,近幾年更是兢兢業(yè)業(yè),為集團立下了汗馬功勞,要不是因為某人見利忘義,胡作非為,沈氏到現(xiàn)在還是蒸蒸日上,難道你們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嗎?”
眾人無不汗顏,沈陽天冷哼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了,一年時間,你自己看著吧。”
沈嘉怡長吁口氣,抹掉了額前汗珠,輕聲道:“謝謝父親,謝謝各位。”
逼婚風波暫時算是消停了,可沈嘉怡內(nèi)心里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生在大家族,親情似乎變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秦昊,但愿你能帶給我驚喜吧!
雖然我不確定這場豪賭有無將來,但為何我的內(nèi)心卻如此堅信你?
秦昊今天一整天都在忙著兌獎的事,不知道哪個乖孫把這消息透露給媒體了,幾十號記者圍追堵截,他廢了好大勁才逃了回來。
剛一進門,電話就響了。
“喂,小弟,是我。”
“怡姐?”他大笑過望,忙問道,“你去哪兒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你覺得姐姐漂亮嗎?”對方答非所問。
秦昊一愣,“漂亮啊,當然漂亮啊!”
“那你喜歡我嗎?”
他臉一紅,嘿嘿地笑道:“喜歡,可喜歡了。”
“那你追姐姐好不好?”沈嘉怡的語氣十分堅定,卻又帶著幾分戲謔,“給你一年時間,你可要把握住計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