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木第一次喊我老婆,一瞬間感覺所有的疲勞都沒了,嬌羞地錘了他一拳。
又假裝氣道:“你干嘛去了!”
曹木拉著我走出大門:“我把師父推進爐子里了。”
終于,還是到了最后一步。
心頭觸動,鼻子一酸,忍住了淚水。
“順便封印了剛才幾個惡靈。”曹木掏出手機翻出相片給我看了看。
一共七個惡靈,全部被封印了。
我想到剛才的情景又問道:“哪,那些人怎么會又被附身的感覺?”
曹木想了想:“可能是無面鬼控制了。”
這時我們已經走回了火化的爐房,我依然不敢看,把頭埋到曹木胳膊里。
曹木拉著我走了會,停在一個不銹鋼火爐前。
“再看眼師父吧。”曹木憂傷的說道。
我抬起頭,從火爐的窗口向里看去,師父的遺體已經被大火吞沒,骨架顯露,猙獰恐怖。
想到師父身前為了捉鬼,放棄了愛情,一生流浪,死后還險被惡靈侵占肉身,不禁悲從心來,跪倒在火爐前,又哭著磕了三個頭。
曹木也跪下磕頭,起身時把我拉了起來,摟著我輕聲道:“在野派真的要靠我們了。”
我點點頭,輕輕抽泣。
正哭時,突然聽到一聲喝:“你們在干嘛?”
我和曹木同時看去,原來是剛才的工作人員。
“出去出去,這里不是你們能來的!”
七個工作人員陸陸續(xù)續(xù)的進到屋里,為首的人做著轟趕的手勢。
我拉拉曹木,示意他一起出去。
曹木卻回道:“沒我們,你們早死了。”
那七個人一聽,一臉驚恐的呆住了。
曹木指了指師父,說道:“這是我?guī)煾?,他所有的骨灰我都要。挑你們這最好的骨灰盒。”
那七個人相互說了些悄悄話,為首的摘掉口罩,走到我們面前,笑道:“我們在這做了幾十年,被附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是些人不想死,又玩了會罷了。”
他的意思就是不想給我們特殊照顧了。
曹木又冷笑道:“自己看吧。”
說完拿出手機,點亮屏幕,按到一個視頻上,遞給我們面前的工作人員。
后面六個人也圍了上來,曹木點開了播放鍵。
手機里放的視頻就是剛才第三排過道里,被附身的兩個人撲向我們的的情景。
應該是手機撞到墻上碰到了按鍵,自動錄像了。
那個人嚇得臉色慘白,松開了手,曹木伸手接住又放回了口袋。
“現在呢?”曹木冷冷地說道。
有個年輕的聲音喊道:“組長,這次比以前的厲害多了啊。”
為首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組長,他盯著我們看了會,突然鞠躬道:“多寫二位大師了。”
曹木拉著我就向門外走去,同時說道:“按我說的做就行。”
我回頭看向七人,七人還杵在原地,沒有緩過神。
出了后門,又看到不遠處的那三個瓦房,想到還被釘在窗戶上的陰陽壁虎,我拉了拉曹木:“既然那個壁虎不是惡靈,你就放了吧。”
曹木卻說道:“他又不用吃飯,死不掉。總會有人路過好奇膠片的。別管了。”
我拉住要走的曹木:“不行,我們去放了他。”
曹木無奈地被我拉過去了。
我從曹木手里拿過眼鏡,戴在眼前,走到窗戶前,果然看到那個陰陽壁虎還在上面趴著,不過此時一動不動。
“喂,不會死了吧?”我喊道。
“我本來就是死的!”那個稚嫩的童聲又響起。
我有點尷尬,曹木也輕笑了聲。
我好奇這陰陽壁虎,又問道:“你告訴我你在這干嘛,我就放了你。”
“真的?”
“真的。”
陰陽壁虎尾巴搖了搖說道:“我就是在這吃些陰魂,順便練練幻術。”
我和曹木對望了眼,不敢相信。
聽他這么一說,又響起剛才里面組長說的話,才知道為什么他們只會被附身一會就沒事了。
“你從哪來?”我又問道。
陰陽壁虎好一會才回道:“太久啦,忘了,本來腦子就小,記性不好。”
我看向曹木:“放了吧,他在這吃惡靈,也是件好事。”
曹木此時卻皺眉,又搖搖頭:“放了他讓他繼續(xù)修煉,將來怕是個難對付的惡靈。”
陰陽壁虎嚷道:“你才是惡靈,我…”
話說一半,曹木掏出之前放膠片的圓盒子,扣到了陰陽壁虎身上,又拔下釘在板子里的膠片,手一翻,用著膠片把盒子蓋上了,再掏出個盒子原有的蓋子,蓋嚴了。
曹木這套動作干凈利落,速度極快,我還沒反應過來,陰陽壁虎就已經被他裝到口袋里了。
我摘掉眼鏡,輕捶曹木:“放了他,你真壞!”
曹木拉住我的手,笑道:“不跟你開玩笑,他天天吃惡靈,要是哪天被無面鬼發(fā)現了,控制住對付我們,就是個難纏的對手。不如先關起來。以后再說吧。”
我想想也對,但是為了面子,還是冷哼一聲,先向外面走去。
我們一起回到了等候大廳,看到大超和師娘都在打盹,曹木上前拍醒了大超。
我哼道:“讓你保護師娘就是這樣保護的???!”
大超還在迷糊,揉揉眼發(fā)現是我們,喜道:“你們可回來了!怎么樣?”
這時,師娘也醒了過來,剛醒就看著曹木說道:“小木,剛才我夢到你師父了。他說讓我謝謝你們保護他。”
“師娘,應該的。”
師娘對曹木微笑著點點頭,又看向我。
我有點驚訝,但還是淡笑道:“師娘…”
師娘既然對我微笑了下,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你就是金金吧,來。”
我有點猶豫,這一路和師娘都沒說話,突然親熱起來,實在尷尬。
曹木輕輕地推了下我,小聲說道:“師娘讓你過去呢。”
我只好笑著走過去,坐到了她的旁邊。
師娘又握住我的手,仍然微笑地說:“你師父給了你一本在野派的秘術吧。”
我點點頭。
“那本書你看了嗎?”
我又點點頭:“看了,可是…看不懂。”
師娘打開隨身的小包,從里面拿出一個發(fā)黃的筆記本遞給我。
我滿臉疑惑,師娘說道:“剛才你師父在夢里也提到你了,讓我?guī)湍阆?。這個筆記本是我當年抄的,都是文字,你看的懂。”
我驚訝地不知道該說什么,接過筆記本,翻到第一頁,果然看到‘在野派秘術(女)’幾個字,字體端正秀氣,一看就是女人寫的。
再往后隨手翻了幾頁,除了文字,師娘當年還把原書的圖畫簡單地畫在書上了。
我收起書到包里,抬頭看向師娘:“師娘也學過嗎?”
師娘笑著搖搖頭:“沒。當年你師父讓我手抄了一遍,跟我講了圖畫的意思后就突然走了,一去不回。”
說到這,師娘低下頭,顯出悲傷。
我握住師娘的手:“師娘,我會好好學的,替師父報仇。”
師娘點點頭,看看我又看看曹木笑道:“現在不比過去,人心比鬼更恐怖,你們夫妻兩人要處處小心啊。”
我瞄了眼曹木,他還是呆呆地站著,兩眼放空,根本沒聽我和師娘的談話。
倒是大超在旁邊偷偷地笑了聲,我瞪了他一眼又對師娘點頭道:“嗯,多謝師娘關心。”
這時,附近的人群有點稍等,我望去,原來是取灰處推出來一個車,上面擺了五個一樣的骨灰盒。
“這是誰家死了五個人嗎?…”
“真可憐啊…”
“……”
我聽人說過,殯儀館只取部分骨灰給家屬,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附近各種聲音響起,曹木也回了神,走向前臺。
我和大超跟了上去。
推出骨灰盒的人就是里面七個人其中之一,把骨灰盒擺到柜臺上后看到曹木似乎還是有點后怕,匆匆的走了。
前臺的接待看著五個盒子有些疑惑,向我們問道:“這些都是你們的?”
曹木點點頭。
接待員又看看手中的表格,正想說些什么,從內門出現了剛才的組長喊他道:“小王,別管了,全部給他們。”
組長說完就匆匆走了,也沒敢看我們。
小王也不再多說,讓曹木簽了個字。
曹木和大超各抱了兩盒,我抱了一盒,走向師娘。
這骨灰盒四面雕刻祥云,看起來沉穩(wěn)大氣。抱在手上十分沉重,木材應該也不錯。
雖然比不上鑲金鑲鉆的頂級盒子,在我們這里也算是高檔了。
看來那個組長沒有失信。
師娘走上來,從曹木手里取走一盒抱在懷里,輕輕的撫摸,就像戀人間久別重逢。
我鼻子又酸了,上前一步說道:“師娘…回去吧。”
師娘點點頭,我看到她的眼里滿是淚水。
我們一起回到了車里。
除了師娘抱著的那盒骨灰,我們三個人都把師父的骨灰盒放在了車廂后面。
來的時候這里還有個大棺木,回去的時候卻變成了幾個小盒子。
我讓大超坐到副駕駛,我坐在后排陪師娘。
車子啟動了。
已經十一點多,車里開了空調不覺得熱,但看向窗外,陽光依然刺眼,晃得人恍惚。
師娘輕輕地說道:“這一盒,就讓我?guī)Щ厝グ伞?rdquo;